第160頁
怎么說來說去,風煥倒成了主使似的?風煊聽上去好像還挺惱風煥的? 兩兄弟怎么聽著像是當場就反目了? 太子滿意了,但又不夠滿足,他道:“十一弟,你的府上不干凈,孤既然來了,便替你清一清吧。來人,替十一殿下搜一搜,看看有沒有藏著什么臟東西?!?/br> 謝陟厘一驚。 一幅錦帳可擋不住搜查,萬一她被發現了可怎么辦? 風煥明白得很,這是太子要趁機打壓他。 太子從風煊身上學到了一個教訓——永遠不要輕視任何一個暫未得勢的兄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此時看不上的人,改日能專門回來扎你的眼,釘你的rou。 門外的羽林衛便要涌入,風煥心頭一緊,卻知道無法反抗,頂上一句,太子加諸在他身上的手段定然要翻倍,到時候就絕不是搜檢府邸這么簡單了。 “唔……”正被人摻著起身的風煊,忽然捂住胸口,臉色慘白,坐回了椅上,虛弱道,“皇兄……臣弟實在動彈不得,請容臣弟……在此歇息片刻……” 大將軍既在,羽林衛自然不好翻檢這間屋子。太子當著許多人,也不好強行把風煊拽走。只得溫言寬慰,讓風煊先在這兒養一養。 路山成連忙把風煊扶上了床。 太子帶著眾人離開,整個攬閑院很快傳來雞飛狗跳之聲,和“閑”字再無半點瓜葛。 路山成出來在門外守著,帶上了房門。 “出來吧?!憋L煊道。 謝陟厘出來,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然后才松了一口氣,“阿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風煊抬手摸了摸她的發梢:“你別管這些,說了也不過是讓你糟心罷了?!?/br> “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你們兄弟好像跟旁的兄弟不大一樣……” 風煊忽然笑了笑:“別把我們看作兄弟,把我們看作生來的仇敵,便很好懂了?!?/br> 可謝陟厘還是不大懂。 她那雙眼睛溫潤清澈,懵懵懂懂的,像小獸。 “可是你和十一殿下挺好的?!?/br> “那是因為十一沒想過要皇位?!?/br> 謝陟厘想了想,問道:“那你呢?你想要皇位嗎?” 風煊低聲道:“我有想要打倒的人,打倒了他,不管我想不想,皇位便會是我的?!?/br> 謝陟厘沉默了一下:“是太子?” “對?!?/br> 謝陟厘心頭一陣茫然,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權謀爭斗對她來說太遙遠太陌生了,她就算是觀望都觀望不明白,“你……為什么一定要打倒太子呢?” 風煊單手撐著,坐起來:“阿厘,我本不想你知道這些,但你若真想知道,我便告訴你?!鳖D了頓,他道,“因為我懷疑真正的小澤沒有死,很可能就在太子手里?!?/br> 刺客前腳動手,太子后腳便到,時機選得未免也太巧了。 風煊想起了太子的母族,姜家。 姜家是大央第一門閥,早在前朝便是名門顯貴,到了大央開國之際,姜家家主更是將風氏的先祖扶上了帝位。 因此風氏先祖留下遺旨,風氏帝王,世世代代必娶姜氏長女為妻。 太子的生母便是這一代的姜氏長女,太子本身并沒有什么才干,就是背靠著姜家才能掃平所有敵手,穩坐東宮之位。 而姜家之所以綿延數百年不倒,據說是因為他們有一批無所不能無所不至的暗衛。 今日的刺客是姜家暗衛,當初的假孟澤也是姜家暗衛,一直以來想對風煊出手的,就是太子,以及太子身后的姜家。 但假孟澤表現得太真了,知道得太多了。 就算他們有本事弄到他寫給孟澤的信件,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細致的往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從孟澤嘴里問出來的。 現在假孟澤已死,風煊只希望姜家的城府再深一些,留著孟澤當底牌,繼續從孟澤嘴里榨取關于他的消息,這樣,孟澤才有機會留下一條命。 謝陟厘雖是初入京城,但即使是在天高皇帝遠的北疆,也沒有人不知道姜家的大名。 聽說皇家兄弟都是仇敵的時候,謝陟厘還只是覺得“啊怎么這樣啊”,聽到風煊要對付的是姜家時,謝陟厘卻有些驚了,然后猛然明白了他為什么要讓她離得越遠越好。 “我要留在你身邊?!敝x陟厘難得地板起了臉,“萬一你出事,我能第一時間為你醫治?!?/br> “烏鴉嘴?!憋L煊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指腹下的手感太好了,嫩豆腐似的,不由又捏了一下。 “我是說真的?!敝x陟厘皺眉,“我來太醫院學醫術,本來就是為了更好地救人,救更多的人。你就是我最想救的那一個?!?/br> 風煊的手頓住了,他看著謝陟厘,輕聲道:“姑娘家家,嘴不能太甜,知道么?” 這聲音低得不行,像夢中呢喃。 然后手扶住謝陟厘的后腦,將她的唇壓向了自己。 ——否則,會被親的。 第76章 可怕 風煥算是倒了大霉, 不單被關了禁閉,全府上下還被搜刮一空。 但他表面唉聲嘆氣,灰頭土臉, 心里卻是快活得很。 他那七哥生平最欠不得人, 他的攬閑院越是慘, 到時從七哥那里拿到的補償便越是可觀。 這些日子七哥庫房里的珍寶只怕堆成山了吧?他該挑哪樣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