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上一世他得到消息率軍從大營趕到賽馬場的時候,索文措已經得手離場,他只和他小小地遭遇了一場。索文措的連珠箭逼面而來,他閃避得再快還是被其中一支射中了肩膀,將養了三個月才徹底痊愈。 這次他有備而來,衣袍底下穿著重甲,不顧一切也要斬殺索文措。 可沒想到索文措的箭刁鉆異常,竟能從鎖子甲里穿進去。而且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三年前與庫瀚一戰,他雖從鬼門關走了回來,一身舊傷卻永遠地留了下來,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拿命去拼了。 謝陟厘還在搖頭,一面搖頭,淚水一邊往外涌。她也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只帶著哭腔道:“我不行的,大將軍,我真的不行的……” “行不行都得行,我說過,不能讓任何人見到我?!憋L煊抓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我命你醫治我。這是……軍令?!?/br> 謝陟厘含著淚準備下車。 風煊喚住她:“擦擦臉。你這樣進去,醫館的人會以為你家病人已經沒治了?!?/br> 謝陟厘乖乖擦臉,一面擦一面掉眼淚。 風煊嘆了口氣:“過來?!?/br> 大概是著實沒有力氣了,他這一聲說得低沉至極。 謝陟厘聽話地靠近一點,原以為他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忽見風煊緩緩抬了起手,還拿袖子墊了墊,然后蹭過她的眼角。 他的動作緩慢,目光專注,謝陟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風煊的呼吸也微微亂了。 眼前人肌膚如玉,還從底下透著一層淡紅,那是她方才擦得太過用力,把自己蹭紅的。 嘴唇的紅又比這更深一些,像清晨初開的芍藥花瓣,因為還有幾分抽泣,小巧的唇微微顫抖,像是等著人去安撫憐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風煊覺得自己的臉也有點發燙了。要命,現在可不是該心猿意馬的時候。 他收回了手:“去吧?!?/br> * 百姓們都逃進云川城了,雖說沒有發生大規模踩踏事件,但難免有摔傷的蹭傷的,還有賣油餅的鍋被撞翻,一燙就是好幾人,醫館里竟是人滿為患。 大夫忙得腳不沾地,見謝陟厘只要醫藥工具,樂得省力,讓醫女把東西整理好交給謝陟厘,只叮囑她用完趕快還。 謝陟厘帶著東西回到馬車上,見風煊靠著車壁坐著,忍不住道:“大將軍,您要不還是躺著吧?躺著省力一些?!?/br> 風煊:“不用,坐著好借力?!?/br> 在外傷這一塊,治人和治獸其實差不太多。 都是先服麻沸散,再拔箭,然后清洗傷口,敷藥。 人的話會多一個步驟,那就是脫衣服。 風煊這件外袍十分繁復,謝陟厘剪斷箭桿之后有點束手無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風煊瞧著她呆愣愣的樣子,眼睛睜得圓圓,嘴微張也圓圓的,忍不住就說了句:“怎么?沒解過男人的衣裳?” 話一出口自己才回過味來,這……過于冒昧了。 好在謝陟厘誠實地點頭:“沒有。我只脫過小羽的,但那是小孩子的,只有幾根系帶?!?/br> 明明已經連呼吸都有點費力,風煊心情卻莫名有點好,他道:“你先把蹀躞帶解了?!?/br> 謝陟厘心說她其實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這玩意兒,連頭在哪兒都找不著。 時間耽誤不得,她還是大著膽子下手了。 可越是想快點解開就越解不開,她的手在風煊的腰腹間蹭來蹭去,風煊的氣息都亂了,一咬牙,自己忍著痛解了,看了她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玩?” 謝陟厘若是仔細看,就會從這一眼里發現一絲玩味,甚至還有一絲風煊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但謝陟厘哪敢?她一想到自己只短暫修習過短短一陣的醫術就打心眼里發怵,現在連衣裳都不會解,更是十分內疚,連聲賠罪:“大將軍對不起!” “沒有怪你?!憋L煊微微喘息,“要玩以后玩?!?/br> 謝陟厘心說我沒有玩,這真沒有什么好玩的,她都快哭了。 到鎧甲就更麻煩了,這玩意兒她見都沒見過,更別提脫。 卸甲并非易事,平時風煊也需要親兵協助,此時萬萬沒有力氣動手了,只能口頭教謝陟厘,“肩上……領口……有個小扣鎖……對,肋下,腰……” 一面說,血液一面升溫,因為謝陟厘差不多把他上半身全摸遍了。 風煊有幾分頭暈眼花,心跳得快,血流得便更快,失血便更快多,等謝陟厘終于把鎧甲解了下來,風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再給她這么摸下去,他只怕要提前失血過多而亡。 可心臟并不理會這一茬,兀自砰砰亂跳,因為謝陟厘馬上就要解他的里衣了。 只剩最后一層,便要袒裎相見。 這有什么?他問自己。他是男子,男子赤個上身怎么了?對,他沒什么好緊張的,主要是怕謝陟厘害羞,她臉皮薄,萬一…… 還沒有尋思完,衣襟便被剝開,謝陟厘的動作又輕又快。 這家伙…… 風煊別開了臉。 ……該是肖想了多少次,才能將動作做得這么流暢? 謝陟厘很感謝風煊的里衣沒有像外衣那般復雜,兩邊系帶一解便扯開了,風煊的整片胸膛露了出來,三枚箭簇埋在皮rou之中,鮮血汩汩而出,小腹全被染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