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這么多信息,師傅,你等一下,我拿個筆記本記一下。唐棠從門口的儲物柜里拿了筆記本,在季翎嵐的重復下,記錄下了有關兇手的信息。 季翎嵐看了看儲物柜的方向,說:唐棠,你把你儲物柜的鑰匙給我一把。 唐棠一怔,隨即將鑰匙取下一把,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即就發現鑰匙不見了。唐棠好奇地問:師傅,鑰匙你拿到了? 拿到了。唐棠,你買些常用藥放在衣柜里,如果我生病或者受傷,就能直接用。等我在那個世界有了錢,也放在儲物柜,就用來給我買藥。 師傅,買點藥而已,什么錢不錢的。只要您能好好的,甭說買藥,就是把藥店給您搬來,我都樂意。 那怎么成,雖然你家里有錢,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可不許當個敗家子。那個世界的通用貨幣,也是金銀,到時候我盡量兌換銀子,你就麻煩點換成錢,幫我存起來專門買藥用。 成,我待會兒下班就去買,就是儲物柜太小了,放不了多少東西。 季翎嵐想了想,說:你在幫我準備一套手術用具吧,以備不時之需,還有治療先天性心臟病的藥也買點。 唐棠擔憂地問:先天性心臟???師傅,你穿過去的身子該不會有這種病吧? 不是,一個朋友,他的癥狀跟先天性心臟病很像。 朋友啊,師傅,你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唐棠語氣里有些失落,季翎嵐生前跟他最親近,現在也有了新朋友了。 倒也不算朋友,就是他幫了我不少,我總要回報一下。 這樣啊。行,我盡量買齊。 以后每天晚上六點,你過來一趟,我如果有需求的話,會寫紙條放進柜子里。 好,師傅,我記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失蹤時間太長的話,會引起別人懷疑。 師傅,你好好保護自己。 季翎嵐回到向晚別院,出現在一處偏僻的花叢內,他從哪里進的解剖實驗室,就會回到哪里,未免別人發現,他才選擇了這個花叢。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零九一直在暗處保護他的安全,見他鬼鬼祟祟的來到花叢,又轉眼間消失不見。零九在怔忪了一瞬后,出現在季翎嵐消失的花叢,看著被踩踏過的土地,不禁皺緊了眉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機關暗道,心急之下只能四處尋找。 季翎嵐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腳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正巧碰到了出來尋他的李旺。 李旺三兩步走到季翎嵐身邊,道:阿嵐,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我看今日天氣不錯,便到花園散散步,你這般急躁,是出什么事了嗎? 是主人回來了,他現下在薔薇園等著你呢,快跟我走吧。李旺拉起季翎嵐的手臂就往前走。 回來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李旺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季翎嵐,問道:你有何事找主人? 我的病已恢復大半,是時候該離開了,正好趁著你家主人在,我便跟他辭個行。 你要走,這么匆忙嗎?李旺下意識皺起了眉。 之前我不是提過嗎?算不上匆忙。走吧,別讓你家主人久等了。季翎嵐拍了拍李旺的肩膀,朝著薔薇園的方向走去,七天的時間足夠他將別院的路認清楚。 李旺雖然有些不舍,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小跑著跟上季翎嵐的腳步。 走到正廳,李向晚正在喝茶,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勁裝,長發被一個木簪束起,正背對著他和李向晚說著什么。聽到腳步聲,黑衣男子身子直起,卻沒有回頭,而是朝著內堂走了進去。 季翎嵐一怔,里面是他的現在所住的臥室,這男人怎么隨隨便便就進去了。不過他也沒多問,畢竟除了他這個人,袖子里藏著的手術刀,沒有一樣東西是他的。 季翎嵐走進正廳,躬身行禮道:見過公子。 李向晚溫和地笑著道:阿嵐不必多禮,坐吧,我幫你把脈。 那就勞煩公子了。季翎嵐坐到李向晚下首,伸出了右手。 李向晚修長的手指打在季翎嵐腕上,認真的感受著他的脈搏,一會兒后,便松了手,李旺適時的送上濕手帕,他擦了擦手,道:你的脈搏有力,氣色紅潤,身子已經大好,在服幾日藥,就可以停了。 第9章 你的身子已然大好,再服兩日藥,便可停了。 季翎嵐收回手,誠心誠意的道謝:多謝公子照拂,阿嵐感激不盡。 李向晚笑著搖搖頭,道:前幾日走的匆忙,也沒能嘗到阿嵐的手藝,今日不知是否還有口福? 這是自然,公子稍后,阿嵐這就去廚房準備。季翎嵐說著便站起了身。 不忙不忙,時間還早,阿嵐慢慢來便可。李向晚轉頭看向李旺,道:阿旺去給阿嵐打下手。 李旺應聲,跟著季翎嵐出了薔薇園,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季翎嵐不是第一次進廚房,為了不重蹈上次的覆轍,他之前來過一次。兩人來到廚房門前,發現里面除了李成外,一個人都沒有,季翎嵐怔忪了一瞬,便回過神來。這別院的主子就只有李向晚一個,仆從也不多,可能是他來之前,李成已經接到指示,所以將廚房里的人遣散了。 季翎嵐微微拱手,道見過李管家。 李成連忙還禮,笑著說道:阿嵐不必客氣,主子已經吩咐,今日這廚房就交由阿嵐支配了。 李管家放心,阿嵐定盡心竭力,報答公子大恩。 李成叮囑了李旺幾句,便離開了廚房。 季翎嵐看了看食材,rou、蛋、魚、青菜應有盡有,全部擺在明面上,他想了想李向晚的喜好,很快便定下了菜譜。他讓李旺去處理魚,而自己卻拿起刀剁起了排骨。煎炒烹炸燉蒸,各種做法齊上,兩個小時后,一桌子菜便上了桌。 剁椒魚頭,香煎魚排,糖醋排骨,白汆丸子,蜂蜜烤雞,開水白菜,蝦仁蛋羹,玉米羹,蔬菜饅頭,雖然都是普通菜色,卻色澤透亮,香味入鼻,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阿嵐,你這手藝真好,光聞這味道,看這菜色,就讓人食欲大增。李旺忍不住夸贊道。 季翎嵐笑了笑,前世的他很小就離家在外,獨自生活,為了能省點錢,經常自己做吃的,久而久之也就什么都會了。 都是尋常菜色,希望能合你家主人口味。 我家主人不吃腥,阿嵐為何要做魚?李旺問出心中疑惑。 做魚不一定會腥,況且這是做給你吃的,你不是愛吃魚,喜吃辣嘛。 做給我吃?李旺有些發愣。 季翎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啊,還有那些魚排,多出來的都是給你的,感謝你這么多天的照顧。 李旺雖然是奉命照顧季翎嵐,但季翎嵐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真心,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對他照顧的卻無微不至,算是季翎嵐來到異世,第一個真心想要對待的人。 李旺心里感動,眼眶竟有些發紅,道:阿嵐,你真好! 季翎嵐拿出帕子,幫他擦擦眼角,笑著說道:真心換真心,是你對我照顧在先,我回報一二是應該的。況且這些東西我也是借花獻佛,當不得你這般感動。 阿嵐,我舍不得你,不走可好,就在別院謀份差事,我去跟主人說。李旺揪著季翎嵐的衣服,眼底盡是不舍。 不好。阿旺,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我家雖然家徒四壁,我還是想要回去。你若想我,便去看我,總會相見的。季翎嵐果斷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上菜,別涼了,壞了味道。 兩人將飯菜放進食盒,拎著走向薔薇園。剛進院子,就碰到了管家李成從正廳出來。 阿嵐,阿旺,主子回了春暉園,東西給我,我拎過去吧。李成和另外一名陌生的仆從走過來。 季翎嵐也沒多問,便將手里的食盒遞了過去,道:那就勞煩李管家了。 李成笑著說道:廚房里有的是食材,阿嵐自己再做些吃食,不用有所顧忌。 好,勞李管家費心。 看著兩人離開薔薇園,季翎嵐笑著說道:幸好我多做了些,夠我們吃的,走吧,去廚房端來。 季翎嵐和李旺再度回了廚房,將剩下的飯菜打包到了薔薇園。 春暉園,李向晚看著不請自來的傅南陵,調侃道:陵兒,你這鼻子莫不是成了精,怎么每次阿嵐要做吃的,你都能聞著味過來。 傅南陵抿了口清茶,面不改色地說道:這就是緣分。 李向晚一怔,隨即好笑地說道:誰和你有了緣分,那也是孽緣,誰不知咱們三皇子殿下是出了名的瘋。 傅南陵淡淡的笑了笑,道:瘋也看對誰,表哥說這話,可真讓人傷心。 李向晚放下手里的茶杯,試探地問:你說這阿嵐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能在零九的眼皮子底下失了蹤,且是在我的別院? 方才季翎嵐看到的黑衣男子便是零九,他找遍了整個別院都沒找到季翎嵐,只好去求助李向晚。而傅南陵之所以這時候過來,也是因為收到季翎嵐失蹤的消息,快馬加鞭,趕了一個時辰的路,剛剛到的別院。 傅南陵垂下的眼眸閃了閃,道:或是零九最近太累,盯梢的時候晃了神,驚動表哥委實不該,回去后定會重罰。 晃了神?這連主子都驚動了,還能是晃了神?李向晚一陣好笑,道:罷了,既然陵兒不想說,那不說便是,想來陵兒也不會做些讓我為難之事。 表哥無需擔心,他不會在你這兒逗留。 說話間,院內響起腳步聲,兩人有默契的停了下來,目光看向門口。 李成和小李子相繼走了進來,來到堂前,躬身道:主子,表少爺,飯菜已經取來。 李向晚看了傅南陵一眼,道:送去飯廳吧。 是,主子。兩人將飯菜端出來,香味隨即傳了出來。 李向晚看向傅南陵,有些意外地說道:聞著還挺香,看來阿嵐的手藝不錯。 傅南陵站起身走向飯廳,小李子趕忙將準備好的水端了過來,伺候傅南陵凈了手,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李向晚見狀只覺一陣好笑,也跟著凈了手,來到飯廳坐下??粗媲暗娘埐?,他又是一陣驚訝,道:看上去還不錯。 傅南陵沒說話,而是將那碗蝦仁蛋羹端到了自己身邊,黃橙橙的蛋羹里夾著粉紅的蝦仁,還有翠綠的小蔥撒在上面,配上少許的香油,真的是賞心悅目。 拿起筷子夾起一個蝦仁,放進嘴里嚼了嚼,傅南陵頓時覺得眼眶泛酸,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有多久沒嘗過了。曾經的他日日都能吃到,卻不知珍惜,將唾手可得的幸福拱手讓人,現如今老天垂簾讓他重生,定不會再辜負他分毫,用這一生彌補曾經犯下的錯。 李向晚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嘗了嘗,入口的鮮香充斥味蕾,尤其是外焦里嫩的口感真是一絕,讓他忍不住稱贊道:咦,味道很不錯,真是沒想到阿嵐的手藝如此之好。 傅南陵不說話,每樣菜色都吃了不少,甚至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小李子站在一旁看著,看的提心吊膽,求助的看向李向晚。 李向晚無奈的放下筷子,道:陵兒,夠了,吃多了是負擔。 傅南陵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剩下的帶回去。 小李子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是,奴才遵命。 李向晚聞言不禁一陣好笑,道:陵兒,宮里御廚的手藝如此之差么?若是不明就里之人,還以為你從未吃過飽飯。 阿嵐的手藝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傅南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倒感覺有些撐。 李向晚自然看到了他的動作,無奈說道:好歹也是成年了,怎的還如孩童一般貪嘴。得,我讓人給你拿些消食的丹藥。 不用,我歇會兒,去散步消食。 是去消食,還是看人?李向晚打趣的看著傅南陵。 消食。傅南陵說的面不改色。 李向晚挑挑眉,道:可要我作陪? 不敢勞煩表哥,我自己去便好。 季翎嵐吃完午飯,正在院子里喝茶消食,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現,他敏銳的轉頭看向院門口,只看見一抹衣角閃過。季翎嵐一怔,隨即站起身追了出去。雖然前面的人沒有回頭,但季翎嵐還是一眼便認出,他是傅南陵。 追了一會兒,季翎嵐見他捂住心口,不由擔心地說道:等等,你有心疾,不能疾走! 傅南陵頓住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 季翎嵐有些氣喘的走過去,來到距離他兩米的位置停下,道:你是來找我,為何不進門,而是轉頭就跑? 阿嵐不想見我。傅南陵背著身輕聲道:可我想阿嵐了 季翎嵐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走到傅南陵身邊,想要和他說話。而傅南陵卻又轉過身,背對著他,道:我不看阿嵐,就算我們沒見過面,我不算食言,阿嵐莫要覺得厭煩。 聽他這么說,季翎嵐是既心疼又好笑,道:夫子沒教過你,這叫自欺欺人么? 第10章 夫子沒教過你,這叫自欺欺人么?轉過來。 傅南陵猶豫了猶豫,慢吞吞的轉過身,委屈巴巴的看一眼季翎嵐,又垂下頭,道:阿嵐,對不住,我食言了。 看他一副小白兔的模樣,季翎嵐頓時覺得自己像只大灰狼,明明決定要離他遠遠的,可看到他又忍不住心軟,心情有些復雜。 你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