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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04)

分卷(104)

    傅秋鋒看了片刻已經把地圖記在了腦子里,道:這應該是千峰山的中心地帶了,山路陡峭怪石嶙峋,更有無數天險,連本地的樵夫獵戶都不愿深入,該派個熟悉山林的暗衛按照路線小心探查。

    容璲見傅秋鋒一副深受啟發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道:你都聽懂了?

    當然沒有。傅秋鋒理所當然道,臣是暗衛,又不是書院博士。

    容璲嘴角一抽,悄悄回頭看了臉墻邊站崗的暗一,暗一雙眼放空,儼然神游天外,兩耳不聞了。

    容璲松了口氣,心說幸好不是他一個聽不懂,傅秋鋒這時候轉頭笑道:不過以您博聞廣識,應該舉一反三,以后若再有前朝的機關機密,定能拆解一二吧。

    別再提博聞廣識了!容璲惱羞成怒,派誰去你安排,現在跟朕回蘭心閣喝粥吃藥!

    傅秋鋒曾經當暗衛時留下的習慣讓他對喝藥不以為然,特別是在自己以為自己身體倍棒的時候,他商量道:陛下,您先去上朝吧,臣自己回去。

    朕專門按你的要求吩咐了下人,你還不領情嗎?容璲直接伸手一拽傅秋鋒,跟朕回去。

    傅秋鋒無奈被容璲拽出門,他正想著自己有什么要求,就看見霜刃臺大門外停著一輛步輦,敞篷的,他頓時想起自己之前說喜歡天大地大,不禁一陣后悔。

    上來。容璲先上了步輦,往旁邊挪了挪,給傅秋鋒騰出一半地方。

    傅秋鋒眼皮一跳,掃了眼抬步輦的幾個彪形大漢,尷尬道:挺沉的,下人不好抬啊,臣還是走著吧。

    哼,你倒是會心疼人。容璲冷笑一聲,隨即神色一變,寵溺道,愛卿難道要朕背著嗎?朕不嫌棄你重。

    陛下!傅秋鋒趕緊一條腿邁上步輦,使不得,臣坐就是。

    兩人一起坐在敞篷的步輦里,傅秋鋒呼吸是暢快了,但微風和視線一起拂面,不免讓人如坐針氈。

    這時候正值各宮嬪妃給太后請安,容璲走的大路,在御花園里兜了一圈,就撞上三個趕往靜和宮的嬪妃隊伍,傅秋鋒單手撐著額角認命地放空大腦,容璲倒是頗為樂在其中,故意在嬪妃們請安時停下,伸長胳膊攬住傅秋鋒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懷里。

    陛下,再這么走下去,真趕不上早上喝藥的時辰了。傅秋鋒等嬪妃們滿臉復雜地退下,趕緊坐直了木然道。

    朕可是要封你做皇后的,不讓人看見朕是如何寵愛卿,怎會有說服力呢?容璲笑吟吟地說。

    傅秋鋒用犬齒咬了下嘴角,換了只手托腮,擋住余光中容璲的臉,扭頭盯著地面不語。

    好啦,你不喜歡,下次朕不讓你坐就是了。容璲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傅秋鋒偏了偏身子,開始望天。

    就這一次,別賭氣了要不朕靠你懷里?容璲說干就干,勾著傅秋鋒的后頸,仰身歪到他身前,雙眸輕抬凝望他,眨了眨,顯得艷麗又無辜。

    傅秋鋒一愣,險些沒憋住笑,推了推容璲,哭笑不得地低聲道:臣沒生氣,您快起來,成何體統。

    朕就是不講體統。容璲任性地擰著身子躺到傅秋鋒腿上,擺了個醉臥美人膝的昏君標準姿勢。

    傅秋鋒拿做什么都分外從容自然的容璲沒轍,但忍著心跳加快的不安和容璲對視一會兒,等轎夫在蘭心閣門前停下,突然道:陛下,您的傷好像開始愈合了。

    容璲抬手碰了碰側頰,起身走下步輦,然后抱起胳膊撇嘴道:掃興,干嘛要提這個,讓朕想起來臉上有傷,都不想再誘惑愛卿了。

    傅秋鋒趕緊把大門關起來,本想說容璲怎樣都很有魅力,但轉念一想這種老生常談他不知說過幾回了,就笑了兩聲,道:您誘惑成功之后呢?把我綁在床上自己去喝酒?酒和我您想要哪個?

    容璲:

    傅秋鋒繼續道:難道不想要喝醉酒的我嗎?

    容璲氣笑了:你還好意思嘲諷朕!就你那點酒量,想吐一床再給朕留點陰影嗎?

    傅秋鋒理虧語塞,只得干咳道:臣以后絕對不喝了,真的。

    容璲輕哼一聲,靠近兩步,湊在傅秋鋒耳邊道:愛卿這么迫不及待,干脆喜上加喜,待與北幽議和之后,朕就舉行封后典禮,這幾天你就好好調養身子,屆時洞房花燭,你想下床可沒那么簡單。

    傅秋鋒僵在原地,心說他只是隨便嗆一下,完全沒有催封后的意思,但容璲背著手快步出門回碧霄宮,他只能紅著臉從牙縫里抽口涼氣,搖頭暗忖禍從口出。

    接下來的幾天傅秋鋒又恢復了之前到霜刃臺點卯的日子,容璲也忙的不見蹤影,半夜才到蘭心閣休息,北幽使團被容翊帶兵保護的滴水不漏,眼看就要進京,宮中也在準備宴席慶典,婢女內侍和禁軍暗衛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忙碌,傅秋鋒放了蘭兒的假,也給暗一放了一天,自己在內臺寫完公文之后,天色已晚,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回蘭心閣。

    他剛關上書房的門,一個負責監視裘必應的暗衛略顯慌張地跑來,見到他好像救命恩人一樣,攔住他單膝跪下稟道:公子恕罪!屬下讓裘必應逃了

    怎么回事?傅秋鋒心頭一跳。

    李大夫陪他去茅房,在外面等著,屬下也在外面看著,一刻鐘也沒見到他出來。暗衛低頭慚愧不安,李大夫砸開門,里面已經空無一人,后面墻板平時都掛著草簾遮蓋,我們檢查之后,草簾下被鋸開一個窟窿,裘必應就是從那里鉆出去逃走的,那窟窿不是一天鑿開,他根本沒瘋!屬下已讓侍衛開始搜查,只是不知他的目的。

    傅秋鋒臉色一沉,原地踱了兩圈,如果裘必應沒瘋,那即便他武功不錯,也不可能逃出重重防衛的皇宮也不對,如果他是太常寺的趙清竹,那對皇宮布防想必有所了解。

    但多年過去,皇宮格局多少會有改變傅秋鋒冥思苦想裘必應到底有何目的,如此冒險暴露自己,然后步伐一停,吩咐暗衛道:事關重大,速去稟告陛下!

    暗衛不敢耽擱,剛要運起輕功,傅秋鋒又叫住他,恍然大悟道:讓陛下到澈月湖!

    宮中越是熱鬧,這片被人遺忘的偏僻之地就越是寂靜,裘必應鬼鬼祟祟地鉆出灌木叢,來到湖邊站定,慢慢挺直了脊背,神色再無瘋癲之象,凝視水面時竟有一抹莊重的敬畏,轉眼又變成無能為力的痛苦絕望,他張開雙臂,水面無風而皺起波瀾。

    愿我能償還罪孽,愿兩界永世安平。裘必應低聲念了一句,然后放松身體,俯身倒向水面。

    就在他觸及湖水的一瞬間,斜里縱身掠過一道黑影,揪住他的領子一把拖回了草地。

    道長,現在還想殺我嗎?傅秋鋒甩手落下一柄匕首,抬腳踩上他的胸膛,冷笑威脅道。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死于儀式感(不

    第103章 飛光05

    裘必應臉上的驚愕霎時凝固,像是沒料到傅秋鋒會這么快就追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他眼神一瞟,揪起眉毛裝瘋干嚎:別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跑了!

    裝夠了沒有!傅秋鋒腳下用力一碾,骨頭脆弱的咯咯聲讓人寒毛直豎,一個瘋子能策劃連續數日悄無聲息的鋸開墻板逃跑?

    裘必應忍耐地咬著牙,幾乎無法呼吸,知道不能再裝下去,索性躺在地上閉起了眼,沉默不語。

    你是幾時恢復清醒的?是不是在太醫院看見我那時?傅秋鋒彎腰將匕首架在裘必應咽喉前逼問,你在何處見過我?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一見我就殺氣騰騰?

    貧道無話可說。裘必應冷冷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傅秋鋒仰頭一個白眼,搖頭嘆氣:我一向對佛道之人有些敬重,但既然你不識時務,那只能霜刃臺見了。

    傅大人。裘必應突然意味深長地說,如果犧牲一個人,就能拯救天下人,你愿意嗎?你會去做嗎?

    傅秋鋒微一蹙眉:我只聽從當今皇帝的命令,這樣的選擇輪不到我。

    但如果這個人就是你自己呢?裘必應目光灼灼語氣急切,堅持繼續追問,伸手抓住他的小腿,你也有過父母,也必會有妻兒

    我沒有。傅秋鋒果斷道,一挑嘴角似笑非笑,你到底想游說我什么?我可是陛下未來的皇后,哪來的妻兒呢?

    裘必應微微一噎,目光漸漸復雜,強裝忽略繼續激昂道:那你想讓你愛慕之人無端因你送命嗎?讓容璲的江山就此毀在你手中?如果你不想,現在退隱山林不問紅塵,一切還來得及!

    傅秋鋒心中奇怪為何裘必應這般振振有詞,但面上不為所動,無所謂地說:陛下的性命和江山當然由陛下決定,干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要害他,如果你只有這些要招供,那白白浪費本官時間的懲罰可會讓你悔不當初。

    冥頑不靈,愚不可及!罷了,就帶我回霜刃臺吧。裘必應失望之至,重新閉回眼睛不再言語。

    傅秋鋒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拽起來,反剪雙手,容璲也及時趕來,從樹梢上翩然落下,幾步追到傅秋鋒身邊,緊張道:他若試圖蠱惑你,你就全當耳旁風,千萬不要中他的計!

    陛下,臣還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情報呢。傅秋鋒無奈道,送回霜刃臺再審吧。

    容璲不放心,裘必應淡淡地掃了容璲一眼,容璲一愣,發覺注視他的目光中沒有憤恨私怨,竟像是深深的悲憫和高高在上的同情。

    哈,任你如何刁鉆,到了霜刃臺,你也只剩求饒的份。容璲心頭火起,冷笑一聲,已經打定了主意親自審他。

    傅秋鋒越發奇怪,兩人把裘必應押回霜刃臺,讓暗衛綁到刑室,傅秋鋒站在地牢入口前,吹著地牢內涌上的濕冷陰風,還是拽住了容璲的衣角,猶豫地轉述了裘必應的話。

    他很可能知道臣死而復生的真相。傅秋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擔憂,無論是借尸還魂還是什么原因,您所看到臣頭頂的兆,也許正與他所言的危機吻合。

    朕不管什么危機!容璲蠻橫地一甩衣袖,朕永遠不會犧牲你!

    臣不是說這個,臣知道。傅秋鋒勉強笑了笑,安撫他,但我們不能諱疾忌醫,該查清的真相一定要查清,也好及時應對,臣一介rou體凡胎,倒還真不信能成了禍亂天下的妖魔鬼怪。

    容璲定了定神,讓傅秋鋒走在前面,一刻不松地盯著他的背影,越是調查,他反而越怕某一天清晨醒來,傅秋鋒會從他眼前徹底消失,成為他記憶中匆匆而逝的過客,就像年幼時他短暫的出現在傅秋鋒身邊一樣。

    他愈想愈煩躁不安,暴戾在意念深處滋生,瘋長蔓延,在刑室的木架上看見坦然待死的裘必應那一刻,他幾乎想要就這樣割斷裘必應的喉嚨,再也不用面對傅秋鋒可能離開的噩兆。

    陛下。傅秋鋒輕聲提醒了一句,故意道,臣建議留他一命,來日方長,可以慢慢審問。

    容璲沒回他,徑自轉身走到墻柜那一排刑具邊,在他順手的鞭子上停了停,然后直接跳過,拿走了火盆里的烙鐵。

    太常寺博士,趙清竹,對嗎?容璲語調平靜,眼底一片冰寒,為何定下澈月湖此名?二十年前,你通過澈月湖去了哪里?又是何時回來?澈月湖的通道只有你能通過,還是任何人都可以,或者需要特殊的步驟準備?

    裘必應又沒料想到容璲已經知道了這么多,他一聲嘆息,蒼老的面容每一絲皺紋都是平穩的,面對舉到面前、灼熱的連空氣都為之扭曲的火紅烙鐵,沒有一點恐懼,與裝瘋賣傻時的失態迥然不同,只是搖頭道:我不能一錯再錯了,時至今日,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軀殼渺小而腐朽,即便千瘡百孔,又有何懼?

    最后一遍,飛光是什么?容璲聲音漸沉,不耐至極。

    動手吧。裘必應揚頭無畏道。

    容璲眼神透出狠色,驟然將烙鐵印在裘必應肩上,衣料和皮rou的焦味剎那間擴散開來,裘必應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雙目凝視著空無一物的棚頂,卻更像是穿過磚石,眺望更遙遠的終點。

    傅秋鋒適時在一旁報了幾個慘無人道的大刑助興,墨斗熟練地從容璲手腕下繞到裘必應頸后,用力咬了他一口。

    臣去準備紙筆。傅秋鋒走到桌椅前把紙鋪開,開始研磨,陛下請坐。

    容璲站在原地沒動,半晌才撤下烙鐵,皮rou黏合的感覺讓人作嘔,容璲慢慢吐了口氣,把烙鐵擲回火盆,木炭冒出一陣火星,他在閃爍的火光中不甘地怒道:此賊跪地求饒也難消朕心頭之恨。

    傅秋鋒倒沒這么大反應,笑道:什么恨,奪妻之恨?

    容璲:

    傅秋鋒說完摸了摸下巴,補充道:呃,比喻而已。

    容璲的焦躁被他搞得泄氣,回頭瞪他一眼:朕時時刻刻都擔憂你棄朕而去,你倒會說風涼話,你哪是妻,朕才是,朕都快成了深宮怨婦。

    陛下,倒也不至如此!傅秋鋒不知道要怎么保證他不會離開,但仔細一想,如果真有他們都無法了解更無法cao控的力量,那他的保證就毫無意義,想到這里,他不禁也沉默下來,澈月湖成了他們心中包裹的一根刺,每一下心跳都連帶起一陣不易察覺的隱痛。

    刑室里安靜下來,間或幾聲鈍重的喘息,裘必應滿頭冷汗,垂著腦袋掛在刑架上顫抖,容璲看了他半個時辰,才撿起一條鞭子,用鞭柄扎在烙鐵的傷口上,喝問道:你認得傅秋鋒?他是什么人?如實回答,就賜你解脫。

    是。中毒昏迷的裘必應低啞地吐出一句話來,大岳暗閣首領,傅秋鋒。

    容璲轉頭看了看傅秋鋒,傅秋鋒不禁皺起眉,低聲道:果然來過大岳,但臣并未見過他。

    你在哪里見過他,是哪一年?容璲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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