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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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書笑笑:嗯,知道了。 如今從煉獄中逃出來,白糖看得越發真切,也才懂了細節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這個道理。 就好像,如果感冒了,蔣云蘇會和你說多喝熱水,說寶貝怎么感冒了心疼死我了,但是蔣醫生不會去說,而是直接把熱水端到你手邊。 白糖慘淡地笑了下,18歲的自己怎么那么蠢,被蔣云蘇的甜言蜜語給下蠱了。 啊啊餓死我了!鄭如云從門外走進來,斬斷了他的聯想。 白糖抬頭,驚愕道:如云,你的臉怎么了?! 鄭如云嘴角貼了一小張紗布,顴骨青了一塊,他剛想說話就扯到了裂開的嘴角,嘶了一聲,媽的別說了,碰上了個傻 逼alpha,和他打了一架。 白糖嚇了一跳,絮絮叨叨說起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們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和alpha打架只有我們吃虧,你又沒有學過散打跆拳道柔道的就算學過我們之間的體力差距也不是靠技術能夠彌補的,和alpha打架完全沒有勝算!而且他們壓根不會把我們當成人,這次好在你這次沒有出什么大事! 我學過。鄭如云說。 白糖:嗯? 鄭如云捏了捏拳頭,說:我現在有在學散打,每周六日去上課。 白糖無言三秒,喊起來:如云,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另一邊。 蔣云書把一個文件袋放在秦終南面前,這里面是近10年來,所有提過有關于omega議案的代表名單與信息。 秦終南接過,從文件袋里拿出一沓資料,掃了一眼,挑眉:這么相信我?近10年,找了不短時間吧?大數據時代信息魚龍混雜、更新極快且零落散亂,首先要找到十年內所有的提案再一條條篩選,這工程量非常大,畢竟他曾經做過。 蔣云書說:總要拿出點誠意。 秦終南一臉你過關了的表情,也把一份資料推到蔣云書面前:我們從4年前,就開始在做這件事,這里面是目前能夠提議案九大主體的所有人名單,里面用紅筆圈起來的,是我們這邊的人已經交涉過的。 蔣云書沉默了一會,消化了自己辛辛苦苦找了一個多月的資料是無用功的事實,說道,我們這邊的人? 嗯,秦終南今天換了一副眼鏡,鏈子是銀色的,算上我和朝雨,有14個人,算是為了同一個目標一起努力的團體吧。 蔣云書了然。 秦終南說:如果你是真心的,以后大家都會熟識。 蔣云書看到資料上有幾個人名是用藍筆圈起來的,李持這個名字我好像有印象。前陣子許秘書一直給他發消息:蔣總!蔣總你就去吧!李持歡給我們發了六七次宴會邀請了,他是你的腦殘粉吧?!我們怎么回絕都沒用! 他說:不是李持,是李持歡。 藍筆圈起來的是在提案中既沒有為alpha鞏固權利的也沒有為omega爭取權益的,需要我們去交涉,看看態度。秦終南似笑非笑地望著蔣云書,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李持歡是李持的兒子。 自從宣布退圈后,蔣云書就不再以蔣云蘇的身份出席這些聚會了,他頭痛道:我怕他們當場起哄讓我設計出什么東西。 加油,秦終南敷衍道,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這些事你有和白糖說嗎? 蔣云書的視線沒離開過資料:還沒。 你得找個機會和他說,秦終南道,他肯定感覺到了你最近在做些什么,omega是很敏感的,特別是受過傷害的omega,他會想得很多,同時會因此越發地沒有安全感,不利于病情的恢復。 蔣云書說:會說的,還沒說是因為白糖這周模擬考,先不影響他了。 行吧,秦終南隱去眼里一閃而過的八卦,以過來人的姿態說道,夫妻之間還是坦誠些好。 蔣云書總算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只是朋友。 秦終南拉長聲音,調侃道:同居的ao朋友啊 蔣云書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那個滿臉揶揄的alpha,回憶卻不禁被拉回昨晚。 還有哪里不會的嗎? 碎發遮不住后頸粉紅,白糖躬得跟個小鵪鶉似的,也不轉過來,只管搖頭。 蔣云書說:行,那做完這道題趕緊去睡吧。 他正想出去,結果白糖忍著窘迫對他說:蔣醫生,你也要早點睡 蔣云書愣了愣,從他有記憶以來,他的家人就從未和他說過這句簡單的話,父母恨不得他一輩子不睡覺,天天學習工作好給他們爭臉,也沒有什么熟識的兄弟姐妹和親戚朋友。除了林柏舟幾年前無意之間和他說過一次早點睡后,他就再沒聽過。 蔣云書說:知道了。 關上門,他笑了笑,原來家里有人是這種感覺。 周末,蔣云書和白糖照例去醫院找周朝雨做想象脫敏訓練,剛好在大門查詢處碰上了林白晝。 蔣云書打了個招呼:林醫生。 林白晝聞言轉過來:哦你倆啊,怎么又來醫院了? 蔣云書問:你臉怎么了?醫鬧? 林白晝左臉一大塊淤青,眼角有些擦傷,特別是靠近耳垂的下方,有一個特別特別深的牙印,他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提起這個就來氣:媽的別問了,遇上了個屬狗的omega,煩死。 白糖聽得心驚rou跳的,難道? 蔣云書蹙起眉來看他,一臉嚴肅。 cao,林白晝鬼叫起來,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打了一架,打了一架! 三人一起來到心理科室,蔣云書讓白糖先進去,然后才轉頭問林白晝,準確捕捉到了重點:你打omega? cao,林白晝滿是火氣的臉上有一絲懊惱,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個beta來著但后來我知道他是omega之后我就抓住他手腕不讓動了!誰知道他一口咬上來! 林白晝宣泄似的講了一通。 聽完大概的蔣云書既迷惑又不確定道:你們就為了一罐桃子味的汽水打了起來? ??!是??!林白晝抓狂,不說了,是我的問題。 蔣云書默認地點了點頭。 林白晝又cao了一聲,說說你們,前陣子太忙了,一直沒跟進你和白糖的進度,發展得怎么樣了? 蔣云書兩三句話言簡意賅地概括了下。 但同為醫生,林白晝深知這要花多大的精力多長的時間。 林白晝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我,我真做不到。 蔣云書說:你這暴脾氣,當然做不到。 醫生嘛,向來是最清楚自己的各種問題并理性正視的。林白晝也欣然接受,開玩笑道,你說你是不是有點付出型人格??? 蔣云書笑了笑,不說話。 第51章 要牽手嗎。 周圍的環境裝潢低調奢華,冷清冰冷,沒有一絲人情味,蔣云書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掃視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繞過一面墻,看到一個年幼的男孩子朝空氣展示著三張試卷,語氣還殘留著一絲期待和雀躍:爸爸mama我考了三個100分。 一個女人的剪影轉過身來,淡淡道:這不是你本就該做到的么。 突然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 女人的頭發利落地扎高,面容一絲不茍,她冷靜地接通,說道:大出血?先讓黃醫生做好準備工作,我現在過去。 蔣云書安靜地看著,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女人沒有看一眼依舊舉著試卷的小孩,大步地和他擦身而過。 眼前一片光怪陸離的剪影和光圈。 男人脫下白大褂,拿起桌子上的成績單,只看了一眼,便道:其他科目都能拿到優秀,為什么政治拿不到。 身型抽條了的男孩子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說:對不起。 男人臉部線條冷硬,似乎是覺得極不像話:成績還沒我和你媽好,將來怎么做醫生? 男孩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地磚與地磚之間一條條相交的線。 拿一個新的筆記本過來,男人說道,我給你制定計劃,沒做完不許睡覺。 蔣云書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的呼吸只比以往急促了一些,在床上緩了緩后,換成側躺的姿勢重新閉上了眼。 早上7:30,蔣云書穿戴整齊下樓,他剛去到廚房蒸上餃子,便看到黑糖從客廳的狗窩里躥了出來,搖著尾巴瘋狂地去拱他的小腿,非常熱情。 蔣云書噓了一聲,別去吵醒主人。 昨晚的白糖又熬夜了,說是在背歷史年份表,背到了將近兩點鐘,這下肯定起不來。 終于,在臨近九點的時候,白糖迷迷糊糊地探出個腦袋,出現在二樓的拐角,朝樓下喊:蔣醫生? 嗯,是我,蔣云書正坐在飯桌上看報紙,早上好。 早上好白糖聲音黏糊,揉著眼睛洗漱去了。 隨即他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飯桌上,蔣醫生你幾點起床的? 蔣云書翻頁,7點。 怎么還能起來呀,白糖看到alpha眼下的烏青,嘀咕道,明明也是2點多睡的你不困嗎? 困,蔣云書笑了笑,說,但習慣了。 白糖抿了抿唇,塞了好幾口玉米餃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越跟蔣云書相處,就越覺得alpha身上被無數的條條框框給束縛住了。 就拿上次最典型的一次來說,那天據說公司出了什么事要蔣云書出面處理,等alpha回到家時已經將近11點了。 白糖看到他不停地捏著眉心,眼睛干澀得每隔幾分鐘就滴一次眼藥水,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疲憊了,結果12點多白糖出房門時,蔣云書還在書房里挑燈夜戰,說他今天的計劃還沒做完,你先去睡吧。 還有像今天,如果實在很困的話,那就多睡一會嘛,半小時也好啊,也不差那半小時吧,但alpha就是一聽到鬧鐘響便強迫自己起床。 明明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白糖好幾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擔心又 對了,蔣云書放下報紙,模擬考成績怎么樣? ??!白糖嘴里叼著餃子,跑上樓從書包里拿出成績單,再跑下樓遞給蔣云書,后者自然地接過來。 兩人似乎都沒覺得這種類似于家長孩子的相處方式有什么不妥。 白糖掰著桌沿,有些緊張:還、還可以嗎? 蔣云書點頭:還不錯,其他科目都很平均,但這樣看數學有些拖后腿了,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白糖弱弱地說:我怕打擾到你,你不也在學習嘛 沒事,不會打擾,蔣云書道,我知識已經基本上撿起來了,你現在才是應該打好基礎、把問題弄懂的階段。 這、這就是學霸和我的差別!白糖想,但他也的確是覬覦了很久蔣云書這塊香餑餑。 超級大學霸誒!一對一!還是免費的! 好,白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謝謝醫生! 可愛。 蔣云書收回目光,嗯。 通過這段時間的營養補充,白糖總算是不再瘦得脫相,臉上有了點rou,每天早上起來的唇色也不再是貧血的那種蒼白。 暑假快到了,白糖吃下第12個餃子,我得好好安排一下,但我還不太會寫時間表 蔣云書下意識脫口而出:那我來給你制定計話音又驀地停了。 嗯?白糖疑惑地看著alpha,怎么啦? 沒事,蔣云書笑了笑,你可以先自己寫一下,我幫你看看。 白糖不明所以,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給蔣云書過目過的東西,他都非常安心,好! 下午照舊是去找周朝雨做想象脫敏訓練,每次想象的刺激程度都會比上一次的要強,雖然白糖主觀上是積極進行治療的,但心底上早已滋生出了抵觸的情緒。 他害怕,怕得不行。 這次的反應比以往的幾次都要厲害的多,白糖聲嘶力竭地哭叫著,久久未停。 蔣云書無言地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連秦終南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媽的,那人渣死得真輕松。 過了十幾分鐘,門突然開了,周朝雨看到面前堵著的大山時表情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剛好,蔣先生,你進來一下吧。 房間的燈光已經調亮,白糖蜷在床的角落,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里,越走近,哭泣聲就越發的明顯。 周朝雨說道:今天的訓練就先到這吧,他的情緒崩潰了,我不能太好地安撫到他,你去嘗試一下。 蔣云書沒有絲毫猶豫便抬腳往里走,表面上巋然不動,可略微急促的腳步出賣了他,周朝雨全都看在了眼里。 白糖,到了床邊,蔣云書的步伐又放慢了,他輕輕地蹲下,是我,別怕。 被團子rou眼可見地瑟縮了下。 蔣云書一邊說著,一邊試探地將手放到被子上,是我,書,翹舌音。 嗚白糖發出了一聲宛如小獸般的啜泣,高高大大的alpha立刻收回了手。 周朝雨站在墻邊,看著蔣云書面上沒有任何煩躁的表情,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逐漸的,白糖的哭聲減弱,改為時不時抽噎著。 要牽手嗎?蔣云書一下下地拍著床被。 白糖沒有理他。 蔣云書把手輕輕地伸進被子里,又問:白糖,牽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