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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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殘暴的行徑自然遭到了朝中原本其他皇子派系的憤恨聲討。 然而 當天夜里的血直接從宣和殿流到了東大門。 經此一夜后朝中一片沉寂。 與此同時,各地討伐偽王的聲音卻越發大了起來。 遠在北地,與朝中無甚聯系的北定軍也收到了馳援京城調兵討伐的書信。 京城中能把信送到這里的人沒有幾個,楚路沉著臉盯著那封某個小兔崽子的親筆書信看了半天,低氣壓地去點將調兵。 楚路當然看出了陳因的意圖? 希望北定去京城。 希望送出這一份擁立之功。 楚路對于陳因的能耐還是信任的,既然能把事情攪到這地步,他肯定有處理殘局收場的法子。 可這會兒偏偏緊急來信求援。 一副叔父您再不來、您侄子就死定了的語氣。 這說法還是真的 自個兒去涉險? 還是故意的。 真是幾年不見,膽子肥了 就不怕玩脫了,真的把小命送了?! * 另一邊,無意中得到消息的柴鐸簡直是著急上火到嘴邊起了一圈的燎泡。 在大多數情況下,柴鐸都愿意裝聾作啞,必要的話當個傻子也沒問題。 但是眼下這明顯不屬于大多數情況??! 他要是再當聾瞎下去,以后說不定就成了個真聾瞎了! 那封調令求援信總之不管是什么,它肯定有問題?。?! 六州收復之后,北地和南方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毫無往來,南方的消息也會傳到這邊,更別提柴鐸在京城里經營了那么些年,也有些自己的渠道。 因為早知道那位十六皇子不可能是什么簡單人物,他對此也多有留意,果然發現了些蛛絲馬跡。遠的不消說,就是駐守京北的虎營、狹涉關的駐守,里面都絕對有他的人。 在北定的這些年,柴鐸對手里有兵的是大爺這個道理可謂是再明白不過了。 而且那位剛剛稱帝的三皇子現在是什么名聲? 十六皇子現在動手,甚至都能稱得上一句人心所向。 可他偏不、偏偏不動! 多此一舉地調駐守在邊疆的北定軍。 在這個多等一天就多一天變故、多一天危險的時候,他卻故意舍近求遠,調了就算急行軍也需數日到京城、中間還要渡河的北定。 要知道現在的北定可不是當年的北定。 六州收復之后,這位謝將軍就有意地在削減軍隊規模,或是送返回鄉、或是為各州戍衛 如今還留在軍中的,雖然卻是精銳,但論規模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駐守邊疆的戍軍而已。 柴鐸腦中一瞬間閃過數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跡。 史書上這些典故簡直多到不能再多,歷來功高震主的有幾個有好下場?! 作為同盟,謝將軍為那位十六皇子是嘔心瀝血了。 但是問題就在于他們現在還是同盟嗎? 那位十六皇子離登臨帝位可只剩一步之遙了。 要是他的身份真如柴鐸所猜測的,那這會兒可是消滅這個秘密最好的時機。 任何一個皇帝不、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任自己的身家性命系于別人之手 柴鐸越是想,越是覺得這就是個明晃晃的陷阱。 看看這位十六皇子的手段吧 兵不血刃地干掉了所有競爭者,甚至都不必他親自動手。 不管是屠戮兄弟還是弒父之罪,所有的罪責、所有的罵名都是那位三皇子,也就是現如今的新帝一力扛起來。 他卻干干凈凈的,一點兒都不沾。 甚至事成之后,還能撈上個討伐暴王的美名。 一箭雙雕。 如此心機手腕,簡直令人膽寒。 柴鐸都能猜到接下來的發展 謝將軍南下遇伏身亡,皇十六子痛而為之報仇。 又是一次一箭雙雕之計。 既徹底解決了謝路這個隱患,又贏了北定的軍心 甚至于三皇子若還有殘黨,這一下子就和北定不死不休了。 這分明是一箭三雕! 至于設伏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誰?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不管是謝路、還是三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 柴鐸:#我真是害怕極了.jpg# 第206章 將軍13 柴鐸急到現在這模樣, 當然不是忠心耿耿到為謝路的生死擔憂。 忠心這個詞就連柴鐸自個兒都不會把它和自己扯上關系,要是他真有半點這東西,必定活不到現在。 但是眼下的狀況可不止謝路一人的生死。 那位十六皇子接手北定的第一件事會是什么? 柴鐸可太知道了, 哪位新官上任不會對前任的親信來一波大清洗?性子仁厚些的,把人打發犄角旮旯領個閑職,若遇上那些心狠的,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柴鐸知道自己在北定軍中還遠遠稱不上親信的范疇,甚至于信任度比一個普通的將士還要低些,但是他的情況又跟那些人不一樣。 但凡讀些史, 又在大昌當過官,特別還是武將, 對于謝路這個名字都不會陌生。 他又整整在北定軍中呆了五年,只要不是個傻子, 這么長時間、必定有所猜測了。 柴鐸是真的愿意當個傻子的。 但是他愿不愿意但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對方得要相信??! 而信不信這個問題 不是還有句俗話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嗎? 就看這位十六皇子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像是個心慈手軟的仁善人嗎? 反正柴鐸是不信的。 柴鐸: 他左思右想,好像哪哪都是死路,頓覺眼前一黑、前途無亮。 當年這位謝將軍開始著手裁減軍隊的時候,他就應該拼死勸諫、舍命阻攔的??! 那是一群不通政事的榆木疙瘩,難不成他也是嗎?! 早在那時候,他應該就料到今天這一日的! 好在現在也不晚。 有謝路的民望在, 此刻振臂一呼,必定響應者云, 在北地稱王立朝不消說, 說不定還能趁機渡江南下、一統疆土。 想到這里柴鐸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來。 從龍之功啊。 要是事成, 那 * 柴鐸打了一肚子腹稿,但是到頭來半句沒派上用場。 他根本連謝將軍的面兒都沒見著,就被人堵住了。 這位一向小心謹慎的柴大人難得硬氣了一回, 挺直了腰板斥道:你讓開!我有要事 根本沒說完,就被人單手擒住了肩膀,半推半搡地帶了出去。 柴鐸: 在這一群軍漢中間,他就像一只可憐無助又弱小的小雞仔。 當然,若以體型來論,或許小豬仔更貼切點。 沒了要揪心的生死危機,就算軍中的粗糙伙食也遏制不住柴大人年復一年橫向發展的體型。 程榮把人薅出了營帳就松了手,但是他人也沒走,就那么雙手抱臂、正堵在柴鐸準備往前的路上。 柴鐸憋了滿肚子氣撒不出去,但是愣是沒敢罵人。 雖然就體型來說,柴大人占據優勢,但是像他這種柔軟的胖子,對面那位一拳能打死三個。 一直以來都非常識時務的柴大人吸氣呼氣了好幾回,終于把那到嘴邊的喝罵壓下去,擠出了一個不管怎么看都很勉強的笑,不知程將軍有何事要與某商談?若是不急,不若改日某親自上門相訪,今、今日某實有要事要同將軍稟報,不知程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程榮沒讓路,但是倒是放下了抱臂的手,背著手用指節敲了兩下刀柄。 他半瞇起眼好像笑了一下。 這位程將軍的笑慣常帶著點兒讓人手癢的挑釁意味,不過這一次卻不大一樣。 柴鐸只覺背后汗毛一豎、冷汗都下來了,他不期然想起了自己剛來北定的時候,對面送他那碗鴿子湯,再開口時,忍不住打了個磕巴,你、你 程榮好像沒有看見他這嚇得快撅過去的模樣,而是慢吞吞道:好歹也共事這么多年,有句話還是要送你的 什、什么?柴鐸咕咚地咽了一口口水,覺得腿有點兒打擺子。 這幾日將軍事忙,恐怕沒空聽你那些廢話。 柴鐸:什么?! 他又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但這次的腔調卻完全不同。 忙?!忙什么、還能忙什么?! 那是去送死??! 覺得自己每晚一步生命都危急一刻的柴大人差點兒跳起來就往前沖。 之所以沒能成行,因為對面的程榮指節一撥,腰間的長刀就出了鞘。 寒光凜凜的刀刃差點閃瞎了柴大人的眼。 柴鐸:?。?! 他立刻認了慫。 柴鐸雙手舉過頭緩緩往下壓,一邊注視著對方后退,一邊忙不迭道: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程榮似乎嘆了口氣,但又好像沒有,他道:這話正要送給柴大人,有些話說出口了可就收不回去了,柴大人開口前還是再好好想想罷 他將出鞘的那一截刀刃推了回去,但卻像是突然對刀鞘上的花紋感興趣似的,將整柄刀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比劃著,口中慢吞吞道:這些年和柴大人共事還算愉快,若有可能,程某還不想明歲今日去祭拜同僚的時候,順便探望探望柴大人。 柴鐸:?。?! 威脅吧?這絕對是明晃晃的威脅吧?! 而且說什么共事愉快,把不想干的、難辦的、磨人的活都扔給他 他們可不就愉快么?! 柴鐸想說什么,程榮手中那刀就蹭地出了鞘,他只覺得腦袋旁邊一縷風略過,幾縷碎發搖搖晃晃地從他眼前蕩過。 柴鐸:! 他現在還能站得住,都多虧這幾年歷練。 程榮已經徹底收了笑,柴大人莫不以為程某是玩笑話? 锃亮的刀刃還反著光,柴鐸要是以為這是玩笑就怪了。 要是以往他早就慫了,但是這回不一樣。 要么現在死、要么以后死,左右都是逃不過,他還不如搏一把! 程榮當然看出了他這一臉咬牙豁出去的表情,他有點驚訝這次這位柴大人竟然沒被嚇唬住。 雖然存著點刻意嚇人的心思,但是程榮這次說的也確實都是實話。 不管是共事愉快,還是不想明年今天給他上墳都是。 這位柴大人膽子不大、但想的卻是不少。 北定軍中不都是蠢人,早些年軍中裁人的時候,就有人看出這位柴大人的心思了,但是以他的膽子,要真讓他說出來,恐怕得要了他的老命。既然連將軍都沒說什么,眾人也就當做自己不知道、甚至樂得共事的有這么一個任勞任怨、能力還不錯的工具人。 這一次也是和上次差不多。 程榮本以為稍微嚇唬嚇唬,以這位柴大人的膽子,人就被嚇回去了,沒想到竟然不管用了。 好歹柴大人這些年任勞任怨、替大家伙兒扛了不少苦的累的,要是有可能的話,程榮還是挺愿意繼續有這么一位工具人同僚的起碼文書寫得又好又快,讓大家伙兒得了不少空閑。 只是,想是這么想,但有些大逆不道、誅九族的話一旦說出口,恐怕就算是為定軍心,這位柴大人都沒法活著走出這個營帳了。 程榮本來打算再嚇唬嚇唬的,但是看著這位柴大人臉上連驚悸都藏不住的熱切,突然又覺得有點無趣。 說到底、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不 也并非如此。 大軍在握、坐擁半壁疆土,卻仍舊本心不移、初心不改 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呢? 就算從最初跟著謝將軍的鐵桿嫡系,敢說這一路走來、沒有絲毫動搖嗎? 只不過,他們前面從來都站著那么一個人。 如同戰場上的帥旗、抬眼便能看到。 帶著他們始終不偏不倚地走在最初的道路上。 他們要做的只是跟著,跟在他身后。 最初的最初、他們想要什么? 不過是一群流離失所的人想要片瓦遮身,想求粟米果腹而已他們想要自己所在的土地再無鐵蹄踐踏、希望自己的家園再不殘破流離 若是為了一人或者某幾個人的野心再掀戰亂,那不是本末倒置嗎?然秀麗江山在畔、赫赫權勢唾手可得,又有幾個人能坐懷不亂?幸而他們跟著將軍、也幸而是將軍。 程榮有時候都疑心,是不是上天看他們過得太苦,才于心不忍,派遣下了這么一位心懷仁慈的神明。 他給予他們太多太多、卻一無所求。 若非神明降世、那只能是天生圣人了吧。 至于朝廷京城那邊 他們、相信將軍教出來的孩子。 到底出于共事這么多年的情分,程榮收刀入鞘、轉身準備離開之前,還是聊勝于無地提醒了一句 這里可是北定。 收起你在京城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