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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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陳因松了口氣,他知道在這個環境里,自己一旦被拋下,肯定活不下去。 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是他在那個地方學會的。 如果一個稱呼能讓他的處境稍微好一點,陳因一點都不介意多認一個父親,而且早在落下懸崖的那一刻,他對這個稱謂就沒有了任何多余的期待。 看 血濃于水、骨rou相連 最后也不過如此。 * 既然是黑戶,那最先要解決的問題當然是身份證明。 倘若是在太平盛世,楚路可能考慮一下造假,但是現在這混亂的時期,便有了更簡單更安全的辦法。 * 姜州,鞍明鄉。 楚路拿著從這位地上躺著的大兄弟身上翻出來的照身帖,對著自己比對了一下,頗為遺憾地發現雖然體型相仿,但是兩人的外貌實在差距有些大。 用不了。 他嘆了口氣,給這位大兄弟合上了眼,又整了整他身上滿是刀痕已經殘破不堪的衣衫,就地在旁邊刨了個坑、讓人入土為安。 系統對宿主這自找麻煩的行為頗為不解,已經好幾次提醒,如果它幫忙的話完全可以做出以假亂真的身份證明,宿主不必如此麻煩。 對于系統這提議,楚路不出意料地再一次拒絕了。 以假亂真畢竟不是真的,系統在科技側世界作用強大,但是在這種小世界里,能力就相當受限了。 如果是他一個人當然沒什么所謂,但是這次這個小孩的身份 楚路嘆氣:[還是謹慎一點吧。] 系統察覺到宿主的想法,但還是不解:[那小鬼怎么了?] 楚路遲疑了瞬間,又覺得讓系統幫忙確認一下也沒壞處,[雖然只是我猜的,但是你可以試試追溯一下他的親緣關系。] 十幾秒后,系統開始罵罵咧咧。 楚路:[] 行吧,他知道答案了。 系統自從有事業之后就穩重了許多,楚路好久沒有遇到它這么暴躁的時候,一時半會兒竟然還有點不適應。 但是也就是一瞬間而已,他很快就找到了靜音選項,熟練地一鍵屏蔽。 系統:[?。?!] 宿主他變了!變了??! 竟然為了別人把它消音! 系統熟練地轉移仇恨。 它決定在這個世界和那小崽子勢不兩立! * 尋找身份是個細致活,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的運氣成分在,楚路本來都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了,但是意外的運氣不錯,沒過幾天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回去的時候,看見一個小豆丁正正襟危坐在門口。 明明只是個六.七歲的小孩,但是面無表情的時候神情竟顯得有些陰郁。 楚路觀察了一下,覺得這一定是太瘦的原因。 系統不贊同,它冷哼:[虎狼之相!跟他祖爺爺一樣,一看就不是好人。] 楚路:[] 他家系統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點許多他都不知道的技能點。 而且好不好人這個問題 陳煜畢竟是結束一個亂世的天命之子,單純以善惡論,實在太狹隘了。 真要說的話,他在這個世界,才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而對著眼前這個聲稱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的小豆丁,楚路神情軟了軟:[這還是個小孩子呢。] 系統:[?。?!] 年紀小就有理嗎?! 這是個什么虎狼之相的狐貍精! 第195章 將軍02 比昨天遲 這是一個郊野之中被簡單收拾出來的破敗廟宇, 周遭沒有日晷更沒有滴漏,陳因無法判斷準確的時間。 但是他很確定,比昨天晚了。 昨天的這個時候, 那個人已經回來了 那么今天呢? 他為什么還沒回來? 是遇上什么危險了嗎? 不、不會,那可是啊。 是被什么絆住了嗎?有可能。 或許是今天走得遠了一些,花費的時間更長;也或許路上遇到了什么人傳聞謝公善施好義,許是因為路遇不平之事施以援手,所以費了些時間 陳因一邊胡思亂想著, 一邊忍不住焦慮地摳著自己的指甲。 他在抗拒著那個不斷浮上腦海、揮持之不去的猜測:他是不是不會回來了?他真的會回來嗎? 他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縱然睜眼便是二百余年,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他還是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重新融入了世間,快得好像那天他在冰層里看見的穿著前朝式樣鎧甲的將軍只是一場幻覺。 更難活下來的反而是他。 他是個麻煩、天大的麻煩。 陳因有如此明確的認知。 就算不提身份, 亦是如此 男孩的拇指無意識地摳著指甲, 但是掌心卻攥緊了一點布料。 這衣衫全然不能和他以往穿的相比,不管是樣式還是料子都遠遠不及, 但這已經是更換過的結果。 從那崖腰的洞口出來后, 對方第一次找來的孩童衣服穿在他身上幾乎立刻在皮膚上磨礪出一道道紅痕,堪堪半天的功夫、袖口臂彎的位置甚至都見了血,那人發現這一點之后沉默了一陣,再次回來便給他帶回了身上的這件。 還要買藥 幾乎是安頓下來沒有多久, 他便不明原因的發起了高熱,直至前幾日才剛剛退下。 不能進城, 因為他的氣質與這地方格格不入, 而兩人的身份都經不起探查。 那人氣質也是如此, 但是和完全無從遮掩的他不同, 如果那個人想、便可以瞬間收斂身上的殺伐之氣。他可以是游俠、可以是農夫、也可以是山間獵戶他被安置在草叢中, 看著那人以各式各樣的身份游刃有余地同過路人搭話, 然后拿到想要知曉的信息。 所有的麻煩、所有的困境,都是因為他的存在。 只要把他扔在這里,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看吧。 對方完全沒有理由繼續帶著他 陳因這會兒尚能安靜坐在這里等待,不過有賴于對方走前的一句入夜前歸的承諾。 史載謝公重諾,時人千金求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邊漸現暗影,這單薄的理由終于不足以繼續支撐下去。 陳因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他會死嗎?! 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 指甲被摳得鮮血淋漓,那被強行壓制的負面情緒又涌現上來。 恐懼,不甘,怨憤! 為什么他要死?!為什么死的會是他???! 恍惚間眼前又出現了幻影,是這幾天間每日每夜糾纏他的噩夢。 他從扯著他的宮人懷中掙脫出,卻看見 母妃橫劍于頸,鮮血漫出。 好像有什么guntang的液體濺到了臉上,灼燙得人忍不住瑟縮。 認知變得遲鈍模糊,眼中映入了現在的場景,大腦卻無法處理,旁邊有人嘶聲叫喊著什么,卻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完全無法落入耳中。 他木愣愣的睜著眼,無法理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為什么?為什么母妃躺在了地上? 地上臟、母妃最喜歡的留仙裙都蹭上了泥。 他跑過去想要把母妃拉起來,但是好沉、好重、他拉不動 父皇。 對、父皇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血緣父親、自己的父皇。 他的父皇也在看他。 那個會哄著他、逗著他笑著跟他說不管因兒想要什么父皇都能給你的父皇 他臉上是陳因從未見過的猙獰表情。 視線對上,對方露出一個笑。 他眼角臉側好像被顏料濺上的暗紅色痕跡扯動,那表情猙獰得好像惡鬼。 他說:因兒,快、到父皇這兒來 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陳因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拉著母妃的手,手腳并用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舉動好像觸怒了父皇,他立刻冷下神色:因兒,過來。 那是他從未聽過的冰冷語氣。 陳因看見 父皇撿起了那柄劍沾著母妃血的那柄劍 某種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陳因再一次違抗了父皇的命令,他忍不住后退、繼續后退。 直到、撐著身體的手臂一下子摁空。 他愕然回頭。 身后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摁空的手臂帶動碎石滾下,卻連回音都聽不見。 而他的前面、是仍在滴滴嗒嗒淌著血的長劍 最后的最后,他看見了母妃對著崖邊睜大的雙眼,空洞的、沒有一絲神采。 失重的下墜感中,陳因不期然想起了昨夜母妃環抱著他、一遍一遍地摸著他的臉,聲音嘶啞地囑托,[以后好好聽你父皇的話。] 是因為他沒有聽話,所以 父皇才生氣了嗎? 痛苦、好痛苦 呼吸困難,就算拼命張著嘴都吸不進空氣。 疼啊,母妃,因兒好疼啊 不知道是樹葉刮蹭還是勁風割傷,渾身上下裸露在外的地方都只剩下了疼痛。 耳邊的嗡鳴聲急促又尖銳,疼痛久了好像連感知都麻木了。 冷。 好冷 *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那guntang的溫度讓陳因一驚,像只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來。 還是楚路伸手墊了一下,才免得這孩子后腦勺和墻壁親密相撞。 對于陳因這好像應激一樣的反應,系統毫不吝嗇的發出了最大分貝的嘲笑,但是它能吵到的,也就是宿主一人而已。 楚受害者路:[] 把靜音模式關掉是他的失誤。 在系統意識到不對的嚎叫認錯聲中,楚路冷漠地重新禁言。 你回來了! 陳因看見回來的楚路,脫口而出。 頓了一下又強裝自然地補上一句,爹! 當然在楚路的感受里,這后來加上的稱呼干巴巴的意味就非常明顯了。 楚路: 他忍不住露出點一言難盡的表情。 倒不僅僅是因為一覺醒來多出個好大兒,更多是因為這個稱呼,不管是叫的人還是聽的人都倍感不適,但是這陳因實在對此帶著莫名的堅持。 楚路簡短地應了一聲。 當然不是答應那句爹,而是回復陳因先前的那句你回來了。 至于這個稱呼 出去找身份證期間,他也大概聽說最近發生了什么,對這孩子可能的遭遇有所猜測。既然這么叫能讓這孩子多多少少增加點安全感,楚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了。 反倒是系統沒對對方這個稱呼發表什么意見,讓楚路有點奇怪。 慘遭禁言的系統:[@#¥%] 叫宿主爸爸的人多了去了,這小子想當兒子還得排號呢! 楚路當然沒法從系統這微弱電流滋拉聲判斷出它真正的含義,他這會兒正抓著這小孩冰涼的手把人往里帶,小心的避開了他手上的傷口。 這孩子食指指甲旁那塊rou已經被他自己摳得鮮血淋漓,但是本人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這會被楚路拉著,倒也沒反抗,只是仰著臉看人 過了片刻,他僵硬著語氣:你說入夜前歸。 聽得出這孩子已經在極力克制了,但是這語氣仍舊帶著些質問的意味。 楚路倒是不怎么介意。 這短暫的相處已經足夠讓楚路推斷出來,這個孩子絕對是被寵大的,恐怕除了前段時間橫遭的變故,再往前可能半點不順心的事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只是偶爾冒出一點點驕橫、已經是極難得了說到底,這還只是個孩子。 楚路沒說話,只是向外示意了一下天色。 雖然天邊已經有些暗影投下,但是無論怎么說都到不了入夜的程度。 男孩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像只乖巧的小黑貓,被楚路拉到里面坐下,然后拉出受傷的爪子包扎傷口。 當楚路給充當繃帶的布條打結的時候,他突兀開口,你回來得比昨天晚。 [他等了好久好久。 甚至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話落之后,陳因就僵住了。 他不該說這種話的 他沒有資格說這種帶有指責怨懟含義的話。 陳因眼中甚至露出些無措來。 過往的經歷無法告知他這時候該做出什么舉動。 說錯了話該怎么辦? 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宮人們自扇耳光或磕頭求饒的場景,是他去尋三皇姐時在玉妃娘娘的殿中看見的。 母妃不會讓宮人們這么做。 他偷聽過宮人們說話,母妃是這宮里最善心的娘娘了。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刻薄宮人的容妃娘娘沒有被罵、人人懼怕去殿內當值的玉妃娘娘沒有被罵反而是他的母妃被指為妖妃?明明他們說了、母妃是善心人??!明明他們這么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