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張靖陽瞬間表情嚴肅,看了眼門口處,壓低聲音斥道:小心說話,是不是想退學了? 紀朗沒應聲,心里卻是已然做起了退學的打算。 走出招生辦,閔梵依偎在紀朗身邊,輕聲說道:嘴長在別人身上就讓人去說吧,我不在意流言,你也不要在意,就當沒聽到。 紀朗抬手薅了一把他的腦袋,你倒是通透。 不然捏?學院里比李院長官大的就只有張玳張院長了,但聽說張院長平日里深居簡出,學院里的一應大小事務都是交給親傳弟子與副院長處理。 試試吧,總比不努力直接放棄要好。紀朗說道,我們多等一天,如果明天還在傳這個流言,就直接去找張院長。 聽你的。 事實證明,有預謀的流言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不僅是閔梵走后門入學,而且還有煉器分院方林等人認證作假之事也傳得沸沸揚揚。 流言半真半假,許多人都動搖了,閔梵在一夕之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紀朗終于明白了,這是幕后之人想把部分人推出來做頂罪羔羊,有人順便讓閔梵也陷進這股漩渦里。 事情到了這一步,紀朗反而沒有后顧之憂。 他收到仇六派人送過來的消息后,從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打算直接向平真學院的院長舉報一干人等。 紀朗心想,若是張玳秉公處理,那他們就繼續留在學院,若是一丘之貉,那他們則退學離開。 然而,即便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即便紀朗通過小紅將事情經過與部分罪證傳送到了張玳眼前,張玳依舊選擇了對此事視若無睹,反而一心想把小紅查出來。 面對這樣的師者,紀朗果斷選擇了退學,毫不留戀的與閔梵一同離開。 他們離開學院的時候,不少同學都駐足看熱鬧,在他們身后指指點點。 只有張靖陽追了過來,不贊同的說:在學院是能學到真本事的,你們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去替你們求情。 張老師,謝謝您此時還能為我們著想,但我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 紀朗的態度很堅決,而閔梵只聽紀朗的。 張靖陽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惋惜道:你們都是好苗子,離開之后要繼續學習,潛心修煉,有什么難處可以回來找我。 多謝張老師。 張靖陽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后才返回學院。 突然,學院里出現許多繪有銘文的影石,銘文自動運轉,影石隨之啟動。 半空中浮現 出一幕幕影像,有那些真正弄虛作假之人的罪證,有謝涵借機陷害閔梵的證據,還有學院領導的包庇與漠視。 瞬間,學院上下炸開了鍋。 張靖陽怔怔的看著那些影像,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誰。 幾乎同一時間,煉器師協會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有人感慨:協會高層們也該變動一下了。 此時,小紅在前方探路,紀朗與閔梵慢慢行走在山間小路上。 閔梵說:這下子把平真學院與煉器師協會都給徹底得罪了。語氣聽似埋怨,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糾正一下,只得罪了一小部分人。學院里,像張老師那樣的老師還是占多數的,雖然明哲保身,但能辨是非,同學們大多數也都是明理的。煉器師協會就更不用說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還有人來感謝咱們呢。 閔梵撲哧笑道:你才是最樂觀的那個。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出現一聲輕笑,紀朗與閔梵瞬間戒備。 小伙子看得明白,說得在理。話音落下,一個全身上下打著補丁的老漢在他們面前現身。 你是何人?紀朗將閔梵護在身后。 老漢擺擺手,說道:別怕別怕,我沒有惡意。 紀朗問道:請問前輩是否看到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 是說那個詭異的孩子嗎?老漢用打量的目光審視著他們,那孩子跟你們是什么關系? 你把他怎樣了? 我給了他兩根紅零草,他就放我過來找你們了。 聞言,紀朗不由的眉角抽搐了一下,心道:對小紅的擔心就是多余的。 老漢鄭重的說道:鄙人張瑁,是真金學院的院長,正式邀請兩位入學。 紀朗與閔梵不禁面面相覷。 紀朗問:真金是我們想的那個詞嗎? 真金不怕火煉的真金。張瑁驕傲的說。 紀朗試探性的又問:你與平真學院的院長是何關系? 張瑁淡淡的說:不相認的親兄弟,也是不相認的師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從出現招生信、舉薦信這種名校入場券開始,平真學院在我筆下就不可能是好的了。沒有對錯,純粹是我個人不喜歡這種形式而已。 對平真學院的撥亂反正,還需要真金學院出面剛。玳瑁兄弟的恩怨,也需要自己來了結。 另外,起名確實是個好問題 39.真金學院 真金學院位于不遠處的山腳下, 幾間瓦舍,一大片空地。 紀朗不禁滿頭黑線,上當受騙了 張院長, 寬敞明亮的教室與宿舍呢? 這還不夠寬敞明亮嗎?瞧瞧這地多廣, 這天多亮。張瑁一點都不心虛, 他是已經把自己給說服了。 紀朗呵笑了一聲,你說的濟濟一堂呢? 瞧咱后院養的雞鴨鵝, 濟濟一堂。 紀朗拉著閔梵轉身就走。 張瑁連忙抱住紀朗的一只胳膊, 用力拽著他, 紀同學, 閔同學, 我們師資力量雄厚,學生團結友愛,入學不悔。 紀朗用另一只手使勁掰開他, 可惜沒有掰得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跟你過來看看, 現在就已經后悔了。 來了就別想 嘭! 張瑁被人拉開,而后幾乎就在下一個瞬間被一腳踹了出去, 爬起來吐了好幾口塵土。 踹他的是一名老婦人,目光慈愛的對紀朗與閔梵說:我老伴就這德行, 沒得治了。但他不壞,就是想留你們在真金學院學習。 紀朗與閔梵下意識的后退半步, 一個是察覺到老婦人的話里藏刀,一個是本能的后退。 我娘家姓邵, 閨名一個芳字,你們可以叫我邵老師,也可以叫我邵師娘。 紀朗嘴角直抽搐, 心道:還閨名?這老頭老太實屬不正常。我們只是過來看看,不打算拜入任何人門下。 邵芳說道:不用正式拜師門,就像在平真學院那樣。 紀朗只覺得入了狼窩,恐怕要大干一場。 雖然這老頭老太實力高深,但他們有法器,有小紅與烏云,未必會輸。 邵芳女士狀似不經意間的瞥了眼小紅,說道:我會培育紅零草,管夠。 瞬時,小紅眼前一亮,對紀朗說:要不留下吧。 紀朗涼涼的斜了他一眼,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小紅怕被他禁錮在識海里,訕訕的笑了笑,而后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們現在就走,有我在,看誰敢攔! 邵芳輕笑,不慌不忙的說:我還有一些紅藤木,最近在研究怎么培育。 小紅咽口水,對閔梵撒嬌:梵哥哥,我們先留下來看看嘛。 紀朗微微蹙眉,看向這對老夫婦的目光更加戒備。 他記得小紅說過,只有大乘期以上修為的修士才能看穿他的真身。 而這老婦人用紅零草與紅藤木來誘惑小紅,分明是看穿了小紅的本體是一支銘文筆。 這時,屋里走出幾個孩子,大的看上去十七八歲,最小的才五六歲。 十七八歲的少年對他們說道:張老師和邵老師都是好人,沒有他們,我們早就餓死了。 紀朗:得,這是孤兒院。 他微微沉吟,繼而從戒指里拿出了一小袋銀幣放在這名少年的手里。 這錢你們拿著,買點吃的穿的。說完,紀朗拉著閔梵還是要走。 少年猶豫了會兒,兩只手緊緊的攥著錢袋子,眼眶迅速泛紅,說道:這錢我替弟弟meimei們收下,謝謝。你們放心離開,張老師與邵老師不會阻攔。 張瑁輕嘆了口氣,說道:我送你們離開。 邵芳卻是取出了一支銘文筆,在空氣中繪出一幅銘文圖。 頓時,紀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銘文。 邵芳淡淡的說:等你的銘文術提升到六級,你也可以做到。 平真學院的銘文老師最高等級是五級初期,銘文師協會的總會長等級是五級中期。 不得不承認,紀朗動搖了。 邵芳繼續說道:我為我們適才的失禮向你們道歉。 張瑁接收到老伴的眼神,也溫聲說:我也向你們道歉。 紀朗微微沉吟了片刻,依舊說道:告辭。 張瑁等人站在門口望著他們漸漸走遠,神色黯然。 邵芳說:別看了,一開始的生拉硬拽把那孩子給惹毛了。 張瑁撓了撓腦袋,垂頭喪氣。 紀朗與閔梵繼續趕路。 閔梵見紀朗一直默不作聲,說道:我看那些人不像是壞人,要不我們回去? 連個學校的基本樣子都沒有,回去做什么?我們要抓緊修煉,不能浪費時間。 紀朗心里著急,他現在的實力比謝涵差一大截,跟主角攻更是沒法相提并論。 那個老婦人的銘文術似乎很厲害。 人外有人,還有比她更厲害的。 其實你想跟她學銘文,對不對? 紀朗沉默,不得不承認,邵芳露的那一手銘文術,他想學。 小紅說道:那個人的銘文筆是七級,以紅藤木和七紗靈寵的毛做成。說完,小紅饞得吸溜了一下。我想吃了它。 紀朗嚴肅的道:不可胡來。 小紅哼了哼,說:那老媼會養紅零草,說不定連紅藤木也能被她養出來。我吃飽了,實力恢復了,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閔梵主動挽著紀朗的胳膊,輕聲說道:你若想學,我們就回去。 回哪去?你們哪里也去不了! 話音落下,一道強勁的掌風突然襲來,小紅立刻擋在紀朗與閔梵身前,使出一道防御銘文,緊隨其后的是帶有攻擊銘文的一掌。 一名修為在金丹期一層的黑衣人因承受不住小紅的攻擊而直接吐血身亡。 另兩名金丹修士呵呵冷笑,眼神更加兇狠。 小孩,有點本事。但我們可不是那個剛突破到金丹期的廢物,能被你一擊斃命。 小紅一聲冷哼,一連三道攻擊銘文打了過去。 然而,對方卻似乎早有準備,高級陣法和符文交錯著纏住小紅,而他們則瞬移到后方攻擊紀朗與閔梵。 閔梵拔出烏云抵擋,以一敵二。 危急之際,紀朗在一張符文上迅速增添了一道銘文,大喊一聲:閔梵,退開。 符文在那兩人頭頂迸發出一股強烈的白光,讓他們動彈不得。 小紅終于處理掉了那些纏住他的東西,回到紀朗與閔梵身邊。 在看到那兩人頭頂的符文時,小紅一瞬間看紀朗的眼神都變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符文上添加銘文。 小紅的手上忽地泛起一簇小火苗,問:要殺了他們嗎? 紀朗眸子發沉,先問問他們為什么要襲擊我們。還準備了東西專門用來對付小紅,分明是對他們有一定的了解,有備而來。 小紅上前,在他們身上下了禁制,讓他們既無法逃跑,又不能自爆,而后抬手讓他們頭頂的符紙化為灰燼。 那兩人虛弱的屈膝,無力的跪趴了下來。 說說看吧,為何要襲擊我們? 你們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們,不然會死得很難看。黑衣人甲硬撐。 不說,是吧。 小紅右手猛地握拳,那兩人的心臟就像被人攥緊了一樣,疼得撕心裂肺。 黑衣人乙說道:我們是拿錢辦事,不知雇主的信息。 小紅回頭看向紀朗。 紀朗問道:你們使用的陣法和符文,還有戰術,都是雇主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