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聞言,閔梵瞪大了眼睛,既埋怨紀朗敗家,又高興紀朗以他為重。 閔梵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這里繼續為大家銘文吧。 紀朗堅持:我陪你去。讓閔梵一人面對那三人,紀朗不放心。 排隊的同學們紛紛說道:沒關系,紀兄快陪閔兄去吧。 他們又不是家里有礦,平日里省吃儉用,到處接活干,才能攢下些錢來。聽到紀朗說免費贈一樣銘文,再排一次隊伍又有何妨? 紀朗把東西都收了起來,和閔梵一同前往劍院職員署。 職員署里,嚴沛然一臉不服氣的小聲啜泣著,白旭堯面色灰敗如土,謝涵雙眸盈淚但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 紀朗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他們三人一眼,再看看老師們的表情,便大致猜出一二。 閔梵當作不知情,問:李院長,您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李院長瞥了眼紀朗,說:不相干的人先出去。 紀朗似笑非笑的道:李院長,這事似乎不是小吵小鬧的小事。我是閔梵的家屬,申請旁聽。 閔梵面色凝重的站在紀朗身邊。 招生辦的張靖陽出聲說:李院,閔梵與白旭堯比試那日,紀朗也在現場,就讓他一起聽吧。 李院長不悅的瞥了張靖陽一眼,而后說道:既然張老師開口了,那紀朗就留下吧。 紀朗向張靖陽遞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李院長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問道:閔梵,你與白旭堯比劍那日,可有被刺傷,哪怕是破一點皮? 沒有。 李院長點點頭,說道:嚴沛然指控白旭堯與你比試那日在劍上涂毒,還說你知道,你可有話要說? 閔梵面露猶豫之色,仿佛在片刻間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李院長,各位老師,我與白旭堯比劍回去后,暫且把劍先放在了家中院子里,豈料就在回屋換衣裳的這點工夫里,一只野貓舔了我的劍,毒發身亡。 剛才來的路上,紀朗教他炸一炸白旭堯。 你胡說!白旭堯瞪圓了眼睛。 閔梵一臉惋惜的看著他,聲音沉重的說:我與紀朗商量了一番,都認為證據不足,決定先不告發你,暗中搜集更多的證據。 不可能!那只是讓你臉上起紅疹的藥,怎么可能毒發身亡?什么野貓,什么毒發身亡,都是你胡編亂造的!白旭堯氣急敗壞的說道。 閔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但笑不語。 白旭堯回過神來,只見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不由的瑟縮了一下。 李院長目光發沉的看著白旭堯,厲聲說道:我不管你們在進學院之前有什么恩怨,到了學院以后,就要團結友愛。 這話,連老師們聽著都覺得有些避重就輕了。 張靖陽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溫聲說道:白旭堯,快跟李院說說你為何要對閔梵下毒,是想捉弄他,還是別的原因? 白旭堯順著他的話說道:是想捉弄他一下。 張靖陽緊接著又問:那你為什么要捉弄他? 我,我白旭堯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的說,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順眼。 嚴沛然對白旭堯失望透頂,呵的一聲冷笑,說道:白旭堯,你知不知道謝涵為什么和閔梵不對付? 謝涵心中一驚,急忙懇求道:沛然,我們私底下是那么好的朋友,你有什么怨氣都可以直接沖著我來,有什么話我們回去再說吧。 主角受的苦情牌是有用的,嚴沛然微微蹙眉,沒再繼續往下說。 紀朗開口說道:倒是不知謝公子與閔梵有何仇怨? 閔梵重重的哼了一聲,忿忿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招蜂引蝶,他嫉妒我。 我冤枉,我對你一心一意,天地可鑒。紀朗立刻表忠心。 閔梵撇了撇嘴,哼哼唧唧的說:相信你啦,誰叫有人跟我一樣眼瞎,偏偏看上了你呢。 白旭堯聽明白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謝涵,一臉受傷的問道:這是真的嗎?你真正喜歡的人是紀朗? 不是,我們在學院最應該做的事就是修煉,不宜兒女情長。 謝涵的眼里透出了一絲慌亂,他不在意白旭堯,也不在意紀朗,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以及這個形象能換來的東西。 在嚴沛然不給力時,紀朗與閔梵一唱一和,就是為了扯掉謝涵仙男的面具。 老師們的表情也都變了,雖然沒有證據,有些話沒有說透,但在場之人又有哪個是真的糊涂? 李院長說道:都是學生間的打打鬧鬧,這次給你們口頭警告,以后要團結同學,友愛同學,不可再犯。 張靖陽出聲:李院,這事 李院長制止了張靖陽繼續往下說,這事到此為止。 紀朗與閔梵率先走出了職員署。 閔梵氣呼呼的道:李院長包庇他們。 紀朗半瞇起眸子,若有所思的道:也是件好事,又多了一個探查的方向。 聞言,閔梵冷靜了幾分,想了想,問道:你要查李院長嗎? 包庇得那么明顯,不查一查都對不起他們。 如果學院領導相互包庇袒護呢? 那就說明這里不值得我們留下來,我們另尋他處繼續學習。紀朗暗自琢磨著,在離開之前,要盡可能多的去閱覽學院書庫里的書籍與資料。 嗯,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閔梵眼睛明亮的看著紀朗,似一泓清泉,潺潺的流進紀朗的心里。 38.退學離開 紀朗與閔梵一走出劍院, 就看見了方林。 方林,你在這里是等我們? 方林的眼底略顯黯然,勉強笑了笑, 說:看你們的樣子, 應該沒事吧? 我們沒事, 紀朗不無擔心與疑惑的問,反倒是你, 似乎有心事? 方林對閔梵淺淺的笑著說:能不能把紀朗借我一會兒, 我想跟他單獨聊幾句。 閔梵笑著說:我回宿舍了, 你們聊吧。 紀朗注視著閔梵走遠, 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臉上淺淺的笑容。 若是擱在以前, 方林一定會揶揄幾句。 但此時,方林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見到你們感情好, 我這心里踏實了不少。 嗯? 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 紀朗點頭:你說,我聽。 原來方林曾到過韶山派, 他騙了一個人的介紹信,打算以此叩山門拜師, 只為能有個溫飽。 豈料,這事被謝涵發現了, 謝涵沒有拆穿他,讓他以小廝的身份進入韶山派。 自那以后, 兩人打著配合,謝涵嶄露頭角, 迅速成為內門弟子,而方林則是錢袋子鼓了起來。 直到一名內門弟子被他們陷害致死,方林終于悔悟, 離開了韶山派。 后來,方林再遇見謝涵時,就是去年他們都成了平真學院的新生。 聽完方林的過去后,紀朗久久沉默不語。 方林說道:我沒想到謝涵會從內門弟子變成不記名弟子,也來了平真學院。 紀朗,我之前跟你提議舉薦入學之事,是謝涵威脅我說的。 頓時,紀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脫口而出: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方林憂心忡忡的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心里一直不踏實。剛才我聽說了哥兒宿舍區外面的事情后,就趕緊過來跟你說了。 紀朗仔細的想,如果謝涵在舉薦入學的事情上挖了個坑,那么會是什么呢? 我要去一個地方,回頭再找你聊。話音落時,紀朗已經快步走遠。 紀朗匆匆趕到梁府求見梁相宇。 梁相宇驚訝道:紀小友為何如此行色匆匆,發生了何事? 梁老,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李老幫忙寫舉薦信,是您自己想到找他,還是有人向您提議找他? 是有人向老夫提議的。梁相宇疑惑的問,難道是舉薦信出了問題? 沒有。紀朗的表情未能放松,梁老,晚輩還有事,先告辭了。 梁相宇怔怔的看著他離開,皺緊了眉頭。 紀朗一動不動的在街頭岔路口站了片刻,而后匆匆去找仇六。 仇六讓人沏了壺茶來,說道:紀少來得正好,我們派去韶山派的人傳回來第一批消息了。 仇先生請說。紀朗正襟危坐。 紀少還是自己看吧。說罷,仇六啟動了一塊影石,一行行文字逐漸浮現在半空中。 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紀朗從中看到一件跟謝涵有關的事情,韶山派內曾有傳言直指謝涵是掌門的私生子,經過驗血后證實不是。 待文字全部消失,仇六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看來也不全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小事匯集起來也能變成大事。 紀少言之有理。 紀朗支付了報酬,還請繼續查韶山派之事。 仇六顛了顛錢袋子,道:紀少出手如此闊綽,您的買賣我們會繼續做下去。 紀朗說道:我想請仇先生查一查煉器師協會與平真學院高層之間的聯系,可以從李楷瑞查起。 這事可不簡單。仇六似笑非笑。 價錢由仇先生開。 好。 不瞞仇先生,此事關系到我戀人的學業,希望仇先生能盡快給我答復。 好,我這就安排人手去查,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紀少。 然而,這一次,沒等仇六的人展開調查,學院里已經流言四起。 就在紀朗奔波的時間里,不出半天的工夫里,在同學間快速傳起了閔梵走后門入學的流言。 紀朗一回來就有人將此事告知了他,他道過謝后立刻去找閔梵,擔心不已。 閔梵伸手按了按紀朗的眉心,淺淺一笑,嗔道:小小年紀怎么跟個小老頭一樣,小心我嫌棄你。 紀朗把他的手拿下來輕輕親了一下,閔梵瞬間身體繃直。 你干嘛呢,被人看見了。閔梵把手抽了回來,左右看了眼周圍。 我們去見張老師。紀朗拉著他走向劍院招生辦。 是張靖陽張老師嗎?閔梵雖然對劍院的李院長和其他老師十分失望,但對張靖陽還是尊敬的。 對。學生走后門入學,第一個脫不了干系的就是招生辦。同樣的,能證明學生清白的,首先也是招生辦。 此時,招生辦里,其他老師正對張靖陽說完關于閔梵走后門入學的流言。 張靖陽蹙緊了眉頭,不悅道:閔梵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哪里需要走后門? 聽說銘文院的紀朗和閔梵是一對戀人,那個紀朗挺會賺錢的,還很寵閔梵,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做了什么? 咚咚咚。 張靖陽看了眼門外,進來。 說閑話的老師尷尬了一瞬,對張靖陽說:張老師,我先回職員署了,回頭再聊。 張靖陽沉著臉沒吭聲,等他出去后才對紀朗與閔梵溫聲說道:你們是為了學院里的流言來的吧? 紀朗說道:是的,我們想請張老師出面阻止流言。 閔梵附聲。 張靖陽微微沉吟,卻是說道:謠言止于智者,你們無需過多在意。 張老師,閔梵是劍院的學生,如果他是走后門入學的,那么在大家眼里,您脫不了干系。 紀朗,你一個銘文院的學生,不宜干涉劍院之事。 張老師也認為我說得對吧,不然您不會惱羞成怒。講真,若非與閔梵有關,就是您請我干涉,我也不答應。 張靖陽惱過之后輕嘆了口氣,說:這事你們干涉不了,我也不能。走吧,別杵在我這里了。 呵,看來張老師知道點什么呀。紀朗耐人尋味的說道,若是學院領導帶頭弄虛作假,那我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