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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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后背,則貼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主子,你沒事吧?”宋枝落抬眼,就是林尋有些后怕的模樣。 宋枝落靠著熟悉的身體緩了緩,“我沒事,你不用擔心?!?/br> 她拉開兩人距離,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樹干,對林尋說道:“天罡寨應該在南面山坡之上,我們穿過這片樹林就快到了?!?/br> “嗯?!绷謱?,護著宋枝落繼續往前走。 就在他們快要看到樹林盡頭的時候,頭頂的樹梢卻隱約晃動起來,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林間,很刺耳。 宋枝落和林尋對視一眼,她仰頭看去,就見交錯生長的高樹上,一時間跳下十幾名黑衣人,各個黑布掩面,手中握著劍。 利劍朝著宋枝落刺過來時,她的身子立刻被林尋擋在了身后。 “小心!”林尋側眸,低聲叮囑宋枝落。 話音剛落,他便與那些黑衣人廝殺起來,眉眼凌厲,毫不留情。 不多時,林尋白凈的臉就濺上了幾滴血,而地上也多了幾具黑衣人的尸體。 但畢竟寡不敵眾,眼看林尋就要被余下的黑衣人包圍,宋枝落清亮的眼眸升騰起一絲殺氣。 她扯開外衫的束縛,挑起地上被遺棄的一把劍,雙腳點地,一個縱身,劍從離她最近的一名黑衣人頸前狠狠劃過,下一秒,迸濺的鮮血染紅了一地的枯黃樹葉。 那個黑衣人隨之倒地,發出一聲悶響。 其余的黑衣人全都一怔,他們萬萬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殺人不眨眼。 林尋望向宋枝落嗜血的眼神,心中一凜,執劍的手攥緊了些。 “一個都不要留?!彼沃β涞穆曇粝袷谴懔硕?,在林尋耳邊響起。 “是?!?/br> 刀光劍影間,宋枝落白嫩的手上一片鮮紅,她無情地對著面前黑衣人的心臟又是一劍,卻沒注意到,在她身后的樹上,躍下一名黑衣人,劍鋒朝下,直直地刺她而來。 第25章 二十五 失蹤 等宋枝落轉身抬眸發現后, 那把劍尖已經驟然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她根本來不及躲避。 就在宋枝落以為今天自己要挨上一劍時,一顆石子從她身后飛來, 將那把劍一瞬擊開。 “哐當”一聲,劍從黑衣人的手中脫離, 但很快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住。 景離拿著那把奪來的劍,反手插進黑衣人的胸口。 然后他用力拉了一把宋枝落, 將她扣在身前,低聲道:“宋小姐還有多少能耐是本王不知道的?” 盡管周圍的光線很暗,宋枝落還是看清了景離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容。 宋枝落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 景離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就松開了手。 一陣腥風血雨停歇的時候,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衣人的尸體, 暗紅的血一點點滲入泥土。 林尋的手臂被劃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正往外冒著血,宋枝落眼神收緊,將自己純白的外衫撕成條狀, 一點點給林尋止血包扎。 “主……小姐, ”林尋剛一開口,視線瞥到不遠處的景離,改口道:“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對不起小姐, 是屬下無能,明明知道您……” 宋枝落眉眼間的戾氣褪去, 換上一向的寡淡,打斷他的話,“無妨,我要是不動手, 死的就是我們兩個?!?/br> 景離靠在樹上,垂頭看向曲腿坐在地上的林尋,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輕佻,“宋府家丁的身手讓本王都自愧不如?!?/br> 宋枝落把布條打結后,站起身,視線直直地撞進景離的眼里,“王爺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你昨日向陸京易討要了木牌,本王便知你要干什么,”頓了頓,景離上挑的桃花眼瞇起,“下次你再單獨行動,別怪本王不客氣?!?/br> 宋枝落扶著林尋站起來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景離,“王爺既然這么厲害,不如查查是誰連我這條賤命都想要?!?/br> 一字一句,全是嘲諷。 說完,宋枝落不等景離回應,轉身往樹林南邊走。 她必須在太陽下山前,找到天罡寨的具體方位。 林尋雖然手臂受傷,但腿腳依然利索,他緊緊地跟在宋枝落身后。 景離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輕笑一聲,拍了拍身上的灰,也跟了上去。 又彎彎繞繞了一刻鐘的時間,宋枝落眼前不再是盤虬臥龍般的樹干,而是一條向上延伸的碎石路。 她仰頭,看見路的盡頭飄動著十幾面繪有白虎圖騰的彩旗,而彩旗之下,竹木搭建的塔樓上懸掛著一顆青面獠牙的白虎頭。 宋枝落停下腳步,瞥了一眼身后那抹頎長的身影,“王爺今天太屈尊了?!?/br> 景離聽出宋枝落話語里的嘲弄,卻不惱,反而笑道:“你小心等會被扣下來做壓寨夫人,本王可不會救你?!?/br> 宋枝落一噎,索性別過頭,往寨門走去。 等她真正走到寨門前,塔樓前肅立著的四名壯漢立馬叉著尖刀攔住她,大聲呵道:“來者何人?” 那嗓門大得讓宋枝落耳膜一震。 她蹙了蹙眉,從腰間拿出那枚木牌,舉到他們眼前,“我要見你們寨主?!?/br> 其中有一個光頭接過木牌翻來覆去地看,又狐疑地瞧了瞧宋枝落以及她背后的兩個男人,用宋枝落聽不懂的話和旁邊的人交流了幾句,然后才正面對著她說道:“稍等一下,我去稟報寨主?!?/br> 宋枝落無聊地踢著腳下的石子,等了好一會,那個光頭才跑回來,示意了一下他的同伴,把宋枝落等人放了進去。 剛走了幾步,一個滿背紋身的男人和帶路的光頭迎面打了個照面,嬉皮笑臉地問道:“大彪,咱們寨子要迎客啦?” 男人說完,宋枝落就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不加掩飾地打量著她。 好像在這個深山寨子里出現陌生人,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那個被叫大彪的光頭哈哈一笑,“迎客也輪不到你,趕緊干活去,一會老大又要罵你了?!?/br> 那男人自知沒趣,嘁了一聲,走遠了。 從人煙稀少的寨門一直往里走,吊腳樓逐漸密集,偶有眉黛青顰的女人走過。 直到大彪在一座偌大的石房屋前停下,恭聲地朝里面喊道:“寨主,客人到!” 宋枝落微微頷首,彎身掀開屋前的布簾,走了進去。 林尋和景離緊隨其后。 宋枝落以為山寨首領必然生得五大三粗,卻不曾想,羅漢床上躺臥的男人墨眉似劍,長發散落在玄紋白衣上,微闔著眼,身后有兩個怯生生的姑娘在給他捏肩。 贊一句“風流倜儻”也不為過。 聽見動靜,那人睜開眼,懶洋洋地啟齒:“我們寨子可不常有客,不知三位找我,有何貴干???” 宋枝落勾唇笑了笑,“寨主您日子清閑,看樣子是還不知道官府帶兵將至啊?!?/br> 不出所料的,那人一愣,坐起身體,皺眉質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天罡寨里最近有沒有手下失蹤?” “沒有吧?!?/br> 宋枝落嗤笑一聲,像在笑那可憐的山賊,賣命一生,連失蹤都不為人知。 “可是你們寨子的木牌卻出現在了官道上?!?/br> “那又如何?” “兩天前工部尚書錢世旋在回京路上被殺害,案發現場有八具山賊尸體,所有證據都指向是天罡寨所為。這件案子已經驚動皇上,相信過不了多久,官兵就會把天罡寨圍剿干凈?!?/br> “什么?!”那人聽完宋枝落的一席話,驚詫不已,“我天罡寨自明順年間就開始積善行德,早已不做燒殺搶掠之事,又怎么可能去截殺素昧平生的朝廷命官呢?” “所以寨主您,最好查清楚,寨里到底是誰,帶著木牌失蹤了?!彼沃β渎曇羝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不然,滿寨都要賠上性命?!?/br> 那人抬起眼,盯著宋枝落,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宋枝落從寬袖里拿出官府文書,扔到那人面前,“我是誰不重要,信不信由你?!?/br> 那人拿起卷軸,一行行看過去,最后看到落款的官印,有片刻的怔愣。 宋枝落彎唇站到一側,看著那人叫進來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壯漢,喝道:“你現在去查,寨子里人頭數對不對?!?/br> “程哥,出什么事了?” “別廢話,趕緊去?!?/br> 壯漢領命走后,程天義捻了捻眉心,“天罡寨這些年自給自足,甚至很少下山,究竟是什么人要這般陷害我們?” “寨主您也不必太擔心,沒有人能把黑的變成白的?!?/br> 由于天罡寨規模龐大,排查起來費些時間,所以程天義給宋枝落他們重新安排了一間房稍作休息。 景離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笑道:“這茶倒是不比貢茶遜色?!?/br> “若是王爺舍得,大可拋開京城的所有,上山為王,說起來兩個王有什么區別呢?”宋枝落咬下一口梨花酥,含笑地看著景離說道。 景離抬眸看向宋枝落,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碎屑,“如果我能選,又怎會生在帝王家?” 僵凝的氣氛被程天義打破,他帶著一個瘦削的男人走進來,“確實有一人失蹤不見了?!?/br> 說完,程天義推了推那個男人的肩,“你說,徐貴福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貴……貴福三天前下山買酒,遲遲沒有回來,我只當他醉在哪個溫柔鄉里不愿回來,沒有多想?!?/br> 宋枝落咽下嘴里的梨花酥,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你跟徐貴福很熟嗎?” 那男人點點頭,“我們一起進的天罡寨?!?/br> “那你應該對他的容貌很清楚吧?” “嗯?!?/br> 宋枝落滿意地側首,對程天義道:“寨主這里有紙筆嗎?” “有的?!?/br> “借我用一下?!?/br> “好?!?/br> 不多時,就有一個女人端著筆墨紙硯進來,放在宋枝落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