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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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執筆沾上墨水,聽著男人的描述,在宣紙上勾線打墨,很快就初見人形,又依著細節,調整五官比例。 “是!這就是阿貴的模樣!”男人瞧著白紙上的畫像,驚道。 宋枝落認真作畫的側臉落在景離眼里,睫毛遮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沒想到姑娘是個高人,憑幾句話便能畫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來?!背烫炝x贊嘆地說道。 “寨主過獎?!彼沃β鋵嫾埊B好,收進袖中,“今日來訪,還請寨主保密,我們就先行告退了?!?/br> 程天義應下,卻在宋枝落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拉住宋枝落的手,在被景離和林尋都瞪了一眼后,又慌忙松開手,緊張地問道:“那天罡寨還會不會有事???” 宋枝落淡淡地笑了笑,“寨主您放心,不會有事的?!?/br> 當她走出山寨,才發現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三個人都加快了腳步,往山下走。 “小姐!這里!”王府小廝守著馬車,盼星星盼月亮,視線里終于出現了那個清瘦的身影,只是她身后多出來的一個人,讓他瞪大了眼睛。 “王爺?”他反應過來后,嚇得跌下馬車。 宋枝落好笑地看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小廝,“起來吧,你家王爺又不吃人?!?/br> 景離睨了小廝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向東南方向的一棵松樹,宋枝落這才注意到樹邊拴著一匹馬。 第26章 二十六 羽毛淤痕 回到王府, 天已經黑了。 宋枝落走下馬車的時候,只感覺胸口一陣刺心地疼,她皺起眉頭, 紅袖下的手緊了緊。 而當她剛踏進內院的門時,喉嚨一熱, 下一秒,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小姐!”煙兒出來迎宋枝落的時候, 就看見林尋背著昏倒的宋枝落,往她的房間里跑。 他們身后的地上,赫然是一抹刺眼的紅。 林尋撞開宋枝落的房門后,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煙兒跟著跑進來, 在宋枝落床邊蹲了下來, 手搭上宋枝落的寸口, 指尖觸到的只有微弱的脈搏, 她心一沉,扭頭問林尋:“小姐她是不是……” “是,全都是我的錯?!?/br> “你明明知道小姐她不能動手的?!睙焹貉劢前l紅, 瞪著林尋, 聲音陡然提高。 林尋抓著衣袍的帶子,懊悔地低下頭。 “不怪林尋?!?/br>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林尋猛的抬頭, 就看見宋枝落醒了,嘴角還殘留血跡, 手安撫地摸了摸煙兒的頭。 煙兒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小姐,我們不報仇了好不好?我們回云城好不好?你的身子真的經不起折騰了?!?/br> “傻瓜,說什么胡話呢?”宋枝落用指腹拭掉她臉上的幾滴淚, “回不了頭了?!?/br> 宋枝落吐血暈倒的事很快傳到景離耳中,他來到宋枝落房間的時候,宋枝落已經沉沉睡下,只有煙兒伏在床邊守著。 景離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呼吸輕弱的宋枝落,把煙兒叫出了門。 月涼如水,慘淡地照在院子中央。 景離垂眸看向低頭不語的煙兒,沉聲問道:“宋小姐到底經歷過什么?” 脆弱得仿佛觸手會破,但又像荊棘叢中的野蔓,打不斷、燒不掉,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和神秘感。 煙兒聞言,頭緩緩抬起,看向景離,只是雙眸的瞳孔渙散,像是陷入回憶。 “小姐她……三年前曾被人追殺,嚴重傷及筋骨,武功廢了大半,大夫建議這輩子都不要再用武了,否則她的氣血會一點點耗盡?!?/br>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敲在景離心上。 景離蹙眉,“她為什么會被追殺?” 不管是長安城內的名門閨秀,亦或是云城內開棺驗尸的仵作,哪一個身份都不至于落到遭人追殺的境地。 煙兒的頭再次低下,“請王爺恕罪,奴婢無可奉告?!?/br>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景離并沒有逼迫她回答,只是吩咐了幾句,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枝落醒來的時候,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透過窗欞的一縷陽光。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看到床前桌上擱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 碗下面還留有張字條。 “主子,徐貴福的畫像我已送去給大理寺少卿?!?/br> “他們傳信來,說兩日后便可入京?!?/br> 宋枝落看完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將紙條揉成團,隨手扔進了香爐里。 煙兒走進來的時候,宋枝落剛把一碗粥喝完。 “我的綠檀步搖哪去了?” 煙兒在一旁的妝奩里翻了翻,找到了宋枝落要的步搖,遞給宋枝落,“王爺說,若您醒了,便可去前廳用膳?!?/br> 宋枝落盤發的動作一頓,眼底晦明,“那些事他知道了嗎?” 煙兒意識到宋枝落指的是什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我只告訴了王爺,您被人追殺一事,其余的沒有說?!?/br> “好?!?/br> 宋枝落去前廳的時候,卻看見景離端坐在那。 風乍起時,一片花瓣擦過他俊朗的側臉,掉在地上。 她在景離對面落座,“王爺今日怎么沒去太和殿?” “皇上龍體抱恙,停了早午朝?!?/br> “哦?”宋枝落自顧自地捻起桌上的如意糕,咬了一口,挑眉笑道:“這么突然?” 她從小喝的藥比吃的飯還要多,所以她喜歡吃些甜的,去抵藥味的苦澀。 “宋小姐你呢?” 宋枝落咀嚼的動作一頓,淡淡地笑了笑,“王爺不必擔心,死不了?!?/br> 那語氣平靜得就像在夸如意糕味道不錯。 景離聽完,眉頭微皺,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門外的小廝快步走進來,“王爺,大理寺來報?!?/br> “說?!?/br> “徐貴福尸體已經找到,陸少卿煩請陸先生前去驗尸?!?/br> 宋枝落一聽,放下手里的筷子,準備回房換衣服。 景離輕扣住宋枝落的手腕,低斂著眉眼看向她,“你的身體還沒好?!?/br> 宋枝落輕輕一掙,抬眼直視景離,“我沒事,何況時間也不等人?!?/br> 因祁胤帝給大理寺查案的期限只有七日,所以陸京易在收到林尋送去的徐貴福畫像后,便連夜遣人在彌山附近的縣衙布告,終于在南竹縣外的一塊荒地上發現了徐貴福的尸體。 由于南竹縣距離京城有段距離,所以陸京易沒有命人將徐貴福抬回大理寺殮房,而是直接放在了南竹縣衙中。 宋枝落和景離趕到已是未時。 小小的南竹縣從來不曾有過大人物到訪,而如今一下驚動了大理寺和當朝皇子,知縣盧政驚惶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宋枝落掀開蓋在徐貴福身上的白布,淡然的表情有一瞬怔愣。 黝黑的身體上沒有一處外傷,除了胸口那直徑兩厘米的窟窿,從前胸貫穿到后背。 窟窿下的皮rou外翻,呈猩紅色,因為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已經變得僵硬。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宋枝落捏了捏徐貴福兩側肩頭上的骨,側身從自己的木箱里取出一把尖刀,在眾目睽睽之下,切入他的肩膀,直到看見肩骨隆起。 “徐貴福同樣是被劍穿破心臟而亡?!?/br> 此話一出,陸京易的臉上愁云更甚,“那和殺害八個假山賊的是同一伙人?” “從刺入的角度和力度來看,應該是同一伙人所為?!鳖D了頓,宋枝落繼續道:“肩骨上的這種隆起狀,是被人抬起手臂、拖拽而致,只有在人死后的半個時辰里才能形成。而根據隆起的硬度和青紫的色澤來看,徐貴福應該是三天前的晚上遇害,死后被拋尸在荒郊?!?/br> “兇手殺人就為一塊木牌?” “一塊木牌就能嫁禍十三條人命,不值嗎?”宋枝落冷笑著反問陸京易。 宋枝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錢世旋死,還要拉上九條無辜性命和整個天罡寨陪葬。 “那八具尸體查的有什么進展了嗎?” “暫時還沒有?!?/br> 宋枝落沉默了,她伸手合上徐貴福的眼皮,拿起白布想要重新蓋上時,視線瞥到徐貴福腰側有一塊很淺的黑色淤痕。 陸京易見宋枝落停滯,問道:“陸先生,怎么了?” “陸少卿,可否幫忙將尸體翻面?” “好?!?/br> 等到尸體背部朝上時,那塊淤痕卻消失不見了。 宋枝落垂眸定定地看了一會,轉身打開自己木箱的最后一層。 里面分布了十六小格,放置著不同的中草藥。 眾人看著宋枝落像變戲法似的撮起蔥和白梅放入研缽,用杵細細搗碎后,均勻地涂抹在了尸體骶骨上方,接著又拿起一張紙,蘸上糟醋,覆在同一個地方。 一個時辰后,宋枝落小心翼翼地揭開那張紙,用清水洗凈后,目光所至是一塊青黑色的半截淤痕。 是被截斷的一片羽毛圖案。 站在宋枝落身側的景離看向淤痕,墨色瞳孔微縮,眼底翻騰起濃郁的暗色。 宋枝落要來吏役手中的記簿,一筆一畫描下羽毛輪廓,然后遞到陸京易手里,“這應該是硬物撞擊造成的痕跡,陸少卿可以去查查,這個圖案?!?/br> “明白?!标懢┮渍f完,領著一批帶刀侍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