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啊,有可能吧,或許是記混了。 池飲等了會兒,沒再聽到回答,忍不住問:誰???你父母?還有誰能讓你給他按摩,我怎么想不到? 陸微酩把他的頭扶正,笑了笑:不是,有這么個人,不過不記得了,太久了。 哦。 按著按著,池飲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城門口了。小亮子見他醒來,沖他笑了笑:公子您醒啦,正好,已經到京城了,來,喝點茶醒醒盹吧。 池飲接過,掃了一圈周圍:他呢,出去了? 小亮子:您說翡瑄公子啊,他已經離開了,他走之前留話讓我告訴您,說他去辦事了,讓您等著他。 池飲放下茶杯,掀開簾子望了眼外面,長街上,節日的氣氛已經十分濃厚,比起軍營,煙火氣多了很多。 他這輛馬車徹底融入了這股人氣,耳朵里塞滿了熱鬧。 但他覺得,軍營里的那段生活,反而有種特別的感覺,但要具體說什么,他又說不上來。 過去這些天,算是他來到這里之后最充實的一段時間,騎馬射箭學習兵法,跟陸微酩商討大計,一天都沒落下。 說起來,他不管在干什么,陸微酩好像都在他身邊呆著,完美履行了小情人的身份,這在之前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可能是自己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所以這種不告而別太過疏離,自己不適應了。 走這么快干什么,道個別再走能廢你多大勁?池飲放下簾子,低聲自語道。 小亮子:公子您說什么? 沒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悄悄回來了,更新頻率會恢復的,先找找手感然后恢復日更,感謝還看的小伙伴!感謝! 第42章 回到將軍府,談稚已經帶人在門口候著。 因為之前知會過,將軍府就沒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地高排場,現在就很簡單低調,卻不失禮數。 池飲挺滿意,笑著點點頭,將軍府的人總算開始適應現在的他了,他一邊帶著人進府一邊向談稚問起之前給他安排的軍務。 府里到處都裝飾上了,有新春的味道,一路上的積雪被掃得干干凈凈,整個將軍府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甚至還有丫鬟非常有興致地在路邊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堆了幾個雪人,心靈手巧地做了好些憨態可掬的造型,給嚴肅的將軍府帶來些調皮可愛的趣味。 池飲見了,頗有興致地停下來欣賞了一會兒,跟談稚隨口聊了聊,順口夸了句,讓人獎賞下去。 談稚已經習慣池飲的作風,他看著裹著大氅的池飲笑瞇瞇地彎腰,手多地戳了戳雪人的臉頰,給戳出兩個小酒窩來,然后抬頭沖他笑。 談稚的臉一如往常的如堅冰般冷淡,沒說話,眼神深處卻不由地透出一絲柔和來。 他們走后,本來在后邊心有忐忑的小丫鬟差點控制不住表情,驚喜又含蓄地抿起唇笑。 她原本以為他們家公子不會注意到這些雪人,沒想到公子還專門為此停下腳步來夸她了! 公子人真好,以前一直聽說公子嚇人,這都是從哪傳出來的!小丫鬟臉頰紅撲撲地說,而且公子才剛回府,都沒歇息一下就去老爺那邊了,他們關系明明很好啊,果然謠言不可信! 在她身前的一位在將軍府好幾年的嬤嬤轉頭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別亂說話,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小心禍從口出知道嗎,被公子知道你們私下這么議論他和老將軍,要挨板子的。 小丫鬟不服:嬤嬤!我又沒有說錯,公子怎么會怪罪! 老嬤嬤見她還頂嘴,氣得就要去擰她耳朵,正此時,一個聲音從她們身后傳來:公子最近脾氣是好了很多,但不代表沒脾氣。 幾人回頭,見是小順子,立刻神色一凜,這可是公子跟前的大人物,起碼對他們這些下人來說,小順子的地位是他們無法企及的。 小順子看了她們一眼,擺擺手打斷正要說話的嬤嬤,看向小丫鬟:你是新來的吧,嬤嬤的話你要聽進去,這里是將軍府,將軍府的人不管是誰,都要有將軍府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你隨口而出的哪句話會讓你丟了性命,所以,慎言。 他一向待人溫和,這時候罕見地嚴肅起來,連嬤嬤都認真行了一禮:是,您放心,我一定多多提醒她們。 池飲確實往梅園這邊走來,跟談稚簡單說了下軍務,他就問起老將軍的事。 這段時間他雖沒在將軍府坐鎮,但談稚把事情都安排得很好,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的事情,一點沒讓池飲擔心。 這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個進可代表公司談合作的高管,退可完美安排好上司私人事務的得力助手啊。 池飲嘆了口氣,突然轉頭問道:你一個月俸銀多少? 饒是談稚,也愣了一瞬。 從這個月起,你的俸銀翻倍,年終獎和項目獎都安排起來,池飲握住談稚的手,滿眼誠懇,所以,你可不準跳槽哈,跳槽的話你付不起違約金的哦! 說完,池飲看著談稚的表情,心情徹底變好了,放開談稚哈哈大笑著走入院中。 談稚在原地一臉莫名,半晌后才嘴角動了動,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 還沒進屋,屋里就傳來老將軍中氣十足的聲音:磨蹭什么,少在我的院子里打打鬧鬧嬉嬉笑笑的。 池飲莞爾,抬步進門:誰打鬧了,老爺子,聽你這聲音,這段時間調養得不錯啊,我 話沒說完,他就頓在原地,屋子里暖氣融融,老將軍大馬金刀地坐著,而旁邊的竟然是郁離。 他這個時候在這里,這池飲倒是沒料到。 郁離十分自在的樣子,正慢條斯理地整理他的針灸包,將一根根針整整齊齊擺好。 池飲進來后,他正放好最后一根針,抬眸向他看來,眼中似有澄澈冰涼的流水趟過,卻在碰到池飲時悄然褪去的寒意。 事關池老將軍,郁離自然不敢怠慢,多謝將軍夸贊。他起身朝池飲走來,似雪衣袖揚起屋子正中央的燃香,裹挾著他自身的味道,輕柔又不可阻擋地撲向池飲。 池飲僵在原地,無他,郁離靠得太近了。 只聽郁離輕嘆一聲,道:將軍,別來無恙。 池飲從這話里聽到了一些不同郁離風格的意味,有點奇怪地扯了扯嘴角,強忍著不往后退,避開他直直的視線說:你怎么在這里? 說完就后悔了,這是什么話?他會在這里,當然是因為池老將軍了。 自然是因為,我答應了將軍。 池飲一愣:什么? 我答應了你會竭盡全力,就定會做到,答應你的其他事情,我也會做到。郁離壓低了聲音。 池飲: 這說得有點曖昧了吧! 他實在不習慣兩個人靠得這么近地說話,扭過頭直接跟他擦肩而過:老爺子你感覺怎么樣?腿還疼嗎? 池老將軍白了他一眼:老夫難不成還怕疼? 我哪里是這個意思。池飲輕笑。 老將軍的腿已去除大半毒性,雖然還會有疼感,但比之之前好了許多,不需用藥也能如常行走,只不過偶爾深夜會復發疼痛,我這里開了些藥,配合固定時間的按摩,會好很多。 聽見郁離講起這個,池飲認真起來:如此,真的多謝郁先生了。 郁離在他對面坐下,聲音堪稱溫柔:將軍客氣,不過我還沒說完,雖說毒性拔除得比較順利,但這毒畢竟頑固,即使繼續用藥,剩下的毒恐怕也難以根除,會終生伴隨老將軍,我醫術有限 沒等池飲說話,池老將軍就說:先生太過自謙,我的身體我知道,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恢復成這樣,已經別無所求。 老將軍這邊客氣又慈祥地對郁離說完,轉頭就沖池飲豎起眉毛:你,替我好好答謝郁先生,郁先生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好好答應,盡力去做,不,必須替先生做到,萬不能失了我們將軍府的臉面,聽到了吧! 池飲看一眼郁離,無奈道:我說老頭啊,在外人面前,您給您兒子留點臉行不? 他倒是沒想到郁離在他爹面前,地位居然這么高,就是不知道以郁離的性子,是怎么把這頑固的老頭收服得這么好的他也不是會討好某個人的人啊。 留什么臉,你的臉還需要誰留嗎?早就丟到京城護城河底了,聽到我的話沒有,你個逆子。 是是是,您別氣好吧,省得郁先生還得給您開副降火的藥。 哼!池老將軍這才住了嘴。 池飲又多問了些關于池老將軍的腿的具體問題后,就被老將軍不耐煩地趕走了。 郁離跟著他一起出來,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拉著老仆細細交代注意事項。 看得出來他剛回府就趕過來了,都沒來得及換上舒適點的衣服。 他似乎比離京前精神狀態好了點,唇如淡櫻,面似白玉,一朵梅花輕輕揚揚落下,正好落在他鬢角。 他一笑,梅花也隨之一顫,鮮活生動極了:他都吃了這么多年藥,還嫌苦呀,下次他說苦,你就給他備些蜜餞吧,哦老爺子不愛蜜餞的甜味兒,雖說不討厭,但他平時也很少吃甜。等我下次去宮里的時候瞧瞧,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吧。 老仆:誒誒好,將軍有心了,這都記著吶。老奴會照顧好老爺的,您盡管放心吧。 池飲點點頭正要離開,旁邊突然有人靠近,近到幾乎貼到他身上,下一刻,他就聞到了比之前更濃更清晰的屬于郁離的味道。 他抬眼,一只手似乎碰了碰他的臉,若有似無的,帶起一股麻癢,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只手捻著一朵梅花遞到他面前。 梅花上沾了一點雪碎,捻著它的手也精致修長,兩相結合,居然異常的好看。 池飲終于可以毫不掩飾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郁離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好一會兒才輕飄飄地松開手指,那朵梅花隨之落到地上:沒怎么,將軍,走吧。 池飲掃了眼地上,皺了皺眉,嗯了一聲后當先朝外走去。 這次回來,怎么總覺得這人怪怪的? 池飲只帶了談稚過來這邊,郁離倒是有個小廝跟著給他拿東西,四人一同離開。 一路上,池飲沒主動挑起話頭,郁離也沒說話,一行人就沉默著回到池飲的院子。 池飲院里的人早就得了消息,候著池飲回來了,只是才剛進門,郁離就道:將軍,你不舒服么? 你沒有啊,為什么這么說? 郁離的目光往下移,落在池飲腰胯的位置,目光有點微妙。 你走路的姿勢有點不自在,是傷到哪里了?需要我給你看看么。他難得有點遲疑,眼神幽深,瞳孔深處卷起一陣夾滿雪的龍卷風,呼嘯著像要將他吞沒,透著旁人看不懂的意味。 其他人見狀,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池飲腰胯,大家的表情都不同程度地微妙起來,有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地低下頭裝聾瞎。 池飲:??? 試想周圍一群人盯著你的這個地方猛看,這這這簡直讓人尷尬到無以復加,頭皮發麻。 你,你想什么呢!我這是在軍營騎馬時擦傷的!池飲不受控制地炸了毛,說完覺得還沒有解釋到位,連忙補充一句,我擦傷的是大腿??! 靠?。?! 作者有話要說: =w= 第43章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沖動了,這莫名其妙的欲蓋彌彰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就算他不解釋,也沒人敢亂說什么。 最后,他瞪了眼郁離,氣呼呼地往里面走。 郁離眼里的風暴早就化為一縷風散去,他輕輕掃了一圈周圍的下人們,大家被他看得一抖,不知怎的就紛紛低下頭去。 眾人心里都冒氣一個念頭:這位郁先生好像也挺可怕的。 池飲進內室換了套衣服,出來的時候,郁離坐在大廳中,正慢悠悠地品茶,倒是沒把自己當客人。 見他出來,郁離道:涂藥了嗎?你用的什么藥,我給你開。 池飲這會兒的尷尬勁兒已經過去,畢竟原身給自己帶來的尷尬還少么? 不必了,只是小事情,翡瑄公子給我的藥挺好用,勞郁先生費心。池飲捧起一杯茶,送到唇邊,品了一口道。 郁離聽到翡瑄的名字,眼神未變,一張俊臉除了有些蒼白,沒有其他表情,就像不認識翡瑄,也對翡瑄沒什么興趣似的。 池飲心里嘖了聲,他早就放出過自己跟陸微酩關系的消息,郁離肯定知道,但現在聽他主動提起,一點疑問好奇都沒有,還真是喜怒不行于色。 他感覺有些沒勁,于是把心思收回來:還未多謝先生對家父的治療,既然老將軍開了口,先生想要什么盡管說,我定為先生效勞。 郁離這下有反應了,他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眼里的光,看著竟有點失落的樣子,輕聲道:將軍此次去了一趟軍營,回來之后變得如此客氣,能否告知我是為何呢? 池飲沒想到對方這么敏感,察覺出他刻意生疏,可池飲怎么可能把原因說出來,上次皇家藥園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呢,那么多死士來刺殺他,還是來自他們齊國的云隱堂,要不是陸微酩,他差點都回不來了。 不過,看郁離這段時間對他、對老將軍的態度,似乎跟他沒有關系? 池飲冷靜地分析了一下,決定還是先穩住郁離。 先生想多了,只是舟車勞碌,有些疲憊罷了,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說起軍營,我倒是想起來曾副將曾夸過我將軍府的茶好,我還給他們留了許多。先生不嘗嘗么,這是新進的茶葉呢。 郁離順著這個臺階下來,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茶略微有些燙,驅散了一些寒意,也讓郁離的唇色紅潤了些。他指尖捏著茶杯,目光落在茶面上,姿態非常優雅:嗯,確實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