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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浣的刀在孫梓的脖頸間緩慢著游走著:“我啊,真的是太討厭你了。不過,我不會殺你。我的人生,不會被你毀掉的。你當然可以繼續來找我,繼續sao擾我,我也會抓住一切機會,把我夜以繼日的恐懼和掙扎,全部還給你,這是你蔑視規則的代價。孫梓,我不躲了。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br> 孫梓看著自己的耳朵,面目逐漸變得猙獰:“阿浣,我是想要好好對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我是可以把命都給你的人,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哦,命都可以給我,那給我只耳朵又怎么了?說到底,你不過是想要利用這句話,來得到更多的東西吧。真的那么喜歡我,不會不知道我討厭什么,害怕什么,需要什么,在乎什么??赡阒皇菫榱俗约菏娣?,就無視我的一切想法。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發泄你自己變態的欲望。收起你這副惺惺作態的嘴臉吧,沒有人會相信的?!?/br>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給你,但不是讓你來踐踏我!” “可惜,我天生不會珍惜別人,只會踐踏?!?/br> “你對榮安也是如此嗎?”孫梓特地加重了榮安這兩個字,他想看看她會不會因為榮安放棄底線而殺了他,也想看看她會不會變得更加瘋狂。 雖然她現在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清醒的,但他看她的狀態跟精神病沒什么區別。 如果他的一只耳朵,能夠逼瘋她,那也是件劃算的事情。 然而奚浣出乎意料的沒有變得瘋狂,反而有些鎮定。 她居高臨下地看了孫梓一眼,隨即又看向了別處,繼而若有所思道:“是。沒有人例外?!?/br> 她當初的確是踐踏了榮安的心意。 他對她很好,可她卻從未想過真正的和他在一起。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上一世,她想的是自保。這一世,她想的是變強。 愛情,從來都不重要。 不重要到可以舍棄。 電影院樓下是商場,奚浣從頂樓下去之后,去洗手間洗干凈了自己手上的血污。 她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濺到了血。 宋依依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浣浣,我問清楚了,原來包屹有把柄在朱寶手里,所以一直被朱寶勒索著?!?/br> 和她想的差不多,她對宋依依問道:“他有說具體是什么把柄嗎?” “包屹的心臟,是楊鱉的。他腦海里常常會閃過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開始他也搞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然后,包屹就根據自己的記憶,挨個去問記憶里的人,這些記憶是什么意思。結果就問到了朱寶,朱寶告訴包屹,楊鱉是大家都非常討厭的人,如果同學們知道他用了楊鱉的心臟,一定會覺得他很惡心,都會排斥他的?!?/br> “這他都信,包屹是不是有點傻???” “應該是,你說這本來是他的把柄對吧,結果他還是告訴我了。他難道就不怕我再跟朱寶一樣勒索他?” “后來呢?你跟他說不用害怕朱寶了嗎?” “我和他說了,他說沒事兒,他錢多,就當做慈善了?!?/br> “啊這……” “他說他mama平時為了他的病,行善積德散出去的錢,比這個多多了?!?/br> “被動挨打也算積德的話,這個自我安慰真的是空前絕后?!边€真是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不同人有不同的心態。 “你見到那個幕后主使了嗎?” “嗯?!鞭射降皖^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然后對宋依依說道:“依依,我有點事,要先回家一趟,你從咖啡館出來后,不用等我了。照片的事,我們開學之后見面聊?!?/br> “浣浣,你沒事吧?我怎么聽你聲音,感覺你好像不太開心?!?/br> “沒事?!?/br> 宋依依沉默了幾秒鐘后說道:“浣浣,不要害怕?!?/br> “嗯,別擔心,我沒事?!?/br> 奚浣從洗手間出來之后,宋依依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擔憂地看著奚浣單薄的背影。 她們是好朋友,可宋依依知道,奚浣也會有不愿意同她講的事情。 她直覺奚浣并不是見外。 而是因為,那是一種連奚浣自己也無法左右的情緒。 絕望又恐怖。 奚浣應該是不想讓她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她理解她。 可她還是會擔心她。 其實,包屹很好說話,她當時只是草草問了幾句,包屹就和盤托出了。她覺得無所事事,就準備去附近電影院看個電影。 她聽到電影院的后方有聲音,那個地方一般是沒什么人去的。 因為隱蔽又危險。 結果,她就看到了那一幕。 奚浣割下了孫梓的耳朵。 班上同學,早在當初她割開楊鱉的舌頭的時候,就私下議論過她。 他們都說奚浣太過狠戾,行事偏激,外表看著文靜,心思毒辣。 她從不這么覺得。 她感受到的只有奚浣在那種處境下的憤怒和絕望。 大多數的人,不是不明白先撩者賤的道理。 他們只覺得,冒犯者都是有能力的人,既有能力,那便不用付出代價。 她覺得,能做出反擊的奚浣很勇敢。 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