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 第60節
秋聲緲額角一陣抽痛,卻也明白了藺楚疏的意思。 “閣主冕下如此決策,或許會犧牲師尊的性命,朝音閣能對抗魔心石力量的僅您一人,于情于理都絕不應當……” 他嘴唇發顫,眼眶里漸漸暈起了水光。 藺楚疏搖了搖頭:“閣主為人如何,我自然了解,此事應當不是他本意?!?/br> “只是他身中的混毒連裴醫首都暫時看不出端倪,只怕即使蘇醒,也很難擺脫毒素的控制?!?/br> “如今長老會已對墨刑司失去信任,倘若血御陣后我無法再庇護你們,切記不可自亂陣腳?!?/br> 他將一枚玉牌交到秋聲緲手中。 “若是一切到了不可挽回之時,便用靈力喚醒它吧?!?/br>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續,畢竟在山雨欲來的此刻,多說便是多錯。 秋聲緲珍而重之地將玉牌收入懷中,見他捧起那朵色澤絢麗的六道華蓮,以靈力催動。 光華一閃,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再次回到桃源居之中,視野中的景致依舊清麗怡人,仿佛悠然世外,不存在任何紛爭與殺戮。 藺楚疏長嘆一聲,推開緊扣的門扉。 視線靜默地落在那道側臥的紅衣身影上,良久,他才邁步走近。 越近情越怯。 他以為自己早已心硬如鐵,經歷了眼前這個人一次次欺騙和背叛,早已能夠坦然地面對生離死別。 殊不知偷來的一點時間,卻明鏡似的映出了他心底的眷戀。 藺楚疏伸出手,勾起一縷青絲。 微微卷曲的發搭在他指尖,柔軟得仿佛輕輕一捻就會斷裂。 分明那樣脆弱,輕軟,卻總能將他刺得鮮血淋漓。 藺楚疏抿起唇,緩緩俯身,湊近了周長明的面頰。 交疊的身型勾勒出旖旎的輪廓,清冷的唇距離肌膚不過咫尺,卻驟然停住。 ……他瞥見了那人眼角一抹未干的淚痕。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的“恨”取遺憾之意哈 培訓的間隙拼死拼活趕出來這章,結果一看點擊掉到只剩100,我簡直懷疑人生……這本文馬上就要進展到第二個大高潮了,很多精彩的情節都在后面,懇請小天使們不要棄文,支持正版呀,感謝鞠躬 第49章 無解之結 只需一眼。 藺楚疏便意識到, 周長明早已醒來。 是他太過輕慢。 進階元嬰的修士,身體各方面的抗性,都與金丹期不可同日而語。 更何況, 如今的周長明是只化為人的蜃魅。 靈力強度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么, 此時的他, 顯然是不愿與自己相見的吧。 被淚水洇紅的眼梢,如同烈火炙烤著心房。 他望著周長明深深刺入掌心的手指, 一聲嘆息忍不住逸出嘴角。 回避,厭惡,仇恨。 或許在這段短暫的、偷來的平靜時光里,那人能回饋給他的, 僅限于此。 或許辯解有用,但若是讓周長明知道了血御陣的事,局面只怕會更加復雜。 幻惑的甜香襲入鼻端, 卻再也引不起任何溫存。 藺楚疏頓了頓,挺起了脊背。 “我所做之事, 從無一件后悔?!?/br> 他涼涼啟唇。 “你認為我狹隘也好,濫殺也罷, 但凡是為了朝音閣的利益,我便半分也不會手軟?!?/br> “倘若無法釋懷,便言盡于此吧?!?/br> 藏在廣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 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你曾是我的義父,師哥,劍靈, 亦是我傾心愛慕,渴望結為道侶的唯一之人?!?/br> “但那些欺騙隱瞞同樣是真,或許在你心中, 我從來都不是第一選擇,過去你不會為我停留,未來也同樣如是?!?/br> “既如此,你我不妨就到這?!?/br> 就此停留,或許留在彼此心中的模樣,還稱得上完滿。 周長明身子微微發顫,緊閉的眼眸卻始終沒有睜開。 諸多情緒棲息在藺楚疏眼眸里,化為一抹沉重的痛色。 關于楊嶠與秦滄硯的奪舍,關于忽然出現的劍靈,關于以蜃魅身份出現的周長明,他還有很多的疑惑未解。 其實他所求并不多,只希望周長明能坦誠相告。 不論真相如何,但凡他對自己的情意是真,就已經足夠了。 但現在,連如此簡單的要求,都成了奢望。 再停留下去注定會被情緒裹挾,他深吸口氣,推門離去。 等到身邊的聲響徹底歸于寂靜,周長明才顫抖著睜開眼。 他費盡全身力氣,才壓抑住喉間的嗚咽。 右手握著那串染血的粉晶手釧,死死抵在胸口。 心房卻抽痛得愈發厲害,如同被絞得越來越緊的繩結,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自己和藺楚疏,究竟為什么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呢? 若說這些糾葛誤會只存在于他們彼此之間,他有信心去戰勝去解決,但如今牽扯到了他人的性命,無論他做什么,都無法挽回了。 分明……分明系統告訴自己,葉清漪不是感染者。 為何藺楚疏還是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他? 心底某處,有個微弱的聲音提醒著他,事實恐怕并不是這樣簡單。 瀕臨崩潰的情感卻讓他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現實世界里,他不曾戀愛過,和藺楚疏的交往,是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地投入一段感情。 到頭來卻發現,那個人自己或許根本不夠了解。 自己可能始終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認為藺楚疏還是那個外表冷漠內里溫柔的少年,剔透如水晶。 卻忘了百年來的生死磋磨,早已讓他變得殺伐決斷,心硬如鐵。 盡管仍舊不舍,但不論是下落不明的弟弟,還是心結難解的感情,似乎都在警告著他,不可繼續沉溺私情。 他也許……等不到天劫了。 周長明翻過身,仰望著草屋的穹頂。 以往退出游戲,都是通過死遁的方式。 之前他掉馬時,受到系統懲罰魂魄離體。 似乎也短暫地回到了現實世界——雖然見到的場景多少有些陰間了。 那么這一回,他或許可以采用同樣的方式。 左右這只是個游戲賬號,在游戲世界里死亡,現實的身體也不至于跟著領便當。 最嚴重的后果,大概就是…… 大腦受損,成為植物人吧。 難不成自己這是上趕著給弟弟作伴么? 周長明忍不住苦笑,抬手捂住了眼。 只是,這次絕不能不告而別了。 過去的每一次死遁,他都沒來得及和藺楚疏道別,這次無論如何,都得當面好好和他說聲再見。 僅僅是動了動這樣的念頭,心臟又難以自抑地抽痛起來。 他將臉深深埋進被褥里,可沒過多久,還是有隱約的濕痕滲了出來。 …… 藺楚疏在離開六道華蓮后,便徑直前往了藏典閣。 他隱約記得,典籍之中曾記載過一種封脈秘法,能將精血的一部分存留在心脈之中。 即使全身血液隨之散盡,封存的血液也能支撐經脈運行至少三日。 但這種秘法的代價也是慘重的。 使用者的心脈將嚴重受損,靈力流也會被暫時阻斷,更遑論三日后損失的精血能否復原了。 換言之,它只是將生死威脅推遲幾日的應急之策。 不知衣燼斕蘇醒后能否恢復神智,但根據岑禹洲的反應判斷,事態或許會向更惡化的方向發展。 為了周長明和墨刑司眾人的安全,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翻閱書頁的修潔指尖忽然一頓。 不遠處有人步步走近,藺楚疏神情一凝,放下了卷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