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明明是件好事,管家卻不知為何感覺到一陣心悸。 下意識的,他朝窗外看去。 起風了。 天要變了。 第11章 他有點瘋(11) 嗯?不走了? 晚飯后的客廳是有別于以往的熱鬧,電視機里播放著肥皂劇,柔和的暖橘燈光灑在擺放著果盤的茶幾上。 是的,管家道:大小姐要出差一個月,不放心少爺您一個人在宴家待著,房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有什么需要您再告訴我,我來準備。 好。 時玉捻起一粒藍莓,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只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對他而言沒什么影響。 趴在腿邊小憩的黑背聽到他的聲音,懶洋洋掀起眼皮,甩著尾巴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腿。 漫不經心的姿態頓時撩的時玉扔下藍莓,抱著它的腦袋甜滋滋的笑了起來。 威廉,你好帥呀。 剛被冠予新名字的黑背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垂在身后的尾巴頻率略快的甩了甩,倒是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一人一狗氣氛溫馨和諧。 黑發雪膚的青年干脆坐到地毯上,細長的手指溫柔的順著黑背背上油光黑亮的皮毛,燈光灑在他的身上,那一截彎垂著的脖頸雪白細膩,修長柔軟。 喉嚨里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黑背愜意的閉著眼睛,悠然的模樣讓管家側目。 這狼狗還挺會享受,以前可是連客廳都不愿意進的。 茶幾上擺放著不同的果盤。 果盤里的水果全都切得整整齊齊,插著便于品嘗的牙簽。 時玉擼了會兒狗,重新捏了粒藍莓,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轉手喂了黑背一粒。 黑背很給面子卷舌吃掉。 接下來就像觸發了什么開關,果盤里的水果被一人一狗你一塊我一塊甜甜蜜蜜的品嘗了個遍。 偶爾還伴有幾聲柔軟的輕笑。 管家靜靜地看著這和諧的一幕,面上不自覺的也掛上了笑。 這回再見,宴少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倒是討人喜歡了很多。 樓下客廳氣氛溫馨,樓上書房面色清冷的男人則平靜的處理著公務。 過了不知多久,書房的門忽然被輕輕敲了敲。 盛懸抬眼,進。 門開了,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杯熱騰騰的蜂蜜水和一碟水果。 先生,吃點東西吧。 漫不經心的垂下眸,盛懸嗯了一聲,明亮的燈光灑向他的眉眼,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應了這一聲后書房重新陷入寂靜。 管家放下東西,輕手輕腳的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身后忽然傳來男人冰涼淡漠的聲音:他睡了? 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這個他指的是誰,管家忍不住回頭朝盛懸看去:小少爺剛睡,帶著威廉一起睡的。 紅木書桌后的男人清冷優雅,神情寡淡。 正低頭看著文件,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直到聽到管家的答復他才抬起頭,狹長的鳳眸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淡淡的重復了一遍:威廉? 哦,管家連忙解釋道:是小少爺給狼狗起的名字,說是叫起來方便 不等他說完,盛懸便不感興趣的重新低下頭,眉眼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男人清冷蒼白的面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本就英俊的五官越顯涼薄,嗓音冰涼如水,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和冷漠。 難聽,不要叫了。 管家一頓,半晌才后退一步,低聲道:是。 第12章 他有點瘋(12) 第二天時玉坐著盛家的車去了學校。 正是上學的點,校門口烏泱泱擠滿了學生,放眼望去一片藍白校服,學校對面的早點攤賣著包子豆漿,空氣中飄蕩著食物的香氣。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除了小部分人發出驚嘆,大多數學生都見怪不怪的往旁邊避了避。 車子順暢的駛入校園,將一切拋于身后。 隱約傳來幾句說話聲,壓得很低。 誰??? 宴時玉唄。 靠,有錢人,又換了輛車。 到班的時候班里已經來了一半的人,有補作業的,也有背書的。 時玉朝后排掃了眼,一眼看見了與喧鬧環境格格不入的沈拓。 黑發男生正垂眸做著自己的事,眉眼冷淡,一言不發。 沐浴在晨光中的脊背挺得筆直,格外清冷。 一點也不像那天坐在醫務室地上,仰頭看著他時的克制沉郁。 收回視線,時玉走進教室。 教室里的說話聲頓時一靜。 直到他走到位置上坐下,才慢慢又變得噪雜起來。 書笠高高豎起,擋住了自暗處投來的窺探。 感受到身邊落下的陰影,沈拓眼睫一顫,捏著筆身的指骨緊的泛白。 隱約間,他聞到了一股甜膩勾人的腥香。 像是從雪白皮rou下浮起來的、如同熟透的爛梅子般的,糜爛的香。 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滾了滾,干澀難忍。 下一刻,視線里忽然出現一片白。 沈拓眼皮一跳,聽到了身邊人柔軟細啞的聲音,帶著些小少爺般的頤指氣使,慢吞吞的問他:沈拓,我的作業呢? 說著,他伸手點了點他的桌面,像無聲的警告和催促。 然而那截露在袖沿外的手腕卻纖細伶仃,只薄薄的覆了層雪白的皮rou,脆弱的能看到青色的經絡。 毫無威脅性可言。 略顯倉促的移開視線,沈拓忍耐般的側過頭,喉結繃緊,扯出的脖頸線條修長流利。 片刻后,他吐出一口濁氣,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從桌兜里掏出作業放到桌上。 時玉低頭一掃,看見了密封條內的宴時玉三個字。 還真是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挺有契約精神。 找茬無果,時玉只能接過作業,隨手翻開看了看,在預備鈴打響的同時懨懨的打了個哈欠,按照人設,趴到桌面上補覺。 早什么自習,他們惡毒炮灰可不興這一套。 他睡得松散。 靠窗而坐的男生卻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書。 不知過了多久,才翻過一頁。 兩節課就這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時玉感覺喉嚨啞啞的,教室里沒有人,第二節 課是大課間,全校都要到cao場集合做廣播體cao。 教室里的飲水機熱水還沒燒開,他拿著杯子去走廊盡頭的大飲水機接水。 回來時,正看見兩個男生鬼鬼祟祟的從班里出來。 一邊匆忙往樓下走一邊興奮的壓低聲音說:艸,今兒不給沈拓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他媽把自己當根蔥了。 就看不慣他那副裝逼樣,裝什么呢,就他學習好。 也不知道邱薇到底看上他哪了,一股子窮酸勁,我看著都嫌晦氣。 兩人走得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時玉站在后門拐角處,若有所思的捧著熱水杯,慢吞吞嘬了一口。 大課間已經結束了。 教學樓下人潮擁擠,密密麻麻的學生們肩抵著肩,各自回班。 安靜的教學樓頓時喧鬧起來。 逐漸有七班的同學說說笑笑著進了班,沒人發現站在后門拐角處當門神的時玉。 很快,沈拓也來了。 時玉瞇眼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黑發男生走到座位上坐下,先左右看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嘴唇抿了起來,神情有些陰郁,半晌才掏出下節課要講的習題冊。 下一瞬,他動作一頓,盯著攤開的練習冊看了兩秒,便面無表情的合上書,轉而拿出了另一本練習冊。 蒼白雋秀的面上毫無情緒起伏,眉眼更是淡漠,平靜的可怕。 系統,旁觀完全程,時玉問:沈拓練習冊上是什么? 系統委婉道:寫滿了不可言說的詞匯。 辱、罵嗎? 若有所思的捧著保溫杯,時玉慢慢抿了一口,杯口氤氳的熱氣蒸騰而上,濡濕了他細密纖長的眼睫。 他垂著眼,鴉羽般的眼睫烏黑濃郁,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沈拓已經對這些行為自動免疫了。系統,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種惹他厭惡的方式了。他說。 系統:什么方式呢? 時玉蹙眉:你問我?你那里沒有數據? 系統:咳,給我一分鐘。 一分鐘后,系統帶著一列列數據滿載而歸。 它念道:據投票表明,人類最無法忍受的行為之一,就是厭惡者對自己的觸碰,包括但不限于握手、擁抱、親吻等。 時玉: 系統:宿主,你還在嗎?沒聽到嗎?那我再重復一遍,人類最無法忍受的行為 不用說了,我聽到了,打斷系統的話,時玉懨懨道:意思就是說,我得占沈拓便宜了? 系統點評:你非要這么簡單粗暴的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時玉:我倒是無所謂,但沈拓會不會想不開做什么傻事? 系統沉默一瞬,關注點歪了歪:你為什么無所謂? 嗯?時玉漫不經心的吹吹熱水,抿了一小口,唇瓣上沾了水跡,嫣紅鮮潤,飽滿如熟透的紅櫻桃:又不是什么大事。 系統:! 原來你竟是這樣毫無節cao的宿主! 它頓時振奮了:你要是有這樣的思想,那我覺得我們的任務就穩了! 時玉疑惑的聽著它突然激動地電子音,慢吞吞咽下嘴里的水,敷衍的嗯了聲。 不再搭理莫名其妙的系統,他的目光穿過窗戶,看向倒數第二排那道勁瘦修長的背影。 細長的手指敲了敲冰涼的保溫杯杯殼,雪膚黑發的少年站在門后的陰影中,身段纖細修長,眉眼沉靜。 良久,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他抬腳走進教室。 沈拓,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玉寶就是這樣毫無節cao! 接下來開撩! 第13章 他有點瘋(13) 通往天臺的樓梯上,一前一后走著兩道人影。 郯城一高校風開放,崇尚自由。 學校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段開放天臺,供學生們休閑娛樂。 正是第三節 課的上課時間,天臺上沒有人,唯有細微的風聲。 時玉領著沈拓走到天臺邊,揚了揚下巴,淡淡道:坐這。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天臺上豎有高高的圍欄,鐵絲制成,足有三四人高,圍欄下是厚重的水泥板,被不少學生們當做座椅來坐。 風聲掠過耳畔。 落后兩步的黑發男生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聞言也只是掀起眼皮盯著身前的少年看了兩秒,黑眸濃郁幽暗,沒什么情緒。 平靜的垂下眸,他走到座椅前坐下。 時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緩緩瞇起眼:抬頭。 沈拓眼睫一顫,順從的抬起頭。 太陽熾熱的高懸于天邊。 耀眼的光線灑在少年身側,為他勾勒出一層金色的線條。 他瞇起眼,被曬得晃神。 下一刻,陰影撲面壓下。 背對著太陽,猶如天子驕子般的少年漫不經心的俯身垂眸,在黑發男生驟縮的瞳孔中,蜻蜓點水的吻上他的嘴唇。 很輕很淡的一下。 沈拓卻猛地一震,難以置信的屏住呼吸。 下一刻,黑眸陡然翻滾起滔天暗浪。 他近乎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 少年五官秾麗冶艷,漂亮的宛如勾魂攝魄的妖精。 濃黑如墨的黑發散亂的勾在雪白柔軟的脖側,眉眼狹長昳麗,尾端暈著桃花瓣的粉,瀲滟著動人的水光,雪白細膩的皮rou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散發著牛乳般細膩柔滑的質感。 細細的張著小口,他閉著眼,沉沉密密的長睫如鴉羽般垂落,啟開一條小縫下的舌尖柔滑細嫩,嫣紅濕潤。 沈拓只覺得渾身燥熱,熱的好像有一股氣流不受控制的沖撞著身體。 他幾欲失魂,恍然間又嗅到了那股從雪白皮rou下彌漫的、甜膩腥香的潮濕氣味。 像糜爛的玫瑰花園中的香氣,花枝凋零腐爛,可綻放的花瓣仍舊香的甜膩、香的惑人。 勾引著人骨子里的惡欲。 五指壓抑般緊緊握成拳,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鼓起,隱約能看見急促流動的血液。 身體里似乎著了火,黑發男生猛地閉上眼,倉促的、艱難的滾動著喉結,又如木雕般僵硬的仰著頭,額角青筋鼓得好像隨時會炸開,拼命克制著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很快,他聽到了一聲輕啞的命令。 張嘴。 像放慢了十倍的動作,黑發男生脊背挺得僵直,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緊繃的、克制的張開口。 這一剎,風聲、陽光全部離他遠去。 像是喪失了五感的重癥患者,他唯能感受到一股熱量的靠近。 溫熱,柔軟。 緊隨而來的,是大片大片涌入呼吸間腥熱潮濕的香氣。 他神魂顛倒,失神的容忍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觸碰自己。 好軟,好甜,像流著蜜的甜水。 香的他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汗水不知不覺得浸透了衣服,他額發濕的徹底,汗水順著下頜滑下,一雙壓抑濃稠的黑眸暗的如不見天日的幽潭,翻滾著沉沉暗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