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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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很確定自己聞到的不是藿香正氣水的味道。 開始吧!時寒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按下攝影機開關準備解剖工作。 作為法醫助手,朱寞立即開始了死者身份介紹:死者郭越,男,32歲,未婚,家住甲市汾陽區,自由職業,父母雙亡,家中唯一親屬是哥哥郭騰,有家族遺傳病史。 他看著平靜躺在鐵床上的郭越,冷靜說道:死者身體強壯,右肩、左臂、兩大腿外側有明顯皮膚擦傷及瘀傷,左右手十分粗糙,且指甲縫中殘留灰土,關節腫大伴有紅腫,死者生前應當從事體力勞動,范圍應該是在水泥工廠、在建工地一類。朱寞,把甲縫的灰土取下做化驗。 是! 等朱寞取好樣本,兩人合力把工具臺拉到了鐵床上,時寒拔出記號筆在郭越胸腹上畫下解剖路線。隨著解剖刀劃過皮膚表層,那些被藏于表層之下的謎題在兩人面前展現,看著腹腔內的器官,時寒早已司空見慣,緩緩說道:死者腹部有明顯軟組織挫傷,肌纖維部分撕裂,胃壁薄弱,十二指腸有炎癥現象,死者常年胃病且不重視。朱寞,取一下死者胃液。 朱寞聞言,放下手中的記錄本,開始干活。 時寒檢查完其他部分,他將視線放在了上腹腔,緩聲說道:心臟肥大,伴有肺氣腫。 朱寞抬頭看了死者心臟一眼,確實比正常人的心臟大上一圈,但是看死者的身材卻又不像病魔纏身的人,于是求解問道:科長,心臟不好的人,也能練這一身肌rou嗎? 他瞧了瞧自己細胳膊細腿的,竟然還不如一個心臟病人。 時寒取出死者心臟,緩緩放在稱上,記下克數,并且分心對朱寞的問題作出解釋,答案很簡單,生活所迫,死者的身體告訴我,他死前吃了不少苦。 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有些人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做不到,更別提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還有心臟病,大概這些人的想法就是等到錢都掙夠了,再享福也來得及,但事實是,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 心包內有少量積液,心臟各血管壁水腫及炎性侵潤,部分血管血栓形成,死亡原因像是心源性休克導致的心力衰竭。 朱寞聽著科長的話有些疑惑,像是? 時寒點了點頭,指著心外膜上的斑點說道:還有不屬于心源性休克的癥狀出現,死者心臟心外膜有點狀出血點,心腔內血液呈深紅色流動性,左心室內膜下呈廣泛條紋狀,這是中毒了? 朱寞立馬會意,我馬上就把死者胃液送去化驗! 時寒走出停尸間后,還沒來得及換洗,就被李豈喊住。李豈隔著老遠問道:所以朱寞做的話什么樣意思?郭越到底是被嚇死的還是被毒死的? 體諒李豈著急,時寒沒有馬上進入淋浴間,停下腳步說道:還有一些東西得等袁薪他們化驗后才能知道,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死者大概死亡方向。 李豈抿唇點了點頭,看著時寒揮了揮手,得了,你先洗澡去吧,味兒太大了! 看著朱寞拿過來的初檢報告,李豈低眉想了想,對偵查科的弟兄說道:小蔣,你帶人對甲市內所有建設中工地進行調查,結合郭騰提供的線索,尋找郭騰的工作地點。小劉,郭家兄弟的人際關系網整理好了嗎?小張,郭騰的證詞核對好是否有人證了嗎? 是! 正在整理。 正在核對。 送完初檢報告,朱寞一回到辦公室就看見科長坐在位置上發呆,好奇寶寶又問道:科長,您要是想把言同學叫回來,就讓他周末回來唄。 時寒看了朱寞一眼,警告道:我說過很多次,不要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在一起。我是在想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 朱寞敷衍地點了點頭,他明明就看見科長在看言同學照片,不過如果言同學回來就好了,那些證物他一接觸就能看到線索,能給他們節省很多力氣。 辦案不要總想著捷徑,總是投機取巧,會丟失自己原本的能力。時寒靠著椅子看向自己的徒弟,朱寞跟了自己這么多年,在想什么他會不知道嗎?言然的能力對于他們來說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能所有事都依仗言然,他們有他們的工作,言然有他自己的特點,大家在各自的領域發揮所長,這才是ICS最初創立的目的。 朱寞會意地點了點頭:學生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豈:時寒,你念法醫是不是為了躲避醫患糾紛??? 時寒:不是,但法醫確實沒什么醫患糾紛。 李豈:唉,我是覺得醫患糾紛這東西,大部分都是可以避免的,醫院是個治病救人的地方,讓它成為搏擊場實在難看??! 時寒:嗯,醫護耐心解釋,避免在病人面前抱怨,病患及家屬能安心聽講,遵循醫囑,相信很多糾紛不會發生。 李豈: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事情還總是發生,可嘆??! 第57章 46 郭越 即使是深夜, 繁華的都市四處燈火如晝,大多數人安心酣睡,可總有一部分人為了這難得的安寧疲于奔命, 他們可能是忙碌至今還未合眼的公務人員, 可能是扛著掃把上街的環衛工作者, 可能是一身傷痛卻要堅持搬磚抬鋼的工地建設者, 可能是加班至深夜卻被甲方一口回絕的白領, 也可能是為了成績而奮戰著的學生。 每個人的身份不同, 努力的目的也不一樣,有人為自己, 有人為別人, 但有相同目的, 活著, 為了更好地活下去。 深夜的ICS里依舊是沒有停歇的鍵盤敲擊聲,周曉帆停下手, 看著手邊放著的溫熱牛奶, 扭頭看向心理咨詢室,溫緩正在對已有的線索進行兇手犯罪心理評估,不由得溫馨一笑。 他等著打印機里的紙頁出來,帶上厚厚一疊資料走到了偵查科的位置,遞給了李豈,說道:隊長,調出了郭越名下所有的財政收支, 核對后發現在他出事之前,賬戶里突然多出了一筆錢,數額為八萬元。 周曉帆說著,將資料反倒出問題的那一頁。 李豈核對時間, 郭越是在十天前去世,這筆錢的數額是一個月前拿到的,郭越的工作登記的是自由職業,說白了就是什么都做,根本掙不到這個數目,那么這筆錢是從哪兒來的。 你繼續去查這筆賬目的源頭,我去會會郭騰。李豈收好資料,帶上一盒盒飯走進審訊室。 周曉帆點頭,回到位置上繼續搜索,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瞇一會。 審訊室里燈光昏暗,郭騰心中發愁,也沒有什么睡意,李豈將盒飯放在郭騰面前,順手給了一瓶水,隨后坐在了他對面,問道:你是吃完再回答問題,還是等我問完你慢慢吃? 郭騰看著面前已經冷掉的盒飯,自己本來也沒什么胃口,于是說道:警官您直接問吧!對案子有幫助,我一定如實回答! 他知道自己已經做錯了事,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查出弟弟真正的死因,只要真相大白了,要他怎么樣都行。 李豈點了點頭,舉起手上的資料說道:我們查到你弟弟在出事之前,賬戶里多了一筆錢,這件事你知道嗎?郭騰沉默了一會,隨后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知道,這張卡現在就在我手里警官,我和弟弟一直相依為命,他對我這個哥哥真的好得沒話說,有了錢他二話不說就給我了,還和我說銀行卡的密碼就是我的生日。 李豈意味深長地看著郭越,笑問道:可是我卻打聽到你前段時間開了一家公司,公司運行剛起步,需要大批資金周轉,我能不能認為你是為了這筆錢故意殺人? 郭騰聞言冷靜地搖頭,他理解警官的懷疑,但他真的不貪圖這些錢,于是說道:警官,被你們抓回來,我的隨身物品都被上交了,您說的那張銀行卡就在錢包里,您不信可以自己看。我不知道弟弟從哪里得到這筆錢,但我知道他掙錢不容易,所以他給我的錢我一分沒花,都給他攢著,這張銀行卡我也沒動。我也不瞞警官,弟弟在工地出事以后,我公司也不開了,身上的確背著債,我是寧愿把自己的房子賣了,也沒動弟弟的錢。 弟弟沒上過學,所以只能去工地打工,補貼家用的每一分錢都出自弟弟的血汗,他這個做哥哥的心也在滴血,怎么舍得花? 李豈低眉想了想,隨后問道:你既然知道你弟弟在工地打工,為什么之前問你的時候,你一直沒說? 郭騰一愣,解釋道:弟弟同時打了好幾份工,也不告訴我工作地點在哪里,我只知道他每天回家很晚,離開家又很早,知道他工地打工的地點還是他出事那天,他工友告訴我的。 見他態度誠懇,李豈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指著盒飯說道:行了,你吃飯吧! 話畢,他轉身離開了審訊室,在大門口等了好一會終于在路口看到回來的車輛,小蔣一把車停好立即下車,大步邁向隊長,把筆記本交給了他。 李豈翻看筆記本,指著上面的包工頭問道:這個人什么情況。 兩人說著,走進辦公區,集合其他隊員一起走到寫字板前。小蔣拿著筆,一邊說一邊在寫字板上標注:在袁科長給出土質鑒定報告后,我們將范圍縮小到了工地,結合各個工地的建設進程,我們進行二次縮小,在這些縮小范圍內我們小隊進行了為期兩天的調查走訪,確定了郭越生前的工作地點。 榮欣二期建設。小蔣說著,寫下工地名稱。 周曉帆也走了過來,在寫字板上貼下一張紙,根據剛才審問結果,我們巡查了死者郭越在網登記的其他工作崗位,他通知兼職深夜外賣派送員以及凌晨環衛工人。 李豈大概計算了一下時間,郭越一整天幾乎沒有什么時間休息,這樣一來,他猝死的幾率就大了很多。 一旦認定是猝死,基本就和醫院沒有關系了。 時寒站在遠處默默觀察著這里的動向,見場面突然僵住,他上前說道:猝死是極短時間內造成的,郭越住院記錄有一個星期,身體各項數據都有好轉、治愈傾向,所以已經排除猝死可能。除非是在住院時突然又遇到了刺激,被嚇死造成了心源性休克。但我們法醫發現死者心臟有中毒跡象,所以也必須把這件事考慮其中。 隨后他看向寫字板上的職業,繼續說道:在已知情況下,死者郭越一個人打了三份工,但他是在工地工作時突然倒下,被塔吊掛住,造成右手臂脫臼,醫院醫囑說明也的確是郭越精神高度緊張加上勞累過度導致的精神恍惚,但因為塔吊沒看人就啟動,所以還是工地負主要責任。至于什么時候中毒,中了什么毒,還得等物證科出毒理報告。 小蔣聽聞,翻看手中的筆記,隨后遲疑地說道:根據工地其他工人描述,工地開工一年了,除了第一個月給出工資,之后包工頭一直拖欠工資。工人們還說,郭越出事前,他曾經在工地和包工頭為了工資的事大吵了一架,包工頭當時放下狠話,說要郭越有命說話,沒命拿錢,這件事好幾個人看到了。 而且郭越出事以后,郭騰多次打電話sao擾項目負責人齊棟,要求賠償工傷款,但齊棟已項目正在忙碌階段,等時間寬裕了再給郭越安排給搪塞過去了,以至于至今郭越的工傷款還是沒有下來。 李豈后仰看向周曉帆,周曉帆立即會意,回到電腦前迅速查找。 看著寫字板上標注的拒賠工傷款,李豈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賬目表,疑惑道:銀行卡里的八萬塊錢是在郭越出事前出現的,肯定不是工傷款了,那這筆錢到底是哪來的?會不會是因為工地為了躲避工資和工傷款對郭越下手? 隨著周曉帆的鍵盤聲結束,他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過來,說道:榮欣二期建設項目負責人加上總負責人,一共有五個。 李豈接過五份資料,迅速看了一眼,小蔣拍下資料馬上就要出門去找人,當被溫緩攔住,他示意小蔣再等等。 只見李豈盯著手里五份資料上的照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隨后他抽出其中一張遞給周曉帆,調出9月15日醫鬧時院外群眾的監控,如果沒錯應該就是他了,齊棟。 小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輕聲感嘆:這樣也行? 溫緩笑了笑,別看李豈平日里插科打諢樣樣精通,但他能當ICS的隊長,自然有他過人的本事,李豈只要看見過一個人,一定會在腦子里留下印象,記下人事檔案的速度媲美周曉帆查找的速度。 周曉帆將齊棟的照片傳到軟件中,軟件自動在監控的每一幀尋找相貌匹配的人臉,竟然真的找到了藏在人群中圍觀的齊棟。 李豈挺直腰板,等待所有人的夸獎,但真被小弟們夸獎的時候,還是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明天一早去拜訪拜訪這個齊棟,散了吧! 沒有了在ICS時高效緊張的氣氛,言然獨自一個人站在陽臺深思,從醫院回來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問題,他這雙眼睛一定也是有規律可循的,為什么他對活人也能起作用?突然對身體失去控制的條件是什么?這些問題他想了好幾天沒有得出答案。 最終還是做了一個決定,他拿出手機給時寒發了一條短信:周末我不去ICS了,想回家一趟,問問老媽,我眼睛的事。 沒多久,短信便有了回復,好。很晚了,還沒休息? 看著屏幕上的字,言然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回復道:睡不著,你也沒休息,還在查案? 嗯,案子目前沒進展,周末可能不能陪你回家。 連時寒都被困住,可想而知這次案子有多難了,言然并不想讓時寒分心,于是回復了一句:讓我們各自努力,最高處見。 放下手機,看著寂靜的宿舍區,路上總有一兩個無助的亡魂游蕩,這里只是一座城市的縮影,在這偌大的城市里,無數亡魂叫囂無處伸冤如星辰浩瀚,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能幫助到所有人,其實也是一件好事,但他必須要學會控制這種能力,否則還沒幫到別人,自己就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