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202節
第185章 明亮的燭光映著兩人近在咫尺的面龐,窗外似乎有婉轉鳥鳴聲傳來。 齊云在穆明珠的撫觸與凝視下,忍不住垂了睫毛、羞澀中又有隱秘的期待,尚且不知他將要迎來怎樣的夜晚。 穆明珠盯著他細看。 一襲宿衛銀白色衣裳的少年,叫人想起尚未綻放、花 苞 緊束的白玉蘭,有種純凈圣潔之美。 他面上緋紅,正如花上一點胭脂,不知為哪位美人親吻過,幽幽的,仿佛還散著勾人的香。 燈燭的火苗躍動在穆明珠眼底,幽深而危險。 她攬著他的肩膀,要他向后倒去,仰躺在微涼的小榻上,隨后手指追上去,輕輕幾下挑動,便徹底解開了他的衣領,窺見了內里的好顏色。 “當著滿朝文武,怎好那樣看我?”穆明珠勾下頭來,眸中映著齊云的面容,耳邊卻響起今日在思政殿中度支孫尚書等人攻訐她的話語。 她只是表現得從容鎮定,仿佛絕世的武林高手,等閑暗器都不能傷她。因為她清楚自己不能中計,跳起來暴怒就叫那些人得了意。 但是那些骯臟的、比下流更下流的話語,正如一枚枚淬著毒汁的釘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枚又一枚,釘遍了她的全身。 她卻尚需忍耐,發作不得,要帶著這滿身的釘子,穿上盛大的華服,踩著自己的鮮血、一步又一步往那至高無上的位子走去。 她的手指探到了少年衣襟內的系帶。 然而這宿衛的制服,與往常齊云所穿的黑刀衛衣裳卻有些微小的不同,大約是宿衛更要體現皇家的威嚴,連里面的系帶都不只一根。 齊云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余光中見公主殿下始終盯著他的臉,更不敢抬眸與她對視,只偏過臉去望著燭光在墻上輕輕搖曳的影子。 忽然寒光一閃,燭光為利刃反射、躍入他的眼簾。 齊云本能地一瞬繃緊,瞇眼揮手向光芒來處,卻見一柄雪亮的**、正被握持于公主殿下掌心。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又緩緩垂下來。 穆明珠淡淡一笑,隨意地掂了掂**,道:“改日再給我另尋一柄好**來,要烏沉如墨的?!?/br> 自回建業之后,她便隨身藏著**,好在雖然她的公主府外被圍困住了,出入卻還不需搜身。 既然是關鍵時候用的利器,太亮了反光可不行。 齊云第一次抬眸看向穆明珠面上,卻見女孩雖然面上帶笑、一雙眼睛卻冷凝。 在襄陽行宮中,他陪伴了公主殿下好多個夜晚,已經清楚她真正快樂的眼神是怎樣的。 不等他回過神來,寒光再閃,公主殿下手中的利刃輕揮,挑斷他的衣帶如新紙,斷口平滑、衣襟散開。 齊云喉頭微動,公主殿下手中的**提醒了他。 他應當趁著自己尚未完全沉淪,將要緊的事情先交待了。 “殿下……”他出口的聲音,不似平素寒涼,反倒喑啞曖昧。 穆明珠的目光從手中**,挪回到少年面上。 齊云喉頭微動,努力想要恢復正常的音色,卻只是徒然,“今日在路上行刺殿下的歹徒,已經查明身份,乃是江州來的一名學生,連續三年在建業應試,卻因學識不足、始終未能入學。近日他盤纏用盡,還欠了旅店半個月的食宿費用,聽得店中客人議論時政,便鋌而走險……”公主殿下微涼的手指探上他guntang的胸膛,讓他悶哼一聲,偏過頭去。 他頓了頓,堅持說完底下的話,“殿下可要徹查那間旅店……” 隨著少年的話語,穆明珠仿佛又看到那撲倒在馬車之外的刺客。 長 槍橫七豎八插在那人身上,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 哪怕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有人在她眼前死去,但這從來不會是愉快的經歷。 那人身上的血仿佛無盡蔓延開來,給她眼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發腥的血色,唯有她指下的少年,guntang的、純凈的,肌膚如玉、不染塵埃。 她勾頭下去,以口唇為筆,在那玉色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紅梅,聽著他低吟細喘之聲,猶如千萬朵紅梅一夜綻放。 “理他呢?”她含糊道,有意沉浸在這曖昧快活的丹青世界中,隔絕那腌臜的人間世。 這樣的親密,在襄陽行宮的竹林中,亦是有過的;在那里花閣的床帳中,亦曾有過。 可是這一次的畫作,似乎與以往都不同。 那撩撥心神的畫筆,并不滿足于半面紅梅,而是意圖探向遮住的下半面畫紙。 齊云察覺了公主殿下的意圖,渾身僵硬,本能地側過身去,伸手在自己腰間、按住了公主殿下為非作歹的手指。 少年的掌心guntang,而神情窘迫,垂眸望著窗上的光影,聲音喑啞低微,如才出水面的氣泡,一見風便消散了,“別……” 半響,不聞公主殿下的回應。 他不安抬眸看去,卻見燭光映著公主殿下的面容,她的面上泛著淡淡的潮紅,那雙盯著他的眼睛卻猶如掛在冬日冷夜中的寒星,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凍結底下壓抑著的怒火。 這怒火并不是沖著他去的。 穆明珠低頭,俯視著他情 動的眉眼,沒有強行繼續,只輕撫他的面頰,低低道:“好。本殿不動手……”她的聲音愈發低下去,看似誘哄,實則不容置疑,“你自己解……” 明白過來的一瞬間,齊云只覺渾身血液都涌上耳膜,隆隆作響。 他仰望著公主殿下,看她潮紅的臉、寒星似的眸…… 而后,他絕望似地閉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凌亂顫著,竟依言而行。 兩人此前的親密,多是為了彼此快活,又尚在青蔥懵懂之時,只是輕輕的親吻便已足夠,至多不過探入衣襟、玩樂多過認真。 從前穆明珠也曾解開他的衣衫。 但是上身總是容易些。 再往下去,卻不同。 穆明珠并不催促,知他窘迫,視線只落在他面上,著迷般欣賞著他的神色。 她這還是第一回,難免不知輕重。 摘花的人再怎么憐惜,也難免會帶來疼痛。 穆明珠仍是衣衫完整,少年卻如雕琢已成的美玉。 在她指尖之下,少年雙眸緊閉,不敢看她,不敢體會,卻不得不體會。 穆明珠始終盯著他的臉,捕捉著他哪怕最微小的神色變化。 少年的神色在疼痛與舒爽之間,往來交替。 疼痛中有心甘情愿的忍耐,舒爽中又有壓抑的羞澀。 她愛極了他的模樣,在他因失神微微睜開眼睛的瞬間,低下頭去親吻。 燭光走過兩人,在墻上映出兩人口鼻挨蹭的影子,像交疊微顫的山巒。 如此曖昧,如斯親密。 山巒影子的微顫越來越快,像是不斷碰撞的打火石,即將迸射出guntang的火光。 一瞬間如千萬顆煙花在腦中綻放,齊云咬緊了口唇,溢出的尾音卻還是透著壓抑的**。他像是在一剎那吸入了大量的迷煙,那叫人情生意動的煙霧,繚繞在他口唇、肺腑、血液之中,使得他的神智徹底臣服于這迷幻的欲 望。 穆明珠欣賞著他失神而絕美的面容,因那由掌控帶來的舒爽,眸中冰雪漸消。 這是在她手中綻放的花,世間只此一株。 這樣美麗的綻放,誰能只看一次便足夠? 她要他綻放了第二次。 這次過后,齊云難以自控輕顫著,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過份的快樂;眼尾一抹殘紅,細碎可憐的水光從他緊閉的眼尾滲出來。 冷肅陰沉的黑刀衛都督,在公主殿下的床榻上,竟是這般模樣。 他回不過神來,任由自己不著寸縷躺著,閉目細喘,耳聽得公主殿下下榻而去、腳步聲漸遠。 而他還沉淪在她給的快樂中,更不知伺后該怎么面對。 終于,腳步聲由遠及近。 齊云慌亂閉上了眼睛。 穆明珠手持溫熱的濕帕,探手往他腰間去,剛觸到他的肌膚,少年又是一陣顫栗。 “別……”他輕聲喑啞,實在不能承受更多。 穆明珠心中郁火已然全消,知道她第一次做這等事,頗有幾分莽撞,男子那處原也脆弱,怕是叫他吃痛了。 她柔聲道:“只是給你擦擦……” 齊云不能拒絕,感到那溫熱的巾帕貼上肌膚,只能閉目忍羞,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卻終究藏不住滿心羞恥,咬住了自己guntang的下唇。 擦凈過后,穆明珠重又上榻,拉過錦被蓋在齊云與自己身上,從后面抱住他,想了一想,柔聲問道:“不喜歡嗎?” 齊云沒有轉身,也無力轉身,半響,低低問道:“殿下喜歡嗎?” 穆明珠嗅著他頸間清遠的氣息,笑道:“你方才漂亮極了?!彼龘嶂節竦谋郯?,玩笑道:“這樣漂亮的駙馬,我怎會不喜歡?喜歡的?!彼D了頓,關切問道:“疼得厲害嗎?” 齊云背對著她,不知在想什么,沒有回答她關于疼痛的問話,輕而羞澀道:“臣,也喜歡的……” 殿下喜歡的,他便也喜歡。 第186章 窗外一夜寒冬,室內卻滿是春 情。 穆明珠撫著齊云勁瘦的腰,想到方才所見,忽然感到奇怪,低聲問道:“我記得你左腿受過傷……” 當初在從揚州歸來的船上,黑刀衛副使蔡攀為野心驅使、又受了穆武唆使,在船艙中布置下火油。那時她逃生在先,齊云為了保護她,情急之下曾飛起左腿、迎向燒斷的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