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抓上了,薄硯忽然偏頭,沉沉目光在阮眠臉上一落而過,唇角挑起來,抓了個小貓崽,長得很酷,還穿著件大帽衫。 張陶隱約覺得這個描述極其耳熟,可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還繼續傻愣愣問:那抓上了,娃娃去哪兒了? 阮眠已經羞得想要把腦袋藏進桌洞里了,顧孟平實在看不過眼,忽然抬肘,懟了懟張陶的胳膊肘,張胖,你看那個女生,是你喜歡的類型不? 一提女生,張陶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移了,頓時把什么抓娃娃拋去了腦后。 阮眠長長出了口氣,又忍不住趴在桌上,側頭看薄硯,兇道:誰,誰是小貓崽了! 薄硯又笑了笑,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過了兩秒,他忽然伸出手,在阮眠鼻尖上輕點了一下,小貓崽,我的。 阮眠一滯,立刻就又埋下了腦袋。 片刻后,他自以為很隱蔽地,用剛剛被薄硯觸碰過的鼻尖,輕輕在胳膊上蹭了兩下。 就燙燙的,像要燒起來。 周六晚上七點半的大禮堂后臺,熱鬧無比。 小阮,薄哥,社聯負責催場的男生推門進來,你倆可以換衣服準備候場了,現在已經倒數第四個節目了。 阮眠放下手中電吉他,應了聲好。 沒錯,他和薄硯在確認關系的當晚,就決定在校園開放日的展示晚會上,一起出個節目。 兩人簡單商量過后,就定下了節目內容 一起演奏落日飛車的一首歌,也算落日飛車的出名曲了,歌名叫做My jinji。 阮眠剛上小學一年級,就有了酷哥意識,自己主動要求去學了電吉他,覺得會彈電吉他的男生很酷! 而薄硯竟然鋼琴和貝斯都會,鋼琴算是精通,貝斯雖然一般,不過只練一首曲,倒也能拿的出手。 至于唱歌,兩人五音都在線,就更是沒什么問題了。 于是簡單來講,就是阮眠和薄硯兩個人,就能算組了一個小樂隊。 他倆的節目被放在了倒數第二個,壓軸,現在確實該去換衣服候場了。 阮眠拎上自己的背包,和薄硯一起往換衣間走。 薄硯不經意往阮眠的背包瞥了一眼,就笑了一下,隨口問:之前一直排練,沒想起來問你,包里還裝了什么,怎么看起來這么鼓? 阮眠抱著包的手一頓,他不動聲色又加快了腳步,搖頭道:沒沒裝什么,就是舞臺服,你包里不是也有嗎! 薄硯拎著自己的包晃了兩下,可我的包又沒這么鼓。 我包小,阮眠張口道,不耐裝! 說完這句,正好走到了換衣間旁,他就飛快伸手拉開門,飛快邁步走進去,又飛快關門落了鎖。 這一連串動作極快,一氣呵成,薄硯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都根本看不到阮眠的身影,眼前只有一扇門了。 薄硯忍不住磨了磨牙,他屈指在門上叩了兩下,低聲問:不讓我進去? 阮眠毫不猶豫道:不不讓! 都是男朋友了,薄硯趁換衣間沒其他人在,什么話都敢說,還不能一起換衣服么? 經他這將近一周的考察,薄硯發現了,只要他提到男朋友三個字,阮眠就會頓時軟乎很多,好說話很多。 可這一次,阮眠卻一反常態地,再次毫不猶豫拒絕了他,不能! 丟出這兩個字,大概阮眠自己也覺察到了,自己態度太過強硬,于是頓了兩秒,他又小聲補上一句:那什么,我我害羞! 阮眠酷哥包袱重,鮮少有這么坦誠的時候,薄硯竟一下被這句我害羞給震懵了,他喉結滾了滾,默念三聲做個人,才啞聲道:那好,害羞,害羞我就先不看了。 阮眠站在換衣間內,背抵在墻上,聽到旁邊的換衣間門被拉開又闔上,應該是薄硯進去了,他才長長吐出口氣。 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下五除二,拉開了背包拉鏈,從背包中拽出了一頂女式假發,還有一件黑襯衣和一條JK裙。 他想給薄硯一個驚喜。 說起搖滾,也許在座的大多數叔叔阿姨們,還有同學,都會想到嗨翻天的現場,爆炸的死亡金屬臺上主持人手握話筒,面帶微笑地說出引導詞,也許很少有人聽過,亦或了解過,其實搖滾,也可以很溫柔。 接下來,就有請外國語學院20級新生,阮眠和薄硯,為我們帶來一首《My jinji》,給大家演繹一曲不一樣的,溫柔搖滾! 臺下掌聲響起,臺上幕布緩緩落下,再次拉開的時候,舞臺中央就已經換了人。 主持人已經下了臺,而此時此刻,舞臺中央站著的,是兩個相貌極好的男生 一個抱著電吉他,另一個抱著貝斯。 抱著電吉他的男生長一張極其乖巧的臉,卻穿一件十分浮夸的oversize大衛衣。 這件衛衣是真的很大,長度都蓋過了他半截大腿,而衛衣下邊,就是兩條修長而又筆直的腿。 再往下,腳上踩一雙嵌著黑色鉚釘的馬丁靴。 大概是衛衣實在太大,以至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褲子。 男生還把衛衣帽子罩在了頭上,更襯得他下巴尖尖,臉好像只有巴掌大小。 至于旁邊抱貝斯的男生,穿著更是格外簡單 一件深藍色T恤,外面罩件oversize的灰白色大外套,外套除去袖口墜著一串金屬鎖鏈,再沒有其余裝飾,下面破洞牛仔褲勾勒出完美腿型。 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穿著,卻依然不能掩蓋他身上分毫氣場。 而他面前,還擺著架樂隊專用的插電鍵盤。 臺下瞬間掌聲雷動,伴隨著女生們的尖叫與歡呼聲。 聚光燈在阮眠和薄硯頭頂閃爍兩下,給他們發出信號,兩人對視一眼,就像早已排練好的那樣,同時撥動了琴弦。 這首歌沒有前奏,于是琴音響起的同時,阮眠和薄硯就對著耳麥,共同起了調 ime you lie in my place 這首歌起調很低,就像是情人呢喃,溫柔而又染滿了曖昧味道。 他們兩個人的音色其實差別挺大,一個音質極冷,又偏低,染著成熟男人的韻味,另一個卻還是綿軟的少年音,可在兩人同時起調,唱出這首歌的剎那,卻又分明讓人覺得,他們的聲音合在一起,不但毫不顯得突兀,相反,有種其妙的融合感。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兩人從開口的一瞬間,就不約而同看向了彼此! 在自己的身影清晰倒映在對方眼中的瞬間,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臺下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臺上阮眠的心跳,也一拍快過一拍。 他確實很緊張,但并不是因為站在臺上而緊張,而是因為,因為離他期待的時刻越來越近,而緊張。 薄硯的淺色眸子在聚光燈下泛著漂亮光澤,阮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等下自己,脫下這件大衛衣時候,薄硯的表情了! Only you e 終于唱到了高潮,臺下的歡呼聲與尖叫聲也已經快要到達巔峰,仿佛能掀翻大禮堂的房頂。 Only you e 這句之后,阮眠和薄硯同時收音,后面有一段很長的純器樂演奏。 兩人商量之后,在這段做了一個簡單改編。 將這段器樂改成了薄硯一個人純鍵盤獨奏,阮眠則是加入了一段舞蹈動作進去。 在薄硯放下貝斯,手指碰上鍵盤的同時,阮眠忽然揚起唇角,做了一個出乎薄硯意料,更是出乎臺下所有觀眾意料的動作 他雙手交叉,一下就脫掉了身上的大衛衣! 還極其瀟灑地,隨手把衛衣往觀眾席一拋。 可現在卻沒人關注衛衣究竟落到了誰手里,因為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阮眠牢牢吸引走了。 除了阮眠自己,沒有人想到,他這件大衛衣掩蓋下的,竟然是套徹頭徹尾的女裝! 此時他的頭發不再是酷到不行的奶奶灰,而是變成了巧克力色的齊耳短發,帶著微卷,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黑色襯衣的紐扣被扣到了最頂上,正好完美遮住了他的喉結,只留下了一截細嫩脖頸。 襯衣下擺被扎進了裙中,勾勒出一把細瘦腰肢。 下面JK短裙堪堪沒過小半截大腿,而短裙下方的左腿上,竟然還戴著一個純黑色的金屬腿環! 純黑的腿環與白皙的大腿肌膚,形成一種極其強烈的反差,有種酷到極致的欲感。 沒有人覺得,這樣的阮眠看起來古怪,相反,所有人的眼中,都滿是驚艷。 怎么會有人真的能雌雄難辨,又純又欲?! 整個禮堂都有那么一瞬間的寂靜。 可極短暫的寂靜之后,爆發出的就是比起之前更為激烈,更為沸騰的叫聲,甚至還有口哨聲。 更有座位靠前又膽大的男生,直接扯著嗓子沖臺上喊:處對象嗎?給你跪下來擦腿環的那種! 阮眠看著臺下的盛況,心底劃過兩分無措。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穿個女裝,竟然會引發這么強烈的效果。 當然比起臺下人的反應,阮眠最關心的,自然還是薄硯的反應。 自他脫掉衛衣之后,琴音就斷了。 阮眠頂著通紅的耳朵尖,正要轉頭看眼薄硯,可猝不及防,就被兜頭罩下來件大外套。 外套上是熟悉的,薄硯的味道。 之后還沒待阮眠反應過來,薄硯又冷又沉的嗓音,就伴著略微雜亂的琴音,透過耳麥傳遍了整個禮堂,讓人聽了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他不處,他有對象,對象醋勁兒還特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薄你也知道自己醋勁兒大!【指指點點】 久等這章磨了好久。 感謝投雷和營養液! 每條評論都有看! 鞠躬,愛你們。 第56章 五十六顆奶團子 薄硯其實講這句話的音量并不高,甚至因為情緒不佳,嗓音壓得很沉,但架不住他此時戴著耳麥,他們學校大禮堂的音響效果又很不錯,因此這句話里的每一個字,都還是清晰傳到了在座的所有人耳朵里。 剎那間,全場都靜了一瞬。 尤其是剛剛那個沖阮眠起哄的男生,更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就覺得臺上那個身形高挑眉目冷淡的男生,看起來很嚇人! 不過這場安靜也真的只持續了一瞬,因為薄硯講完這句話,就斂了視線,手指重新搭上鍵盤,若無其事般彈了起來。 琴音響起的瞬間,全場就跟重新蘇醒過來一般,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與起哄聲。 只不過沒人知道,薄硯只是看上去若無其事而已。 他從阮眠脫掉衛衣,露出里面女裝的那一瞬,思緒就早已不在表演上了。 現在能不錯漏按下每個音,完全得益于他本身的鋼琴功底,加之這一周臨陣磨槍,把這段曲子磨出的肌rou記憶。 手指不停,薄硯的眼神卻控制不住,飄向了一旁正踩著節奏跳舞的阮眠。 他不是不知道阮眠要跳這段舞。 正相反,之前無論排練還是彩排的時候,他都看阮眠跳過。 只不過薄硯雖說樂器玩得挺溜,唱歌也是拔尖,可對舞蹈卻屬實一竅不通。 之前看阮眠跳的時候,他滿腦袋都是 阮眠的腰怎么這么軟,腿怎么這么長,怎么可以這么好看云云。 他根本沒注意過,或者說注意了也不知道,這段舞分明就是女生動作! 此時阮眠雖然套上了薄硯的那件大外套,還乖巧拉上了拉鏈,但只是站著不動還好,他一動起來,就免不得一下閃過細嫩的脖頸,一下又跳出大腿上的腿環,兩條沒有任何遮掩的,修長筆直的腿,更是隨著那行云流水般的舞蹈動作,不斷開合亦或彎曲,輕易就能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在按下最后一個琴鍵的剎那,薄硯驀地闔了闔眸,舌尖抵上后槽牙,壓下心底又一次涌起的晦暗念頭 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琴音止住,阮眠最后以一個一氣呵成的一字馬收束,臺下的掌聲與尖叫聲都到達了巔峰。 不知道的估計會以為這根本不是一場大學校內晚會,而是什么明星的現場。 幕布垂下,阮眠和薄硯一起從側面下臺,往后臺的換衣間走。 在臺上又酷又欲的阮眠,下了臺后知后覺開始難為情,他偏頭偷偷瞥了薄硯一眼,就見薄硯下頷角輪廓緊繃,怎么看也不像是開心的模樣。 阮眠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什么,就見薄硯忽然側過了頭來,問了句好像驢頭不對馬嘴的問題:衛衣拋哪兒了? 阮眠一頓。 他當時就是為了舞臺效果,那么隨手一拋,誰他媽知道拋哪兒了? 我阮眠實話實說,我沒注意。 薄硯抬手按了兩下額角,忽然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解鎖,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點起來,像在編輯什么信息。 阮眠好奇,正要湊過去看一眼,薄硯就直接把手機屏幕轉了過來,對在阮眠面前。 只見上面赫然是一條剛剛編輯好,發到校內失物招領平臺的信息 急尋今晚晚會,《Mu jinji》表演者之一阮眠拋下臺的黑色衛衣,高價有償。 尋找人:外國語學院20級薄硯 聯系方式:189xxxx0058 阮眠這下驚了,他忙道:薄硯你傻了?就一件衛衣而已,還高價有償? 不是一件衛衣而已,薄硯眉峰下壓,嗓音驟然沉下來,阮眠,下次還想拋,無論拋什么,都往我這兒拋,我給你收著。 說到這里,薄硯略一停頓,又叫了一次阮眠的名字,之后語氣鄭重道:你記好,你的任何東西,哪怕只是一根頭發絲,對我來說,也都不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