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阮眠就像被燙到了似的,呼吸都跟著滯了一下。 他迎上薄硯沉沉眼眸,片刻后,點了點頭,也端正了神色,認真道:好,我我記好了! 頓了一下,又覺得這樣表述好像還不夠,阮眠又忍不住小聲補上一句:薄硯,你的任何東西,對我來說,對我來說也都不是而已! 換位思考一下,阮眠想,如果今天是薄硯往臺下拋了衣服,他也一定會不惜出高價找回來的。 這個心態很奇妙,他以前從來沒有過,但卻并不覺得反感,相反,很沉溺其中。 聽見他這句話,薄硯神情一松,唇角終于勾出兩分不甚明顯的笑意。 他把話題轉到了女裝上,明知故問:阮眠,為什么會穿女裝,還提前不告訴我? 阮眠耳尖騰然就又燒了起來,他避開薄硯的視線,小聲咕噥:明明你都知道的! 薄硯眼底染上兩分笑意,他又往阮眠那邊靠了靠,貼著他耳邊喊了一聲:男朋友,可我想聽你親口說給我。 十八年從沒談過戀愛的阮小眠,一聽薄硯用他那把低低冷冷的嗓音叫他男朋友,立刻就覺得腰軟腿軟全身軟。 他偏頭瞪了薄硯一眼,即便那一眼在薄硯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撒嬌。 之后,阮眠還是順應薄硯的心意,坦誠道:因為,因為你說過想看我穿,就想給你個驚喜。 薄硯喉結滾了一下,他盯著阮眠輕顫的睫毛看了兩秒,啞聲道:我說想看,你就穿了,怎么這么乖? 阮眠被撩得快要受不住,頓時就覺得更羞了,他也不回答薄硯的話了,只加快腳步,埋頭往換衣間走。 可偏偏薄硯在他身后不依不饒:阮眠,那我說,我想看你只穿給我一個人看,你答應么? 阮眠心尖顫了顫,終于隱約明白過來薄硯為什么要把外套罩他身上,又為什么看起來不太開心了。 女裝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后面就會變得心理負擔小很多。 阮眠心里其實不介意,下次再只給薄硯一個人穿一次,可酷哥包袱又在這種時候開始作祟了,于是他說出口的是:我我看心情! 說完這句,他們正好走到了換衣間門口,阮眠拉開其中一間的門,正要邁步走進去,可手腕就被從后輕輕一拉。 之后,還沒待他反應過來,薄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貼在他身后,跟他擠進了同一間換衣室。 薄硯一邊關門落鎖動作利落,另一邊還直接扣住他的手腕,舉過了頭頂。 薄硯本就比阮眠高出不少,此時阮眠被他抵在墻上,薄硯垂頭與他湊得很近,兩人鼻尖都近乎要貼在了一起。 這其實是個侵略性很強的動作,尤其是在這狹小而又密閉的空間內,輕易就能滋生起某種曖昧味道。 阮眠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咽動作,他清晰聽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背后墻壁傳遞來的冰涼觸感,并不能減輕半分此時此刻,心底的沸騰。 薄硯薄硯這是要親他了嗎? 他們確認關系一周,兩人最多還只停留在純潔的,親臉的狀態,并沒有突破到下一步。 所以薄硯親下來的話,他應該要怎么做? 是需要張開嘴嗎? 還是要回吻回去? 聽溫棠好像講過什么舌吻,那又是什么樣的?需要怎么動舌頭? 所以,所以薄硯是真的要親他了嗎! 一個初吻還沒獻出去的單純阮小眠同學,腦袋里亂得像個毛線團,一個問題纏著一個問題。 就在薄硯越湊越近,近到阮眠不自覺以為,他真的要親下來,并且下意識閉起了眼睛的時候,阮眠卻忽然感覺到手腕上一松,沒了之前的禁錮。 頓了一秒,阮眠不由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所以為的那個吻并沒有落下來,因為薄硯,忽然蹲了下去。 阮眠懵了一下,他張了張嘴,正要問句你做什么,可才起了個字音,阮眠就倏然頓住了,氣息都跟著打了個顫。 因為他的大腿上,準確來說,是腿環位置,忽然傳遞上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溫熱的,濕潤的,酥麻的觸感。 他戴的這個腿環正中間,是一個金屬空心圓,勾勒出一小塊大腿肌膚。 而此時此刻,這塊肌膚,正在被薄硯輕輕舔舐。 阮眠手指不自覺攥住了衣服下擺,垂下頭去,就看見薄硯蹲在他面前,微微探出舌尖,沿著那個金屬空心圓的輪廓,極其輕緩,又極其細膩地,打轉了一圈。 就好像有一股電流,順著那圈肌膚,直通四肢百骸。 阮眠感覺自己,仿佛連心臟都在顫栗! 一片酥麻與顫栗中,阮眠看見薄硯抬起頭,輕輕舔了舔唇,之后長眸微微彎起,如果忽略掉他眼底沒來及掩去的濃稠侵略神色的話,薄硯這個笑容甚至堪稱溫柔。 只聽他緩聲道:阮眠,你看,那個人說他想和你處對象,給你跪下來擦腿環的那種,我現在蹲下來,用舌頭幫你擦了,所以以后,你只穿給我一個人看,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好,只給你看只給你看!mama準了! 感謝投雷和營養液! 每條評論都有看! 鞠躬,愛你們。 第57章 五十七顆奶團子 阮眠,一個親一下薄硯臉頰,都能把自己親燒起來的超級無敵單純,新晉小gay,是真的根本沒見過,甚至想都沒想過眼下這陣仗。 他雙手把衣擺攥得很緊,甚至指尖都微微泛起了白。 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仿若全身過電想要打顫,卻好像連毛孔都不受控制般僵硬的,極度矛盾的狀態里。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阮眠感覺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低笑。 薄硯站了起來,湊到阮眠眼前,眼底漾著笑意,嗓音發啞,嚇到你了? 阮眠倏然回過神來。 他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薄硯的臉,看了兩秒,忽然長長吸了口氣。 獨屬于薄硯的,些微煙草味與薄荷洗衣液混合的味道,順著阮眠鼻腔直通心臟底部。 沒沒嚇到,半晌,阮眠終于喃喃出聲,就是太刺激了 薄硯喉結滾了一下,忍笑道:以后還有更刺激的,想不想玩? 酷哥阮眠表示,當然什么刺激玩什么了! 于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就點了頭,眼睛亮得像會發光,要玩!當然要玩! 薄硯唇角挑起,露出個好似jian計得逞的笑,慢悠悠道:那好,等你下次,給我一個人穿女裝的時候,就帶你玩。 阮眠終于回過味兒來了,他忿忿一咂嘴,可還是妥協道:好好好,穿穿穿!只穿給你看! 薄硯終于滿意,不由分說就著剛剛的姿勢,在阮眠耳朵尖又落下一吻。 阮眠好不容易降下來一點點的溫度,瞬間就又飆上去了,他竟轉身就要拉開門往外跑。 可腳才動了一下,手腕就被薄硯輕輕拖住,薄硯隱忍笑意的嗓音響在耳邊:跑哪兒去?衣服還沒換。 阮眠猛地頓住。 媽的,阮眠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 怎么這么沒出息哦,被親一下耳朵尖就暈頭轉向了! 但他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干脆將錯就錯,繃著小臉道:我我去旁邊那間換! 聽見他這話,薄硯唇角猝然垮了下來,語氣中竟然還染上了那么兩分近乎委屈的意味:之前還不是男朋友的時候,都愿意和我在一間換,現在是男朋友了,怎么還要分房了? 這個分房用得就很微妙,阮眠頓時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了。 趁他發愣,薄硯唇角重新揚起來,放開阮眠的手腕,三兩下就抓住T恤下擺,干脆利落把它脫了下來。 于是阮眠回過神時候,就見薄硯已經又赤裸著上身了 極致凌厲的喉結,刀削般的鎖骨,漂亮的腰腹線條,沒有一處不在向外散發著無可比擬的魅力。 阮眠忍不住做了個吞咽動作。 他也不由想起了,之前剛剛薄硯提到的,上一次他們同在一個換衣間里換衣服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兩人還不是情侶關系,甚至阮眠還不知道,自己對于薄硯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可他現在卻能清晰記起,當時心尖涌起的那種,從未有過的,不受控制的感覺。 想到這里,阮眠的視線又不自覺往下飄,落在了薄硯的勁瘦腰腹上。 那一次,他的手快于腦子,快于心臟,不由自主就想要觸碰。 在同樣強烈的念頭,又一次襲上頭腦的時候,阮眠清楚意識到了,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喜歡上薄硯了。 只是當時的他,還尚未認清自己而已。 阮眠正自顧自想得出神,一只手就忽然被握住了。 薄硯就像看穿了他的渴望似的,握著他的手,動作自然,引到了自己的腹部肌rou上,還貼在他耳邊低語,蘊著極濃的蠱惑意味:小男朋友,感覺一下,喜不喜歡? 阮眠又雙叒叕感覺自己靈魂出竅了,他的手指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貼了上去,之后,順著那緊致而又完美的線條,一寸寸往下游弋,描摹,就好像在觸碰什么極其珍貴的藝術品一般。 薄硯的呼吸明顯變得粗沉起來,但他卻還是近乎偏執一般,又對著阮眠的耳根,輕輕吹了口氣,啞聲問:小男朋友,喜歡么? 阮眠驀地回神,就像只受驚了的小兔子一般,耳朵動了動,之后頂著張紅得快滴血的小臉點頭,聲音更是軟乎乎的,喜喜歡,很喜歡! 乖得讓人想吃掉! 薄硯從喉嚨中溢出兩聲輕笑,他又繼續引著阮眠的手,慢慢往下描摹。 眼看,阮眠的手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再往下一厘米,就要觸碰到了,薄硯肚臍上方,那個漂亮,卻又寓意痛苦的紋身上 薄硯的手卻忽然頓住了。 阮眠在這個剎那,也跟著清醒了兩分,他盯著那個Agony字樣看了兩秒鐘,之后緩緩抬起頭,看向薄硯的眼睛。 他沒出聲,眼睛卻像是會說話。 薄硯從中讀出了一種征求同意,亦或更進一步說,是請求的意味。 片刻后,薄硯輕嘆一聲,很輕點了下頭。 點頭的同時,他放開了阮眠的手。 這是一種無聲的準許。 可阮眠手指卻依然停頓了兩秒,之后,他才輕吸口氣,手指終于緩緩下移,落在了那處紋身上。 可觸到的瞬間,阮眠手指就是一滯。 這處的觸感與想象中的不同,比想象中要不平整很多。 而阮眠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不平整好像并不來源于紋身,而更像是來源于,紋身掩蓋下的,某種疤痕。 畢竟眾所周知,紋身還有種很重要的用途,就是遮蓋疤痕。 阮眠心尖一跳,他霍然抬起頭,看向薄硯,就見薄硯也正似笑非笑地,垂眸看著他。 兩人視線對上,薄硯勾了勾唇,語氣帶著兩分玩味,又有種近乎殘忍的味道:小男朋友,想不想知道,這里的秘密? 阮眠心尖倏然泛起一陣細密的刺痛。 他向來遲鈍且木訥,其實并不擅長感知別人的情緒,可在這一刻,阮眠卻清清楚楚,透過了薄硯這層近乎惡劣的偽裝,看見了他隱藏在深處的痛苦,以及不安。 阮眠深深呼吸了一口,他沒有回答薄硯的問題,只是手指又輕微在那個紋身,或者說那個疤痕處摩挲了兩下,之后小聲問了一句:薄硯,疼不疼? 薄硯倏然滯住了。 這三個字就好像一下擊中了他的心臟一般,讓他的心底泛起一陣麻意。 在選擇將這個紋身,坦蕩暴露在阮眠面前,甚至同意他觸碰之前,薄硯就猜想了很多,阮眠可能會問他的問題。 比如說 這個Agony的紋身代表什么意思,下面的疤痕是怎么弄來的,他究竟有什么不愿告人的秘密 然而薄硯沒想到的是,如此種種,阮眠一個都沒問。 阮眠只是問他,疼不疼。 其實當然是不疼的,這樣多年過去,再疼的傷口也會愈合,讓人甚至回憶不起那種疼痛的感覺了。 可在疤痕被人輕輕撫摸,在聽人輕言細語地問了一句疼不疼之后,薄硯卻又忽然覺得疼了。 半晌,他斂了臉上刻意露出的不著調的神色,低聲問:阮眠,我說疼的話,你能給我吹吹么? 阮眠沒有說話,卻用實際行動直接給了回答。 他忽然俯下身去,對準薄硯的那處紋身,輕輕吹了三下。 之后,阮眠卻沒有急于起身,而是停頓兩秒,像在和自己做某種拉鋸。 片刻后,他終于鼓足勇氣,做了個讓薄硯意外,甚至讓自己都意外的,大膽舉動。 阮眠又微微往前湊了湊,之后,唇瓣輕輕貼上了薄硯的肌膚,貼上了薄硯的Agony。 那一瞬間,阮眠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泰戈爾的一句詩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還之以歌。 阮眠在此時此刻,忽然無師自通般,學會了某種情話。 他很想說 薄硯,讓我來吻你的痛苦。 阮眠保持這個親吻的動作足足五秒鐘,才直起身,可他才剛剛站定,就被薄硯大力拽進了懷里。 薄硯把頭埋在阮眠的頸窩,大力喘息,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尋求氧氣一樣。 半晌,他像是想說什么,卻又盡數吞下,最后只是問:阮眠,你真的不想知道? 他沒明說知道后面的話,阮眠這次卻反應很快,聽懂了,他只是略微遲疑一秒,就往后退了退,仰起腦袋,沖薄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語氣輕松道:當然想了,但是我們酷哥,絕對不會去有意揭人傷疤的!何況,何況有秘密本身就很酷,我們酷哥都很大度的,所以,所以我允許你再酷那么一小會兒! 等到一個更好的,更合適的時機,等到你能輕松講出痛苦,并不再為之痛苦的時候,再把秘密告訴我也不遲。 看著阮眠的笑臉,薄硯神情也不自覺放松下來,他沒再提這個話題,而是轉身去套T恤,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快換衣服,換了帶你去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