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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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可能不要,要是不給打聽清楚,怕是他半夜又要擔驚受怕的睡不好覺了。婢女撐著腰道。 小廝從懷里掏出一疊便宜紙張,給,最近蕭老太公死了,他幾個為官的兒子都要給他戴孝,丁憂三年解官去職,蕭家便也沒別的事發生。 婢女接過皺巴巴的紙,理順了后將文字倒正,干得不錯。 回回都是蕭家,四公子莫不是還心存念想呢? 婢女數出一袋銅錢,主子的事,你管這么多做什么? 嘿嘿,我才懶得管呢,小廝笑瞇瞇的拿起一個銅板咬了一口,還等存夠錢娶媳婦呢。 洛陽的消息傳到江南時,已經是陽春三月,小環仔細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這還真是天變。旋即一路小跑入內。 小環弓腰撐著膝蓋大聲喘氣的跑到書桌前,大事郎君大事不好。 你家郎君好著呢,已經能下地慢慢行走的人將手中的筆擱下,什么事讓你如此驚慌? 小環順了一口氣直起身,外面的人說皇太后穿著天子袞冕祭天,而且將魏王追封為皇考,魏王妃為皇妣,是想將大唐改成大周自己稱帝,這個事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對,連御史中丞李昭德都受到波及被貶到了地方做縣尉,還有掌春闈的禮部,那些新科士子今年可算是倒了大霉,還好郎君您沒有去。 哦。見怪不怪的人似乎沒有多大感觸,誰家天下不是天下呢,不過是能者居之,強者奪之,無能者悲之而已,即便今日不消亡,來日也會有消亡之時,我等凡人,皆是無能者,寫字的筆突然頓住,溢出的墨汁沁入紙張擴散開來,李昭德? 是呀,就是向七姑娘提親的李元符生父,說來也奇怪,與姑娘定親的人里,都沒有一個是 胡說些什么!王瑾晨將筆直接拍在桌子上。 小環扭捏著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委屈的不敢再開口說話。 改朝換代必然要流血,多難之年,我因傷而推遲,卻也因此保下了性命遠離了災荒,只是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王瑾晨低下頭,紙張上所寫禍兮福所倚中的福字被大片墨汁覆蓋。 永昌元年開??迫∈?,六月皇太后下詔,不再限制州府貢人名額,凡優異者皆可送往京城,十月命諸州貢人赴神都洛陽,得中貢人者多達萬人。 永昌元年十一月初一改元載初,并改用周正歷法。 胡餅,胡餅咧~洛陽街邊叫賣得最多的無外乎面餅,才至巳時,飯店酒肆里便冒起了嗆人的柴火煙。 店家在一塊木牌子上寫上店鋪名,又在后面將菜名一一寫好甩給伙計,再三叮囑道:記著這些菜的用料,客人詢問時都要說仔細了。 誒,好嘞?;镉嬇e著牌子走到各個居民坊內叫喚,若有客人點餐,便將地址與菜名記好拿回店里讓廚子做好再送到客人送去家中。 跟隨入京的婢女將一座極小的宅子清理干凈,使君說了這次的貢舉人有點多,到禮部投了狀便要自行安排住處,可這洛陽的房價也太貴了吧。小環捂著鼻子將灰塵掃開,郎君租這宅子離皇城這樣遠還不如皇城腳下的旅店呢。 店里人多嘈雜,這里遠離鬧市反而清凈。王瑾晨蹲在炭盆旁伸著雙手將凍紅的雙手烤熱后繼續把書柜擦拭干凈。 張氏飯店,廚娘來自江南門外傳來叫喚。 咕~小環摸了摸自己不爭氣的小肚子,瞇眼笑道:郎君,剛剛它告訴小奴它餓了。 王瑾晨揮了揮周圍的灰塵,正好我也餓了,你去同那個跑腿的小廝說吧,讓他們送些清淡的菜過來就行了,王瑾晨從腰間的蹀躞上取下懸掛的錢袋,其他的你想吃什么自己同他說。 喏。 小環邁著小碎步滿心歡喜的出屋,踮起腳招手喊道:小哥,小哥,這里! 要一盤菜蔬、茄子rou 聽著外面斷斷續續的聲音,王瑾晨站在天井旁的石廊上,光照從天井的挖空處照進宅子,為整座小宅里最明亮的一處,灰塵漂浮在光束里,rou眼可見,一片初冬的枯葉從天井被風卷進院,王瑾晨抬手,葉子便落到了她的掌心之中,進來容易,要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郎君。小環走到王瑾晨身后。 這么快嗎?王瑾晨轉過身,搓暖著手準備用膳。 小環搖頭,不是,是有個姓宋的姑娘在門口說要見您。 姓宋的姑娘?王瑾晨并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過姓宋的姑娘。 您出去看看吧,她說是來還東西的。 婢女的話讓王瑾晨越來越生疑,便帶著好奇從屋里跨出,女子穿著一身男裝,頭戴胡帽,身著翻領窄袖袍,清新脫俗,姑娘是? 四公子不記得奴家了?宋令儀將帽子摘下。 王瑾晨盯著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的女子想了許久后還是沒有想起什么,我記性不好,難道在下與姑娘見過? 宋令儀掃視了屋子一周,會稽山陰的妓院,公子是頭一回去吧? 王瑾晨怔住,你是宋學士家的小娘子?而后又疑道:你怎么知道某是第一次去的? 男人狎妓無不是尋歡作樂,這入了妓院的男人大多都是泄.欲的,眼里裝著的自然都是獸.欲,而公子眼里宋令儀抬手捂嘴笑了笑,竟是幾分怯弱與羞澀。 那是因為阿耶管得緊,從不許我去那種風塵之地。王瑾晨解釋道。 難道公子看不起風塵女子?宋令儀問道。 自然不是,她們有她們的難處與苦楚,我未曾感受過,便也沒資格評價,又何談乎看得起與否,在我心里,人只有好壞而無貴賤之分。又問道:宋姑娘派人監視我,又不辭辛苦的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宋令儀將一本薄厚適中的書拿出攤在桌子上,喏,阿爺得知公子中了解元特讓奴家將書還給公子,公子平日說話和這書上的見解陳詞一模一樣,文縐縐的,可莫要讀成了腐儒才好。 我的書王瑾晨拿起自己寫有注釋與摘記的書,為何會在宋學士哪兒? 阿爺游會稽,路遇一縱馬小兒,因馬快而落失書籍,便被阿爺拾得。 王瑾晨看著自己的書,除了自己的筆記,還多了一些長者的批注,若是在會稽,想要還書給王氏族人易如反掌,何須等到如今呢?王瑾晨合上書抬頭道:宋姑娘來此,只是為了還書? 作者有話要說: 大饗:合祀先王的祭禮 袞冕的制服與樣式唐宋明一脈相承,武則天登基與祭天(高宗死后)應該都是穿的十二章袞服(目前沒有電視劇做出來這個。) 壁畫里出現的應該都是常服或者禮服之類的,宋仁宗的嫡母,真宗的劉皇后在真宗死后掌權也喜好袞冕。(哦跟文沒得關系~) 第28章 長公主 宋令儀提步走到她身側,笑道:王解元好生聰慧,阿爺看中解元才華,以為是可造之材,來日前途無量,便想趁解元尚未登科入仕與釋褐出仕之前請解元過府一敘。 王瑾晨聽后便起了疑心,宋學士的才華,文壇誰人不知,大唐十道三百六十州,這三百多名解元皆是各州府翹楚,王某人不過是這幾百人里的其中之一,豈敢登學士的家門? 奴家知道王解元在顧及什么,家父年少時便以詩才著稱,奈何起于微寒,仕途始終不得志,政治的黑暗,解元沒有做過官,又出身瑯琊王氏這樣的名門望族,便也沒有經歷過位卑之人的苦澀,不了解也是應當,可那官場上投機取巧之人又豈止我父一人?宋令儀湊近王瑾晨輕聲道:王家多才學然在朝中并沒有什么勢力,解元若想要登科,無人舉薦的話可是很難的哦。 王瑾晨扭過頭與其對視,瞪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宋令儀極少被這樣盯著,尤其是這般唇紅齒白的少年,旋即便將視線挪走,馬車就在門口等候,奴家可以給解元半刻鐘的時間考慮 不必了。王瑾晨轉身入屋換了一身讀書人的襕衫出來,添了一件厚實的披袍,還換了一雙嶄新的鞋,看樣子是要出門。 宋令儀遮掩著嘴勾笑道:看來王解元很是在意自己的仕途呢? 王瑾晨沒有回復她的話,只是很客氣的看著她上了馬車,姑娘待字閨中,我騎馬就可以了。 宋令儀轉過身俯看著王瑾晨,你的話里有讀書人的迂腐,但是身上的味道卻比女子還要好聞,這是何道理? 看似玩笑的話讓王瑾晨心中一震,旋即強裝鎮定的從懷里拿出一只刺繡小囊,無其他嗜好,唯獨香道。 宋令儀看著她認真解釋的樣子再次捂嘴笑了笑,解元好生風雅。婢女掀開簾扶其入內時,宋令儀又回頭對著跨上馬的年輕公子道:奴家送解元一句話,傲慢與偏見還有清高終究都會被現實打敗,只有生存才是絕對的希望。 王瑾晨牽扯著韁繩靠近,在我心中,生存本就放在第一,其次才是氣節。 王解元是性情中人,或許能遇到比生存更重要的人。 王某想,已經遇到了。 弓腰入內的人僵凝了一會兒,旋即側頭看著王瑾晨清秀的臉龐,是嗎? 王瑾晨偏過頭認真道:我眼里像是有假? 宋學士宅在城南,而帶路的車夫卻從城南經過徑直去了城北。 王瑾晨并不知道宋之問住在哪兒,馬車在渡過洛水的橋梁時停了一會兒,黃牛拖著車架從身側駛過,將最右側對向而來的馬車悉數擋住。 冬風拂過水面,船夫穿著蓑衣撐長桿劃著運載冬菜的小船。 姑娘,婢女呆呆的望著黃牛旋即將車簾放下,咱們都到店門口了不上去,就不怕長公主生氣么? 蕭婉吟坐在車內,一身白衣,連發髻都是挽的喪髻,我如今還在戴孝,如何能去酒肆之中聽琴,去了也是掃公主的雅興。 婢女再次掀起車簾時先前背道而馳的黃牛早已經走遠,琳瑯滿目的街道上盡是身著襕衫赴京趕考的讀書人,小奴聽說,這次諸州貢人足有上萬,還從來沒有哪一朝有如此盛況呢。 牛車從酒店前經過,同道而行的馬車則停在了酒店門口,帶路的家僮便從馬上躍下,姑娘,到了。 王瑾晨抬頭看著垂懸下來的長幡,不是去宋學士家中嗎?為何要到北市來? 婢女扶著宋令儀走下車,阿耶說這家酒樓里的燒酒最是有名,冬日氣候寒冷,吃酒御寒。 王瑾晨半信半疑的跳下馬,我 看你樣子也知道你不會飲酒,樓里有茶,王解元何不進去看看?宋令儀走上前示意道。 我總覺得沒有什么好事 酒樓的最高層整個一層都被人包下,琵琶聲頻頻傳下,包下樓層的正主是個雙十年華衣著極貴的年輕女子。 一個喝醉了酒的男子聽到琵琶聲后尋著聲音登樓,旋即被樓里幾個小廝攔下,這位郎君,樓上已經被一位貴客包下了,您不能上去見人要硬闖幾個小廝便組成人墻,貴客說了,若有不長眼的人亂闖,便請他到大牢喝茶。 被攔著不能前進的人有些惱怒,什么貴客這么猖狂。 總之不是公子能惹得起的幾個小廝抬手將人推開。 家僮連忙扶住,又大聲向小廝呵道:休要無理,我家郎君可是左金吾將軍婁宗仁的嫡孫。 小廝鼓足底氣懟道:難不成國朝第一位食封一千二百戶的長公主婁將軍也敢得罪? 家僮與醉酒的人紛紛傻了眼,太平長公主? 剛走進樓里的王瑾晨便回頭看著宋令儀疑惑道:公主? 【在這個世間中,你唯一可信可靠的人只有你自己,所有人的愛都帶著自私,即便親如父母,所以你要讓自己強大,強大到不需要求人。 誰都不可以信,那么jiejie呢?jiejie為了我的事而多次得罪母親,這么多年了,我難道連jiejie也不能信嗎? 不能。 那jiejie會離開太平嗎? 下官不會離開長公主,婉兒也不會離開阿月,如果將來我們卷進斗爭,無論阿月做什么什么決定,我都不會有怨言,即便是死?!?/br> 啟稟公主。侍衛繞過屏風走近跪坐的女子彎腰俯身道:蕭七姑娘說自己替父戴孝,不敢攪了公主的雅興,改日再來向公主賠罪。 她不來嗎? 侍衛搖搖頭,適才姑娘到了門口又走了。 太平公主眼里似乎早已沒了剛喪夫時的哀痛,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吾還想給她們二人制造點機會呢,你先去吧。 喏。 公主嘗嘗他們家的劍南燒酒。侍衛走后,宋之問將溫好的酒親自端上,公主要見的人應該快要到了。 延清。 聽到公主突然呼喚,宋之問起身走到太平公主桌前跪伏,下官在。 你素有學問,可知真心二字怎么寫?太平公主抬頭問道。 宋之問跪直身子,回道:下官學識淺薄,資質鄙陋,不知何為真心,卻知何為忠心,天下的心只有一顆,那就是人心。 太平公主拿起一只白玉杯細細端詳,人心 相比樓上停了奏樂的安靜,人來人往的樓下則嘈雜了許多。 哎,為什么那個白臉書生可以進去?樓梯口,先前幾個攔住高官公子的小廝將一個穿襕衫的書生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