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容可見這木床上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挽起容母:“阿娘,我今晚同你一起睡吧?!?/br> 母女兩一起回了東側的臥房,借著灶上的熱水梳洗一番。容可醉了酒,受到了小孩子的待遇,閉眼伸手由容母用熱手帕擦擦臉,先一步坐到了床上。 她拍著緋紅的雙頰同容母閑聊,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大花身上。 “……阿娘,為什么大花自己住在山洞里?她說酒是她娘釀的,那她娘呢?” 聽到這個問題,容母深深嘆了一口氣:“大花這孩子,也是命苦。他們一家原本不住在山上,就住在村口,那處院子里有桂花樹的就是。本來是她爹娘過得挺好,后來生了大花,她不是……” 容母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左眼,說的是大花臉上生的胎記。 “兩夫妻愁了好些年,但還是把孩子養大了。到大花十一二歲的時候吧,他娘又懷上了。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懷了好些個,沒保住,這一個終于生了下來。但孩子一生下來,臉上也有塊紅斑?!?/br> 容母說到這里聲音越來越輕,似乎是不忍:“大花爹娘都沒有紅斑,后來就有嚼舌根的說,大花和她meimei,都不是大花爹的種。這話聽得多了,人可能就……有一天,大花爹把大花meimei給摔死了?!?/br> “造孽啊,真是造孽!”容母連連說了好幾句:“他還想把大花也打死,最后是大花娘拿了柴刀,把他爹砍死,救下了大花?!?/br> “那、大花的娘是去做牢了么?” 容母輕輕搖了搖頭:“不,當晚她就上吊自殺了。后來大花就一個人躲到了山上,一直不和村里的人親近?!?/br> 容可聽完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大花還有這樣悲慘的身世,又想起方才她拿出那一壇果酒時候的得意喜悅的神情,心中酸澀難言。 容母又嘆了一聲,拍拍她的手:“如今她愿意與你說話也是好事,多請她來家吃飯。她命苦得很,我們待她好些?!?/br> “嗯!”容可點點頭,下定決心要加倍待大花好! 明天早上熬rou粥喝!大花胃口大,再給她蒸一籠蒸餃。中午的話把棒骨燉了……她躺在床上,在酒意中想著明日的菜譜,迷迷蒙蒙地進入了夢鄉。 一家里三人睡去,并不知道夜色中,有個賊頭賊腦的男人悄悄翻過籬笆,摸進了西側容可的臥房。 第9章 狗栓 哦豁,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 楊狗栓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卻還沒有討到媳婦。這種原因不過就是兩個——家窮或是貌丑,他兩樣都占齊全了。 二十五歲的楊狗栓身高堪堪才過五尺,生得短矮不說,面目更是猥瑣,尤其頭頂上還沒幾根毛,比起六旬老人還要稀稀拉拉。就這副長相和一貧如洗的家境,楊狗栓還有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心高氣傲。好不容易家里替他相看了幾個,他要么挑剔別人長得不好要么嫌棄對方家境不行。 于是就這樣一拖,拖到了二十五,楊狗栓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楊家人著急啊,狗栓他爹和他娘為了這事天天睡前能在床上吵個十七八句的。 這晚也不例外,夫妻兩人正吵到了楊狗栓的身高,狗栓他娘說這全賴狗栓的爹,狗栓的爹氣得把洗腳盆給踢翻了。 正吵得兇呢,窗外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哥哥,嫂嫂!” “大meimei?”狗栓他爹聽出來容大媳婦的聲音。 窗外的容大媳婦回道:“哥哥是我!我給外甥說了一門好親事!” “什么?!” 狗栓他爹聽到這個,也顧不上撒了一地的洗腳水,濕腳就踩著鞋出來了。都來不及迎進屋,他就在門口急著想問清楚是哪家姑娘。 睡在隔壁屋的狗栓也蹦起床,躥了過來:“姑,不會什么老姑娘吧?你知道的,太老的、嫁過人的,我可不要?!?/br> 就你這個樣子的還挑?容大媳婦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還是笑瞇瞇地,拉住侄兒的手:“姑姑還騙你不成??裳绢^你還記得的吧!容老二家里的那個?!?/br> 狗栓當然記得。 容二家那個丫頭雖然干瘦了一些,有些病殃殃,但是一雙大眼睛看人水汪汪的,小鼻子小嘴巴的,長相在十里八鄉也是數得上的。雖然年歲還小了點,身板沒長開,但是小也有小的好處。 他搓了搓手,興奮起來。 “大妹子,可丫頭會答應?”狗栓他娘心里比較有數,懷疑地問道。 容大媳婦給她遞了一個眼色:“有辦法讓她答應?!比缓缶瓦@般那般將事情來由和法子一一與兄嫂、侄兒說了。 狗栓他娘聽完有些猶豫:“這、狗栓能行嗎?” “怎么不能行!” 狗栓挺起了他那瘟雞般的胸膛,放下大話:“我一定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今后叫她往東不敢往西,定讓她乖乖把分辨香菇的辦法吐出來!” 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并且自信滿滿的楊狗栓,就這樣連夜摸進了容二家,按照他姑姑、容大媳婦的指點,毫不猶豫地往東側容可的臥房摸去。 他一路順利、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關上房門,借著窗外投進來的隱約一點點月光,找到床上那裹了一團被子的身影。 狗栓眼前閃過容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咽了咽唾沫,搓搓雙手,脫掉上衣,嘿嘿笑了兩聲猛撲上去:“小美人,今日就從了你哥哥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