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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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孟釗那時候已經學過生物,知道糖跟緩解疼痛之間并沒有什么關系,但很小的時候母親孟婧帶著他去醫院打針時,總是往他嘴里塞一顆糖:吃點甜的就不疼了。 于是后來遇到很苦或是很疼的狀況,孟釗總習慣吃點甜的東西。 見陸時琛皺著眉吃下了那顆糖,表情痛苦得像是在吃某種苦澀的中藥,孟釗直起身,看了看四周,然后朝護理院外面指了指: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藥店,你坐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說完,他快步跑出了護理院。 孟釗沿著路邊跑過去,也不知是不是遇到的行人給他指錯了方向,跑了很遠一段距離,他才看見了一家藥店。他買了治療頭疼的藥,又快步跑了回去,但等他喘著氣跑到剛剛那個地方,陸時琛已經不見了。 你在想什么?陸時琛開口,打斷了孟釗的想法。 孟釗回過神:沒事。他說完,才察覺陸時琛坐在副駕駛上,似乎一直在盯著他看,他被盯得有點發毛,轉移話題道,你不看看線索么? 什么線索? 成績單。孟釗把那條短信上的三個字原封不動地告訴陸時琛,心道說不定陸時琛這種天賦型選手能解出來這道謎題。 誰知天才也不頂用,陸時琛看了一會兒手里的那張成績單:成績單有什么線索? 看不出來了吧,線索都告訴你了,看不出來也沒招了。 第32章 車子開到趙云華的舊家附近,相比周衍案發時的那片住宅區,這里看上去甚至要更陳舊一些,墻上面寫了一排紅色的拆字。 這片住宅區南北不正,樓房排布得并不規整,孟釗開著車,繞著樓與樓之間的小路,尋找趙云華所在的那棟樓。 把車停到附近,孟釗拿了趙云華家里的鑰匙,跟陸時琛上樓。 樓道有些昏暗,水泥樓梯經過經年累月的踩踏,已經變得有些不平整,墻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小廣告,趙云華的家在最頂層,兩人走到門前,孟釗將鑰匙插到鎖眼里:按說帶你過來都是違規的,一會兒你就別亂動了,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吧。 違規會怎么樣?陸時琛問。 違規啊鎖開了,孟釗直起身,推開門走進去,觀察著這房子的內部格局,隨口說道, 會被開除出警察隊伍。 這是間兩居室的房子,大概六七十平,面積不算大,但趙云華將這里收拾得非常整潔利落,所以這間房子雖然略顯老舊,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舒心。 孟釗走進其中一間臥室,很明顯,這是趙桐的房間。墻上貼滿了趙桐從小到大獲得的獎狀,書桌上擺放的全都是高中的課本和練習題。 孟釗這趟過來主要是想找當年的成績單,周衍的養父只從家里找出了三張,文昭高中又不肯提供成績單,只能來這里碰碰運氣了。 孟釗拉開書桌的抽屜,抽屜內碼放得井井有條,趙桐寫過的試卷被理得相當整齊,孟釗把那摞試卷拿出來,里面滑落了一沓A4紙,正是趙桐高中時的成績單。 孟釗躬身去撿,看到陸時琛走了進來,正站在那面貼滿了獎狀的墻前,打量著這些獎狀。 他撿起成績單,直起身道:哎,不是讓你別亂走動么? 陸時琛沒看他,仍舊盯著那面墻:被開除出警察隊伍,聽起來后果也不算嚴重。 見陸時琛又開始何不食rou糜了,孟釗覺得牙根疼:我大齡未婚,還沒買房,失業了你養我??? 陸時琛看著那面墻說:可以。 被他這一打岔,孟釗噎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句可以是對應的他那句失業了你養我啊。 cao。孟釗無言,又拿陸時琛沒什么辦法,人是他帶進來的,總不能把他綁起來扔到一邊。他不再搭理陸時琛,開始翻看趙桐的成績單。趙云華這里居然保存了趙桐從小學開始的每份成績單,實在是一份絕佳物證。 他正低頭翻著高中成績單,那邊陸時琛開口道:這些獎狀都貼上了透明膠帶。 是啊,應該是怕褪色吧,孟釗應道,抬頭看向那些獎狀,看得出來,趙云華非常愛趙桐。 除去獎狀不說,就算趙桐已經過世十年了,他的所有東西都還完好無損地保留在他曾經住過的房間。一邁進來,就仿佛這個房間里仍舊住了一個正在備戰高考的少年。孟釗覺得有些唏噓。 陸時琛看完墻上的獎狀,朝孟釗走過去,拿過桌上的相框看了看,那是趙云華和趙桐的合照。 照片里的趙桐看上去面容稚嫩,眉目極其清秀,像極了年輕時的趙云華,拍攝這張照片時,母子倆的眼睛都笑得彎彎的,就算這張照片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也依稀能看出眼神里泛著的光。 陸時琛盯著這張合照,忽然覺得有些不適,好像腦中有什么東西又要大片地涌出來,他移開目光,把相框放回原來的位置,看向孟釗:成績單有什么線索么? 看這兒。孟釗用手指碰了碰成績單的右下角。那里已經被磨得看不出棱角,應該是趙云華曾經無數次地翻看這沓成績單。 他翻看著成績單,見陸時琛沒應聲,他側過臉去看他。 這一看,他怔了一下。 陸時琛抬手按著太陽xue,眉心緊鎖,雖然看上去并沒有當初在護理院時那么狼狽,但可以看出來,他又犯了頭疼癥。 怎么了?孟釗立刻問,又頭疼?我車里有止疼片,下去拿給你? 有糖么? 嗯?孟釗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道,我去買。他彎腰把椅子從書桌下抽出來,扶著陸時琛先坐下,然后快步跑下了樓梯。 孟釗從車里拿了止疼片,又去樓下附近的商店里買了巧克力和礦泉水,跑上樓梯時他想,陸時琛的體格看上去不錯,格斗水準也并不亞于自己,怎么一頭疼起來就是一種地動山搖的架勢。 推開門走進屋里,看上去陸時琛已經緩過來了不少,此刻正翻看著那沓成績單。 你這頭疼犯得有沒有規律???孟釗把止疼藥、礦泉水和巧克力都遞給陸時琛,這都十幾年了,還是一點不見好啊不過,這兩次好像沒以前疼得那么厲害了對吧? 孟釗想到那次在護理院,陸時琛的兩只手按在太陽xue上,那力道像是恨不能將自己的腦袋擠爆,剛剛這次發作,好像并沒有那次那么嚴重。 對疼痛的閾值提高了而已。陸時琛淡淡道。他拆了巧克力的包裝,掰了一塊放到嘴里。 孟釗推測著陸時琛頭疼的引發因素,又想起他在車上說的失憶癥的并發癥,他試著總結規律:上次看到周衍母子的合照你犯了頭疼,是因為你覺得似乎見過他們,這次又是看到趙桐母子的合照但你之前也在那個公眾號上看到過趙云華年輕時的照片,那次并沒有誘發頭疼,難道說,你以前沒見過趙云華,但是見過趙桐? 陸時琛搖了搖頭,否定孟釗的推測:引發頭疼的原因有很多,某個人、某個場景、某個事件都有可能。 你覺得這兩次引發你頭疼的原因不一樣?孟釗追問道,具體怎么說? 周衍母子那張照片,讓我有一種見過那兩個人的感覺,但趙桐陸時琛頓了頓才說,我能感覺到引發我頭疼的不只是這張照片,而是這個房間。 什么意思?孟釗被他說得更糊涂了,你覺得你來過這個房間? 陸時琛又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頭疼還沒完全緩過來:跟房間本身無關,應該是某種強烈的感情。 陸時琛能感覺到,趙云華與趙桐母子之間的感情才是這次引發他頭疼的誘因,似乎記憶里,很久之前也曾有人這么對待過自己是出現在夢里的那個女人么? 陸時琛想順著這條線想清楚,但剛剛緩下來的頭疼似乎又開始加劇了,迫使他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某種強烈的感情?孟釗似乎有點懂了,趙云華給予趙桐的母愛確實足夠強烈,大概就是這種感情,喚起了陸時琛的某種童年記憶。 如果說陸時琛每次頭疼的誘因都是有跡可循的,那十二年前在護理院那一次 孟釗看著陸時琛,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護理院那次頭疼是因為什么引發的? 他這問題剛問出口,就看見陸時琛閉起了眼睛,眉頭皺得更深,似乎頭疼又開始犯了。孟釗趕緊停止了自己的追問:算了算了,別想這些了,我不問了。 良久,陸時琛才睜開了眼,他看見孟釗在擔憂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像是怕自己隨時會被頭疼折磨得死過去。 孟釗的眉眼黑白分明,線條利落且漂亮,但吸引陸時琛的是這雙眼睛里此刻透出的情緒,那讓陸時琛想到十年前在護理院內,這雙眼睛似乎也是這樣盯著自己。 與陸時琛對視總顯得有些怪異,孟釗移開目光:不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去過很多次,不過是開些止疼藥而已。 那要不就吃點止疼藥?既然沒有其他癥狀,只要抑制住頭疼就沒事了吧? 吃得太多,早就對我無效了。陸時琛看著孟釗,輕笑了一聲,沒關系,疼的再厲害的時候也有過,暫時死不了。 別老死來死去的行吧孟釗覺得自己都要跟著陸時琛一塊頭疼了暫時死不了,但總是冷不防來這么一遭頭疼,而且止疼片還對此無效,那活著還真讓人倍受折磨。 倏地,他想到了自己胃疼那次,陸時琛去藥店里給自己買的那些各式各樣的止疼藥難道說,就是因為所有的止疼藥都無效,陸時琛才把它們全都買了下來? 正在這時,陸時琛把成績單推了過來,手指點了點成績單上的某一頁,轉移了話題:剛剛你下樓的時候,我仔細看了這些成績單,發現這個班到高三下學期的三月份少了一個人。 嗯?孟釗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看向成績單,果然,如陸時琛所說,高三上學期這個班還有45人,到了下學期只剩下44人,不過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兒,轉學,休學,或者到別的省參加高考,再或者出國,班里少一個人的情況太常見了當時你出國之后,咱們班不也少了一個人么? 孟釗從陸時琛手里接過成績單,往后翻了翻,他發現也正是從少了這一個人開始,趙桐的成績開始下滑是碰巧還是另有原因? 許遇霖。孟釗看著那個從成績單上消失的名字,決定回去之后要查一下這個叫許遇霖的女生。 第33章 陸時琛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通風:成績單的線索是怎么來的? 一條來源不明的短信。孟釗說著,打開了趙桐的第二層抽屜,里面存放著一沓像是值日表的材料。 我能看看么? 孟釗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陸時琛,又拿起那沓材料,先是看了看正面,又翻過來看了一眼,才發現這沓白紙的正面是公司的值班表,背面則是趙桐演算的痕跡,這可能是趙云華當時專門從公司帶回來給趙桐演算的廢紙。她連趙桐的驗算紙都整理得一張不漏。 孟釗大致翻了翻這沓驗算紙,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沓無用的廢紙,沒想到上面居然記錄了不少趙桐的想法。趙桐把他的驗算紙當成了日記本。 看來趙桐也很愛趙云華,孟釗心道,從這間屋子來看,趙桐生活得相當樸素,也許是看母親工作得太辛苦,他甚至連一本日記本都舍不得買。 陸時琛看完了那兩條短信,沒急著把手機還給孟釗,而是倚著桌子陷入了沉思。 孟釗翻看著趙桐在這些演算紙上留下的字跡,出乎意料,雖然是當年校園霸凌的受害者,但趙桐留下的這些內容里,卻不太能看得出來痛苦悲戚的影子,反而處處都是為自己打氣的內容 還有兩個月,加油啊趙桐,考上大學,就能徹底擺脫這些人了。 我mama說,在她老家,梧桐樹是吉祥、祥瑞的寓意,而且梧桐樹身形高大,在秋天里很美,我覺得趙桐這個名字很好,他們不懂就算了。 為什么連我同桌都要往我的課本上踩一腳,他明明平時對我挺好的,是因為害怕他們也像對我這樣對待他嗎?有時候我也很好奇,如果我跟他們一樣是旁觀者,我會怎么做? 我覺得周衍也許是個好人,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他做朋友。 昨天是我的生日,mama給我做了長壽面,我們都吃了,我們都會長壽的。 要不是這些內容中提及的細節跟自己了解的一一對應,孟釗幾乎不相信這是一個因為霸凌而自殺的受害者留下的內容。 趙桐怎么會自殺呢?孟釗心頭的疑惑漸深,從這些內容來看,趙桐是一個相當善于自我開解、苦中作樂的男孩,字里行間看上去有種無法被打倒的韌勁兒,這樣一個少年,真的是因為精神崩潰而選擇跳樓自殺的么? 孟釗往后繼續翻看,趙桐開始倒計時了,他在數著距離高考的日子。 孟釗翻到其中一頁,停下來看著上面的字 最后一次月考了,他們把我的筆全都偷走了,我跟前面的徐盈盈借筆,但是她拒絕了,有時候我也會惡毒地想,如果當時不幫她,讓她也失蹤了,會不會才是正確的做法。 這群混蛋,孟釗心里罵了一句,他聯系起那張成績單,難怪最后一次月考趙桐交了白卷,不過,這里提到的徐盈盈是誰?看趙桐的語氣,這女孩似乎跟他當年被霸凌的源頭有關系但如果徐盈盈是霸凌者之一,她怎么會不在被告者名單之內?還是說,其實她就是那個帶頭霸凌的主使 不像啊,孟釗的目光停留在徐盈盈三個字上,如果這個女孩是主使,那趙桐會選擇跟她借筆么? 還有,什么叫讓她也失蹤了,趙桐說的這個她指誰,難不成許遇霖的失蹤真的另有原因? 孟釗把這些材料全都收起來,又搜查了其他地方。 打開趙云華的衣柜,有一抹極為鮮亮的紅色吸引了孟釗的目光,趙云華平時衣著樸素,從屋里的照片看,就算年輕時,她身上也少見亮麗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