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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惜雪放在桌上的手緊攥成拳。 這明擺著是羞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拐著彎的說這頓飯甚至還不如一條狗來的重要。 可偏偏他賀輕舟確實有這個瞧不起人的資本。 有錢人也分等級,江家是有錢,可人脈關系卻少的可憐。 稍微大些的項目便走的寸步難行。 與江家比起來,賀家才是真正的家大業大。 根就扎在這北城里,如百年老樹一般,盤踞一方。 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以往江家都是仰仗著賀家,那邊幫忙疏通關系,路才好走一些。 可是現在,唯一連通關系的紐帶,那個口頭上的婚約也沒了。 所以翟惜雪和江城才會這么著急。 坐的時間太久,江苑腰有點疼。 她才剛放松了下坐的筆直的上身,翟惜雪一個眼神看過來,她只能再次被迫坐的筆直。 翟惜雪也一肚子火,賀輕舟是個易燃易爆的脾氣,但在江苑這兒從來都是軟著性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連大聲和她說話都不舍得。 他長這么大對他父母恐怕都沒這么好過。 但在翟惜雪和江城眼中,賀輕舟實在算不上什么好人。 那段時間江城費勁千辛萬苦談好的單子總是莫名其妙的被攪黃。 之前聊的好好的那些資方,也突然對他避而不見。 就好像是有一雙隱形的手在暗中給他阻力。 但能做到這些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城仔細回想,自己好像也沒有得罪什么大人物。后來他順著那些被攪黃的單子暗中找線索,發現幕后主使就是賀輕舟。 江城為此還登門找過他道歉,笑容諂媚:“叔叔如果有惹你不高興的地方,你大可直接和叔叔講,叔叔會改?!?/br> 賀輕舟坐姿懶散,吊兒郎當的叼了根煙,下巴沖江城那邊抬了抬。 意思是讓他給自己點煙呢。 江城臉色有點難看,他好歹是長輩,卻被個晚輩這么對待。 賀輕舟卻輕笑出聲,指間輕捻煙嘴,眼里的笑,意味深長:“江叔叔,求人就是這個態度的?” 他太惡劣,他的好也僅僅只在江苑面前表現。 江城知道,他是在替江苑出氣。 但沒辦法,在賀家面前,他到底翻不起太大的波浪。 那根煙他點了,歉也道了。 那次之后,江城也沒有敢再刁難過江苑。 其實在江城眼中,自己做的那些算不上刁難。他不過是為了讓她更聽話一些,所以才用了一些特別的手段罷了。 她和她mama一樣,骨子里都倔。 不治一治,遲早一身反骨。 或許覺得他的態度讓自己還算滿意,賀輕舟終于停止了和他作對,甚至還主動幫著牽線搭橋,寬泛江城的人脈網。 那些缺少資金的項目,他也毫不猶疑的往里投錢。 這是一種變相的施舍,同時也是警告。 他只要敢動江苑,他有的是法子讓他不好過。 江城也明白了,只要他對江苑好,賀輕舟就會對他好。 可這個月十五號,賀輕舟將那些項目重新送去做了風險評估。 資金鏈也一條一條的往回撤。 用不了多久,這些項目就會因為資金鏈中斷而全部擱置。 到時候的虧損可想而知。 但那些項目本就沒有多少賺頭,賀輕舟肯定是知道的。 他當初肯簽下,不過是因為江苑。 可如今,他忘了江苑。 這種付出大回報小的生意,他肯定不會再做。 賀輕舟是晚上到的。 與江家的重視相比,他的穿著隨性,衛衣外面隨意搭了件夾克,顏色和他戴著的那頂鴨舌帽一樣,都是黑色。 長身而立,停在玄關處,眼眸漆黑,眼神帶點倦色。 像沒睡醒一樣。 他的眼睛是那種細長,比桃花眼要多出幾分冷情,眼尾的弧度也更窄,內收。 或許是此刻的氣場過于強大,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點不耐煩。 傭人恭敬的將更換的鞋子放在他腳邊,他雙手插著褲袋,眼神透了點漫不經心的散漫:“能換雙新的嗎,我這人有點潔癖?!?/br> 傭人低聲道:“這鞋別人沒穿過,往日您來,都是這雙?!?/br> “哦?”他微挑了眉,把鞋踢開,“我怎么不記得我從前來過這,還穿過這么難看的鞋?!?/br> 傭人下意識的看了眼翟惜雪。 翟惜雪忙起身,讓她去換雙新的來。 她熱情的過去,招呼他落座:“今天路上不堵車吧?” “還行,走的高速?!?/br> 翟惜雪立馬讓人把飯菜端出來,怕涼了,重新收起來又加熱了一遍。 賀輕舟的座位和江苑的對著,翟惜雪和他說話的時候,他雖然嘴上在答,但眼神卻落在對面的江苑身上。 美是挺美的,但是寡淡無味。 他不好這口。 前陣子所有人都在驚訝,覺得他忘了江苑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說他從前有多喜歡她,喜歡到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心都挖給她。 賀輕舟覺得出車禍撞上腦子的大概是他們。 他怎么可能喜歡上一塊木頭。 他微勾唇角,收回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