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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的女人卻冷哼一聲:“感冒了才好,最好直接病死,也省得我看到你頭疼?!?/br> 江苑沒有出聲,安靜的擦著頭發。 一旁的吳嬸從中勸和:“阿苑也知道錯了,您何苦說這么重的話,傷了孩子的心?!?/br> 這話像是導火索,那個女人情緒激動起來,懷里的貓也被她弄疼,掙扎的跑開。 “她知道錯?她要是有這份心她當初還能做出那些事來?她到底知不知道是她把一切都給毀了?” 江苑眼神平靜,反問她:“我毀了什么?” 翟惜雪四十五了,但保養得當,說她三十也有人信。 此時她一臉憎惡的看著江苑,恨不得將她撕爛咬碎:“你仗著賀輕舟喜歡你,就作天作地?,F在好了,人家失憶了,忘了你,還要退婚。你真當離了賀輕舟,你還能靠著你這張臉去勾引別人?” 吳嬸過來攔在翟惜雪面前,怕她動手。 “事情既然發生了,再追責也沒用,明天等人來了再說幾句軟話,總會有解決辦法的?!?/br> 翟惜雪恨恨的瞪著她:“最好是能解決!” 江苑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沒有再說多余的話,上樓回房。 她很早就睡了,頭沾上枕頭,就進入了深眠狀態。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次日她是被吵醒的,吳嬸在外面敲門:“阿苑,醒了嗎?” 眼睛酸澀,她坐起身,人還沒太清醒,嘴上便答:“醒了?!?/br> “趕緊起床洗漱一下,客人快到了?!?/br> 江苑去看時間,居然十一點了。 她睡了整整十四個小時。 江苑換上那條水藍色的裙子時,吳嬸在后面替她整理裙擺,還不忘交代翟惜雪叮囑的話。 “待會人來了,表現的溫順一些,必要的時候撒撒嬌。就算他忘了你又怎么樣,他既然喜歡過你一次,就能喜歡你第二次?!?/br> 聽著這些話從吳嬸口中說出來,江苑卻自動帶入了翟惜雪的說話語氣。 類似的話,她和她講過很多遍。 這頓飯是翟惜雪找了各種關系才“求”來的。 一周前就開始準備,唯恐怠慢了賀輕舟。 賀輕舟。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 最后一面,還是在醫院,兩個多月了。 賀輕舟是她的未婚夫。 嚴謹點講,是之前的未婚夫。 一個月前他出車禍失憶,唯獨只忘了江苑。 退婚電話也懶得親自打,而是由他的助理代勞。 助理的態度不是很好,轉述了賀輕舟的話以后就把電話給掛了。 翟惜雪知道,這助理跟在賀輕舟身邊這么久,慣會察言觀色。 不可能這么無禮。 唯一的原因就是,狗隨主人。 狗的態度取決于主人的態度。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頓飯。 請罪飯。 江苑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水藍長裙是專門訂做的,尺寸剛好。 偏偏翟惜雪不滿意,又另外找人將腰圍縮小。 江苑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遏制了。 “這里,”她指著腰,轉身問吳嬸,“可以稍微松一點嗎?” 吳嬸嘆了口氣,讓她忍一會:“夫人交代過,賀先生喜歡細腰?!?/br> 江苑的腰已經足夠細了。 可翟惜雪為了不讓今天的飯局出半點差池,強行追求一種病態的審美。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 江苑想,翟惜雪說不定會直接給她預約一家醫院,讓她取兩根肋骨出來。 她下了樓,翟惜雪坐在客廳,正和江城說著什么。 余光看見她了,下一秒,眉頭就皺了起來。 江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種名為厭惡的情緒。 她視若無睹,安靜落座。 翟惜雪是江苑的后媽,江城是江苑的爸爸。 他們兩個平時很少一起出現在家里,很顯然,今天的飯局對于他們來說極其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離約好的時間過去了三個小時,桌上的飯菜都放涼了,人還是沒到。 翟惜雪吩咐廚房都拿進去熱一下。 說話的同時,眼神落在江苑身上。 話里帶怨恨:“要不是你,我和你爸至于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 江苑全程安靜,那雙玻璃珠一般透亮的淺棕色眼眸,在這客廳燈光的映照下,泛著一層薄光。 她是個內向性子,話不多。 江苑是私生女,五歲那年,江城方才得知她的存在,并把她接了回來。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小姑娘坐在門口發呆曬太陽,瓊鼻杏眼,睫毛長的都在眼下留下一圈陰影了。 不過五歲,就顯出姝色。 他走過去,問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過了很久才抬眸,眨了眨眼,睫毛鴉羽一般。 她輕輕歪頭:“苑妹?!?/br> 聲音甜,甜到人心里去了。 客廳電話響了,吳嬸過去接。 沒多久,她過來,神色猶豫:“賀家打來的電話,那邊臨時有事,可能得......得多等一會?!?/br> 都等了三個小時了,還要再等。 翟惜雪問她:“有沒有說是什么事?” 吳嬸支支吾吾:“說是......朋友的狗過生日,專門擺了兩桌,吃完了再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