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權臣的心尖子、變O后揣了大將軍的崽(GL)、她怎么還不喜歡我、我靠敲代碼拯救悲情男二、渣了大佬后,我失憶了、我,胖頭魚,超兇、威爾德家族、大佬又在套路小朋友了、天使不會說謊(GB女攻)、天戮宇宙
看著聚集在云越王之子身旁的上百名越人囚徒,將領心里清楚,要是引起囚徒反抗,麻煩事一堆。 將領的責任是將囚徒押送往流放地,克扣囚徒的食物,使得他們死亡過半,到時也無法交差。 越潛朝困住執鞭士兵的越人示意,讓他們放人。 執鞭士兵慌亂不已,連忙攀住繩索,由上方的士兵將他拽起,離開船艙。 將領命令關上囚徒所在的船艙艙門,并叫左右執住剛剛從船艙出來的惹事士兵,怒道:“從今日起,再有人擅自進入奴艙,杖責三十!” 將領不是瞎子,他看得出來,這幫懦弱,一向只求自保的越人,經過此次事件變得團結,而且敢于反抗,這是他不愿見到的。 第二日清早,當艙門打開,士兵送下來食物,還有清水,食物依舊很少,但清水是之前的兩倍多。 越人囚徒這回沒有爭搶食物和水,他們把第一塊餅,第一碗清水,遞到越潛跟前。 越潛沒有拒絕,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他伸手接過食物和水。 漫長的苦難生活里,受奴役的云越人總是渴望能出現一個英雄,一個能拯救他們的人。 當知道這個受傷的大高個,這個無所畏懼的人,竟然是云越國的王子,越人心中那盞熄滅了十余年的燈,再次被點亮。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沒想到吧,我會爆出肥章。 ———— 感謝在2021-07-31?01:10:43~2021-08-01?21:59: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菠蘿米蜜蜜、一百塊錢都不給?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旖旎、as、琴古?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媯?74瓶;kissfox?40瓶;一名?10瓶;孟秋?5瓶;夢中鳥?2瓶;呦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4章 昭靈從宮中出來,?他身邊跟隨桓司馬的孫子桓伯宴,還有景仲延的兒子景鯉,三人邊走邊談,?一起議論朝堂上的事情。 御夫衛槐遠遠望見昭靈身影,立即快步往前迎,以便接上主人。之前昭靈上朝,?御夫總是由越潛擔任,如今,?算是“撥亂反正”了。 站在馬車旁和兩位友人又聊了幾句,昭靈才登上車,?拱手話別,桓伯宴與景鯉站在一起作揖,送行。 衛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心里感到詫異。 桓家和景家關系不大好,?屬于武官和文官水火不相容,大概是因為公子靈從中調解,?才使得他們能像友人般相處。 駕車返回府邸的路上,?衛槐發現車廂里的人很沉寂,回頭一探,?見公子靈歪靠在車輿上,雙眼閉著,面露倦容。 朝廷里的事情,?身為御夫不關心,也管不上,不過衛槐也知道如今融國國內政局不穩,國君親近佞臣,猜疑太子,?使得申家夫子為非作歹,把融國搞得天怒人怨。 譬如,將寅都里的云越人全部流放孟陽城,就是申家父子的主意。 宮門到府邸的路不遠,昭靈小憩一會,當他睜開眼睛,馬車已經抵達家門口。 昭靈登下馬車,慢悠悠邁入大院,穿過一道道院門,見到眾多行禮的廝役和女婢,他徑直走進主院,四周倏然寂靜,一時有種形只影單的意味。 回居室將朝服脫下,更換上居家的衣物,便進入書房,往往他能在書房待上大半天,就是有客人來訪,也是在書房會客。 夜晚,一名瘦高的年輕門客從書房出來,結伴出來的還有家宰,家宰在前領路,打算將門客安置在南院,兩人一前一后朝院門的方向走去。 路上,門客道謝:“多虧家宰引薦,魏某感激不盡!” 家宰親自執燈,笑道:“魏卿擁有過人的才干,方能得到公子賞識。老夫以一人之力,管理一府的事務,平日里總擔憂哪里有缺漏,做得不夠好。如今有魏卿來相佐,正好幫老夫分憂?!?/br> 正寒暄著,兩人經過側屋,家宰才想起自打越侍離去,到今日也有七八天了。 越侍是不可能回來了,側屋那么多房間可用,總不能一直空置。 哪天尋個機會,向公子靈進言,請求許可,好派人進側屋將越侍的物品清理出來,把側屋收拾一番。 讓那些遭受冷落的美姬入住側屋,或者讓護衛與侍從同住在側屋,這樣才合乎規矩,使府邸的一切顯得井然有序。 一盞燈在庭院移動,當燈火消失在院門口,家宰與魏謀士已經一同離去。缺少照明,主院的大部分區域陷入黑暗與死寂中。 有多少個夜晚,院中茂盛的花木,厚實高大的院門共同保守著一個秘密,而今,隨著越潛的離去,隨著日后時光流逝,這個秘密也將被埋葬。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里的燈火熄滅了,又有兩盞燈出現在石徑上,執燈的是兩名侍女,她們照明通往側屋的道路,火光映亮侍女美麗而惆悵的臉龐。 唯有她們最清楚公子靈與越潛的秘事,并目睹公子靈這些時日來的消沉。 昭靈經過石徑,停留在側屋外頭,站在越潛的寢室門口,一名侍女打開房門,另一名侍女進屋點燈。 “公子,今夜要宿在這里嗎?”一名侍女掃視寢室,覺得環境相對簡陋,不適合公子居住。 另一名侍女默默為昭靈鋪床,心想越侍的枕頭不夠軟,床板又硬,睡上頭不舒適。 昭靈環視寢室,屋中有越潛的眾多個人物品,無論是衣架上掛的衣服,書案上的筆硯和竹簡,還是鏡臺上的梳子、發簪等物,都保持原樣。 就像這間屋子的主人,從來沒有離開過。 昭靈道:“我獨宿,你們回去吧?!?/br> 不需要侍女貼身伺候,他就想在這里獨自一人過上一夜。 兩名侍女鋪好床,在屋中染上熏香,隨后便就提上燈,將房門關好,靜靜離開側屋。 卷起被侍女放下的床幃,昭靈坐在床上,他解去纓帶摘下發冠,脫去身上的部分衣物,而后躺在越潛曾經躺臥的地方。 頭枕在木質的枕頭上,背挨在硬實的木床上,昭靈躺了一小會,確實沒有自己的寢室舒適。 側過身體,面朝外,借著床邊的燈,昭靈繼續打量屋子,這里的每一樣物品,他都很熟悉。 自從越潛離去后,昭靈不是第一次進入越潛的房間,他觸碰過屋中的許多物品,甚至是擱放在角落里的兩口大箱子,他也打開看過。 其中一口箱子里,裝的都是昭靈平日賞賜給越潛的東西,有衣冠,有酒器,有絲帛,有金子…… 另一口箱子里邊裝的都是竹簡,昭靈也檢查過,內容龐雜,有史書,地理志,甚至有兵書。 越潛時常駕馭馬車外出,往返集市,這些竹簡都不是藏室的藏書,而是民間能購買到的書籍。 昭靈與越潛朝夕相伴兩年,他們之間有著最親密的關系,卻是在對方離去之后,才意識到這人有著從未袒露出的,很陌生的一面。 兩口木箱上方,掛著一把寶劍,那是越潛的佩劍。上一次,昭靈進入越潛的房間時,親手將佩劍掛在那兒。 贈予越潛寶劍時,昭靈曾命令他:從今往后,你要用這把劍護我周全。 越潛算是履行了諾言。 他選擇離去,使昭靈的聲譽避免受損,確實做到護主人周全。 這些時日,昭靈理清很多事情,他意識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越潛,他沒察覺越潛很早就有離開的心思;也沒發現越潛其實知道他倆幼年在苑囿相遇的事。 一個是苑囿里的小奴隸,一個是化作鳳鳥的敵國小公子,他們之間有一份孽緣。 熄滅燈火,放下床幃,昭靈閉上眼睛,在黑暗中將心往下沉,他想象自己身處在河流上,并進入一條大船的船艙,船艙內擁擠而臟污,空氣渾濁,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昭靈似乎真得身處其中,見到越潛就坐在船艙最深處,他雙臂搭在膝蓋上,低著頭,閉目睡去,模樣憔悴,雙頰深陷。 在想象中,昭靈伸出手撫摸越潛的臉龐,手心有身體傳遞的溫度,對方臉上的胡渣還有些扎手。 很不可思議,距離如此遙遠,但昭靈能感覺到:越潛還活著。 今夜,運載越潛及其他越人的那條奴船,應該已經抵達渡口,船會在越津渡口停泊,這是此趟行程途徑的最后一個渡口。 抵達越津,必須由水路換成陸路,才能前往位于山區的軍事重鎮——孟陽城。 ** 越潛在睡夢中,覺得似乎有人在觸摸自己的臉龐,他睜開眼睛,模模糊糊見到一個身影,是越娃子。 越娃子搖晃越潛的手臂,很小聲喚道:“波那,外頭天快亮了?!?/br> 艙門上方傳來士兵在甲板活動的聲響,還能透過艙門留出的孔洞,望見魚肚白的天。 此時,奴艙里的人陸陸續續醒來,他們都很警覺,因為昨日波那告訴他們,今早就能出艙上岸。 越潛壓低聲:“東西藏起來了嗎?” “嗯!”越娃子猛點頭。 常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艙門下方,他在傾聽士兵的交談內容,忽然回過身來,用手示意眾人臥下。 眾人很配合,要么躺臥裝睡,要么縮進昏暗的角落里,幾乎與此同時,腳步聲來到艙門上,有人正在開艙門。 另有人不知道在敲擊什么東西,發出極為尖銳的聲音,伴著大叫聲:“上岸了!你們這幫懶鬼還不快起來!” 奴艙里就是睡得最沉的囚徒,此時也被吵醒了。 艙門很快被打開,一條木梯從上面放下來,士兵在上頭吆喝:“快點!一個接一個走出來。將軍有令,哪個敢不老實,不聽從命令,就地正法!” 不用士兵吆喝,奴艙里的人早想出去,里頭臭氣沖天,實在難以忍受。 囚徒一個接一個登上木梯,出艙室時,無不拼命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恍惚有種死而復生之感。 囚在奴艙整整八天,環境極其惡劣,食物很少,飲用水也不足,如果不是心中有信念,而且互相鼓勵打氣,相互照顧,這八天里,會有不少老弱病死在艙中。 面黃肌瘦,佝僂身體是囚徒的普遍情況,奴船的將領不肯善待他們,有一個目的就是使這近百名越人喪失意志,失去反抗能力。 每一個出船艙的囚徒,都會被縛住雙手,剩下的路途里,好將他們的雙手都綁在一根粗麻繩上,方便押運和管理。 出艙的越人已經有二三十人,越潛這時才登上木梯,他跟前是越娃子與常父,兩人都拳著一只手,手中似乎有物品。 天還沒亮,四周昏暗,士兵沒能留意到出艙的越奴中,有不少人手中藏有物品。 越娃子乖巧地把雙臂在胸前并攏,往前遞,哀求:“官兵大哥,綁輕點吧?!?/br> 士兵沒理會他是個孩子,往越娃子手腕綁繩索,勒得很緊,打上死結,越娃子因為疼痛,叫了一聲。 輪到常父,常父老老實實遞出手腕,他同樣被束縛住雙手,緊接著就是排在常父后頭的越潛。 士兵見到越潛,朝他怒目相視,怕他反抗,越潛很配合,服從命令登上甲板,他伸出手腕往前遞。 一名百夫長確認越潛樣貌,對身邊一名士兵說:“你,過去搜身?!?/br> 士兵立即上前搜身,越潛任由對方搜索,心里明白奴艙的將領是打算將他殺了。 不能在融國境內將他殺死,避免公子靈有任何機會獲知他被殺的消息;也不能當著越奴的面,將他獨自從船艙里押出來殺害,避免激起越奴的憤怒。 奴船的將領想得很周到,做事也很謹慎。 士兵沒能從越潛身上搜出任何物品,這時他發現越潛左手拳起,似乎有東西,命令:“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