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驕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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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病春側首去看她,不慌不忙地問著。 明沉舟在黑暗中微微靠近面前之人,淺淡的眸子倒映著月色,宛若凝上一層溫柔的光:“是掌印讓此事已經十拿九穩?!?/br> 她毫不心虛地大獻殷勤。 “內閣請了三次,我猜的是明笙請的?!彼g上的同心結白玉云樣玎珰輕輕磕在紅木欄桿上,在寂靜的深夜格外清脆。 “娘娘聰慧?!?/br> “明笙想要討好五皇子!”明沉舟信誓旦旦地說著。 “娘娘聰慧?!?/br> “五皇子年紀尚幼尚能掌控,且二皇子身邊已有封齋和鄭氏父子?!?/br> “娘娘聰慧?!?/br> 這三次不陰不陽的答復,直接把明沉舟隨后要說的話悉數噎了回去。 她繞著玉佩上的流蘇,慢吞吞抱怨道:“掌印這般說話,天可就聊不下去了?!?/br> 唯有幾縷皎潔月光照亮大地的夜晚,女子甜膩的聲音夾雜著嬌嗔,連著寒冷冬夜都生出幾分暖意。 兩人相處間若是連著明沉舟都沉默了,兩人之間便無話可說。 謝病春坐得筆直,只是依舊不說話。 氣氛不算凝重,甚至還稱上閑適,多了一層夜色的遮擋,連著謝病春都驀地可親起來。 明沉舟心中松了一口氣,捏著帕子的手微微松開。 她今日來為的就是兩件事。 第一是謝病春的打算,眼下看來兩王相爭與他并無威脅,只是他雖已十拿九穩,只是不知為何又隱忍不發。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明沉舟自然也不甘心失敗。 第二便是為了謝延將來,謝延年幼,一旦登基帝師便是最緊要的位置,她想要看清謝病春對謝延的態度。 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繼續做生殺予奪的權宦。 如今看來似乎都不是。 他對謝延并無興趣! 明沉舟微微蹙眉。 “明日宮中還有的熱鬧,娘娘也該回去休息了?!逼毯?,謝病春出言送客。 “自然,今后還有賴掌印大人照拂?!泵鞒林圩R趣說道,起身離開。 “內臣以為娘娘今日還要來問晟王的事?!敝x病春的聲音在夜色中幽幽響起。 明沉舟扶著紅柱,聞言失笑:“英景說過宮中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我覺得此話甚有道理?!?/br> 她看著謝病春脖頸半垂,手指轉著銀戒,沉默不語,這才漫不經心繼續奉承著:“不過掌印這招釜底抽薪當真是厲害?!?/br> “大皇子喪禮期間縱馬失蹄,和內臣有何關系?!敝x病春淡淡反駁著。 “掌印說得對?!泵鞒林畚⑽⒁恍?,順勢說道。 玉梅消瘦,暗香浮動,只剩下一人的荷花亭再一次靜了下來。 謝病春看著明沉舟的聲音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中,手指微動,便碰到一個冰冷的玉佩。 ——明沉舟的玉佩掉在這里了。 他輕笑一聲,長伸的腿緩緩收了回來,聲音中帶著薄涼的譏笑,似在嘲諷,又似在夸贊。 “試、探?!?/br> “掌印,都安排好了?!痹S久之后,錦衣衛指揮僉事陸行的聲音在荷花亭外響起。 謝病春握緊手中的玉佩,瞬息之后緩緩說道:“就在謝迨的祭禮上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1.前三十留言發紅包 2.抽獎活動明天開啟 謝謝大家的支持 3.推薦一下我基友的狗血文小短文,坑品有保障(不狗血不要錢?。?/br> 文:《見春色》 作者名:發電姬 作品id:5852031 文案:溪風是忠勇侯府的煙雨,牢記三個準則:一不媚上,二不僭越,三守本心。 她本以為,這輩子就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廝,卻沒想到,會被世子爺點了名。 小劇場: 那年大雪紛飛,世子爺牽著她的手,溪風縮回去:“爺,這不符合規矩?!?/br> 便看那芝蘭毓秀的男兒,微微蹙眉,用力地抓回她的手:“我會讓自己成為規矩?!?/br> “到時候,不會再有人置喙?!?/br> 第22章 朝堂風云詭譎,擁護譽王殿下的呼聲日益高漲。 原先一開始沉穩鎮定,不想站隊的人都開始觀望這場突然掀起的高潮,這股氣氛開始讓朝堂帶得惶恐不安。 與此同時,三位藩王想要入京祭拜的折子更是雪花一般送入內閣案頭。 一場大雪懸在京城頭頂。 鄭樊自言年事已高已經開始告假,鄭江亭那個混不吝的性子,逞恨斗兇,更是直接扔了折子。 父子倆人背靠大山,有恃無恐。 入夜,明笙等人卻開始認真思考起此事。 ——藩王入京到底行不行。 ——或者哪位藩王才能入京。 “鄭氏自然不會同意,他們本就是譽王殿下的人?!卑矐懭竭谛σ宦?,“不過這些個藩王也不安好心,只怕引狼入室?!?/br> “剛行說得對?!贝骱推锦久?,不安附和著。 這些藩王功高蓋主,最重要的是手段強硬,手握兵權,一旦上位,必當朝野震動。 “那便只剩下一條路了?!泵黧夏笾菐妆菊圩?沉聲說道。 “只要侍讀教授中有我們的人,又有何問題?!卑矐懭矫靼姿臐撆_詞,自信說著,“就算謝病春那閹人也要那帝師的位置,可他那里認識什么能服眾的人,何必擔憂此事?!?/br> “幼帝未必不行?!弊詈?安憫冉斬釘截鐵地說著。 “剛行說得對?!贝骱推竭B連點頭。 明笙嘆氣,掃了面前兩位得意門生:“可那是謝病春啊,哎,罷了,這折子先按下不發,我且不信謝病春毫無反應?!?/br> “謝病春在朝野毫無支持力,空有一個錦衣衛和西廠有何用?!卑矐懭铰曋袔Я藲獗阍桨l洪亮,不屑說道,“譽王殿下那邊還有封齋的東廠呢?!?/br> “慎言?!泵黧暇X地看了眼四周,呵斥一聲。 “明相說得對?!贝骱兔o他遞上一盞茶,安撫著脾氣暴躁的師兄。 時間一晃而過,還有十日便是大年,眾人的緊懸的心,隨著年節的來臨也逐漸落了下來。 只要過了年,事情就塵埃落定了。 太后有心借著喜氣沖淡年前的喪事,要求內功大辦一場,甚至還特意詢問了司禮監和內閣的意見,甚至要求明沉舟一同協辦,算是端平兩碗水。 日子一晃而過,京都高門終于開始借著年節串門,字里行間探聽著京城變化。 卻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原本安定下來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 譽王殿下竟然在去祭拜晟王殿下祭奠時不幸落馬,幸而身邊有太后安排的護衛及時相救,但兩條腿卻被馬踏了,當場紅rou見白骨。 事情就發生在大街上,順著凌冽的北風不到一時辰就傳遍京都。 本就是風聲鶴唳的日子,這一下便是沸水入油鍋,徹底炸了。 譽王殿下受重傷的消息一經傳開,原本熱鬧非凡的京城立馬安靜下來。 晟王身亡,譽王重傷,稍有敏銳的人都開始警覺,事情開始有點不對了,甚至已經有人把目光落在司禮監謝病春頭上。 與此同時,瑤光殿明貴妃抱病掛牌,誰也不見,明家遞了兩次牌子皆無疾而終。 事情發生在過年前一日的下午,是以整個京都完全沒有過年的氣氛,連帶著大街上都冷冷清清,到處都彌漫著的心驚rou跳的氣氛。 太后震怒,要求徹查此事,這一查便打死了譽王殿下身邊無數侍衛黃門,甚至連帶著過世晟王殿下府中的侍衛仆役都死傷不少。 明德二十一年的過年連著大宴都未開,整個后宮的素縞不曾摘下。 太后急匆匆趕往豫王府,一直穩如不動的鄭家大門卻在深夜中悄悄打開,明家更是來客頗多,就連司禮監都熱鬧起來了,唯有謝病春的始休樓一如既往的安靜。 可人人都在看他。 大年初五,內閣和司禮監在那次不歡而散后再一次碰面。 司禮監未到之時,內閣五人兩派對視一眼,隨后難得沒有開口,各自移開視線。 “北地燕王在封地素有賢名,在諸多成年王中最得民心?!编嵎畳吡酥T位同僚一眼,吊著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說著話。 堂中眾人并未接話。 “爹說得對,且燕王乃明宗長子,自小養在皇后膝下,有才有德,地位尊貴,乃是最佳人選?!?/br> 鄭江亭率先開口附和自己爹的話。 “可燕王也快六十了吧?!贝骱推綊吡艘谎凵韨葍扇?,開口反對著。 “六十又如何?我爹七十了還在憂國憂民……” 鄭樊咳嗽一聲,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