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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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月臉色一沉,神情險些控制不住,眼眸中的厭憎再克制也忍不住流露出來。 他隨后立刻看向晚晚,卻只見晚晚被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著容厭,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和容厭沒有什么親近的姿態,甚至都沒碰觸,卻無端讓人覺得,這兩人融洽到誰也參與不進來。 先前,明明只有他才能走到她的眼中。 如今……她卻不曾來看一眼他的反應。 楚行月望著晚晚,眸光幾欲破碎。 容厭輕輕抿唇,湊近晚晚耳邊,壓低了聲音,微涼的氣息拂在她耳邊,“不要立刻生我的氣,好不好。待會兒我可以解釋的?!?/br> 晚晚一時間心情復雜。 楚行月靜靜看著她。 容厭似乎很不安,兩人并肩坐著,她的手垂在身側,他想要牽一牽她的手,指尖觸到她的袖口,卻又收了回來,手指蜷起放在膝上。 晚晚看著他的動作,怔了一下。 他也太小心了。 容厭怎么會連區區一句話,都小心翼翼成這樣。 她看了看他蒼白的唇色,猶豫了下,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極大的決定一般。 她主動抬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握緊他的手。 這一次,晚晚心中給自己找的理由很簡單。 容厭如何待她,她便也如何待他。 他沒有在人前讓她受過委屈,他身邊的饒溫、晁兆等人,待她也向來尊敬有加,她便也不會讓他在人前失了體面。 容厭感覺到她抓住他的手,力氣不大地握了握,像是安撫。 他頓了頓,收斂了所有算計好的神情,側過臉頰,靜靜凝望著她。 晚晚只輕輕喊了一聲,“師兄。 ”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師兄。 楚行月看著她,許久之后,才垂下眼眸,笑了一下,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師兄……” 可笑。 他深深看了晚晚一眼,后退了半步,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晚晚怔了怔,抿了下唇瓣,一動不動地望著楚行月的背影隱沒在下樓的樓梯之間。 上次楚行月就說過,相見不易,她口中的主動來看他,總是遙遙無期,這回又是這樣不歡而散。 “師兄慢走?!?/br> 她耳邊,容厭忽然出聲。 他的聲音不大,不知道走遠了的楚行月有沒有聽到,可晚晚在他身側,于是便聽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看著楚行月的背影出神,此時又聽到容厭隨著她喊楚行月為師兄,她面上神情微變,唇角試圖彎起,想笑又笑不出。 容厭那日已經將他和楚行月之間的死局說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你死我活的關系,晚晚想過許多種容厭和楚行月相見之時的劍拔弩張、話中機鋒,卻從沒有想過,她會從容厭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隨著她一起叫楚行月師兄。 好一會兒,她才好笑道:“你,真喊得出口?!?/br> 容厭仔細看著她的神情,確認她確實沒有深藏著的不喜之后,才輕輕笑了出來。 “有什么不能?!?/br> 晚晚也跟著笑了一會兒。 這樣親切地叫死敵為師兄,似乎不是容厭會做的事,可是他這樣做,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對。 容厭行事只是以目的為驅使,而不在手段與過程如何。 今日是花朝節,本該是他和她順利而開心的一日,距離約定只剩下九日,眨眼就會溜走的時間,中途容厭不希望被什么打斷。 而師兄的巧遇…… 晚晚知道,容厭會不安、會不喜。 他喊楚行月為師兄,邀他同坐,可是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讓楚行月離開。 而看師兄的面色,在她來之前,容厭和他絕對不和諧。 晚晚問:“師兄他與你都講了些什么?” 容厭望著他,先行坦誠道:“不論你問誰,聽到的,無非是變著法子去講對方的壞話。楚行月會這樣,我也會。無聊得很,你還想知道嗎?” 他不可能說楚行月的什么好話。 晚晚眨了眨眼睛,“想?!?/br> 容厭轉過臉看著她,認真道:“那我要講他的壞話了?!?/br> 晚晚不知為何,忽然就有些想笑。 好幼稚。 “說吧,容容?!?/br> 容厭定定看著她,沒有立刻開始說起楚行月的不好。 他聽到,她叫他容容。 他終于又從她口中聽到,她這樣叫他。 容厭眼眸中漫開柔軟的笑意,唇角忍不住輕輕揚起了些,“他說,是我插足在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你和他之間?!?/br> 晚晚啞然。 容厭緊接著道:“他還說我是茍延殘喘的孤家寡人,說我不明白什么是陪伴,不明白互相依靠的滋味……” 第87章 東風惡(七) 楚行月說的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他幾乎沒有說過純粹為了泄憤的話, 甚至晚晚和他相處過的那么多年,也從未從他口中聽到過半句粗俗之語。 誅心之言,也不在于用語如何措辭、其中有無編造。 句句都是事實, 才無法反駁地字字誅心。 容厭的過往, 楚行月了解地并不全面, 可他過去那些狼狽和不堪, 楚行月卻全都知道。 晚晚安靜地聽著,一句也不曾打斷。 容厭先前鮮少會說楚行月的不好,不是他多有原則, 只是他明白,若晚晚心中還是只有楚行月, 那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 都是他自己顯得面目可憎, 索性他便不說。 這回好不容易能在晚晚面前放心說楚行月的劣處,容厭沒講幾句,他自己卻又不想再說下去。 因為,楚行月確實一句都沒有說錯。 晚晚在容厭身邊將近一年, 最近一個多月,她也直接參與進了容厭每日會批復的政事之中,她見過許多對容厭的痛罵,有單純的復仇和羞辱, 也有因為政見相左的攻訐。容厭日日面對的不好的言論數不勝數,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被影響過。 容厭此時卻低嘆一口氣,“我怎么會痛, 他便會怎么說?!?/br> 說這話時, 他面對她還是笑著的模樣,眼眸微微彎著, 讓人分辨不清,他到底心情如何。 晚晚牽著他的手,沒有松開,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他。 常人若真的被傷到了,或許會更加掩飾,可容厭卻明明白白說了他會痛。 真真假假,好像他一點不在意。 可晚晚卻直覺一般覺得,容厭是真的在意楚行月說的話。 在意被說是孤家寡人,在意被說不曾有人陪伴。 而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晚晚安靜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講,她此刻也說不清,她想從他口中聽到什么。 容厭低笑了一聲,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畢竟楚行月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是實話罷了,他就算把楚行月說過的所有話都復述出來……他想得到什么呢? 得到晚晚對他明晃晃的偏愛,聽晚晚與他義憤填膺嗎? 人總是貪心。 他尤其欲壑難平,想要的太多,而他能得到的,從來都少得可憐。 得到晚晚一些關懷,就想進一步讓她全然站在他這邊、舍棄楚行月,容厭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不可能。 他已經學會不去自取其辱,讓自己不要太難看。 容厭道:“我真想將楚行月的不好從頭到尾全說一遍?!?/br> 他嘆一口氣,又道:“可今日明明是你和我的花朝節,我不想再提他?!?/br> 他強調了“你和我”這三個字,晚晚心里有些難言的酸軟,低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她也記得,今日過后,便只剩下九日。 晚晚忽然抬頭揚起唇角,握緊他的手,道:“好,我們兩個人的花朝節?!?/br> 容厭望著晚晚,眼中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感情。 他此刻好想什么也不管不顧,就用力地抱緊她,嚴絲合縫、融入骨血、再不分離。 這樣密不可分地去死也可以。 他剛剛提醒過自己,要有點自知之明。 晚晚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看不到的對面座椅上,放著楚行月想要送給她的花冠。 容厭可以就這樣讓她繼續忽略下去,直到離開這間茶樓。這樣晚晚就不會再收到楚行月的這份借花表白,他能和她繼續好好過完這個花朝節。 可一旦晚晚后來知道這個花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