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哄我 第88節
云泠打開,從里面撿了個蜜餞放進嘴里,甜絲絲的,吃了兩個便想喝水,倒了杯茶,不小心又看到放在角落的那兩瓶米釀,又重重吐出了一口氣,將它放遠了些,不愿再回憶。 在路上行了十幾日,大概還有三四日的功夫就到京城了。 等到了京城,進了宮,又不知道還有多少事在等著她。 立太子妃一事……他現在掌天下權,對他來說,百官的反對都不是難事,也阻不了他。 而且他雖然沒說,但是她卻知道,這些時日陳世子傳來的消息,除了在打聽林凌的下落,也在著手立妃的事宜了。 腦海里的思緒萬千,云泠搖了搖頭,還是決定不想太多??倸w,還未到京城。 這一下午云泠過得很是閑適。 直到太陽落山,他們一行人進了一縣城中,不宜繼續趕路了,便找了間上好的客棧住了下來。 云泠叫小二打了桶熱水沐浴,進了水里,暖融融的極為舒適。 洗完澡出來,他已經沐浴完,換了身月白的寢衣坐在床邊,手里還握著一本書。 云泠只看了一眼,便自顧自地坐到了窗邊擦頭發。 沒與他說一句話,更沒有貼心地問他要不要喝茶,服侍他。 真是好大的脾氣。 骨節分明的長指握了握,謝玨忽然把書重重一合,聲音低冷,“過來?!?/br> 云泠頓了頓,坐著沒動。 謝玨啪地把書放下,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見她要掙扎,一手握住她兩只手腕,“魚水之歡,人倫大事,有什么可生氣的?” 云泠便不動了,神色也平靜下來,抿了抿唇,仰著臉認真道,“可是殿下昨夜欺負我醉酒,我自然生氣了?!?/br> “而且殿下又怎么能這樣堂而皇之地出去,被別人看到了怎么辦?” 萬一被人發現那該多難為情啊,她又有何面目見人。雖然一般人不會往那處想,但是她就是不自在得要命。 她臉上紅撲撲的,不知是氣的還是如何,看著倒是比那最甜的米釀還要醉人。 謝玨靜靜望著她,片刻后眉骨松下來,聲音也柔和了,“欺你醉酒,并非孤本意?!?/br> 她是屬于他的,他便從未考慮過那些,想親便親了。 云泠悶著臉,只低低哼了一聲。 他當然不是故意,因為對于他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明潤溫柔的杏眸漾著一抹水意,下巴瘦削瑩白,看著便我見猶憐,透著一股委屈的模樣。 謝玨頓了片刻。 只有這個女人,無論何時,總是讓他心軟。 深呼吸了下。 低下頭握住她的下巴強行轉過來,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抱進懷里,哄她,“好了,那你要孤如何?孤都答應你?!?/br> 云泠眼睫顫了顫,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抬起眼望著他,“那殿下要答應我,以后……涉及到我的事要征得我的同意,與我商量才行?!?/br> “可?!?/br> “不能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br> “可?!敝x玨道,“還有什么,一次性說了吧?!?/br> “殿下都答應我?” “孤答不答應你不知道?” 云泠臉紅了紅,忽然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那殿下立我為太子妃之前,我不要有孕。我才不要大著肚子進東宮?!?/br> 謝玨眼也沒眨便道,“孤都答應?!?/br>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連云泠都愣了一下。 “只要你別再與孤賭氣?!?/br> 他什么都可以答應。 謝玨低頭鼻尖觸碰到她的,“可開心了?” 直直望著著他一會兒,臉上悶悶的神色褪去,表情柔和了下來。 云泠眼尾淺淺彎了彎,如實點頭,“嗯,多謝殿下?!?/br> 謝玨也笑了下,眉骨沉意散去,伸手去摸她的臉,低下頭又去親她的脖頸,云泠覺得癢,抱著他的腰笑著哼哼了聲,聳著肩躲著,“癢?!?/br> 謝玨閉上眼,沉溺地吻得更重了些。 床帳內暖意升起,不知道怎么的變成了她面對面坐在他腿上的姿勢,仰著頭與他接吻。 青絲垂落在一處,甜蜜交纏。 …… 又繼續往前行了兩日路,最多不過一日,便要到京城了。 馬車內云泠正靠在他肩頭補眠,不知道行到了哪里,突然停了下來。 云泠也睜開了眼睛,抬起頭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時車外裴遠嚴肅的聲音傳來,“殿下,屬下剛剛收到陳世子快馬加急傳來的信件,此事實在事關重大,需立即稟報殿下裁決?!?/br> 謝玨:“什么事?” 裴遠聲音無比鄭重,“殿下讓陳世子查林凌的消息,有下落了。沒想到就在京城?!?/br> 云泠聞言瞳孔顫了顫。 謝玨:“在京城何處?” 裴遠猶豫了下肅聲道,“屬下認為,殿下和云姑姑還是親自看吧?!?/br> 說著便把信件呈了進來。 第59章 謝玨接過兩封信,打開其中一封,只見上面只有陳湛寫的寥寥一行字:林凌,蕭祁白生母,十五年前病逝?!?/br> 林凌竟是……蕭祁白的生母?早逝的蕭夫人! 云泠眼眸立時睜大了些,腦海里的想法一閃而過,又在看見病逝這兩個字時心口狠狠扎了下。 她從林意??谥械弥至璞蛔窔⒘髀湓谕鈺r就曾想過,這么多年林家人都未曾找到她,那么很有可能便是出了意外。 只是她期望沒有而已。無論她是不是她的母親,她都期望她能好好地活在世上。 可是……她竟然已經病逝了。 她找尋自己的身世這么久,眼下距離揭開真相只有一步之遙,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她雖未曾期待過自己的父母,卻也沒想過聽到,他們去世的消息。 怔怔看著那兩個字,一時心頭無法言語,不知該如何。 謝玨將信合上,“沒想到她竟然是蕭祁白的生母,那么——”他轉頭看著云泠,定聲道,“你很有可能便是蕭祁白的親生meimei,蕭老太傅十六年前走失的孫女?!?/br> 看到這封信,謝玨才恍然明白過來,為何他會覺得林凌的名字有些熟悉。 云泠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可是為什么據我所知,蕭太傅的孫女是夭折了,并不是走失?!?/br> 她當初查蕭家之事時便知道蕭太傅還有孫女,卻早早地夭折了,還甚是惋惜。所以從沒有將自己的身世往這上面想過。 謝玨卻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說是夭折,那是因為蕭太傅的孫女隨母親從寺廟上香回來,途中遭遇到亂黨刺殺,馬車掉下懸崖,蕭太傅的孫女當時就在馬車上,掉下去尸骨無存。是以眾人都以為死了?!?/br> 原來內情竟是如此么? 云泠直直愣住了。 謝玨:“可若當初這蕭太傅的孫女沒死呢?” 云泠很快回過神來,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沒死,只是走失失憶了呢? 那么她身上有屬于林凌的平安符,和蕭太傅孫女去世的時間又如此吻合,基本上便已經可以確定,她,便是蕭太傅十六年前夭折的孫女,蕭祁白的親meimei。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消息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更從來不在她設想范圍內。 她曾經與蕭祁白見過許多次,卻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竟然可能有血緣關系。 這個消息帶來的沖擊太大,一時間腦海中轉過萬千思緒,密密麻麻涌來,讓她也有些無措了起來。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林凌,竟然早就病逝了。就在她丟失的第二年。 她苦苦尋找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謝玨看她麻木著一張臉,目光愣愣的呆滯的,似是已經陷入了沉思。也沒催她,讓她一個人獨自想想。 直到云泠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情緒稍稍平穩下來,問,“蕭家那邊知道了么?” 謝玨點了點頭,“陳湛去查林凌的線索,蕭祁白也知道了這件事,竟然如此湊巧,這林凌,就是他母親的名諱?!?/br> “所以來龍去脈,蕭祁白都已經知曉?!?/br> 謝玨將拆開的第二封信遞給她,是蕭祁白讓陳湛一并送來的,“上面言明他已經向蕭老太傅說明了此事,他們蕭家全家現在都在期待你回京?!?/br> 期待她回京…… 云泠把蕭祁白的信接過來,上面蕭祁白言辭懇切,又謹慎,可以看出他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最后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他們全家都很高興,如果可以,希望可以盡快和云泠見一面。 云泠看完這封信,內心情緒更加復雜,“難道蕭家就已經認定了我就是蕭家走失的女兒?” “我身上沒有任何證明,只有一個平安符?!?/br> 謝玨道:“既然是四歲才走失的,那他們必然有可以相認的法子。而且你身上有屬于林凌的平安符已經足夠證明了?!?/br> “你怎么想,愿不愿意去蕭家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