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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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姀心一狠,索性乘勝追擊。 遂彎眸,撫向小腹朝他勾唇笑道:“我如今也有了他的孩子,已經一月大了。弟弟,你放下罷,如今我們已是一家三口,我這孩兒生出還要喚你小舅呢?!?/br> 一陣狂風作起,樹搖葉落。 彼時遠方不知哪兒的小生登時驚呼“老天爺!我的孔明燈怎么掉河里了!”沒一會兒,這聲便已淹沒在喧鬧的人潮中。 不過一聲嗚呼,卻讓他驀地想起兩人曾放過的孔明,那時滄溟夜色,滿目絢爛明火: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眸一紅,忽然一顆豆大的淚從眼中滾落:“你騙我?” 忽然哽咽,“你們是一家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竇姀一默。 心神恍惚之際,卻聽到身后有人在喚。一轉頭,正是魏攸尋來。 魏攸提著兩人的竹籃,方方笑道:“真讓我好找,你買東西怎還忘了帶荷包?” 竇平宴怔著,猛然擦了下眼角,她卻趁此時機,急忙跑回魏攸身側,輕輕喚了聲夫君。 兩人心頭皆是一跳。 魏攸這才看清,她方才在與何人說話。 這二人目光忽而對上,似針鋒相對,槍林彈雨,烽火不絕。 只是剎那,魏攸很快便從那場交鋒中別開眼,眼眸一彎,甚是溫和地問竇姀:“是令弟二郎嗎?” 見竇姀輕輕點頭,魏攸看向他。 似乎方才的劍拔弩張只是錯覺,再又爽快而笑:“早聽聞二郎年紀輕輕,卻連中兩榜,是翰林院炙手可熱的榜眼,實在可喜可賀。只是不知,二郎這趟來揚州為的是什么?” 竇平宴盯著他,聲卻淡漠:“我來找我阿姐,不行么?” 早前還說,在外人跟前,她只是寄養在竇家的表姑娘??扇缃袼麉s連掩都不想掩了。 他與魏攸兩人,本就是不該見到的。竇姀生怕要生變故,先一步拉住魏攸的衣袖:“先回家吧,家中還有事,我弟弟有人陪著逛?!?/br> 魏攸側頭看她。 兩人雖未多說,只是一眼,卻都明了對方的心意。魏攸想起那句“夫君”,自然而然牽住她的手,像這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對夫婦。 正轉身,背后忽然傳來冷笑。 聲雖不大,卻咬牙切齒:“我和阿姐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在家那段時日,她和我日夜相對,如做夫妻般,我們就差個名分了!” 竇姀聞言,心頭驟然一縮,看向魏攸,卻見他顯然錯愕。 竇姀一句“我...”還未解釋出,魏攸已然失笑搖頭,轉頭說道:“回首向來蕭瑟處,某從不在乎過去,只看眼前?!?/br> 兩人坐上馬車之際,出乎意料的,竇平宴沒有再追來。 她悄悄掀開車窗的竹簾,往后一瞧,只見弟弟孤身立在來往的人潮中,與千百人擦肩而過。雖盯著他們遠去的馬車,卻兩眼空空。 她很清楚,是今晚那番話徹底扎了他的心,又是成婚,又是一家三口。 若說從前議親他還能半路截住,可一旦有了身孕,他再想也只能回天乏術。難道竇平宴還能將她腹中的“孩子”變成他的不成? 到了家,竇姀心神不寧地下馬。 她看向魏攸,明明該跟他說點什么,不知是不是要解釋的太多,還是不知從何說起,張了張口,竟一時吐不出半句。 他釋然,只說無妨:“我并未被嚇到。其實很多事,心里早先都猜著了。你不用說我也明白?!?/br> 竇姀勉強扯起嘴角,朝魏攸一笑:“沒想到他竟這么早找來,不過我跟他說了,我和你早已在一個月前就成婚了,腹中也有孩子。他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心離開?!?/br> 魏攸頷首,只笑:“我還真想,要是真的就好了?!?/br> 夜深人靜,巷子里飄來桐花的芳香。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日,馬姨娘和張伍一早上山伐木。 竇姀一睡醒,便聽到院里的敲門聲。 她開門,便見竇平宴一手抱著兩只匣子,一手拎糕點,臉上抿出笑意:“阿姐,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牛乳滑糕。也不知揚州的牛乳糕和咱們江陵相比如何......” 竇姀尋思他怎么還能裝作沒事發生般。心頭古怪,卻一推他的手:“我不用,剛吃過粥,不餓?!?/br> 他點點頭,稍為失意,把糕點放在地上。 又立即奉上匣子:“阿姐,你離開時是不是忘記帶走它倆了?都是我從前送你的簪釵呀。對了,還有這個......” 竇平宴摸了摸另一只匣子,遂一笑:“這些都是我離家前給你寫的信箋,你就算想來揚州走走轉轉,怎么能不帶走呢?” 他這樣輕柔的笑,讓竇姀更加覺得不對—— 明明昨晚,他還滿身戾氣。怎么今日就成這樣了......難道是受激太過而性情大變? 她仍舊推開那些匣子:“我不用,也不要,你都拿回去吧。我有我夫君買的,你別送了,以后也別再找我,免得他看見心煩?!?/br> 竇姀冷漠說完,正待關門。 可門卻被他的手肘抵住。 她一瞪,正要發作,忽然被他二話不說地拉入懷中。 她受驚抗拒著,竇平宴卻把人抱得很緊,親昵親著她額邊的鬢發,又用手指一戳她眉心,竟是笑笑道:“什么夫君,真是,險些就信了你的鬼話。還好我昨夜仔細查了,你們明明就還未成婚......” 竇姀不喜歡他親自己,怎么親都不喜歡,遂掙扎怒道:“我和魏攸成了,月前便成了!只不過他與家中決裂,便沒什么人知曉!我老實告訴你,我腹中早有他的孩子了!你不信大可叫郎中來瞧!” “哦?真有了么?” 竇平宴忽然摸向她的小腹,低頭盯看,似笑非笑:“阿姐,你別說不信。若是真有,我也能做孩子的爹。其實昨晚被你蒙騙時我雖信過,絕望過,但后來還真這么想過了,你若非得要這個孩子,那我也可以沒有自己的孩子,認下它,只要你還肯跟我在一起?!?/br> 竇姀羞惱,罵他有病。沒說兩句,嘴已被他的手捂住。 他忽然把她緊緊摟在懷中,俯在耳邊低求:“阿姐,你別嫁他,嫁我吧!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否則你也不會單單帶走那玉玨了!我知你不喜歡我強迫你,我不會再做了。包括你騙我的事,咱們都一筆勾銷可好?我求你可憐可憐我,看我一眼,別不要我...” 他說到倏爾哽了下,“你若與他成婚,就是生生逼死我......” 話到此處,竇姀還未反應過來,突然脖子一疼,被他咬了下。便聽弟弟又切齒道:“你別不信,我雖不逼你,但你若敢和他成婚,便是我跳河的那日!你不是不愛我么?那也別管我生死了!” 第56章 一家 竇姀疼得倒吸冷氣, 氣到發抖,急忙摸向脖子邊的牙印。跳河?她怒驚,卻又覺得啼笑皆非。 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算什么威脅法子?她還不信他真敢跳! 但她好歹明白一個道理: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他?她不能逼得太緊, 不能一口拒掉, 如今還是自己和魏攸的婚事更要緊。 竇姀沒說不信,只是極大力推開, 盯住他的眼:“夠了, 你適可而止!魏攸單這點就比你好,起碼他不會要死要活的!” “比我好...” 竇平宴忽然怔住, 雙目失神。 他人很高, 此刻脊背挺得筆直,眸光卻頹然下垂, 低喃道:“你以為我想尋死覓活么......若不是阿姐先這樣待我, 我又何至于此......” 真是生生要把他逼瘋。 竇平宴想起往事, 突然紅了眼眸看她:“我恨你。我好恨你。你明明說要與我結為夫婦,等我春闈回來就成親,現在我回來了, 你卻背信棄義, 要跟別人成婚!哈哈...你讓我怎么受得了!” 那時竇姀不過騙他,先穩住他的心。如今舊事重提,說不心虛是不可能。 她想起自己以前做的,反倒有些悔了。早知他這么快找來, 當初便不該聽魏攸說的走什么嫁娶禮節,就應趕緊成親, 快刀斬亂麻才是。 可他雖說不逼她,所行所走的哪步不是逼? 竇姀懊悔又委屈, 惱到深處,淚珠子忽然從眼眶滑落,竟是無聲抽噎起來。 沒過須臾,她突然被拉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他來之前似吃過酒,身上混著白芷香和醇酒味兒,太過熟悉,竟讓她眸中浮起歲月里零碎的旖|旎......許是某個夜里,自己一邊被他喂著酒,一邊被他抱在懷里交吻...也許是濃香幔帳下,他兩指在她身子里攪,一邊胡亂親她,一邊動情地湊到耳邊說曖話,催她也生生情... 真是太可怖了...... 原來過去這么久,這些混賬事竟還沒從她記憶中消失殆盡。 她正走神,忽然聽到急急的一聲“姀姐兒”,攝人心魂,如當頭棒喝。 竇姀一嚇,連忙從他懷中掙出,回頭卻見是姨娘。 馬兒停蹄,張伍還在車座上,一臉無措地望過來。 而姨娘已經下了馬車,僵直站住,雙唇因震驚而發抖。 “他......” 馬綾玉看看竇姀,又看向女兒身旁的郎君,不敢置信:“你......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雖然逃離竇家已有兩年了,馬綾玉還是不曾忘記府內眾人的面貌。 她一下便認出這人是竇平宴。 沒見到女兒前,起先她還覺得宴哥兒是個好的,人又重情重義。即便眾人都說云姀不祥,他卻不會因流言蜚語而疏離她。反而堅定站在云姀這頭,始終陪著。 但是女兒寧愿奔波也要逃來揚州,馬綾玉這才知道原來她在家里過得并不舒心,被他糾纏、強迫?,F在他竟還追來,想毀了女兒和魏攸的親事! 馬綾玉忍無可忍。 她既怕竇平宴,卻又厭惡。剛下馬車,便看見姀姐兒被他攬在懷里,以及女兒發紅的眼眸,一看就是哭過的。她頓時一股惱意涌上胸腔,只死死瞪著不說話。 張伍見勢不妙,立馬跳下車座,想拉她的衣袖,卻被拍開手。 竇姀見姨娘怒火難掩,心頭亂糟糟的。 姨娘是個急脾氣,她生怕這事越弄越糟...... 兩軍對峙之際,反倒是竇平宴率先出聲,淡笑問:“好些年沒見姨娘了,姨娘過得可還好?” 馬綾玉只冷笑:“托二郎君的福,奴身安好?!?/br> 雖是青天白日,初陽和煦,可竇姀卻覺周遭極冷。 片刻,又聽竇平宴淡悠悠說:“如今姨娘雖已離開竇家,又有了自己的家室,與我也便沒什么牽連。不過我將來與阿姐還是要成婚的,你既是阿姐的姨娘,那也便是我的姨娘,這么恨我做什么?當初姨娘的相好跳江,還是我放的一命?!?/br> 說罷,便看向了張伍。 張伍還記得昔日舊景,那時他和姀姐兒被竇家的人馬追至江邊,迫不得已下,他帶著姀姐兒跳了江??伤吖懒俗詡€兒的氣力,況又帶著女兒,如何游得過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