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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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自己的過錯,云箏會如何氣惱,他早就預想好了。 魏攸依舊誠懇地低下頭:“一切皆因由我,某愿聽憑meimei處置?!?/br> 他一切都認,倒是讓云箏開始心軟。 云箏很糾結,不知該這么辦時只好抬頭,看向云如珍身后的姨娘。她見姨娘眉頭緊鎖,眼睛緊緊瞪住自己,顯然是表明不要輕輕放下。 竇云箏沉思過后,就問魏攸:“你不想要這門親事,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窺聽到這兒時,竇姀氣息一滯,好像踩浮板一樣沒底。她以為魏攸就算有也不會說的,畢竟沒有人愿意給自己招麻煩。 可是他卻點頭承認了。 竇云箏驀地一下站起,眼睛泛紅,望向他:“怎么會這樣?到底是哪家的!” 不待魏攸有何反應,竇洪已經出聲喝斥:“箏兒!休要多問!” ...... 竇姀躲在廊下看這一切,明明不干自個兒的事,卻五感紛紜。她的指尖在攥弄帕子,不知思索什么,連有人悄悄走近都沒察覺。 那人抽掉了她的手絹,竇姀才訝然抬起臉,撞上竇平宴笑意盈盈的眼。她左顧右盼,芝蘭已經沒了蹤影,四邊也沒什么人。他探頭望了望正院庭中,很小聲地問:“阿姐在這兒做什么呢?” 竇姀剛要開口,他已經悄然拉上她的手,往外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br> 出了正院的游廊,二人的方向似乎是回去的路。 她心里不知怎么,總有種事沒做完,意猶未盡的感覺,走路也老是盯著足尖。腦袋空空不知所想,身邊的人卻在說道:“阿姐真是讓我好找,你可知我還去了趟你院里,沒瞧見你人嗎?” 竇姀抬頭看他,突然想起他午后也來過,還有塊紗絹在自己這兒。于是便從袖中取出,遞給弟弟。他接手后反而認真看了兩眼,摸了又摸,也不知在瞧什么,滿意地收入懷里。 又問她:“玉佩還回去了嗎?” 她的心眼突然跳了下,頭皮一緊,竟是下意識道:“還了...” 說完這句話,竇姀便有些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這樣跟弟弟說是不是對的?其實原先她是真的想還,可是魏攸不肯要。若說還在自己這兒,他萬一又叫她去還呢?她現在已經不知要如何面對魏攸了。 是了,她是有點自己的私心,總覺得收下不是什么大錯。又覺得收下它,不應該被旁人知曉。不管以后兩人還有沒有緣分,即便留個念想也好。 竇姀說了謊,心虛地沒敢抬頭,卻聽到弟弟稱心的一笑:“那就好?!?/br> 兩人走著夜路,只有他提著一盞燈。 黑暗下他的手悄悄靠過來,忽然相牽,指間并攏,一如小時候無數個日夜。但不同的是,他人長高了,手掌也變得寬大頎長。牽了手時,仍在微微發燙。 竇平宴泰然自若,目光只在前面的路上,卻輕輕問她:“阿姐不要這么早動心思好不好?與我在家中再相伴兩年罷...我們從前就相依為命,你陪著我,我陪著你,一起走過這么些年。你知曉的,我舍不得你,像骨和rou一樣不能分的...若你都要離開家,我還能看見什么盼頭?!?/br> 竇姀聽著,滿眼心酸。想起小時候有一天起夜,推門便看見弟弟。那時天上還下著瓢潑大雨,他被淋成落湯雞,苦苦蹲守在她屋檐下。雙臂哆嗦地抱腿,楚楚可憐。他告訴她自己被罰了,母親不讓他回屋。 小時候是她為弟弟取暖,后來長大,她因算命的話術身陷囹圄,他便努力幫她遮風擋雨。兩人相互扶持這么些年,竇姀回想起來,自然也舍不得。 她抽出手,拍拍弟弟的肩,含笑道:“我自然知曉你舍不得我呀?!?/br> “兩年,嗯......”竇姀琢磨著一想,“還早還早,兩年內自然是不會走的?!?/br> 這話落下,他不知怎么的身形一頓。忽然就不走了,反而看向她:“那兩年后呢?” 竇姀本想摸摸弟弟的頭頂,一伸手,卻發現他長高許多,如今摸是略為艱難......只好又尷尬收回手。 眼珠一動,倒是想到一好主意:“兩年后也不難呀,到時候我出嫁,你還能隨我到夫家住呢!根本就不用離開jiejie呀?!?/br> 看他突然噎住,竇姀便撐住下巴笑道:“不怕不怕,以后我若擇夫婿,一定會考慮到你的。先問問人家的意愿,找個能容你的,寬厚和善的郎君,或許也沒有那么難......” 竇平宴目光忽然落下,恨恨看了她一眼。這回緊緊拉過她的手,再也沒有說話了。 二人走回院子門口,春鶯正好迎過來。 春鶯正要開口說話,便看見竇平宴黑沉陰郁的臉。他一個笑都沒有,脫開人直往屋里走去。春鶯摸不著頭腦,只能問竇姀:“二爺這是?” 竇姀攤開手,搖頭笑道:“誰知呢,小兒脾性。不過跟他說兩句玩笑,他駁不上來,只能生悶氣呢?!?/br> 春鶯喔了聲,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奴婢去給二爺倒茶,沒準吃了幾口壓驚,便能消消火氣呢?!?/br> 竇姀沒攔,輕快說著去吧去吧。等到春鶯一溜煙地跑沒影兒后,她才往自己屋里走去,關好屋門,小心謹慎地從懷中掏出玉佩。 屋里沒有點燈,借著銀輝的月光,這是她頭一回細細觀察這枚玉佩。 只見這塊玉佩跟掌心一般大,是松紋的,一條條枝干雖蜿蜒盤曲,卻勁直有力,仿佛想沖破云霄。這么一瞧,倒像他那錚錚的氣性。 想起魏攸此人,竇姀頗為好奇。 初見他時,他渾身狼狽,寧可被家丁打得死去活來,都不肯向他爹低頭認錯,可見是個有骨氣的兒??墒敲鎸Σ徽J識的她,他卻能夠乞討的、低聲下氣的求她,只為被救,活下來。 這可真是個奇怪之人呢... 第16章 詭譎 也不知竇平宴生什么大氣,竟真能生這么久。 竇姀再去堂屋找他時,他也不搭理。涼涼地瞥她一眼,繼而冷哼一聲,晾著人。 她大抵知曉他是為什么生氣的。 本來也就兩句玩笑,竇姀沒放心上。心里一笑,便端起桌上的茶,裝模做樣地輕嗅,偏偏還贊道:“好香的茶呀,這是白毫銀針罷?春鶯可真舍得,我去年給的,她自個兒不喝,倒是拿出來孝敬二爺您?!?/br> 竇平宴還是沒吭聲,甚至看都沒看來一眼。 此路不通。 她悄悄打量兩眼,只好放下茶盞。眼珠一動,又想到一計,便過去捏他下巴,嘻嘻笑道:“你哪兒那么大氣勁呢,如今我哄也不成了?” 聞言,他終于橫來一眼,眉眼清冷:“你哄了么?” “現在就哄呢...” 竇姀垂眸拉起他的手。就在明顯聽到氣息紊亂時,一盞熱茶落到他的手心。她彎下腰看著他,吟吟問:“好弟弟,吃了茶便消消氣可好?” 竇平宴冷冷放下茶盞,對這哄法似乎不是很如意。他仍舊坐炕上,不置一聲。 就在竇姀尋思這還不成時,手腕忽然被人一拽。沒來得及驚呼,人早已重心不在,穩穩當當栽進他胸口里。 那是一處微燙的胸膛,混著白芷香。一瞬間,她滿鼻滿腦充盈的都是這種味兒。竇姀恍惚了,竟是想起春夢中仙人俯身的吻,便是混著這種香味,密密麻麻如雨點落在唇邊。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垂落,在她犯迷糊的臉上。 仿佛一切都靜止了,桌上燭火搖曳,窗外樹影婆娑,靜得一點聲都沒,也沒人吭聲說話。 這樣僵止不動,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竇姀終于神游九天回來時,竟看見他緩緩低下的頭,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嚇了一跳,立馬從他懷里掙出。 竇平宴被推了一把,肩頭后傾。整個人都僵直著,瞧著像恍惚、但又不是,眼神似有茫然之狀,只盯著她的臉看。 竇姀緩過一口氣,驚疑不定,方才那是自己的錯覺嗎? 她拉平微皺的衣裳,突然又看向竇平宴。只見他眼皮半耷拉,倒像是垂頭喪氣的。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頗是不確定問道:“弟弟......你方才是不是困了?” 困得才要低下頭呢? 竇平宴突然抬起眼看她,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好一會兒,才低聲又認真問說:“嚇到阿姐了嗎?” 竇姀點點頭。 他忽然看向別處,只好笑道:“或許吧?;蛟S我真的困了?!?/br> 如今的天,一日比一日要冷。竇姀不知自己是凍的,還是被嚇的,身子竟然有些微顫,心也跳得飛快。她把那盞白毫銀針給自己喝了,現在倒是壓下不少驚。 可又瞧見竇平宴這怔忪的臉色,心想莫不是方才推太狠了,給弟弟嚇到了?她咬咬唇,一番盤算后,便重新坐回他旁邊。 兩人離得不遠不近,好似那中間隔著什么,竇姀望向他,擔憂勸道:“困了便回去睡吧,你這昏頭轉向的,多險呀......” 竇平宴不吭聲,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總覺得心頭缺了一塊。又看看竇姀,好似怔了有一會兒,才輕輕嗯了聲。 后來有好幾天,竇姀都沒看見弟弟。 以前他總是上門找她,現在也不怎么找了。竇姀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他是還在生氣嗎?還是病了呢?抑或是有事,才忙得來不了? 她無從得知,可又覺得這回不能像以前一樣,再登門問大娘子。至于為什么,她也道不出,總之就是很奇怪。 有一日竇姀碰見昌叔,正好向他問起竇平宴的事。 昌叔便樂呵呵地告訴她:“二爺這幾日是把自己關屋里讀書呢,不是不到姑娘這兒走動,便是出門也不常。您可知他這幾日為何突然這樣?” 昌叔問完,一副神秘兮兮,任憑君猜的模樣。 竇姀摸摸腦袋,總覺得心虛??偛荒芨嬖V旁人,是弟弟跟她鬧別扭的緣故吧? 于是她便納罕笑笑,“我也不知呢?!?/br> 只見昌叔大嘆一聲:“從前二爺雖也勤學,可沒見過這樣二門不邁的,都是明年春闈把人逼的呀!這幾日二爺胃口也不好,庖房送去什么他都興致缺缺,沒吃幾口。主君和大娘子為此可是憂心......” 竇姀聽后覺得更奇怪了。 明明上一回,竇平宴還信誓旦旦告訴自己,不愿去明年的春闈,想在家多待兩年增進學業......現在竟又改了主意,悶頭苦讀。 竇姀心想,弟弟還真是個多變的人。 不過肯上進都是好的!原本他說不愿去時,她這個做jiejie的,也是不解和不贊同。那時簡直不敢想象,若是主君和大娘子知曉,會發多大的火。 竇姀尋思了下,人因著焦慮心急,本就容易食欲不振。而庖房做的又大多山珍海味,咸口多,也難怪他吃不下。今日清早,自己倒是熬了些蓮心粥,清淡很多,沒準能吃呢。 于是便去小庖房拿了食盒盛粥,托昌叔帶給弟弟。 這一趟粥送過去,沒想到第二天昌叔又找上門。 他興高采烈地告訴竇姀:“您做的粥二爺都吃了,老奴瞧著清白干巴,本還想給二爺備些爽口小菜。結果他說不用,竟是一個人也吃得挺香。莫非姀姑娘這蓮心粥的做法跟尋常不同?要不......老奴讓庖房的婆子來跟姀姑娘學學?” “不用的...”竇姀琢磨說,“我這也就尋常蓮心熬的米粥而已,應是二爺這幾日就想吃口清淡的,所以才吃得下?!?/br> 昌叔便笑了:“也罷,只要二爺能吃,什么都好。對了,大娘子知曉此事后很高興,特特賞了許多好東西,讓老奴送來給姑娘呢?!?/br> 只見他一聲令下,便有兩個小廝抬著一箱籠過來。 一打開,綾羅布匹堆得滿滿,全是鮮妍嶄新的。昌叔指著箱籠笑說:“這些都是大娘子從蘇州買來,說是給姑娘留著做衣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