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株草
他身上有時候是干凈的皂角味道,有時候是偶爾粘上的熏香味道,每一種都很好聞,但是并不特別。 但傅鈞恪就是覺得只要是粘上了姜含兩個字,就都不一樣了。 不是因為這些味道好聞,而是因為這些味道在姜含身上,所以才好聞。 姜含沒有跟傅鈞恪過多糾結這個問題,見傅鈞恪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出來,索性攏了衣袖,提了衣袍袍角除了房門。 也許越是不能做什么,人就越喜歡做什么。 姜含不能沾太多涼的東西,但他此時此刻就是想出來感受一下春雨之后空氣中那種絲絲縷縷的涼意。 察覺到姜含的心思,跟在他身后的傅鈞恪沒有出聲阻止。 姜含小心地避開院子里可以照清人影的大大小小的水坑,雙手提了衣袍跟披風的下擺胡亂地團在懷里。 然后在一株從院子里的青石磚縫隙里長出來的長莖的草對稱葉子的細草面前蹲下。 那株草很普通,吸引姜含的是最頂端欲露不露被一層層細小的葉子包裹住的地方。 只在頂端有一點微微的紅,像是寫小楷的毛筆的筆尖那一點點大小。 那是這株草即將要開出的花。 這是姜含偶爾間翻閱醫術見到的,普普通通像極了野草的東西,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他還是一株草藥。 具體的名字姜含已經不記得了,甚至連它即將開出什么顏色的花都沒記住。 但姜含知道,他就是一株草藥。 不是野草。 傅鈞恪見姜含盯著一顆草盯得認真,忍不住開口道:“怎么了?” “這是草藥?!苯貍阮^看著雙手撐在膝蓋上半彎著身子看他的傅鈞恪。 傅鈞恪看了又看那一株平平無奇的野草。 除了頂端貌似有一點點的紅,被層層細小的葉子包裹的地方像是花骨朵之外,說實話真看不出來這顆野草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傅鈞恪問:“叫什么?” 姜含道:“……不知道” 傅鈞?。骸啊?/br> 也許是傅鈞恪面上的表情實在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姜含伸手撥了撥那株草藥最上面細長的類似花骨朵的地方。 張了張嘴,不確定道:“我就是看它像,也不知道是不是?!?/br> 下了一整夜的雨,這株草上面積落的水珠不少,被姜含不經意間地伸手一扒拉,左搖右晃間甩了姜含一脖子的水珠。 傅鈞恪掏出干凈的手帕,拉起還有些怔愣的少年。 先是將他下巴上跟脖子上的水擦干凈,又將他前襟上的一片成點狀的水漬擦了擦。 最后拽過少年的手腕,將他手上帶著些許灰塵的水漬一點點地認真擦盡。 “少碰涼的東西?!?/br> 傅鈞恪低頭看著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了捏,軟軟的。 “嗯” 姜含隨口應了一聲,其實根本就沒注意傅鈞恪說的什么,他的視線落在傅鈞恪手里的那條帕子上。 干凈是干凈,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而且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你這帕子?” 姜含見傅鈞恪給自己擦完手就要把帕子收起來,忍不住開口問他: “我怎么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