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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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今年的學子,如果不出差錯,明年的金榜上肯定有他的名字,就不知道到時候皇上會怎么安排他了。沈嘉對柏宴這個人還挺有好感的,畢竟長得好,氣質好,也有禮貌,且身上并沒有高門大戶的那種矜驕之氣,與徐首輔那老狐貍的氣質也很不一樣。 趙庭對此并不關心,反正他知道徐首輔在朝中一日,他的子孫后代就不可能做到五品以上的高官,這是歷朝歷代的規矩。 不過算算他的年紀,恐怕也堅持不了幾年了,就不知道下一任的首輔會是誰,他瞥了沈嘉一眼,私心里,他覺得沈嘉的才能與心性足以擔此大任,可惜太年輕了。 回去的路上,趙庭給皇叔帶了個禮物,這是跟沈嘉學的,他去沈府的日子里,只要家里有孩子在,沈嘉都會從外面帶些小東西回來,有時候只是幾文錢的小東西,但那份關懷最讓人動容,所以他每次出宮也會記得給皇叔帶樣東西回去。 入宮后,趙璋果然還在御書房忙碌,看到沈嘉和趙庭一起回來,突然覺得,如果他們倆人有個孩子,大概這就是最正常的一家三口的畫面了吧? 兩人行了禮,趙庭把手上的花籃送到案上,那是他從一個年幼的女童手中買來的,花了五個銅板,花籃是竹子編的,手藝一般,籃子里的花因為采摘下來的時間太長已經有些焉了,這樣的東西別說是皇帝,就是普通人家也未必會看在眼里。 趙璋拿起來觀賞了一番,問他:今日出宮可有所得? 趙庭已經打好了腹稿,開始侃侃而談,從見到報刊亭開始,到書鋪里的學子聚會,最后說了一句:若是百姓人人都識字,那我大晉才是真正的強國,侄兒有一提議,不知可否行得通。 說說看。趙璋鼓勵道。 沈大人說,要想全民皆可上學堂,則要朝廷在各地建立免費的學堂,讓適齡孩童都能上得起學,可侄兒知道做不到這個,那可否在長安城內建幾所學堂,招募有志之士免費為孩童開蒙?我瞧著那些學子每日吟詩作對,對別人的作品品頭論足,要么就是狎妓喝酒,不如把大好時光用來教育后人,只要給點適當的獎勵,肯定有人愿意出頭的。 趙璋第一次用看成人的眼光看趙庭,雖然這個想法有沈嘉的提點,但趙庭能想到這個已經非常不錯,而且他心懷百姓,這也是為君者最可貴的品質。 建學堂不難,招募學子免費教學也不難,難的是如何堅持下去,既然是免費教學,那就不是義務,沒人會長年累月免費做好事的,一但銜接不上,那學堂也就辦不下去了。 沈嘉聽完后嘆了口氣,朝這叔侄倆問了一句:要在全大晉辦公費學堂確實不現實,但只在長安城內辦,順天府的財政應該足夠支付夫子的薪資吧?這本就是好事,你們要不要這么摳? 不患寡而患不均,只長安城內辦公費學堂,那外地的百姓是否會覺得朝廷不公平? 沈嘉走到一旁坐下,冷酷地說:這有什么不公平的,有本事他們也把經濟搞起來,只要出的起這個錢,他們也可以效仿順天府建公費學堂啊。 長安城匯聚了南北各地的商人,商業發達,自然不愁那點老師的工資,但有些地方貧困的連飯都吃不起了,自然不可能搞得起公費學校。 沈嘉從來不認為這個年代有條件達到義務教育的水平,但能搞一個是一個,能培養幾個人才有什么不好的? 趙璋聽完感慨道:朕又一次后悔沒有讓你去順天府當府尹,總覺得你在戶部做個小小的郎中有些大材小用了。 沈嘉才不搭理他,反正這件事他只是提議,能否做得成他是不管的。 趙璋也知道他不愛出風頭,等他是閑居散人的消息傳開后,沈嘉在民間的聲望也會有所提升,他如果再事事出頭可就太招人眼了。 你這話可別讓曹大人聽見,也不怕傷了你臣子的心。 曹瑞文的才干還是在斷案上,處理這些民間瑣事他有些吃力,或者說許多事情他是想不到的。 沈嘉也聽說了,曹瑞文上任有僅兩個月就把積壓多年的案子全都判完了,還撥亂反正了好幾個錯案冤案,不僅立了大功,還在民間樹立了青天大老爺的威信,所以現在,曹瑞文明面上已經是個合格的順天府尹了。 趙庭沒留多久就被趕回去睡覺了,他一走,沈嘉徑直走上龍椅,坐在趙璋身邊,幫他把剩余的奏折處理完。 因為西北在打仗,趙璋要處理的要事多了許多,事關糧草的、軍費的、戰情的,每一件事都得仔細斟酌,決不允許底下的官員弄虛作假,中飽私囊。 今年好在從于家運回來了幾百萬兩的臟銀,否則一旦開戰,軍費就捉襟見肘了。沈嘉審核完一份糧草開支,終于知道為什么雍正帝當初要靠抄家來填補空虛的國庫了,這個法子真是又方便又來錢快。 趙璋把批閱完的奏折放到一邊,拿出最新一期的報紙,牽著沈嘉的手進后殿,然后換了衣裳和沈嘉躺在床上一起看報紙。 報紙的底稿每一期都會事先給他過目,免得出現皇上不樂意看到的內容,不過趙璋未必有時間看,所以有時候會等刊印出來了看成果。 趙璋把報紙塞給沈嘉,讓他讀,沈嘉的聲音清潤好聽,從以前當侍讀時趙璋就喜歡上了這樣的樂趣,當成是一種放松來享受。 朕以為你說要向富商權貴募捐軍費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發到報紙上去了,會不會搞出太大的陣勢來?而且以朕對你的了解,打戰要募捐,以后遇到天災人禍肯定也是要募捐的,如此一來,他們會不會覺得朝廷太無用? 沈嘉靠在他身上說:社會貧富差距如此之大,有困難就找有錢人幫忙有什么問題?而且是他們自愿的行為,朝廷可沒強迫他們,你看魏老板就捐了一萬兩,人家捐的心甘情愿,其余人就算跟風,或者為了好名聲,不也是應該的? 趙璋不太能理解沈嘉的扶貧思想,皺著眉問:權貴世家有錢也未必要拿出來貼補朝廷吧?次數一多,肯定會讓人覺得厭煩的。 沈嘉解釋說:如果這次募捐到的錢數夠多,可以攢起來下次用,而且民間本來就有富人自愿扶助窮苦百姓的例子,我只是將這種私人行為上升到國事,讓做善事變成一種全民皆知的事情而已,你肯定覺得這是小題大做,但人做了善事為何不讓人知道? 但更多的人并非因為心善才去做善事,而是為了名聲。 那有什么不同?他們實打實地拿出了錢款,幫助了別人,這就是善事。沈嘉斬釘截鐵地說。 趙璋想了想,覺得沈嘉的話也沒毛病,他只是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你說的對,這件事是否也應該專門成立一個衙門來辦理? 自然,最好是選幾個大公無私的官員,官職不用太大,再配幾個精明的賬房,告訴他們,每一期的收與支都是要在報紙上公示的,若是有人敢貪污善款,一律從重處置! 這一點趙璋自然贊同,人家愿意出錢做善事,結果還要被朝廷蛀蟲貪污,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嘉直到睡覺前也沒想起要跟趙璋說會計司去留的問題,不過想來也不用他多說,趙璋心里有數。 第二天早朝,沈嘉是直接從宮里過去的,消息靈通的大臣自然直到他昨夜有留宿皇宮,不過這次是睿親王留的人,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皇上,馬上就要到太后的千秋宴,今年逢整壽,無論如何也該大辦一場,臣懇請皇上將太后迎回宮。禮部尚書楚榮威上奏說。 太后自從夏初去行宮避暑,后來說是身體不適不宜車馬勞頓,所以就在行宮修養,等去了冬,太醫建議太后繼續在行宮修養,免得驟然換了環境身體不適應。 百官們不知道太后身體到底如何,反正與大家關系不大,大家也都知道因為蒲家的事情,皇上和太后鬧了矛盾,太后不回宮自然更好。 但楚榮威沒有忘記,皇上是天下人的表率,無論平時如何忽略,但生母的大壽還是要辦的,否則就太不孝了。 兵部尚書想了想,覺得皇上肯定不希望見到太后,但不見是不可能的,只能從其他方面為皇上分憂。 皇上,西北戰事緊急,臣以為應以戰事為重,太后的千秋宴雖然重要,但應該從簡,免得鋪張浪費。 皇上,大辦不等于鋪張浪費,為太后娘娘過壽也是臣子們應該做的,怎能從簡了事?楚榮威堅持,禮部在朝廷上本就勢弱,太后大壽正好是禮部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怎么能放棄。 這段時日,因為西北戰事,兵部和戶部成了皇上跟前的寵兒,每日皇上都要召見他們,連工部也因為能做出新的工具而深得圣心,他們再不做點什么,皇上都要忘記朝堂上還有禮部的人了。 而且皇上忽視太后至此,本就與禮法不合,不過是沒人敢說而已。 趙璋并非不關心自己的母親,只是兩人矛盾很深,不是一年半載能消除的,他送去行宮的東西都被母后退回來了,這大半年,兩人幾乎零交流。 不用說了,今年是母后的整壽,無論如何也是要大辦的,禮部這就開始籌備,太后大壽當日,宴請全臣,凡四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入宮赴宴,當日罷朝一日,同時大赦天下,三年以下牢獄者可釋放出獄,五年以下減免牢獄兩年,壽宴當日,允許百姓在宮門外給太后賀壽。 趙璋多看了楚榮威一眼,看來過幾年,禮部也可以換人了,楚榮威的私心越來越重,甚至因為他要冊立趙庭為太子的事情一直小動作不斷。 這個話題暫時沒什么好說的了,楚榮威又上奏說:皇上,臣還要彈劾文淵閣大學士吳海清借西北戰事之名,收受賄賂,向百姓開口要錢,此舉不僅抹黑了朝廷的聲譽,還會令捐錢者以為朝廷不作為,往遠了看,也會令百姓對西北戰事失去信心。 吳海清自從開始做報紙后就不怎么上朝了,在他看來上朝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多看幾篇稿,因此也沒機會當面反駁楚尚書。 不過兵部尚書站出來說:我覺得此舉甚好,經過這幾期的報紙,百姓們已經知道了戰事與他們息息相關,將士們在戰場上拼殺,他們在后方祈福,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讓這場戰爭變成全民都惦記的大事,如此一來,西北幾十萬將士才能越發拼命,如今已經將敵軍擊退數十里,勝利在望。 既然勝利在望,那就更無需勞民傷財了,免得被百姓誤會朝廷借此斂財。 楚榮威,你!你是不是故意要與我兵部作對? 豈敢?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兩人吵了起來,其他官員麻木地聽著,并不打算幫誰。 等兩人吵累了,趙璋才開口:兩位尚書大人藐視朝堂,各罰俸半年,杜富成,宣旨! 杜總管站出來,將圣旨攤開,聲音高亢地讀:得知百姓為西北籌集棉衣與軍糧,自愿捐款,朕深感欣慰,今在戶部下新成立一個慈善衙門,專門負責善款的收與支,由沈嘉兼顧此事,一應明細每月審查一次,務必將善款用于利國利民之事,令,加封沈郎中為太子少傅欽此! 沈嘉事先猜到這件事會落到自己頭上,但是不知道趙璋會給他加封少傅官銜,雖然是虛銜,但是品級不低,也算是升官了。 眾大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從未聽說捐款還要成立個專門的衙門的,難道以后還時不時要募捐? 他們作為朝廷官員自然也出錢了的,不管多少也是心意,但如果次次都要他們破費,他們可不樂意。 不過目前戰事未了,這話肯定不好說出口,既然皇上要讓沈嘉身兼數職,他們也沒什么好反對的,能者多勞嘛。 不過周尚書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幾位老大人見狀內心暗笑,周擎指不定心里多難受呢。 臣謝主榮恩,定不負眾望,將善款用于刀刃上,也歡迎各界監督! 第一百章 發兵南下 沈嘉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會計司的隔壁清理出兩間大辦公室來,掛了牌子,取了個名字叫:朝廷慈善基金會。 他從原來的班底里抽調了兩個人過來幫忙,其余的人則從宮中選取,也就是說,慈善基金會里大半的員工都是太監出身。 趙璋對他這個決定很不理解,他所知的太監都比較貪財,而新成立的這個衙門最怕遇到貪財的人,稍不注意,善款就可能不翼而飛了。 沈嘉則解釋說:太監之所以貪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身體的殘缺,沒有子孫后代,他們總以為沒人替他們養老,自然就會對權利錢財更加看重,如今后宮中下人閑置太多,你也許不知道,這些人閑置下來,又出不了宮,不是躲在屋里醉生夢死就是聚在一起賭博,與其讓他們破壞宮里的秩序,不如選些可用之人做點實事,有事情做,他們才能從迷茫中解脫出來。 趙璋無法反駁,反正新衙門交給他了,他想用什么樣的人都行。 沈嘉為了此事還特意拜訪了皇后,后宮之事歸后宮之主管理,要想從后宮拉人,當然要經過皇后的同意。 魏錦容上一次與沈嘉巧遇后,一直惦記著這個年輕的官員,又總能聽到一些關于他的消息,仿佛這個人就生活在自己身邊。 沈郎中要見本宮?魏錦容驚呆了,下意識地以為沈嘉是來挑釁的,畢竟她占著他愛人妻子的位置。 她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又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百鳥朝鳳的宮裝,問大宮女:我今日打扮得體嗎? 大宮女捂著嘴笑道:娘娘,平日您見皇上也沒如此在意自己的打扮啊,如今怎么反而在意起一個小官了? 你知道什么?魏錦容斜了她一眼,心想:我與沈嘉說到底還是情敵呢,雖然她并不喜歡皇上,但兩人的立場就是對立的,自然不能在形象上差太多。 快請進來吧。她端莊地坐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捻動杯蓋,手指的顫抖出賣了她的緊張。 沈嘉身著官服走進來,目不斜視,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為了避嫌,兩人并沒有屏退下人,所以許多心知肚明的話就沒辦法說出口。 沈大人的來意本宮已經得知了,但本宮不知道你想要選什么樣的人,這里有份名冊,沈大人可以先看看。 沈嘉也不客氣,接過來翻看起來,然后聽皇后解說:聽說大人是要選可用的屬官,因此本宮將后宮年滿二十到四十的內侍摸排了一遍,選了一些學問還不錯,人也機靈的供沈大人挑選,說實話,沈大人居然肯用這些內侍做屬官,實在出乎本宮意料,您就不怕被朝臣恥笑嗎? 沈嘉抬頭看了魏錦容一眼,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位正宮皇后的容貌,端莊優雅,貴氣非凡,他笑著回答:我覺得朝臣應該會覺得高興才對,這個慈善基金會其實算不上什么正經衙門,也不需要浪費太多高端人才,只要能心能正,能做好事情的人就可以,下官覺得,沒有比在后宮伺候主子們的內侍更合適的了,而且也是為他們提供了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