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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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微博上關注著江虞的工作消息,粉絲群發布了各種活動通告,二三月份江虞主要在歐洲,走時裝周,具體哪個城市,哪幾場,清清楚楚。 確定三月初在巴黎,她去查了每場秀的時間和地點,默默記下,一鼓作氣辦護照、簽證,飛了過來。 走出機場時,程蘇然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恍惚有種做夢的感覺,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來到了異國。 曾經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千里迢迢奔赴一個國家,一座城市,卻不是為了念書。 來巴黎四天,她在各個秀場外徘徊,始終沒見到江虞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失望,幾乎要絕望。 今天是最后一場。 如果見不到jiejie,她就回去,守在公司門口,總有一天能見到的。 幸好 程蘇然緊抿的唇角彎起來,小梨渦漾開滿足的笑。 突然,她的手被捉住,抬了起來。她猛然轉過臉,就見江虞凝視著她,表情淡淡,手給我。 她怔愣片刻,乖乖伸出另一只手。 江虞抓著女孩雙手,摁在懷里,合上了掌心。 她生得高挑,手也大,手指細長而靈活,完完全全將這雙冰涼的小手包裹住,像溫暖的小火爐。 溫度從指尖游蕩到心頭,程蘇然偷偷看她,眼睛泛酸。 不看看外面的風景嗎?江虞察覺到身側視線,卻沒轉頭,依舊淡淡注視著前方。 程蘇然不舍地收回目光。 雖然是第一次出國,來到自己喜歡的城市,但她無心欣賞沿途風景,只盯著窗玻璃上細小的水珠,雙眼像掃描機,麻木掠過晃動的影子。 車子穿過繁華熱鬧的市區,漸漸駛入南郊SCEAUX公園附近,停在一處院門前。 到了。 程蘇然乖乖跟著江虞下車。 一棟古樸典雅的大別墅映入眼簾,三層樓高,暖白的墻皮,院子很大,露天泳池里沒有水,專門開辟的菜地里也沒有菜,光禿禿的,略顯蕭瑟荒涼。 這是江虞在巴黎的家。 江虞跟助理說了兩句話,牽起程蘇然的手,徑直往里走,進屋,換鞋。 坐。 室內有暖氣,舒服極了。程蘇然聽話地坐到沙發上,把自己蜷縮成團,縮進寬大的羽絨服里。 喝點熱水,休息一下。江虞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挨著坐下,雖然面無表情,語氣卻十分柔緩,像是怕嚇到這個女孩。 程蘇然愣了愣,晦暗的眸子里亮起光,兩手捂住杯子,小聲說:謝謝jiejie 這一路,手被捂暖和了,身子還有點打哆嗦,一口熱水咽下去,暖融融的,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 小金絲雀很狼狽。 看著女孩小口小口地喝水,明明緊張得用余光打量她,卻又要強裝鎮定的樣子,江虞有些無奈,冷厲的眉眼霎時變得柔和,心也軟了幾分。 然然。 ! 聽見自己小名,程蘇然渾身繃直了,睜大眼睛。 江虞伸手理了理她凌亂的碎發,回去吧,不要這樣了。 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打結,江虞耐心把它們理順了,動作細致又溫柔。她的聲音很輕,像無數個夜晚在耳邊低語那般,嫵媚,誘惑,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涼。 程蘇然垂下濃睫,望著杯里清水,囁嚅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 女孩不說話。 明明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在飛機上反復想了無數遍,可是一見到江虞就什么都忘了。她放下杯子,輕輕抱住江虞的胳膊,腦袋枕上去。jiejie 江虞被這聲jiejie喊得心口guntang,身體好像巨大的空殼,被難言的愉悅塞滿了。 時間并沒有帶走一切,反而令她滋生出想念。 只是因為忙碌而刻意忽略掉。 碎發已經理順,江虞遲遲沒收回手,指尖順著發絲滑落女孩肩頭,忍住了想要抱她、吻她的沖動,嘆了口氣:什么時候來的? 一號。 今天是三月五號。 住哪個酒店? 程蘇然拿出手機,把訂單信息給她看。 在市中心,小巴黎區域內,價格稍高,但安全方便。 江虞暗暗松了口氣,就擔心她會貪便宜選擇93省附近的小旅館,那邊是全法著名的貧民區,環境糟糕,治安差,大白天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說話。她拔高音量。 程蘇然立刻抱緊她,小聲說:在你微博粉絲群里看到了活動通告,本來想去紐約找你,但是那邊的時裝周上個月八號就開始了,來不及辦簽證 第一次出國,什么流程都不懂,她在網上做了三天功課,預留了辦手續的時間,才發現自己能趕上的只有巴黎時裝周。 做決定時,腦子發熱,沒想那么多。 她就這么飛過來了。 江虞靜靜聽著,心里千百股滋味翻涌。 是第一次出國吧? 嗯。 就不怕出什么事?迷路怎么辦?被騙怎么辦?碰上暴力活動怎么辦?你江虞語氣嚴肅,突然噎住。 你都不知道提前通知我么?好讓我去接你。 這話涌上來又咽下去。 她想起來,自己刪掉了然然的微信,然然也沒有她的手機號碼。 程蘇然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嚇到了,仰起頭,小心觀察她臉色,半晌才敢說話:我沒想那么多 而且,我有做攻略的,不認識路可以導航,導航不了就問路人,坐白天的航班,選市區的酒店,消費不信官方以外任何個人jiejie,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你不用擔心的。 擔心?我說過擔心嗎? 你是來找我的,如果路上出了事,也許我就要因此負責任,我不被戳中心思,江虞有些惱,可她看著女孩憔悴的臉龐,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算了。 她煩躁地轉過臉。 程蘇然委屈低頭,緊抿著唇。 墻上掛鐘滴答滴答走著,時間緩慢流逝,四周靜謐,彼此的呼吸聲起起伏伏,不知不覺變得同步。 片刻,江虞把臉轉回來,看著女孩委屈的模樣,心又軟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朋友行啊,一個人全部搞定了,我該怎么說你好。她拉不下臉,只能半哄,說著就要去揉她發頂。 誰知,程蘇然偏頭避開,認真地看著她,說:我不是小朋友。 江虞一怔,噢? 現在我們是平等的,你不是金主,我也不是情人,不要再叫我小朋友了。 你不是很喜歡jiejie喊你小朋友嗎? 那是以前。程蘇然嚴肅強調。 江虞沉默望著她。 許久,懸在她頭頂的手落下來,溫柔撫摸著臉蛋,輕聲問:訂回程機票了嗎? 嗯。程蘇然點點頭,臉貼著那溫熱的掌心蹭了蹭,后天下午的。 我給你改簽,今晚就走。 ? 耳邊的聲音如碎冰,紛紛揚揚落下來。女孩猛然抬頭,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心倏地被凍住了。 江虞說完拿出手機,查了一下今晚的機票,可近三天內的直飛航班已經售空,只有中轉航班。 然然一個人,傻乎乎的,人生地不熟,行程越復雜越容易遇到意外,倘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有十條腸子都不夠悔。 我不走。程蘇然搖頭。 江虞抬眸,見女孩倔強地看著自己,頓覺頭疼不忍,一時也想不出法子。 如果田琳在就好了 程蘇然。 哎?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不需要我說得太明白。 我知道。 程蘇然眼圈泛紅,醞釀好久的話在嘴邊打轉,猶豫了又猶豫,才鼓起勇氣說:jiejie,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好,我以為我會知足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越來越貪心了,本來只是想一直呆在你身邊,做寵物也好,可這就意味著我必須永遠藏起情緒,在你面前表演我做不到。 粉絲可以說愛你,陌生路人可以說喜歡你,只有我不行。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人,只有我不是。 所以,我想擺脫不平等關系,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 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出類拔萃的人,無論哪方面都不及你,配不上你她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江虞皺眉,迅速撇開臉,語速極快地打斷:然然,不要說這些了,好嗎?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帶你去巴黎市區轉轉,你跟法國人說說話,感受一下純正的法語環境,對你學習語言有好處,然后,明天我們 她喘氣有點急,手指緊緊摳著沙發邊,關節泛白。 腦子里嗡嗡作響。 女孩的話,一句又一句,宛如無數利箭捅進她心窩子里,她難以呼吸,又不忍拉下臉來,沉靜的眼眸撕開一道裂縫。 jiejie,我是不是很賤?程蘇然自嘲地笑了笑。 不許這么說! 江虞低喝,轉過頭,眼神陰冷地瞪著她,忽又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忙收斂情緒。 她摟住程蘇然的腰,將人圈進懷里,柔聲安慰:你年紀還小,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只覺得眼前的就是最好的,等你再長大一點,踏入社會了,遇見各種各樣的人,經歷形形色色的事,那時候你就會發現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她閉上眼,深呼吸。 小金絲雀之所以動心,不過是慕強心理作用罷了,這是依賴,不是愛。 她不能利用這份依賴把人圈禁在自己身邊。 江虞在心里說。 第74章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程蘇然搖頭,眼角沁出一滴晶瑩,飛快抹去。 如果可以,能經??匆娔憔秃?,其他的我不在乎。 是嗎?江虞冷笑,直視著她的眼睛,看見我和別人在一起也不在乎? 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完瞬間便后悔了,可是為時已晚。 程蘇然如遭雷擊:jiejie有別人了? 沒有。江虞立刻否定,推開了她,身體往后靠住沙發,無力地閉上眼。 nongnong的疲憊感涌上來。 她亂了。 如果是以前那些女孩子,隨意就打發了,她不是沒遇見過死纏爛打的,但從來不心軟,說斷就斷??墒侨蝗徊灰粯?,她似乎沒辦法狠下心來。 再這樣下去,事態遲早失控。 程蘇然卻安了心。 只是看著她無奈的樣子,又免不了鼻酸,遂沒吭聲,裹緊了身上羽絨服,收攏腿,把自己整個人蜷起來。 片刻,江虞睜開眼。 女孩蜷縮在沙發一角,身上明顯大兩圈的羽絨服像床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她雙目呆滯,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只被遺棄的小狗。 江虞心里忽然生出淡淡的罪惡感 難道是自己做錯了嗎? 然然是那么簡單,純粹的人,她當初是不是就不該去招惹她? 晚上住我這里。 女孩抬起頭,眸光忽亮。 江虞避開視線,繼續說:晚上我有個酒會,讓助理帶你去吃飯,她是本地人,你可以多跟她交流交流,明天我再帶你去巴黎市區逛逛。后天我要飛米蘭,一兩天回來,然后我們一起回國,把事情說清楚。 程蘇然緩緩揚起的唇角,在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僵住,笑容凍在了唇邊。 原來是要等回國再算賬 好。她低低應聲,心情復雜。 江虞站起來,指了指二樓,說:我帶你去看看房間,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們去酒店,把行李帶過來。 程蘇然聽話起身,跟著她上樓。 二樓兩間房,各有獨立浴室,中間是起居室和衣帽間,還有個超大的露天陽臺,光線明亮,視野通透,非常大氣典雅的法式風格。 三樓則是主臥,江虞的私人領地,無法窺探。 jiejie,這么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住嗎?程蘇然四處打量。 江虞淡淡地嗯了聲,刻意不去看她。 程蘇然識趣閉嘴。 從酒會上回來,已經深夜十一點半了。江虞卸妝洗澡,吹干了頭發,給自己斟了小半杯甜紅,下二樓露臺。 不遠處是SCEAUX公園,林間樹影與黑夜融為一體,城堡高聳的塔尖仿佛聳入夜空,四周一片靜謐,空氣中彌漫著雨后青草的味道。 濕重的寒氣絲絲滲入毛孔,江虞站了會兒,慢慢喝完小半杯酒,轉身進屋。 習慣性走向左邊臥室。 來到門前,她頓住,神思晃了一晃,意識到什么,又退開了,就站在原處不動。 像是還在酒店,她很晚回來,洗漱完便往次臥去,摸著黑進門,鉆入溫暖馨香的被窩,抱住女孩軟乎的身體,做個好夢。 她忘了。 這種生活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結束。 習慣真是可怕。 江虞凝神,捏緊了高腳杯,有股想要進去的沖動。 她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 女孩的話始終縈繞在耳邊,該來的總會來,她忽然意識到,逃是不行的,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然然也能找到她。 究竟是依賴,還是愛,其實她也無法區別。 前者有跡可循,而后者虛無縹緲。愛是什么?在她記憶深處總有人強調這個字,說愛她,那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