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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著夜來香 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 啊 啊 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 清悠婉麗的歌聲從舞臺上傳來,猶如茫茫寒夜中晶瑩剔透的雪花,舒緩而動聽,沁入肺腑。這冬夜有人為你思量,為你掛念,心腸悠悠,夜鶯一般的歌聲伴你入眠。 阿華看向舞臺,只見一抹倩影在燈光下發著光,膚白勝雪,那漂亮絕色的臉蛋好像透明一樣,嫩滑白皙,那雙桃花眼喝醉酒似的,帶有迷人的芬芳,一眼便是淪陷。 婀娜多姿的身段甚至比方羽還要纖細,還要不盈一握,叫人深深著迷。 阿華捧著話筒,沉醉入迷,不知道對面早已掛上,斷開了這通電話。 不知是歌聲穩定人心還是人穩定了人心,臺下原本暴躁的客人如同被繳了械的兵,收起了刺刺扎扎的舉動,一個個坐下來沉迷其中。 第8章 食福8 那天晚上,整個風海歌舞廳陷入前所未有的祥和安寧。 唱完一首又一首,直到唱累了舞臺上那道身影才慢慢停下來,拿著金色的麥克風風姿搖曳走下來,所到之處皆是芬芳香溢,自信嬌俏的面龐是那么迷人。 “真美,像仙子一樣……”有人感嘆。 “可不是?!庇腥烁胶?。 “她叫什么?” “花曼依……” “原來是曼依小姐……” 那個下著鵝毛大雪的夜晚,風海附近賣花的小攤頭一次售罄,甚至叫喚了好幾天都沒賣出去一朵玫瑰的賣花女籃子也賣空,心滿意足回去了。 也是那個晚上,風海歌舞廳出了個仙子般的舞女,勾得人魂不守舍。 快到午夜,歌舞廳準備打烊,這些客人才依依不舍出來。 “曼依,這、這、還有那些花你要怎么處理?”曉曉第一次被房間里的花束之多震驚到,當初方姐第一次出臺時也沒有這么夸張。 花曼依轉過身,身上貼身的旗袍把她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她皺眉看著這些玫瑰花,“都搬到樓下那個雜物房吧,太多了,熏人?!?/br> 曉曉去搬花。 搬了一趟急急忙忙從樓下上來,“曼依,鞏媽回來了!” 花曼依自己也沒發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眼里一亮。 曉曉搬起一束漂亮的玫瑰洗,想起來,“哦對了,曼依,鞏媽讓你去她房里?!?/br> “好,我這就過去?!被缽澭樟苏甄R子,口紅沒花,施施然過去。 “鞏媽,你找我?” 花曼依推門而進,果然看到站在辦公桌前的女人,背對著自己,桌上放著一座昂貴紅木手搖電話,一盞琉璃臺燈,幾份文件。 這女人又在抽煙了,哪怕只有一個背影,那個姿勢,那個熟悉手勢?;滥抗庠竭^對方的肩頭,落到舉起來的香煙上,煙尾正散發著微弱火星。 “你,上臺演出了?”鞏煙轉過身,冷淡掃過花曼依一身舞女打扮,黛色旗袍,精致的妝容,曼妙的身段,小巧的臉蛋上洋溢著自信的光芒。 花曼依點了點頭,等待夸獎,興許今晚她還有可能有銀錢拿。 她可是打探好了,上臺演出3塊大洋打底,賣出的酒水越多,她能得到的提成就越多。 今晚好多客人買酒水時可都是說把酒水算在她頭上,也就是為她下單。 “鞏媽……那個我今晚是不是有銀錢拿?”她支支吾吾吭聲,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然而,她等了片刻,遲遲不見對方有回應,她不禁抬起眼。 毫無征兆的巴掌聲在房間里驟響,花曼依捂著臉錯愣望向面前的女人。 “誰讓你自作主張?” 冷漠到極致的口吻,平日里懶懨的眼神此刻全是苛責慍怒,“你想錢想瘋了么?” “你怎么可以這樣想我?!”不知哪句話刺激到花曼依,委屈大問,尾音還沒收起來,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從眼底涌上,可是她忍著不讓掉,憤恨瞪著她。 她明明就是幫了她大忙,那時候都要打起來了,再沒人出去主持—— 呼嘯的寒風刮到窗上,發出呼呼的聲響,頭上的電燈映出她曼妙的身段,明明這房間里放著地龍,可是她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來。 “你以為你是誰?”鞏煙看著她哭紅委屈的臉,眉頭緊蹙,接著冷笑道,“花曼依,記住你的身份,你和我簽了賣身契,我讓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不聽話的東西,給我出去!” 不聽話的東西…… 我讓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 花曼依睜大眼,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模糊了視線,腦海里全是這幾句話,巍巍顫顫走向門口。 鞏煙眼不見心不煩轉過身,正要抽煙冷靜,身后突然嘭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傳到耳邊,她皺起眉回頭,只見剛被她罵了一通的嬌氣包倒在她新買沒多久的地毯上。 “……” …… 安神的熏香飄蕩在房里,洋大夫剛走,叮囑了兩句病人不能受涼,不能受刺激,留下幾包西洋藥片便離開了風海歌舞廳。 “福伯,陳進義?” “幫我訂一間酒樓包廂?!?/br> 花曼依醒來時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一會,腦海里不受控制反復想起那兩句話,她是個不聽話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