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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覺得委屈極了,她居然是個東西,原來自己在別人眼里就是個可以買賣的物品…… “嗚嗚嗚——” 花曼依把被子扯到跟前,擦了一把眼淚,低聲嗚咽起來,“明明幫了她大忙,就只會罵人打人,還罵得那么難聽……工錢也沒有給,好過分嗚嗚嗚……” 臉上濕潤潤的,熱淚流過眼角滴到枕頭上,她用被角擦了擦,剛擦完,視線不模糊了,頭頂上一道陰影落下來,罩在她頭上。 花曼依愕然,忘了哭,呆呆看著頭頂的女人,正擰著眉俯視自己。 鞏煙嘲諷道,“怎么不繼續說下去?” 花曼依把視線越過她高挑的長腿,落到不遠處不熟悉的家具擺件,緩了幾秒,她反應過來,這不是她房間。 這床也不是她的,而她說人壞話還被正主當面聽到。 可一看到這個女人的臉,花曼依就不自覺想起對方毫不留情罵自己的一幕,她心底涼了又涼,難受得想哭,目光一下子淡下去,撇過臉,對她的話不予理會。 電話打來了,鞏煙瞥了一眼在賭氣的女人,轉身過去接起電話,“……我知道,現在過去?!?/br> 鞏煙拿起椅子上的手包,走到門口突然想起房里還有個嬌氣包,“既然醒了,走之前給我帶走你的東西,還有床頭那幾片藥,等下我會叫曉曉上來把被褥重新換掉?!?/br> 花曼依:“……” …… 酒樓包廂里,鞏煙跟福伯一進去,里面桌上已經坐了人,很顯然,對方有備而來。 “陳老板,你找我有何事?”鞏煙就坐,立刻就有人給她倒茶水。 陳進義是悅來飯店的老板,年過半百,杵著一根黑木拐杖,哪怕兩鬢已經略微發白,但仍舊精神矍鑠。 陳進義把他拐杖杵在跟前,掌心不斷摩挲,面前的茶涼了都沒見少,看樣子不是來談事,反倒更像是來撕破臉皮…… “鞏煙!”陳進義直截了當直奔主題,連平時尊稱“鞏夫人”都懶得客氣叫了,“我就問一句,你把新酒賣給那個陸仁什么意思?先前可是說好了,你鹿禾酒莊一旦出新酒,我悅來飯店肯定是第一批進酒?!?/br> 海城煙酒行業興盛,追捧狂熱,就像金銀珠寶那樣,永遠不缺人收藏和品味,舊名酒雖好,但新酒出來,沒有人不想嘗鮮。 一家飯店來來去去就那幾樣洋酒,沒有新貨,沒有幾個人愿意來。 這鞏煙一句話都沒有問過他,私自把新酒賣給那個新來的陸什么仁,其他同行都在背后笑話,讓他陳進義的臉往哪擱??? “陳老板,生那么大氣做什么?”鞏煙點燃一支煙,云談風輕說,“說來,陳老板還得要感謝我鞏煙?!?/br> 陳進義疑惑,“你什么意思?” “之前你說我的酒出問題,把你客人趕跑不少,是我的罪過。新酒出來后,我想了想,與其讓陳老板冒那么大的風險,我不如先讓別人先替你試試,看看那個陸仁的客人會不會出現拉肚子吃壞身體之類的問題……過個個把月,確定沒問題之后,我再同陳老板商議新酒,只是沒想到陳老板沒有體會到我鞏煙的一片苦心?!?/br> 這番話說得漂漂亮亮,每一句都是為他悅來飯店著想,在對比之下,襯得陳進義來勢洶洶討要說法不講情誼只顧著自己利益,未免太不厚道。 但實際上,聰明人都知道鞏煙這是對上次陳進義潑臟水誣陷她酒有問題表達不滿罷了。過個個把月再進新酒,他奶奶的黃菜花都涼了! 陳進義氣得吹胡子瞪眼,“鞏煙,好話都讓你說了,咱這也沒別的外人,我們開門見山,你這是打算和老夫識破臉面?” 鞏煙抬眼,紅唇輕啟,“陳老板既然非要這樣想,那我也攔不住你?!?/br> “好!好!”陳進義深呼吸,連說幾個好,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慵懶閑適坐著的女人,“鞏煙,老夫希望你不要后悔?!?/br> 說罷,轉身杵著拐杖往門口走,只是剛打開門,身后不輕不重傳來一句。 “陳老板,我也希望你記住,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個道理?!?/br> 陳進義臉色微微一變。 …… 正元街道上,花曼依跟著周茯苓出來采購。周茯苓是風海的采購員,每個月的月中,她都會定期出來采購一些香料香膏香薰之類的物資。 花曼依臉上還有點痛,周茯苓就讓她跟著自己出來抓點膏藥吃,消消腫,畢竟這么漂亮的一張臉,鞏媽下手也太重了。 昨晚花曼依上臺是誰也沒想到的,臺后人人都在關心著方姐怎么樣,那時候關靈姐正好哭哭啼啼退下來,誰也不敢出去,都不知道那一幫大老爺們能干出什么事,說到底她們也不過是弱女子罷了。 但就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花曼依竟然就這么上臺了,還成功化險為夷,安撫那些暴躁的客人。 不得不說,那一首《夜來香》從這小妮子唱出來味道就是不一樣,連她們這些女人聽了都覺得宛若天籟之音。 “茯苓姐,你說這香膏是用什么做的???”花曼依跟著周茯苓來到一家胭脂鋪,香料一般裝在荷包里,掛在房間床頭,香膏用女人用來涂身體的,能留香很久。 不過也有劣質的香膏,涂了渾身過敏,甚至爛皮膚。 “這我哪知道?”周茯苓看了看老板拿出來的幾款新香膏,擰開聞了聞,還不錯,比較濃郁,你關靈姐比較喜歡這種香味,白婧姐則更喜歡清淡一點,例如桂花那種香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