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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頭探腦叫了一聲,發現沒人回應她,她抿嘴,干脆打開玻璃浴室門,剛走出沒幾步,她突然停住。 在床邊,一道熟悉的背影背對著她正在脫掉身上華貴的旗袍,露出姣好白潔的背部,線條細膩誘人,然而吸引花曼依的是在脊骨的下方腰部那里,紋著一朵妖冶的玫瑰,栩栩如生。 花曼依看呆了。 “你在看什么?” 鞏媽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面前,身上的旗袍已經不見,轉而換上的是舒適的真絲睡裙,這個女人真的很愛抽煙,哪怕現在也依舊夾著一根,單手抱胸居高臨下慵懶看著自己,夾著著不易察覺的審視意味。 花曼依仰頭看了她好幾秒,和她對視上,不知是不是她錯覺,對視久了,她會有一種受不了的感覺,具體什么受不了,她一時又說不清楚。 “想抽煙?”鞏煙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自己手里剛點燃沒多久的香煙,眉頭微挑,把香煙遞到花曼依面前。 “試試?” “我……沒抽過?!被朗苄M惑一樣猶豫接過,放在嘴邊用力吸了一口,馬上嗆得她不??人?,惹得面前的女人大笑,而她猶如驚弓之兔一樣慌忙把煙塞到對方手里,捧著頭巾落荒逃跑。 …… 半夜,花曼依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會回味那份香煙的辛辣味道,一會從被窩里探出手指摸摸嘴唇,她是不是和鞏媽間接接吻了? 以前她也吃過媽咪吃過的糕點,可是她從來沒有因為這樣有過間接接吻的想法。 再者,鞏媽是個女人,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花曼依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睡前又回憶了一遍歌舞動作,才安心睡過去。 接下來幾天,鞏媽一直沒回風海,說是去處理別的事了,讓方羽看著歌舞廳,別出岔子。 “能有什么岔子嘛?”曉曉如是說道。 方羽嗔怪點了點她腦門,“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小心點好?!?/br> “對了,曼依呢?” 曉曉用下巴示意她看樓下大廳,方羽探出欄桿一看,在臺下花曼依混在人群里目不轉睛看著舞臺上的關靈的表演。 關靈是風海里的另一個領舞,除此之外,還有白婧,薛問雁她們,不過名氣比不上方羽,受方羽管教。 “這兩天曼依這孩子是怎么了,那么喜歡看人家跳舞唱歌?”方羽好些疑惑。 曉曉聳了聳肩,搖搖頭。 方羽下樓走到花曼依身邊,“曼依,你最近怎么了?舞也不勤練,雖說鞏媽這兩天因為有事沒有檢查,但是她一回來第一個就是檢查你練得怎樣。你怎么還敢在這偷懶?” 花曼依撐著漂亮的下巴,轉頭瞥了一眼方羽,“方姐,我都練會了,保證不出錯?!?/br> 方羽啞口,這確實是,這丫頭練得比她還熟練,這幾天真是進步神速。 “對了,方姐,我什么時候可以像她們那樣上臺演出?”花曼依眼里突然一亮,“方姐方姐,你們是不是演出一場就有銀錢拿?” “你問這個做什么?你還小,別想這些有的沒的?!狈接疣凉值伤谎?。 “可是鞏媽讓我學這些不就是讓我上臺表演?” “誰說的?鞏媽可沒跟我說讓你上臺表演,你可別自作主張啊?!狈接鸩环判?,又叮囑了兩句,“到時候鞏媽怪罪下來,別說我沒提醒你?!?/br> “好吧?!?/br> 一周過去了,海城更冷了,甚至下起了毛毛細雪。一覺醒來街道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雪。 街邊碼頭的柳樹禿得很突然,不見一片樹葉,一夜之間枝頭掛滿了白糖,沉甸甸。路邊的電燈在傍晚時會發出油黃的光亮,將黃包車夫的背影拉得很長很瘦。 風海歌舞廳還是那么熱鬧,門口停了不少小轎車,吊兒郎當的公子哥、穿戴書生氣的文人、以及各種階層的男人,老的少的,窮的富的,都進來喝杯酒,聽聽歌,順便一飽眼福。 今晚是方羽主場,但是唱到一半,突然暈倒過去,伴舞的舞女們看著臺下叫囂不滿的客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搞什么,老子過來不是看女人暈倒的,快給我唱歌跳舞!” 方羽被人抬下去,臺后亂成一團,關靈不得已出來鎮場子,“各位老爺,方羽姐今天身體可能不舒服,要不這樣吧,關靈在這里給各位老爺唱一首《薔薇處處香》,好不好?” “好個屁!老子就是來聽方羽唱歌的!” “再不出來,老子砸了這個破舞廳!” 有人已經暴躁如雷,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舞臺邊緣一扔,嘭的一聲巨響,碎玻璃片在臺下延邊炸開,頓時惹起一片尖叫。 關靈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被那一聲巨響嚇到,哭哭啼啼下臺。 侍者阿華也不敢上前靠近,跑到柜臺邊拿起手搖電話,急急忙忙搖數字打電話給鞏媽。 撥過去后,焦慮等了好幾秒,電話通了之后,話筒對面傳來沒什么起伏的一聲“什么事”。 “鞏媽,出大事了——”阿華聽到鞏媽的聲音,差點跪下來,“客人們不知道怎么突然——”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清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