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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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道:歡迎來到瘋子的天堂。 原遠道猛然瞳孔放大,仔細一聽這個巨大的研究所里居然回蕩著喪尸的叫聲。 竟然豢養喪尸?莫不是瘋了不成? 佐藤癲狂道:沒錯,其樂融融的桃源鄉下面是他們恐懼的喪尸,是不是很有趣,那些草履蟲知道了是什么表情呢?真是期待??! 底下的研究人員抬起頭來:佐藤,你又在鬧什么幺蛾子?那又是誰? 佐藤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腰板直起來,渾身都散發出活力,像一個具有野心的演講家一樣拍拍原遠道的肩:這是誰?諸君,擦亮你們的眼睛,這可是智尸??!他微微抬起下巴,看著底下的人們竊竊私語。 這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嗤地一聲笑了,稀疏的眉毛揚起,刻薄道:佐藤,這莫不是你成了人工智尸后,自己按照閔博士的實驗復制下來的另一版人工智尸吧? 底下的人看著佐藤時不時點頭議論。在他們之中,佐藤天賦不算極高,而令人贊嘆的是他的復制能力,但凡他參與過的實驗,就算只有他一個人,給他足夠的條件,他就能成功地復制,幾乎是零失誤。所以當佐藤被人指出他身邊的智尸是他自己模仿閔錦創造出的佐藤2.0時,他的同事們幾乎都深信不疑畢竟智尸是極為罕見的。 所以當閔錦提出制作智尸的計劃,而計劃實施后得出的結果佐藤,雖然佐藤沒有完全具備計劃中的神通,但閔錦也在這研究所中獲得了至尊地位。 而佐藤,一個失敗者,怎么可能帶回來智尸呢? 原遠道看著底下質疑的目光,再看看勢單力薄的佐藤,不禁有點感嘆,這變態待遇也太差了 不過原遠道看著佐藤,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為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著老子 佐藤看著倒退的原遠道,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逃走,一邊笑著道:啊,就知道啊你們這群人,雖然智尸是閔博士的所有物,不過一刀子也算討點我奔波了這么多天的報酬好了。說著他便從兜里翻出一柄手術刀,用力往原遠道腰上一捅。 在原遠道眼里一切都慢了下來,閃著銀白色光的手術刀緩慢地向他的腰側刺過來,佐藤臉上嗜血的笑意,底下研究人員好奇的看過來的眼神他看到了很多情感色彩,唯獨沒有恐懼和憐憫。 原遠道捂著傷口站在原地,看著指縫間溢出的黑色鮮血,一時間有些恍然。 日哦,來到了一個怪物集中營。 《喪尸日記》 第16章 久違的飽腹感 底下都是些人類呢。 而他是智尸,在他旁邊的也是智尸啊,為什么? 好冷啊老原,好冷啊萬林哥還有誰呢? 佐藤掀開原遠道襯衫下擺,看到紫褐色的網絮狀部分時,手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用衣擺揩去黑色的血,露出一條新鮮的傷口,而這條傷口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隨著傷口的愈合,原遠道的腹部紫褐色的部分邊緣的蛛絲像是有了向外延伸的痕跡。 在底下的人贊嘆聲中,佐藤對原遠道道:原君不會沒吃過人吧?看你腹部像是要爛透了的樣子,你看看底下的那些人類,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好珍惜的呢?人類這個身份,呵 還有誰呢? 原遠道看著怪物一樣的佐藤,看看底下的人類,恍然想到,好像沒了啊。 沒了更好,小爺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走。 他扯過佐藤的領帶,眼睛直視著佐藤:老子就算爛透了,也比你們強 說完便昏倒在地上。 多么清澈的眼神啊,佐藤像是嘗到甜頭的怪物,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將地上的原遠道撈起來,原君啊,水至清則無魚,如果把你這潭水攪渾了,底下會驚現出什么樣的怪物呢?期待著這些,竟然比新鮮的血rou更讓人上癮啊。 佐藤對著底下的同事道:演出結束。便背著原遠道走進一旁的透明電梯內,叮地一聲電梯門關上,佐藤看著同事們消失在上一層。 噗嗤\一聲,佐藤腰部被一柄西瓜刀貫穿,黑色血液氤氳開來。 原遠道抽出西瓜刀還要再刺,卻被佐藤摔下背,奪過刀子,抵在了額頭。 原君應該第一刀就插進這里,這才是喪尸的死xue啊。佐藤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憤怒,反而諄諄教誨。 原遠道用力翻一個白眼。要不是他渾身沒力氣,肯定會給這個怪物開開瓢,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絕對不會是你刺我一刀,我還你一刀的小把戲。 你對我做了什么? 佐藤反問道:你吃過人rou沒有? 沒有吧。他見到原遠道的神色就已經了然了,好笑道,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成為智尸 我什么都沒對你做,智尸傷口可以自愈,前提是要有足夠的能量。不吃人的話,能量枯竭,消耗的是你自身。也就是說你再不進食的話,會爛掉哦原君。 說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原遠道掙脫他:你擄我到這兒就為了這個?看剛才你同事的反應好像不止這么簡單吧 叮 電梯門開,原遠道看見一個氣質溫雅的男人正看向這里。 閔博士佐藤先反應過來,將西瓜刀歸鞘,放回原位。 閔錦彎彎唇角,向原遠道伸出手:你是智尸? 原遠道接著他的力道站起來:原野。 閔錦打量了一下原遠道,對佐藤道:聽說你動了我的實驗樣品? 佐藤恭敬道:我只是向同事們驗驗這是不是智尸罷了,而且您也承諾過如果我找到智尸可以借我玩玩的。 原遠道哪里見過佐藤這個樣子,心下大為快意。 閔錦嗤笑一聲,佐藤微彎地背脊僵了僵,一些嗜血的念頭涌上心頭,又被他摁下去。 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樣子,他想,所以閔錦這樣才是強者該有的模樣。世道如此,而原野又如何,在這里呆上不到十天他就會知曉這些道理,并且嘲笑當初的自己有多么愚蠢了。 原遠道被佐藤看得頭皮發麻,在閔錦的示意下跟著他離開。 其實沒什么好慶幸的,只要他還呆在這里,只要他還是智尸,他就是閔錦口中的實驗樣品。 閔錦帶著原遠道走下樓梯,經過長廊,最終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下。沒有電影中的鐵籠子或是以供觀察的落地玻璃,只是一間簡單的單人宿舍,里面陳設很簡單,床、桌椅、洗漱用品可以說是軟禁了。 閔錦道:這里是你的房間,你的活動范圍由我決定,進去吧。 這些瘋子眼中還有什么?! 原遠道站在原地不動:我是智尸啊閔博士,你不怕我咬你嗎? 閔錦臉上帶著溫雅的笑容,目光沒有半點溫度,道:隨意,只是作為我的實驗樣品,安分點往后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哐當門被甩上,閔錦拿著本子往自己的實驗室走去。 原遠道躺在床上,感到自己越來越虛弱,心里卻是很放松。 太好了啊,死了也比爛了好,他一個顏控是不能忍受自己爛得面目全非的。 夜半時分,研究所里只剩幾個人尚在鉆研,玻璃罐里浸泡的喪尸化人類發絲在水中靜靜擺動著,像是沉睡中烏賊隨著水流擺動的觸手。佐藤拿著一個不銹鋼的瓶子走進來,肩頭還有尚未消融的雪花。 他走進電梯,走下樓梯,行至原遠道房前,拿出鑰匙開了門。 原遠道虛弱得昏迷了。 喪尸是不會睡覺和做夢的,可在此時他居然有了夢境般的感覺。 他鼻尖傳來馥郁的甜香,是劉萬林遞到嘴唇旁的一杯熱巧克力。所有的防御和警惕都被虛弱壓制,滿滿的饑餓感攻城略地,他順從地吞食著。 久違的飽腹感 原遠道猛然睜開猩紅的雙眼,扼住佐藤的脖子,將他壓在床上,鼻尖嗅了嗅。 沒有甜香味。 佐藤被壓制得動都動不了,眼睜睜看著原遠道走出房間。 渾黃譚水里的怪物居然是這個樣子。 原遠道四處游蕩,他一間一間房的搜尋,步伐僵硬。 這一層的每間房里都關著喪尸,它們有的腐爛得快只剩下骨架和頭部了,有的還是懵懵懂懂,但在原遠道經過的時候,無一不湊到門口。 好餓啊 被壓抑住的進食欲望失去理智的束縛,陡然膨脹。 極小的利器破空聲,一支模仿彈頭形狀的透明物體射向原遠道的肩膀,里面的藍色液體被注入原遠道身體里,噗通一聲原遠道倒在走廊里。 閔錦將小型□□收好。 走廊兩邊房間里的喪尸們散了開來。 佐藤終于感覺到壓制自己的力道消失了,跑出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原遠道還有一邊站著的毫發無損的閔錦。愣了愣,忙將原遠道扶進房間。 他聽見閔錦在身后道:如果再出今天這樣的岔子,佐藤,我不介意再來一場手術。 佐藤抿抿嘴唇,低頭應是。 該死,這就是正統的力量嗎?佐藤這么想著,絲毫沒發現經過研究人員玻璃罐時,其中一只喪尸睫毛動了動。 而研究人員正在盯著黑眼眶查數據,自然也沒看到這個細微變化。 第二天原遠道恢復神智,發現天花板變了樣子,口中和尚還沒喊出口,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綁架到變態集中營里了。 不過昨天好像夢見了劉萬林,原遠道摸著嘴唇笑了笑,還喝到了 原遠道目光掃到地上的不銹鋼杯子,看起來像是不小心滾落在地的,其中剩下的幾滴液體灑在雪白的瓷磚上,宛如幾滴艷紅朱砂,空氣中還殘余著血液的腥甜:熱巧克力。 他將杯子一扔,往一旁的洗漱臺走去,只見鏡中清秀蒼白的面孔,咧開嘴,牙齒上還殘余著紅色。 撐著洗漱臺的手不停顫抖,原遠道忍不住惡心起來,什么熱巧克力 是人血啊混蛋! 敲門聲響起,原遠道打開門,只見閔錦穿著工作服,臉上帶著笑,冷漠而疏離。身后跟著兩個壯漢,一把把原遠道制服住,壓著他跟著閔錦到實驗室。 今天的課題主要是檢測智尸的性能。 閔錦站在被束縛在椅上的原遠道旁邊,對一邊進行記錄的佐藤道:在我們的改良喪尸病毒里,對改良的喪尸是如何展望的? 佐藤看著被束縛住的原遠道仿佛看到了一年前被改造的自己,他不知道閔錦為什么在那么多的同事里單單選擇了自己,但無疑這是令他感到興奮的決定。佐藤笑著,看起來卑微又油滑,像一個復讀機一樣道:自愈、有人的意識還有號令喪尸、感染喪尸的能力。 原遠道就像一道菜一樣被人觀察,評頭論足,心里氣得要死,道:佐藤,昨晚是你個孫子灌我血喝的是不是?! 佐藤點點頭,又十分狗腿地掀起原遠道的襯衣,指著原遠道平坦的小腹,對閔錦道: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智尸如果不進食,自身也會腐爛,而且如果有新創口的話,會透支自身來使傷口痊愈,甚至哪怕會徹底死亡。 原遠道看著收縮了一圈的紫色蛛網,絲毫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甚至有一點想殺人! 佐藤,□□大爺的。他都已經抱有死志了,硬生生被這變態灌了一杯血。 嘔 閔錦看了眼干嘔的原遠道,眼里沒有半分情緒波動:不論是誰灌,你是必須得喝血的,畢竟是唯一的智尸。 原遠道干嘔的同時,忍不住想到藥丸藥丸,落在這么群人手上。 第17章 我們是喪尸啊 在研究所的日子很難熬,原遠道剛開始還會算日期,后來也就不算了。 實驗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熬。 當痛苦積累到一定程度,不是瘋狂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閔錦給他一些□□他也吃,吃完嘩啦嘩啦地吐。身體很痛苦,骨架發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音,而他的靈魂卻像是浮在頭頂,帶著股超然的茫然。 我這是做什么呢?他想。 任憑佐藤將一杯杯鮮血灌進自己的喉嚨,腹部紫褐色的部分已經在鮮血的澆灌下自愈,恢復成死白的膚色,可他卻覺得自己已經爛掉了原來這種里面爛掉比外表爛成膿水更惡心啊。 小靈和大叔不知道在哪兒,可他連詢問都欠奉。 看著鮮紅的血液灌進自己的嘴里,看著深黑色的血液被針管抽出。 無所謂了啊,反正自己已經吃人了。 原遠道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怪物,勉強活著吧,他腦中的聲音告訴他,于是他便就這么活著了,在這個灰色的世界里,壓抑而孤獨地活著。 佐藤似乎對他的現狀不太滿意,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攪渾了潭水后的怪物,他覺得原遠道頂多算被潭水攪上岸的魚,失去了水源無力地拍打自己脆弱的尾巴,這令他有些失望。 但他又開始對原遠道很好,比如會用自己擦干凈的餐具為原遠道奉上一份新鮮的肱二頭肌,盡管會被原遠道面無表情地連同餐具一起拍在他臉上。 原遠道獨自在房間時會翻出自己藏在枕頭下的日記,透過以前自己寫下的字句,仿佛看見了一個陌生人。 他發現剛開始來到這里的原遠道還會在心里吐槽啊什么的,看著當時的日記感覺挺歡樂的,而現在的自己是任何想法也沒有了。 一個實驗樣品都不能被當做人來看待,還談何想法? 今夜除夕,佐藤在華夏孤身一人,帶著杯子來拜訪原遠道至少在他心里是這么想的。 原遠道聽著微弱的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響,聽到佐藤說。 原君,我們一起外出看煙火吧。 原遠道沒理他,將杯子里的溫熱液體喝得干干凈凈,乖巧得不可思議。 佐藤點點頭就當他同意了,去找閔錦,卻發現閔錦脫下工作服跟一個背影修長的年輕男人說笑著走出去了。據說那個男人是寄住在閔錦家的孩子,兩人關系好得堪比親兄弟了。佐藤在此處工作就看見那個年輕人隔三差五地來探望閔錦,這次應該是和閔錦一起去吃年夜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