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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由上而下盯著三位的大紅花,指著他們說:“我也想要?!?/br> 鐘婉一愣,“三郎,我們家……沒那個必要吧?!?/br> 按狀元郎算,出仕是正五品,甚至更高一點,從四品也有,但是,三郎長到十六歲后,就會封王,出宮立府,秦姝愿意的話還能給他一塊封地,做土皇帝去,不比讀書好啊。 三郎不愿,小倔脾氣上來了,“我就要!” 鐘婉默默擦臉上的口水:“跟我鬧沒用,問陛下要去?!?/br> 游完街,就是瓊林宴了,鐘婉能出現了,她剛剛穿的一品妃禮服包了一家店才提前看到探花,鐘婉把三郎塞進了馬車,“回去?!?/br> 三郎把嘴一撅,背對鐘婉一跺腳。 瓊林宴上出席的皇子是大郎,過了十歲,當然得拉出來溜溜,三郎規矩不全,最好不要出來丟臉,不然明天御史就能參皇子師一筆。 名次越高,位置離皇帝越近,如果是狀元,上首是皇帝,與之對坐的會是現任首相。 夏首相前日批假,說年紀大了不足以支撐,秦姝搶在他前面,把首相換成了莫丞相,還下了一道旨諭,情真意切地說,讓首相回家休養,位置照常讓他占著,帶薪休假,但國事不能一日無首相,女皇就依次進位,認命了莫丞相。 傳旨的中書舍人是從夏家逃出來的,也不知經歷了什么。 吳文賓頗為自得,拜過了女帝,見過了首相,對鐘婉和大郎視而不見。 莫丞相心中一跳,瑪德,你不待見鐘婉就算了,秦姝都說不出什么,那皇子,說不定就是以后老板啊,這腦子怎么長的?你以為你很有文人風骨嗎?知不知道有骨頭的人都在下品熬著。 御史們:…… 御史們:你以為你很幽默? 大郎在狀元郎就坐后,望著進士們張了張嘴,話到嗓子間又偷偷瞅了下秦姝,咽下了口中的話。 秦姝表面看不出情緒,莫丞相算看著她長大的,少年時還能看透她一點,如今,越發覺得她像先皇了。 鐘婉沒心沒肺吃著果子,一點不在乎下面議論紛紛。這幾乎已經決定了狀元郎悲催的未來。 過剛易折者,不止這位狀元,至于那名會試第六的老兄,秦姝出于愛惜人才之心保了他一下,避免因初出茅廬而易折,給了他原本的排序,還是第六,賜進士出身,不出意外,他會去外地做個父母官。 秦姝想起他就牙疼,說不定策論里的事就成真了。 宴會之后,秦姝賜前三名入朝觀政,余者由吏部統一安排去各郡縣為郡守縣令,攜鐘婉回到后宮,三郎就生撲上來,嗚嗚嚶嚶地哭:“嗚嗚哇,阿娘,我也要大紅花?!?/br> 還在為大郎頭疼的秦姝遇上了三郎撒嬌,氣得想把他們一起打包丟出去,如果大郎能挺身而出怒斥狀元,那不用說,太子就是他了,哪怕能指出狀元不敬皇室這一點,秦姝都會很滿意。 到底剛過繼過來,思慮太多。 聽鐘婉說了來由,秦姝低頭看著扯她袖子的三郎,淡淡道:“考上去就是你的了?!?/br> 三郎癟嘴:“那要多久?” 鐘婉上前安慰:“狀元郎不過而立之年,探花郎才二十余歲,三郎已經快八歲了,還有十幾年就能有大紅花了?!?/br> 三郎聽進去了:“這樣哦?!?/br> 鐘婉笑得干巴巴的,“是啊是啊?!?/br> 二郎聽得鐘婉忽悠三郎,認真糾正,“今科榜眼卻四旬了,而且他們都是自幼苦讀,還有那么多讀書人名落孫山不得功名呢?!?/br> 鐘婉:“……” 三郎:“?嗚嗚嗚哇!” 鐘婉用隱晦的怪怨眼神瞟著二郎,哄孩子容易嗎? 二郎滿臉正直地說:“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貴妃娘娘不要哄騙三郎,倘若十幾年后他沒考上一甲或者根本沒考上功名,您又要如何哄他?” 鐘婉:……這滿臉的真誠,真和女皇陛下的某些時刻重合了,偏又用的崔寒的臉,效果簡直了。 三郎聽了他二哥的話,更難受了,撲到鐘婉懷里哇哇大哭。 鐘婉說:“你每天隨先生認真讀書,早晚會有大紅花的?!鄙露稍僬f出什么來,趕緊把三郎抱走了。 吳文賓受同鄉前輩提攜,進了御史臺觀政?;实酆褪紫嗖患s而同抽了抽,哪個人才安排的? 得知是王亭松,秦姝悚然,連忙把得力干將宣進宮,怕己方損失一員頂梁柱。 王亭松向秦姝拱手為禮后,悠悠然道:“知陛下不喜狀元郎,臣也覺他不太通人情世故,放到御史臺歷練一番甚好,如真是剛直果敢之人,也給楊公薦一愛將?!?/br> 楊歷新,御史中丞,翻譯成白話就是御史的頭頭。 秦姝:“……” 本屆留京的三人,除吳文賓入御史臺,阮吉入中書省,周伯晟入國子監,三年一度的熱鬧就這么過去了。偏偏又趁著這片熱鬧再來個小熱鬧,衛國公府娶婦,請了大半個長安的權貴。 衛國公,即是太尉范穎,為最小的孫子娶新婦。秦姝答應給新人做媒,自然也該到場,正猶豫要不要帶鐘婉時,范穎夫人親至宮中給鐘婉送了請帖。 面子給的足足的,鐘婉有些受寵若驚,“您太客氣了?!?/br> 衛國公夫人身有誥封,一品國夫人,和她是平級,還是長輩,怎么看也不該這樣降低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