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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在脖頸的血脈中流動, 她銜著那一塊的皮rou,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生機從她體內游走,終于確定這個人還在的, 她沒有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她。 guntang的淚水沿著臉頰一路蜿蜒,她泣不成聲,一聲一聲的喊著那個名字,恨不能把那個人勒進血rou之中:“清薏、清薏……” 時清薏任由她抱著,只是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背,什么話都沒有多說。 姜知意發著顫把自己塞進她的被窩里,從咽喉里發出一聲哭腔,顫抖的手悄悄去解她身上寬大的病號服,咬她的白皙的耳郭:“清薏,我好想你……” 那個夢境太過可怕了,她全身血液都冷的發顫,迫切的想擁有另一個人的體溫,想她把自己抱在懷里,想要水rujiao融,想要親密無間—— 時清薏頓了頓,在病房里面對著眼眶通紅的人,她的手動彈不得,身上沒有力氣連拒絕都做不到,她只是稍微抬起手,就被姜知意壓了下去。 “清薏,別推開我……” 后來關于那一夜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只記得姜知意好的過分的牙口,咬的她一身痕跡,窗外大雪紛飛,姜知意咬著她的嘴唇不讓守夜的護士發現,不肯泄露出一絲聲音。 “清薏,你為什么想逃?為什么不愿意一直陪著我……我好怕你不要我,我好怕……清薏……我只有你了……”情熱的時候也不肯停歇,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說話,熱氣鉆進時清薏的耳朵里,逼的她攥緊被褥。 等一切安靜下來時時清薏已經昏昏欲睡,模糊中只能聽見似乎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些什么,啜泣著道歉,一聲聲喊她的名字。 后來,她聽見那個執著的可怕的女人抱著她,親吻她被包裹的腕骨,輕聲說:“清薏,我放你走吧……” 她的愛如果對于時清薏只是牢籠,只是折磨,那么即使是再難過,也是要放她走的,她喜歡一個人是想要她好好的,她的喜歡對于她,總不能只是痛苦和無止盡的互相傷害。 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月亮,想一生一世不讓她再受這世間任何一點委屈的人。 她總不能,當真把她逼死吧? 掬水月在手,可她只是一只可笑的猴子,終究沒能撈起水中的月亮。 時清薏出院的那一天下著大雪,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時母親自開車來接她,她的母親看著她的目光也是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束花過來抱了抱她:“清薏,都過去了?!?/br> 身旁是她的父親,她的雙親很多年沒有一起出現過,此刻他們一起過來接她出院,姜知意自從那天早上開始就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 她瘋狂偏執的時候讓人恐懼,放手的時候又灑脫的讓人心驚,像是一滴水沒入茫茫人海中,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時清薏站在茫茫大雪里回頭看了看,她身上還穿著姜知意親手挑的羽絨服,白色的,有厚厚的毛領,以前姜知意總喜歡埋在自己衣服的領子里,像是一只慵懶又愛撒嬌的貓,不知饜足的向她索吻。 她覺得眼簾有些沉重,眼睫微微顫了顫,有白色的雪花正好砸在她眼睫,打在她心頭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 時母拉著她的手很緊,幾乎強行把她按進了車里。 車里開著空調,時父穿著厚重的大衣開車,她們母女坐在后座上,時母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 “清薏,接下來我們出國一段時間吧,你爸和我都安排好了,你小時候我們沒什么時間陪你,是我們對不起你,國內這個時候冷,我們出國去海邊住一段時間,正好暖和……” “你的手我們也問了這方面的專家出國就去看,說不定還能畫畫的,我們不著急,慢慢看,你爸和我啊都會好好陪著你的……” 她說的這樣好,未來都仿佛能夠一眼看見盡頭,時父不善言辭,有時也盡力搭話。 時清薏坐在位置上,這段路程的盡頭是機場,她心知肚明。 今天的車沒有被任何人堵,一路順利的開到了機場,東西早就已經收拾好了,時父拎著東西在人潮洶涌中護著她們母女,看起來就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家人。 被護在中間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路沉默的人朝時母伸出手去,她的手蒼白且細瘦,像一只將要枯折的枝。 “給我?!甭曇羰撬粏〉?,仿佛許久未曾同人說話。 時母臉色驟變,幾乎像是暴雨的前夕,她去摟抱她唯一的女兒往前走,手都在發抖:“清薏,我們走吧 ,馬上就——” “媽,給我吧?!?/br> 時清薏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喊過她,具體有多久她自己都記不分明,似乎在她選擇離開以后,她以前最黏她的女兒就越來越乖張任性,再也沒有這樣親昵的叫過她。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時隔多年在時清薏的臉上看見了乞求的神色。 “三年前,我出車禍打電話跟你求救的時候你不在,”她的聲音是安靜的,只有眼眶悄然濕潤 ,“現在也不愿意救我嗎?” 她拿到手機開始逆著人流往后而去,時母在背后看著她,她的女兒頭也不回的走向人流,好像就這樣離開了她所希望的安逸的一生。 卻又在最后的那一刻回頭看了她一眼,隔的太遠,她只能依稀通過口型來辨認,她說的是,謝謝。 —— 電話的那頭是混亂而無章的,有人在哭還有風雪的聲音,那邊的是她曾有一面之緣的姜知意的秘書,她說,是時小姐嗎?姜總留了東西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