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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薏:“……” 你不說沒人拿你當啞巴,所以大可不必揭穿我。 唯一完好的那只手飛快伸出,電光石火之間按了關閉,系統只來得及在屏幕上打出最后一句話。 ——時清薏,你惱羞成怒! —— 一轉眼就是十來天過去,早春的氣候瞬息萬變,前兩日還是大雪紛飛,這幾日冰雪消融,又是一副春暖花開的模樣。 系統自從上次艱難的從空間里爬出來不得已含淚懂得了什么叫謹言慎行,等了十來天不見這只咸魚行動,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到底還要等到幾時?” 時清薏一手批折子,一手揚起晃了晃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手,眼皮都沒掀一下:“工傷?!?/br> 系統詭異的沉默了一下,語氣開始逐漸溫柔:“燙傷疼嗎?” “廢話?!?/br> 疼的她當場戴上痛苦面具好嗎? “活活被火燒死,可比燙傷疼多了。 時清薏:“……” 系統語氣越發溫和可親:“徐昭蘇黑化后干過什么事,需要我再次科普嗎?” 時清薏:“……”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個黑化反派boss的必經之路,比如活活燒死了騙心騙江山的人渣,把人渣的骨灰埋在自己宮墻之下,把舊日背叛過她的人全部處以極刑,包括但不僅限于檀香凌遲五馬分尸—— 因為暴戾恣睢被亡國公主女主討伐,本來的劇情是死在女主劍下,女主成功復國,可惜她黑化的太過徹底,女主在起兵時就被咔嚓一下丟了性命,理由是女主長了一張肖似人渣的臉。 時清薏:“……” 我覺得我還有救! 時清薏揉了揉頭疼的額角,頑強的站起身來,嘆了口氣,丟下折子徑直往玉明殿而去。 系統在腦海里提醒道:“她現在的黑化值是95,因為姑姑沒死,所以還殘存一絲善念,但是也不低了,這十天里已經連續趕走了數十個宮人,脾氣越發暴戾古怪,你再拖真就沒時間了?!?/br> 時清薏扶額,她也不想拖啊,可那一日徐昭蘇的反應確實太大了,甚至讓她覺得,徐昭蘇對自己如此恨之入骨,出現在她身邊都會引得她心緒不寧。 明澤殿跟玉明殿只一墻之隔,穿過一道圍廊就是玉明殿。 春風只在剎那間就已吹開了梨花,未曾消融的細雪之上盛開著雪白的花樹,玉明殿草木已有一年未曾修剪,初春萬物復蘇,又冒出蔥郁的嫩芽。 遠處斑駁的石桌上,清瘦素凈的姑娘正咬著牙,妄圖通過手臂的力氣強行站起,雙腿顫抖的厲害,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支撐著石桌艱難站起,卻因目盲看不見旁邊就是坑坑洼洼的水洼,眼看著就要從石桌上摔下去,一只手突兀扶住了她繃緊的手臂,讓人倚靠在自己身上。 淡而凜冽的幽香似遠似近,削瘦的手指似乎是不安的緊緊抓住那只攙扶的手,微微偏頭,眼神暗淡無光,莫名難辯。 只有陽光照在她深若寒潭的眼底 ,卻照不亮里面絲毫的光。 她看不見。 電光火石間,白衣國師刻意壓低了聲音,微微回握了她冰涼的手,輕聲開口。 “奴婢是沈嬤嬤新近遣來照顧陛下的宮女,名叫——阿一?!?/br> 第7章 謀朝篡位囚禁國師 空間一瞬靜默,徐昭蘇的手微涼,帶著初春霜雪一般的寒意,不知一人獨自在這里強撐了多久。 湊近了看才能發現她淺色裙裾邊沾的泥水和草屑,素凈的白裙及膝以下已盡數濕透,緊緊貼在女子纖細修長的腿骨之上,三四月的氣候春風料峭 ,可想而知是何等冰寒刺骨。 她的腿早已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留下了病根。 時清薏刻意把聲音壓低:“外間濕冷,奴婢扶陛下回去吧?!?/br> 那攥住她的手又不自覺的緊了幾分,良久,才見女帝微微頷首,是允了的意思 。 亭子旁邊覺得一段臺階,荒蕪一年的院落,初春的天雨后生了一層青苔,徐昭蘇雙目不能視物,剛剛踏上去就是一下踩空,幸而有時清薏攙扶,才沒一腳踩空。 若是她此刻不在,這荒涼的院落無人路過,也不知道她一個人要怎么回內殿里去。 “陛下當心?!睍r清薏的聲音不卑不亢,側首看了徐昭蘇一眼。 女子清瘦的下頜在陽光下凝聚出一滴冷汗,面上矜傲尊貴,抓住她的手攥的死緊,幾乎要有抓破她肌膚的趨勢。 徐昭蘇的腿不好,走兩步總要歇一陣,最后半個身子靠在時清薏懷里好不容易挪回了玉明殿。 殿里有燃盡的檀香味,春日流光在寂寥的宮殿里浮動,卻不見任何人影。 徐昭蘇從暗牢中出來以后性情大變,動輒大怒,對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抱有敵意,除了少許幾個人,整個玉明殿已然空空如也。 時清薏當時聽見這事時沉默許久,最終只是垂眸道:“隨陛下高興?!?/br> 這一句隨她高興不知怎么的傳進了女君耳朵里,當天夜里玉明殿便經歷了一場動蕩,東西碎的碎,人也走的走,最后徒留女君一個人枯坐在殿內一片狼藉里,幾乎把掌心生生掐出血來 。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時清薏知道,卻一直還是未曾過來看她。 時清薏腦子里略過這些日子以來消息,將人攙扶到內殿的軟榻上,剛剛撤開手準備轉身,手腕突兀被人捉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