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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太醫院那幾個得力的都過來在殿外待命,一日分三撥人守著,什么藥材直接從國庫里拿就是?!?/br> 吩咐完了她避開侍女的手親自推開殿門,外間大雪未停卻有稀疏的陽光透過云層落下,刺的她眼前有少許空白。 身邊的人不敢多言,只是應是,只有一個女官低聲道:“國師,今日的朝會怎么辦?諸位大臣已經在前殿等候多時了?!?/br> 時清薏微微一愣,道:“那就去吧,”到底是熬了一夜,聲音也些許的沙啞,她皺著眉頭往后瞧了一眼。 外面大雪紛紛揚揚,而在殿內窗紗遮掩下還是一片黑甜夢鄉,她伸手攏了攏厚重的大氅。 “聲音小點,別吵著陛下?!?/br> 女官:……? 手里還暗戳戳揣著刀的藥童:??!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這是什么神奇的走向?! 當初陛下盛寵國師,恨不得把全天下珍奇異寶堆在國師眼前的時候也沒見國師有什么好眼色,如今竟突然轉性子了?怕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時清薏面無表情踩著大雪往前走,絲毫不關心身后一群人內心的驚濤駭浪 ,心想,徐昭蘇也是夠能熬的。 她一夜沒睡,徐昭蘇也裝了一夜睡的香甜,她不禁都有點心疼她了。 至少她還能時不時的動一動,可裝睡的人可是一個晚上精神緊繃,連動都沒動一下。 ——真慘。 系統在腦內不禁同情滿身帶傷還堅持熬夜的女君陛下,順便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徐昭蘇沒睡著的?” “她睡著的時候都是蜷縮在一塊兒的,就沒這么規矩過一次好嗎?” 系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br> “嗯?” 系統無形中拍案而起:“等等,時清薏你特么為什么知道人家女君是什么睡相?!難不成你竟然偷窺人家睡覺??!” “時清薏!”系統忍不住在虛無之中回頭,果然看見空空蕩蕩的玉明殿內,一直好似睡的正熟的女君無聲無息的睜開眼。 那雙眼明明看不見任何東西,卻下意識的偏向了時清薏離開的方向。 殿內燭光昏暗,將她的目光也映照的晦暗不清。 第5章 謀朝篡位囚禁國師 整個皇城大雪紛飛,朝陽殿里卻是溫暖如春,御座上的女子容貌清麗而孤冷,纖長的手指持了一卷奏折,沉凝不語。 美的恍人心神,卻沒有一人膽敢多看一眼。 群臣議事已畢,只剩下這最后一份奏報不知如何處理——閩南地方有官員探查到女君舊部正在糾集游說邊關諸將進京救駕。 宮里有消息傳來,說是國師將女君從暗牢放出,也不知是否因為此事。 眾臣心中各異,許久才聽上首折子丟在案牘上啪地一聲,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此事容后再議,你們先退下吧?!?/br> 所有人都是一愣,竟不是絞殺而是擱置,卻到底無人膽敢質疑如今這位權勢滔天的國師,悄聲無息的退下。 等侍女太監也一并退下以后時清薏才往椅背上一靠,抱著暖爐揉了揉眉心,頭疼。 依舊在外為徐昭蘇奔波的是她的親姑姑,離岳的長公主徐宛,按照本來的副本,她應該是直接派人將徐宛誅殺,斬斷徐昭蘇心中最后一絲牽掛。 也正是徐宛身死,徐昭蘇舉目無親,終于發瘋不顧一切逃出皇城,兵臨城下,將她活活燒死。 可如今,她可不敢這么作死,瘋狂給自己拉仇恨值。 刺殺徐宛,激怒徐昭蘇,速死;放徐宛一馬,等人家糾結勢力,依然速死。 “怎么辦?”時清薏抬頭望天,完全不想在這里二選一。 系統冷漠無情:“還有28天?!?/br> 時清薏:“……”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站在一國權力頂端,事情也多的超乎尋常,時清薏好不容易將所有事物處理完時已經是月上柳梢時分,大雪下了一天依然紛紛揚揚,她走到明澤殿時夜色早已四合,殿外掛起四角宮燈,在冰冷的雪夜里泛起一片暖意的微光。 她在殿門駐足許久,走進去時側門微開,里面的姑娘眉眼低垂靠在軟榻上,琉璃般的眼眸此刻暗淡無光,烏發披散,被人攙扶著喂藥。 時清薏眉頭微挑,這喂藥的不正是昨天熬了一夜心驚膽戰的藥童嗎,不過一天就打通關系近身伺候,確實不愧是培養多時的暗衛。 見她來了所有人連忙都要行禮,被她伸手拂去,也不進去,只站在殿門處靜靜看著。 那藥童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悄然觸碰了一下清瘦女君的手腕,那節蒼白的腕骨僵硬了片刻,小指節無意識的顫動了一下。 時清薏假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伸出的部分是一片青紫的凍瘡,一直蜿蜒到袖口底。 明澤殿跟前幾年相比沒什么大的變化,只是桌椅陳設更古舊了些,地上燒了數個爐子 ,所以開著殿門透風也并不覺得冷,所有人都緘默不言,只有那個眼盲的姑娘什么也不知道,依然一口一口喝著藥。 喝了一碗還不夠,還有另外的,端上去時那人黛眉微蹙,不知是不是喂的急了,竟嗆了一口,一直靜默不語的國師似乎是下意識的上前兩步,又在近在咫尺時驀地停住。 徐昭蘇的手背不自覺的緊繃,偏頭啞聲問:“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