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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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雖然天生都是敏感又偏執的性格,但大部分的敏感都是針對自己的。 被哪個人看了一眼就覺得對方是不是討厭自己、別人說了一句話就要翻來覆去想上好久, 然后不自覺地鉆牛角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只能用極端手段達成目的。 至于別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們反而不是那么敏感。就算是鼬哥和止水, 也有腦子掉線的時候。 至少佐助試圖揣摩別人在想什么的時候,對面站著的一般都是敵人,他想明白之后那些人基本也都站不起來了。 但五條悟在他面前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還時不時故意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狀態,所以他才發現對方情緒波動有點劇烈。 大概就是從幾天前開始,這個人就變得有點奇怪。 具體表現大概就是, 每次見到他背著網球包(里面其實裝的是他的刀),或者從他嘴里聽到柳蓮二的名字,都會莫名其妙在心里不高興。 不,比起不高興, 佐助感覺更像是那種混雜著一點迷惑和糾結的不爽。 問五條悟為什么,對方又說不出來什么, 每次在旁邊東拉西扯, 就是說不到點子上。后來他干脆不問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的獨占欲發作吧。 佐助順手把五條悟的手臂推開他現在好像越來越熟練了, 另一只手拿著番茄咬了一口。 完全熟透的番茄外表是漂亮有光澤的紅色, 一口咬下去, 牙齒最先感受到的是光滑而有彈性的外果皮,然后是被包裹著的沙質的果rou,酸甜的種子和其他組織最后才會被嘴唇抿進嘴里。 這種漿果成熟以后汁水充沛,拿著吃很容易就會流的到處都是,把人搞得非常狼狽。 不過佐助很會吃番茄。 只要輕輕咬開一個小口吮吸一下,再小心一點咬里面的果rou,舔掉嘴角多余的汁水,就能吃得干干凈凈。 很會吃番茄嘛,五條悟輕飄飄地說,眼神在黑發少年淡紅的嘴唇上一掠而過,我也要吃。 作為一個男孩子,佐助的唇色是不是太紅了點兒。他模模糊糊地想,被溫暖的陽光曬得有些昏昏欲睡。 佐助伸手從盤子里拿了一個番茄遞給五條悟,看著他咬了一口,被酸得皺起了眉頭,什么想法都拋在腦后了。 好酸。五條悟好不容易才把那口番茄咽下去,苦大仇深地盯著手里剩下的部分,看起來想把它放回盤子里,或者擠滿蜂蜜撒上砂糖再吃。 不準丟掉。佐助說。 四月是佐助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過得最風平浪靜的一個月。 雖然還在祓除詛咒,但他的生活似乎已經步入正軌,大部分時間都像一個普通學生一樣上課學習,社團活動也有參加(柳又找了他一次,說服他進入了網球部當個幽靈),認識了班上的同學,收了幾十份情書,仿佛又回到了在忍校的時候。 很平淡、很規律,甚至可以說有些無趣。 但他并不討厭,反倒覺得有些高興。 因為他發現,五條悟的咒力對他已經沒有那么大的影響了。 五條悟是個不錯的同伴(佐助已經承認這一點了),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能心甘情愿地讓對方的咒力一直停留在體內他自己的查克拉留在對方體內倒沒什么問題。 這完全不是雙標。 五條悟少了他的查克拉不會有什么影響,也許對佐助的影響反而更大一些。但佐助少了五條悟的咒力,就算最后僥幸沒死,大概率也會陷入極端虛弱的狀態,連自??赡芏际莻€問題。 他不可能忍得了。 百鬼夜行的時候,五條悟向佐助體內輸入的咒力是個不小的數字,相當于他體內四分之三的查克拉。 新年過后,他就開始研究如何使用咒力。 中間夾著祓除咒靈、補課、開學、上課,所以咒力消耗的速度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快,直到四月上旬的某天才完全從他體內消失。 佐助還記得自己當時好像在上國文課。 戴一副玳瑁眼鏡的清瘦中年人在講臺上,手里的粉筆在黑板上劃出一道道淡白的痕跡,發出抑揚頓挫的噠噠聲。 他前排坐了個臉上長雀斑的男生,頭發是淡褐色的自來卷,總是給人一種睡覺壓得亂七八糟的感覺。 上國文課的時候也確實喜歡悄悄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一開始,佐助甚至沒有意識到有哪里不一樣,直到國文老師的粉筆頭越過大半個教師,準確地砸到小卷毛的頭頂時,他才好像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不知何時只剩下了查克拉。 順暢自然地在身體內部循環流轉,被他收斂到了極致。 也許是因為咒術師根本沒有收斂的意思,他的咒力也像本人一樣不怎么服管。佐助體內還有五條悟咒力的時候,他收斂氣息一直差點意思,總是要露出一點痕跡。 而現在,佐助久違的進入了那種氣息幾近消失的、熟悉的狀態。 而且絲毫沒有之前的感覺他覺得就算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讓五條悟的咒力進入體內,造成的后果也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這也許也是鼬哥所說的,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力量。 如果說一開始佐助是因為五條悟不講道理的力量被這個世界接納,那現在,就是因為他與更多人建立的聯系給了他一個真實的身份。 不只是五條悟口中的式神宇智波佐助,他還是二年級學生認識的、會喂野貓的宇智波佐助,七海建人認識的、想要學習的宇智波佐助、柳蓮二認識的、頭腦聰明的宇智波佐助、還有立海大那么多學生老師認識的宇智波佐助。 這些人的認知就像一根根不那么結實的線,纏在佐助的身上,把他拉向世界這座懸于半空的堡壘。 之前只有五條悟一個人拉著佐助,所以對方一旦松開手,他就會立刻跌的粉身碎骨。但現在,那些相比五條悟的手顯得過于脆弱的線扭在一起,同樣能提供不遜于對方的力量,讓佐助可以自己伸手抓住大門,然后推門進入這個世界。 發現這一點后,佐助至今為止心情都很不錯,連帶著對五條悟的容忍度也上了一個臺階。 不過五條悟當時看起來心情稍微有點復雜。 五條悟的心情多少有點糾結。 雖然對清水信吾的調查暫時沒有進展,但他不急,咒術師想瞞著別人謀劃什么簡直不能更容易了,他發現對方的異樣已經算是意外之喜。而協會每年這個時候的態度也很溫和,幾乎對他有求必應,是難得輕松的一段時間。 至于這學期調來的清水巖,五條悟也沒什么想法。對方目前還處于摸索狀態,似乎完全收起了自己的脾氣,兢兢業業,任勞任怨,迅速贏得了大部分教職工的好評。至于之后他想做什么,五條悟并不在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是一個小小的輔助監督,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風浪。 只是佐助那天告訴他,自己就算沒有他的咒力也不會受到影響時,五條悟覺得自己好像并不是特別開心。 黑發少年推開客廳的門,手里提著書包,雙腿筆直修長,校服西裝敞著懷,露出了扎進褲腰的白襯衫,行動間一截柔韌的腰線在外套下若隱若現。 但五條悟注意的是對方臉上的表情。 宇智波佐助的性格很冷,臉上也總是沒什么表情。甚至連五條悟認為性格不夠活潑的惠,和對方相比,都稱得上乖巧陽光。 但現在,他的眼里帶著笑意。 很淺,甚至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根本稱不上笑意,只是因為出現在宇智波佐助眼中才顯得格外明顯。 需要我的咒力嗎?五條悟笑瞇瞇地沖對方招手,忽略了心里那點陌生的不安。 他很少會有這種情緒,從小到大,向來是別人捧著他、追隨他、畏懼他,就連他摔倒了也不會有人覺得他疼,而是認為他可以、也必須自己站起來。于是他也就成長為了現在這樣一個從不猶豫、從不迷茫,也從不動搖的人。 所以他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當時是個什么心情。 不。 黑發少年語氣幾乎稱得上溫和,眼里那點淺淺的愉悅依舊停留在那里。我好像不需要你的咒力了。 五條悟覺得自己應該是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 真的嘛?他勾起嘴角湊到佐助面前,淡色的眼睛凝視著對方的面龐,似乎在確認佐助說的是否是真話。 他應該為佐助而高興的。 自身的存在被迫維系在另一個人身上,這種事對他們這種來說簡直糟糕透頂。 佐助剛意識到這點時,他們兩人還處于相互試探的階段。五條悟對這件事的態度和佐助完全不同,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樂見其成的接受了這一變化這相當于為他和佐助的束縛又加上了一把鎖,佐助同樣因此也在他面前意外展露了部分真實的性格。 這才讓五條悟進一步打消了戒備。 但成為同伴之后,這件事其實就不那么重要了。他的同伴不再需要憂心如何維系存在、不再需要與他人的力量相處磨合,完全是件好事。 嗯。佐助答,他的眼神很亮,甚至多了一點五條悟一直想看到的,屬于少年人的神采。 佐助實在是太平靜了,就連戰斗時的興奮也是充滿冷靜與克制。 所以最初五條悟覺得佐助像一塊冰,后來以為他是冰層下燃著的火焰,再后來意識到少年其實只是一團只剩點點星火的余燼。 一開始摸著有點燙手,但是適應了之后,只會舒服的不想離開,被熨得想躺下來打個滾。 但之前那團火是什么樣子的五條悟無從得知,所以他想點燃對方。 現在應該算有點成果了,五條悟想。但是他好像被燙到手了。 咒力現在對你還是有用的吧?白色短發的男人沉默了兩秒,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傳過去一股咒力。 佐助愣了一下,倒也沒拒絕。這些咒力對他來說確實有用。 知道這件事對自己沒有影響之后,他接受五條悟的咒力也更愉快了一些。 五條悟心情復雜地收回手,看著佐助回了房間,自己生了兩秒悶氣。 然后沒想明白自己為什么心情復雜。 更煩了。 白發男人的視線往佐助那邊飄了一下,后者回給他一個必須全部吃完否則我就把番茄塞進你的胃里的眼神。 五條悟撇了撇嘴,懶得伸手去廚房找砂糖,只能又咬了一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不管他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先把佐助綁死再說。 馬上就要忙起來了。他對身邊的少年說。 第六十章 五條悟說話的時候仰著頭, 藍色眼睛在良好的光線下顯出了一種透明的質感,接下來你就算不想請假也得請假了,不能天天和那位柳君一起打網球了呢。大概是被番茄酸到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酸。 現在是黃金周的第三天, 五條悟難得連著兩天都沒有任務,從早上開始就在今天也沒有任務和馬上就要瘋狂出任務的兩種極端心情之間轉變。 連帶著佐助的腦子也被他煩得嗡嗡響,后來干脆跑進了森林里尋個清凈。 剛好可以在冥想的時候順便讓白蛇在外面待一會兒它以一種非常不妙的速度迅速成長了起來, 體型已經和普通的蟒蛇差不多大,現在還可以以待在臥室里, 估計再過幾個月, 就不能以原本的體型出現在室內了。 雖然佐助覺得以通靈獸的速度來說, 白蛇這個速度算不上快。但除了五條悟和他的幾個學生,還沒人知道他這個咒靈還擁有自己的式神,白蛇也不能自由地在外面活動, 只有他在場的時候才可以短暫地恢復原形。 結果他還沒閉上眼幾分鐘,五條悟就竄了過來,不由分說把佐助拽了回去, 逼他和自己一起打了兩個小時游戲。 還說果然要抓住一切時間玩會兒游戲萬一任務來了肯定攻略不完這條線。 對,他玩的是據說最近很流行的RPG游戲。 可以雙人攻略的那種,然后兩個小時打出了五個BE結局。 佐助對游戲興趣不大,但既然被拉著坐了下來, 還是耐著性子陪對方玩了一會兒。五條悟之前拉著他打格斗游戲,他嫌記招式太麻煩只玩了一次。后來對方又塞給了他幾個互動電影游戲, 也因為太花時間被佐助束之高閣。 佐助覺得自己游戲水平應該不差。 但為什么就能持續不斷地打出BE結局?不是主角死就是主角瘋。 五條悟看起來完全是故意在挑奇怪的選項, 但是佐助覺得自己挑的選項應該都沒什么問題, 結果最后還是差不多的結局。 他把手柄丟在一邊, 決定吃個番茄冷靜一下。 為什么?佐助問。 五月病, 五條悟仰著頭,下巴到脖子形成了一條流暢的曲線,開學和工作的第一個月干勁滿滿,放完假發現想象和現實充滿差距,自己其實什么都改變不了,心理落差一大就容易出事。 他打了個哈欠,偏頭看著黑發少年,好像被他腦后那一小撮翹起來的頭發吸引了,不自覺地伸手去摸。 他身高手也長,佐助偏頭躲了一下還是沒能躲開,于是就任他去了。 總覺得今年會很麻煩五條悟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繞著那一縷頭發,看著鴉羽般的發絲被繞成一個小卷,然后在空氣中彈開,恢復到之前的位置。 他自己的頭發很軟,玩起來顯然沒有少年的黑發有趣。 不是挺好嗎?佐助倚著沙發,總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他甚至懷疑五條悟說當老師就真的只是在當老師了,算算也當了七八年教師,結果到現在才發現協會有人暗暗搞事,搞得說不定還是件大事。 不過他自己好像也沒什么立場嘲笑對方。 也是自以為清醒的要命,其實還是被人牽著鼻子跑。 五條悟的手很大,指尖偶爾會碰到他的頭皮,帶起一陣類似于戰栗的癢意。 大概忍者都不會習慣讓另一個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腦處,一開始的時候,佐助的身體還會不停地向他發出警報。 但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很熟悉對方的氣息,五條悟的動作又很輕,現在只要對方的手指不碰到他的皮膚,他也能漸漸放松下來了。 也是。五條悟看了他一眼,嘴角帶著笑意,多謝啦。他輕巧地說,手掌也附上佐助的后腦,手指插進對方的發絲摩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