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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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一直是清水信吾。他說。當年的事也是他。大田龍次有只式神能放出致幻的霧氣,清水信吾借給他了一件叫天鈿燈的咒具,幫他混進了結界。協會里現在還有能幫他的人。 大田龍次往后仰著頭,癱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雙臂斷口還在慢慢向外滲著血。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 清水家是有這樣的咒具,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額頭撐在手上,如果是他本人幫忙的話,這事也不奇怪了。 他沒說,不奇怪的究竟是這次的事情,還是二十多年前那件事。 算了,我叫人上來吧,他又伸了個懶腰,恢復了慣常的樣子,之后的事讓他們去考慮吧。 要讓他改口嗎?佐助突然問道。 五條悟抬起頭,臉上又帶了笑:又要給我展示新能力了嗎,佐助? 只要協會里沒有玩弄記憶的高手,應該發現不了問題。他說。 那我可真是太感動了,五條悟懶洋洋地說,讓他忘掉清水信吾就是指示他的人,剩下的,我們慢慢查。 第四十八章 大田龍次的血淌了一地, 人也因為被強制搜索了記憶陷入了半昏迷,看起來凄凄慘慘,一副慘遭迫害的樣子。 也確實是遭到了迫害。 被某位白發最強和黑發式神聯手,在生理和心理上都遭到了迫害。 佐助已經盡量下手輕了一些, 但到底是在腦子上動了手腳, 多少會有點后遺癥。他不僅借助催眠把對方在那天晚上的記憶改了大半, 還讓大田龍次認為自己也參與到了剛才的打斗中總要給對方身上留下的咒力找點理由。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 看著他直起腰轉過身來。 結束了?他問,藍眼睛好奇地眨了眨。 大概要昏迷一段時間。佐助有點不確定地說, 他醒過來應該就不會有人察覺到查克拉的痕跡了。 催眠并非直接篡改記憶,相對來說,更像是設定一些關鍵詞, 然后在這些詞被觸發的時候對人進行誤導。 原本的記憶還在那里,只是人在回憶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走上另一條岔路, 走向催眠者設定的環境, 看到催眠者布置的場景。 催眠者自身的邏輯越嚴密、設置的條件越充分,催眠的效果也就越好。 佐助自信沒人能發現什么端倪他是以最真實的記憶為藍本進行的催眠,以寫輪眼對大田龍次下的暗示,不可能有人解得開。 能發現大田龍次有問題的,只可能是清水信吾的人。 那讓他們上來打掃一下吧, 五條悟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順手指了指佐助的鞋子,示意他處理一下, 我們兩個先走, 我餓了。 他理直氣壯地說。 鞋底的血跡已經有點粘了。 佐助找了塊毛巾用水打濕蹭了兩下, 淺色的毛巾立刻染上了淡褐色的污漬, 走了幾步, 地面上就不會再留下暗色的腳印了。 他把毛巾丟在一邊洗了洗手,五條悟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走吧。對方笑瞇瞇地搭上佐助的肩膀,沖著剛搭電梯上來的輔助監督揮了揮手。后面就交給你啦,記得轉告清水家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那位輔助監督看起來有些絕望。電梯門關閉時,他聽到了對方打電話叫外援的聲音這里看起來太像案發現場了,他也沒辦法光明正大地把那位斷了手臂的詛咒師抗到外面。 他們乘新干線回了京都,然后直接打車到了五條家老宅,沒在外面多做停留。 吃過晚飯,五條悟難得沒有跟在佐助后面,而是準備返回自己的房間。 反倒是佐助猶豫了片刻,叫住了他。 悟。 五條悟回頭看著他。怎么了,佐助?他語氣輕快地問,似乎已經完全把大田龍次的事拋在腦后。 抱歉。佐助輕聲說。 他本可以在確認大田龍次確實是在清水信吾的幫助下逃脫五條家追捕時就停下來,但還是往前多看了幾天,直到看到大田龍次第一次與清水信吾取得聯系才不再繼續向前翻。 五條悟并沒有讓他這么做。 是他自己主動挖了對方的傷口雖然這個人可能并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那種感覺。讓一個外人看到自己最無能為力的時刻,如果是他自己的話,絕對會非常生氣。 五條悟怔了怔,走到佐助身邊沖他笑了起來:我怎么不知道你還要和我道歉啊,佐助? 白色短發的男人眼里盛滿了捉狹的笑意,因為剛才搶了我的番茄嗎?我不介意哦~ 明明剛才是他搶了佐助的番茄。 你想看大田龍次的記憶嗎?佐助問,所有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讓你親眼看到。包括那一天。 他自覺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 真的嗎?五條悟驚訝地挑了挑眉,包括他談過幾次戀愛? 你看不看。佐助心底的那點歉意立刻飛得沒影了。 看呀,五條悟直起身子,扶著佐助的肩膀讓他轉了個方向,去你的房間好啦。 他人高腿長,推著佐助兩步就到了他住的那間房間,輕車熟路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一側擺著矮幾和茶臺,佐助給茶壺添上水,回頭就看見五條悟自覺地拉開柜子把被褥抱了出來。 ? 你在干什么?他疑惑地問。 五條悟回來之后就去洗了澡換了衣服,現在穿了一身柔軟的家居服,頭發軟軟地搭在眼前。 你要用幻術對吧?他眨了眨眼。 佐助點點頭。 想讓五條悟看到自己的記憶,原理也很簡單,只要把記憶當做幻術的背景板投射進對方的大腦就行了。 直接用月讀倒是很方便。但月讀不論是對他自己、還是五條悟來說都是一個負擔很大的術因為這個忍術生效只在一瞬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幾天的疲勞一同爆發,對五條悟來說可能就是連續受到了幾天的精神攻擊,然后同樣在那一刻一齊爆發出來。 幻術再怎么說也是一種攻擊手段。就算只是把人拉進去,什么也不做,也會對精神持續產生傷害。 他不太確定對方的反轉術式能不能自動運轉、在無意識地情況下治好他的腦子還是被查克拉而非咒力攻擊的腦子。 至少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在治療幻術傷害上效果不是那么出眾,只能讓他們醒過來的時間提前一點。 所以還是用溫和一點的瞳術,多維持一段時間的查克拉輸出,這對雙方來說都更保險一些。 五條悟干脆利落地躺了下來。 這樣更舒服一點。他一副任君采擷的表情,躺下之后還伸了個懶腰。 不行。佐助冷酷地讓他起來。 為什么不行?五條悟抱著被子不愿意撒手。 這是我的床。他居高臨下地說。 那我等會兒暈過去了怎么辦?五條悟可憐兮兮地說,你要讓我直接摔在地上嗎? 先不提會不會暈,從坐著的狀態栽下去頭上連包都不會起。 佐助瞪了他一會兒。 我沒試過,可能不太舒服。他對抱著被子坐起來的五條悟說。 你會接住我的吧。五條悟充耳不聞,關注點全在自己會不會摔在地上。 佐助被問的頭大,只想立刻用幻術讓他睡過去。 他彎腰站在在白發男人身前,伸手固定住對方的臉不讓他到處亂看五條悟微微睜大了眼睛,同樣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佐助的手腕。 別動。佐助說。他干脆也坐了下來,直視著五條悟。 五條悟轉了轉眼睛:幻術里面是什么樣的,會不會像VR眼鏡一樣? 看著我,不要抵抗。佐助沒理他,準備好了吧。他的右眼變成了血一般的鮮紅色,另一只手撩開長長了許多的劉海,露出了一直被擋住的輪回眼,平靜地與五條悟淡色的雙眼對視著。 你要是困了可以躺下睡哦~五條悟笑瞇瞇地拍了拍身下的床鋪。 不用了。佐助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毫無預兆地發動了幻術。 男人的手指收緊了一下,眼神瞬間失去了焦距,向前倒了下來。 cao縱幻術是件很無聊的事。 至少對佐助來說,幻術主要就是用來在戰斗中騙取情報的,情報充足的話他更喜歡直接動手?,F在這種情況,他沒有戰斗的對象,只能專心維持幻術,無聊程度就更上一層樓。 五條悟還抓著他的手腕。 佐助把他的腦袋從自己的肩膀上推開,放在枕頭上,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拉起來罩在他身上。 麻煩。 五條悟想知道的其實沒有那么多。他只提出要看看清水信吾是怎么被殺的,還有當年大田龍次從接到懸賞到那天逃脫追捕的過程。 相比佐助看到的大田龍次二十多年的人生,這段時間總共也只有幾天而已。 但幻術的時間比他當時翻找記憶花的時間要長上許多給別人放電影就不能一百倍速了。 茶水咕嘟咕嘟在爐子上冒著泡。滿滿一壺水眼見就要見底了,五條悟的眼皮才動了動。 佐助從冥想中睜開眼睛。 幻術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只是五條悟在陷入幻術之前沒有作任何抵抗,也沒用反轉術式,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復意識。 他醒的比佐助預計的要早很多,想必是長年累月使用六眼,精神力遠非普通咒術師能比。 頭疼?佐助問,動了動手提醒對方把手松開。第一次長時間呆在幻術中,總歸不會特別舒服。 幾點了?五條悟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用力眨了眨眼睛。 一點。佐助看了眼手機。 五條悟松開手,垂著眼不知道想了點什么,然后突然伸手抱住了佐助。 他比佐助高了不少,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整個人攬在懷里。這會兒弓著背,下巴支在他的肩上,手臂繞在他的身側,把佐助整個人往自己的方向帶。 佐助能感受到對方胸腔內和平日里一樣穩定的心跳,還有和自己這兩天用的洗發水一模一樣的、淺淡的香氣。 稍微讓我靠一會兒,五條悟的耳朵緊貼著佐助的臉頰,聲音從他腦后傳來,聽起來有點含糊不清,頭疼。 他用自己毛茸茸的頭發蹭了蹭佐助的側臉,像只大號的長毛貓咪,心血來潮想在人類的懷里待上兩分鐘,休息夠了就又會跑出去胡作非為。 算了。佐助想,看在他頭疼的份上。 他有些生疏地伸手拍了一下對方的后背。 一分鐘。水要燒干了。 五條悟似乎是用氣聲笑了出來,胸膛微微震動了幾下。 好。他收緊手臂,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清水信吾的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大田龍次被帶回協會, 由專人進行審訊協會當然有擅長審訊的咒術師,但什么都沒問出來。只知道他有一個大客戶,二十多年都有聯系,這次殺人也是對方的指示, 勉強恢復的郵箱記錄也證明了這一點。 協會就算想拿佐助留下的查克拉說事也沒有理由。 五條悟還是被罵了一頓為他明明已經抓住了對方卻還用術式把人搞得半死不活, 大田龍次的術式很少見, 如果他的手沒有斷掉, 協會對他還是會有興趣的。 但現在,協會內部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把他的手治好, 清水家作為受害者也介入了審訊,他們的家主第一個就不會同意這件事,因此這個詛咒師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價值了。 大田龍次看著自己對面的人。他還待在協會的□□室里。 你們咒術師可真有意思, 一群人窩里斗。他笑了起來。 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對方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你既然單獨來找我, 難道不應該更清楚嗎?大田龍次平靜地說, 眼睛盯著地面,看起來有些呆板。 是嗎?那人若有所思,你和五條悟的式神交手了嗎? 是的,詛咒師回答,那個式神看了我一眼, 我就昏迷了。 指使你的人沒有告訴你要說什么嗎? 他讓我說的我都說了。詛咒師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 這種事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還沒問他五條悟為什么能抓住我呢! 是這樣啊。 喂!大田龍次看著那人準備離開,心里有些慌張, 我的手什么時候給我恢復?你要怎么把我帶出去? 我會為你執行死刑, 對方說, 送你離開之后再找人幫你恢復手臂。 原來是要在最后做手腳。 那就快點吧, 我不想待在這里了。他說。 嗯, 陌生人的聲音里帶了點古怪的笑意,我會很快送你離開這里,之后還要和你繼續合作呢。 最后一次合作,請你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不少咒術師死在了年底那場百鬼夜行之間,沒來得及看到新年的開始。而活下來的咒術師們一部分就此遠離了咒術界,一部分堅強地留了下來。 而留下來的那些,只有少數才知道清水家在協會的代表去世,知道這是詛咒師造成的更是寥寥無幾。 在他們心中,今年有一個平靜的開端。沒什么特別的,每天依舊在祓除詛咒,閑暇時可以和還在世的朋友一起喝杯小酒,日復一日,眨眼就到了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