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婚約 第7節
朱宇或許是從成巖那里得知這個情報的,反正他最擅長做的事就是討人歡心。 * 李思知紋身后很久沒來工作室,這一天突然造訪,還帶了一位想紋身的朋友。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也很窒悶,像是快要下雨。 工作間里,成巖拿著鉛筆在設計客戶的約稿,窗外響起一聲悶雷,他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往窗外看了一眼。 叩叩叩——有人敲門。 “進?!?/br> 毛毛推開門:“成老師,李小姐來了?!?/br> 李思知從毛毛身后走了出來,后面跟著一位很年輕的女士。 “好多天沒來,還好小姑娘沒把我給忘了?!崩钏贾呛堑乜粗?,“小美女,謝謝你給我開后門?!?/br> 毛毛忙擺手:“您客氣了?!?/br> 李思知的朋友小聲問道:“開后門是什么意思?” “這里大師傅紋身要預約的,今天你沾了我的光,回頭要請我吃飯啊?!?/br> “沒問題?!?/br> 李思知朝成巖走了過去:“在忙嗎?” 成巖放下了筆:“在弄客戶的約稿?!?/br> “之前跟你提的想紋身的朋友,”李思知指了指后面的人,“今天我帶她過來了?!?/br> “有什么要求你跟他提?!崩钏贾獙ε笥颜f。 成巖整理著桌上的草稿,問:“是自己帶圖,還是要原創設計?” 那人笑道:“我都專門托了李思知來找你,那肯定是要原創的啊?!?/br> “我的原創設計個人風格很重,你可以先看一下再做決定?!背蓭r吩咐毛毛:“把相冊給她看一下?!?/br> “好的?!?/br> 李思知的朋友坐在沙發上,翻開了相冊,里面都是成巖的作品。她似乎不太喜歡這種風格,翻到一半喃喃道:“這風格好像不太適合我?!?/br> 她抬起了頭,看著成巖笑道:“我喜歡柔和一點的,這些都太酷太硬了?!?/br> 成巖說:“我們這有師傅是那種柔和風的?!?/br> “我覺得你給李思知紋的那個就很好,很溫柔呀?!?/br> 成巖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人家就是挑中了他,不想換別人。 “那你想好紋什么了嗎?”成巖問,“主題或者想要表達的情感,想要哪些元素?!?/br> 朋友聽暈了:“這么復雜啊?!?/br> 成巖有點頭疼,他最怕遇上這種腦子一熱就來紋身的客戶,圖一新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紋身,要紋的是什么。早些年成巖還缺錢的時候,什么垃圾活都接,現在有資本了,又有技術傍身,變得有些挑剔。 他并不是只接那種復雜的活,簡單的也會接,他挑剔的是那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來紋身的人。 如果此人不是李思知的朋友,現在應該已經被成巖打發走了。 成巖疲于解釋,說:“你先想一想要紋什么?!?/br> 李思知都聽不下去了:“小jiejie,你總得告訴他你想紋哪樣的,他才能給你設計圖啊?!?/br> 朋友愣愣的:“我想一想?!?/br> 大約五分鐘后,朋友有了想法:“李思知紋的是條鯨——” 李思知糾正道:“虎鯨是海豚?!?/br> 朋友看了她一眼:“那我也紋個鯨吧?!?/br> “都說了是海豚……” 朋友忍不住笑了起來:“座頭鯨怎么樣?” 成巖說:“你自行決定?!?/br> “那就它吧?!?/br> “你好隨便?!崩钏贾诳嗟?。 “是不是要先畫設計稿???”朋友問成巖,“要多久呢?” “看情況,你這個大概三四天?!?/br> “這么快?!迸笥延悬c驚訝。 “你留個聯系方式,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來工作室看稿?!?/br> “能不能微信上發給我呀?我過幾天要去外地出趟差,可能沒時間過來?!?/br> 成巖搖搖頭:“這個不行,必須你本人親自到工作室來看?!?/br> “為什么???” 李思知解釋說:“防泄圖的,規矩?!?/br> 成巖說:“沒時間就等出差回來再過來?!?/br> 下午五點十分,北城大學刑法專業教授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苯浩秸陂喿x文獻,頭也不抬地說。 進門的是林為徑,他喊了聲“教授”,走到了辦公桌前。 “這是我之前沒交的論文?!绷譃閺桨颜撐姆旁诹俗郎?。 江暮平嗯了聲,還是沒抬頭。 “那我先出去了?!?/br> 江暮平似乎感覺到這聲音有些耳熟,終于抬起了腦袋,他曲著食指,用指關節抵著鏡片下方,往上輕輕扶了一下眼鏡。 “林為徑?” “嗯,教授?!?/br> 江暮平放下了文件,拿起了林為徑的論文。 “您布置論文那天我生病回家休息了,這是我后來補的?!?/br> 江暮平嗯了一聲,又放下了那份論文,他捏著鋼筆沉思了一會,一直沒說話。 林為徑猜不準他是什么意思,遲疑地問了句:“那教授,我先出去了?” 江暮平把鋼筆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手輕輕按在桌面上,說:“你先等一會?!?/br> 林為徑遲疑地站住了腳。 “我想問你點事情?!苯浩秸f。 “您問?!?/br> “你哥哥叫成巖……” “嗯對?!甭牻浩搅钠鸪蓭r,林為徑來勁了,兩眼放光。 “他是你親生的哥哥嗎,為什么你們倆的姓不一樣?各自隨的父姓和母姓?” 林為徑安靜了片刻,說:“教授,我以前叫成徑,成巖是我的親哥,同父同母?!?/br> 江暮平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繼續。 “您很想了解他的事嗎?”林為徑有些逾矩地問道。 江暮平告訴他:“成巖是我的高中同學?!?/br> 林為徑有些詫異。 “所以我很在意他離開學校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沒再繼續讀書,是嗎?” 林為徑的頭漸漸低垂:“是的?!?/br> 成巖是在高三開學初離開學校的,在江暮平久遠的記憶中,成巖的成績是很優異的。 他只是有些孤僻,所以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江暮平記得他脾氣不太好,偶爾幾次的存在感升高還是因為打架被學校通報批評。 江暮平從林為徑的神情中察覺到了一絲痛苦,他皺了皺眉,不想再繼續問下去,還未開口,只聽林為徑說: “我本名叫成徑,小時候寄養給現在的父母,就跟著他們姓了,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小時候我媽抱著我跳河自殺,我沒死,她死了,后來我們家里沒人了,我哥就輟學了。 “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不太記事兒,我哥養了我兩年,后來把我寄養給我現在的父母了?!?/br> 江暮平無言地注視著他。 林為徑靜立片刻,忽然嘆了口氣,坦言道:“其實好多事我都記得,但我不能那么說,我哥會難受?!?/br> 經歷過死亡的回憶,怎么可能輕易忘記。 “教授,我哥人挺好的?!绷譃閺叫α艘恍?,“他吃過很多苦,很會疼人。以前經濟實力不太行,但是現在挺富的,長得也好看?!?/br> 江暮平失笑:“你想說什么?!?/br> 林為徑眨了眨眼睛,直白地說:“我想說,他很適合結婚?!?/br> 江暮平心道:你還真敢說啊。 江暮平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李思知,他拿起來接通了。 “喂?” “暮平,你要下班了吧?” 江暮平低頭看了眼腕表:“嗯,要了?!?/br> “外邊下雨了,我沒開車,今天不是回姨媽那嗎,你過來捎我一段?!?/br>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