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白宣顏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重復了一遍,絕對是你干的! 謝朝歌比劃著手語問道:昨夜怎么了? 白宣顏怒氣沖沖的瞪著他,你給我瞎比劃什么!我看不懂,有本事你說話呀! 謝朝歌繼續比著手語:你看得懂的,我知道。 白宣顏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有些氣急敗壞,我說我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你別在這里裝模作樣,你說,昨夜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那個小英子昨夜從謝朝歌住的后院回來之后,就直接被人抓走拔掉了舌頭,今日又直接被拖來了這處杖斃,所以白宣顏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審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可是白宣顏又不敢直接去問蕭燼,便也只能來刁難謝朝歌了。 見謝朝歌只是那么站著,就已經是一副天生的惹人憐惜的模樣了,白宣顏更加嫉妒難忍。 你不回答的話,我有的是辦法逼你道出實情。 周邊的兩個宮女上前,從謝朝歌手中搶過了那兩包魚食,隨手便直接扔進了荷塘中。 白宣顏驚呼一聲,哎呀,怎么這么不小心呢,那可是上好的魚糧,況且這荷塘中的魚可是皇上賞賜的,要是吃了些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出了點什么事的話 白宣顏伸出手指,遙遙的指了指飄在荷塘里面的那兩個紙包。 你去,把東西撈起來。 謝朝歌側頭看了眼那個荷塘,寒冬臘月的天,昨天又是剛下過雪的,荷塘里的水原本是結了冰的,但是后來又被人敲開了,是為了方便喂魚。 可是,這個天氣,也是萬不能下水的,只怕是東西沒撈到,人就會先凍死了。 白宣顏見著謝朝歌不動,又揚了揚聲音,我讓你去撈起來! 謝朝歌緩緩搖了搖頭:東西不是我扔進去的。 我說是你扔的了嗎?白宣顏瞪著眼睛,我只是要你進去撈出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子,我怎么說你就要怎么做!你要是還不動的話,那我只好讓人幫幫你了! 說著,周圍的幾個下人就圍了過來,推著謝朝歌往荷塘邊走,已經把他推到了荷塘的邊緣處了,只要再使些力氣,謝朝歌就會被推下水了。 正在此時,身后卻傳來了腳步聲,隨后是蘇景的聲音。 白妃,皇上回來了。 謝朝歌也看了過去,蕭燼確實正在向著這荷塘邊走過來,但是他一直在看著的人,是白宣顏。 愛妃這是怎么了?朕不過是離開一會,怎么又受委屈了? 白宣顏借機靠進蕭燼懷中,皇上,臣妾實在是無能,連宮里的下人也教導不好,一個個都敢不拿臣妾當回事了呢~ 誰敢不拿愛妃當回事?蕭燼笑著掃視了荷塘邊的人一眼。 白宣顏指著那荷塘中的兩個紙包道,皇上你看,謝他故意把這丟進荷塘中,臣妾要他去撿起來,他不聽就算了,還頂撞臣妾,還說要臣妾自己下水去撿~ 蕭燼目光在謝朝歌臉上劃過,像是沒有看見他眼眸中的凄切楚然,淡淡開口命令道,既然愛妃說了,那就你下去撿。 謝朝歌身子僵了僵,他先前又是失血又是暈倒的,其實身體一直都沒有將養過來,若是真的下到這冰冷的水中 朕的話,你沒聽到嗎?蕭燼聲音中帶了些嚴厲,極其陰冷的看著謝朝歌。 謝朝歌恍然間,覺得昨夜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不真實,當時那么熾熱那么濃烈的蕭燼,跟眼前的這個還是同一個人嗎?還是說,他實在隱藏的太好,讓人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當著在場眾人的面,謝朝歌獨自慢慢走到了荷塘的邊緣。 里面的魚兒還以為是又有人來喂食了,全都圍到了邊上來,爭搶著露出水面來。 謝朝歌抬腳邁了進去,冰冷的塘水瞬間浸透了他的那半條小腿,像是刮骨的冷刀一般,在剮蹭著他纖嫩的肌膚。 身后站著的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謝朝歌另一條腿向著更深處邁去,他臉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了,開始止不住的渾身打顫,但是他只能咬緊牙關,用力的捏緊手指,繼續往里面走。 冰水淹到了謝朝歌的胸前,寒意穿透四肢百骸侵襲入骨,那種刺痛的感覺漸漸強烈,謝朝歌感覺自己胸中像是墜了兩塊大石頭,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來,喉間不停的翻涌上來陣陣的腥甜味道,他竭力的吞咽了下去,靠著殘存的意識,不斷的向著那兩個紙包靠近過去。 快了,快了,就在眼前了 第19章 娘娘今后不用再去宣顏宮了 冰水中的謝朝歌已經拿到了東西之后,用盡力氣扔到了岸上。 水中的身影背對著岸邊眾人,謝朝歌白得嚇人的臉色沒有人看得到。 白宣顏覺得沒意思了,直嚷嚷著無聊,就挽著蕭燼又去了另一邊賞花去了。 可是兩人離開后,謝朝歌卻是遲遲沒有上岸。 他覺得四肢猶如千斤重,渾身被刺痛的已經麻木了,就連想要轉過身來都是奢望,水中似乎有千百只手在纏繞著他,把他往更深處拉扯。 一股窒息感緊接著襲來,謝朝歌眼前暈眩,再也站立不住,身子慢慢的往水中滑去,冰冷的塘水淹沒了他的胸膛,他的脖頸,他的下巴,然后是頭頂。 原來冷到了極致,就感覺不到痛了,因為那種寒冰早已經侵入骨骸,吞噬血rou,將整個人啃噬的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軀殼。 蘇景對著正在悠閑賞花的人喚了聲皇上。 蕭燼沒應聲,倒是白宣顏不滿了看了蘇景一眼,嫌他打擾了自己跟皇上的獨處。 蘇景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他怕自己不說,事情會更加無法收場。 皇上,謝妃他掉進水里,還沒有上來 蕭燼眸色陰沉沉的,遙遙的往那荷塘看了一眼。 只見荷塘的水面一片平靜無波,原本站在里面的人沒了蹤影。 剛才還好好的,這一下子就溺水了?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白宣顏挽著蕭燼的胳膊道。 蘇景又道,皇上,謝妃先前就在雪地暈倒過一次,身子本就不能受冷,況且那塘水,完全就是冰水 他要是自己受不住,為什么還要下水呀?不去撿不就行了嗎,讓下人隨便找個什么東西把紙包撈上來就好了 白宣顏話還沒說話,卻是忽的被一股力道甩到了一邊去,隨后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道明黃的身影往荷塘邊去了。 謝朝歌只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眼前是一片漆黑幽暗,還有擁堵在胸前的窒息感,只堵得他喉間翻滾血腥味。 咳咳 床上的身影終于有了動靜,整個殿內的人都跟著松了口氣。 娘娘,您總算是醒了您真是快把小棉嚇死了 趴在床邊哭得眼睛紅腫的人是小棉,她臉上被掌摑的印記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謝朝歌睫毛顫動了兩下,雖然是睜開了眼睛,卻是渾身無力,連撐著起身都做不到,他只覺得依然有血氣在上涌著,壓抑了好幾番才算是壓抑下去。 這里是流殤宮,并且他已經躺回了自己柔軟溫熱的床榻上,殿內燃著足夠的炭火,溫暖的不像樣。 謝朝歌身上嚴嚴實實的蓋著被子,他身上已經出了些薄汗,身體中的那股刺痛仍然沒有完全散去,動一動還是會疼痛難忍,但是比在冰水中泡著時已經好了很多了,他扭頭看了床邊的小棉一眼。 小棉一癟嘴巴,又是要哭出來,娘娘您您受苦了那個白妃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都把您折磨成什么樣了 謝朝歌動了下手臂,想把手從被子中伸出來,可是這一動,肩上的被子就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光潔白皙的圓潤肩頭,細嫩的肌膚上還微微泛著粉紅,是因為受了凍之后又被熱氣熏染,強行浸出來的紅潤。 謝朝歌后知后覺的感受到,被子底下的自己,一絲不掛。 小棉伸手替謝朝歌將被子又拉了回去,還好好的給他掖了下被角。 娘娘您先別動了,太醫說您現在一點力氣也不要使,就好好的躺著休息就好了,小棉知道您想說什么 小棉頓了頓,是皇上親自送您回來的,您的衣服也是皇上皇上還讓柳太醫來看過您,后來柳太醫走了之后,皇上還在殿內又呆了會才走,但是您一直在昏迷著,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還有,皇上說,娘娘以后不用再去宣顏宮里了。 謝朝歌眼神只微微閃動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又在殿內躺了會后,有人來傳報,說是謝家二公子謝云慕進宮來了,要來探望謝朝歌一番。 謝云慕是謝淵的二兒子,也是謝朝歌的二哥,在朝中也擔任著舉足輕重的官職,并且對謝朝歌一直不冷不熱,以前在相國府的時候都不會怎么主動跟謝朝歌說話,現在卻是專程進宮來看謝朝歌。 謝云慕已經進了流殤宮殿中,謝朝歌無法起身,躺在內殿之中,隔著一層圍簾,能夠看清外面的殿內是站著個頎長的身影的。 謝云慕道,微臣見過謝妃娘娘。 謝朝歌看了眼小棉,小棉便回答道,謝大人快快請起吧,娘娘今日落了水,身體受寒,現在不方便起身。 謝云慕淡淡道,微臣知道,所以才來探望一番,不知道娘娘的身子要不要緊。 有勞謝大人掛心了,太醫已經給娘娘看過了,若是想要早日恢復的話,還是需要將養些日子的。 那娘娘可千萬要保重身子。 謝云慕說完這句后,便沒了后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外殿。 他不說離開,謝朝歌無法趕他走,也無法起身見他,一時之間殿內的氣氛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這時只聽得殿外又傳來了腳步聲,謝云慕沒有轉頭去看,卻是暗暗笑了笑。 蕭燼踏進殿中,沒有讓人通報,蘇景跟在身后,在蕭燼進了門后,便上前把殿門關上了。 看見了站在殿中一席青衫的謝云慕,蕭燼并沒有絲毫訝異之色。 微臣見過皇上。 謝云慕恭敬的俯身行禮。 愛卿平身吧。 蕭燼邊說著,邊往內殿中走,直接撩開了那道圍簾走了進去。 在聽到蕭燼的聲音后,謝朝歌就微微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圍簾外,眼見著那道身影走過來,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起來。 小棉更是被嚇了一跳,慌忙的就跪下行禮。 蕭燼只揮揮手讓她下去了,眼睛一直盯著床上的謝朝歌。 第20章 禍國媚主的妖孽 謝朝歌身下不著一物,卻是不知該如何起身行禮。 蕭燼在床邊坐下,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臉頰上帶著粉嫩嫩艷生生的紅潤,伸手撫了撫。 皇上,站在外殿的謝云慕道,若是有所不便的話,微臣可先行退下。 不必,蕭燼道,朕正好有事要問愛卿。 謝云慕拱手道,皇上請講。 蕭燼笑了笑,愛卿不必如此拘謹,并不關朝堂之事。 他忽的伸了一只手進了被子中,那修長有力的指尖冰冷,一進到溫暖的被窩中,便觸上了隱隱發著熱的細滑身子。 謝朝歌因為被熱氣熏染了許久,并且渾身的血液凍僵之后在回血,所以身子是有些發熱的,一被冰冷的手指碰到,就想要往里面縮。 蕭燼眼神暗沉沉的,還帶著威脅的意味。 想到外面站著的人,謝朝歌便不敢亂動了,他不知道蕭燼若是動怒的話,會不會當著二哥哥的面對自己做些什么。 冰冷的指尖若有似無的順著被子底下的身子往下滑。 謝將軍,可是快要回來了? 謝將軍指的是相國府的大公子謝臨羨,一直是北域國的忠良之將,常年鎮守邊關,戰功顯赫,是軍中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