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53節
姜韻臉色刷得下漲紅,她堪堪低垂下頭,背著旁人拉了拉付煜的衣袖,小聲解釋:“那是殿下母妃?!?/br> 付煜覷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只帶了她一個人入宮,她不在他身邊伺候著,反而為了母妃的事,忙個不停? 母妃身邊那么多奴才,缺她一人? 她眼巴巴地跑前跑后作甚? 倏然,付煜又想起從前,他進宮,她雖然總安靜陪在他身邊,但母妃一有事,她就匆匆跑回去,片刻都不敢耽擱。 在她心中,究竟是他重要些,還是母妃重要些?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付煜立即瞇著眸子看向姜韻,恰好對上姜韻求饒的眸子,他冷哼一聲。 身旁忽然傳來李側妃的聲音:“殿下,我們該出去了?!?/br> 付煜稍頓,下一刻臉色恢復如常: “走吧?!?/br> 在他身后,李側妃臉上掛著笑,卻笑意不達眼底,她眸色涼涼地掃了眼姜韻。 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殿下勾勾搭搭的,真當她不存在嗎? 第39章 姜韻跟在付煜身后, 待他落座后,就稍許空閑下來。 生辰宴有些壓抑,任何人都可看出圣上臉色稍許凝重, 即使面對貴妃, 也只是稍稍松了些眉宇。 生辰宴將散, 圣上也沒有像往日一般留宿延禧宮,而是直接叫走了付煜等幾位皇子。 付煜好似對此情形并不意外, 只平靜對李側妃道: “你帶著阿銘先行回府?!?/br> 李側妃欲等他一同回府的話,頓時堵在口中。 只她朝姜韻看了眼, 扯了扯唇瓣,袖子中稍捏緊了帕子。 經過宮中一行, 她徹底知曉,將姜韻繼續留在殿下身邊,有害無益。 李側妃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姜韻哪知曉她是何心思,她和張盛對視一眼,就立即跟在了付煜身后離開。 她不會忘記如今自己的身份,只是付煜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自是殿下去哪兒, 她就去哪兒。 御書房的回廊琉璃瓦沿下, 姜韻和張盛并肩站著,一旁還有其余皇子的近侍, 殿下已經進去半個時辰。 除了偶爾傳來的圣上沉怒聲,御書房四周皆一片壓抑死寂聲。 二月的天尚透寒意,姜韻只穿了單薄的一件春裙,她這身子甚懼寒, 冷風吹過, 她頓時打了個寒顫。 姜韻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天色, 弦月高高掛在天際, 投下抹淺淡涼色。 不知過了多久,御書房的門才被推開,幾位殿下臉色沉重地走出來。 姜韻和張盛忙走到付煜身后,等待的這段時間,延禧宮送來了件斗篷,姜韻捧上斗篷: “殿下,夜間涼,您先披上斗篷吧?!?/br> 付煜臉色尚算平靜,他伸手去接斗篷,卻不經意碰到女子的手,甚涼。 付煜稍頓,他抬起頭,才注意到女子的穿著,他擰起眉: “自己披著?!?/br> 話音甫落,叫一旁人動作稍頓,那人系好斗篷,視線從姜韻臉上劃過,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他輕扯唇角: “還皇兄憐香惜玉?!?/br> 付煜沒搭理他,只沉著視線看向姜韻,遂重復:“披上?!?/br> 姜韻朝先前說話的人看了眼,是云妃所出的賢王殿下。 云妃在宮中素來有好名聲,她膝下的賢王殿下也和她一般,剛被封為郡王時,就被圣上賜“賢”字為封號。 姜韻卻是知曉,這云妃和貴妃素來不對付。 姜韻沒敢細想賢王話中何意,她默默將斗篷披在身上,不在這時拒絕付煜的好意。 等她披好斗篷,付煜才收回視線,他掃了眼賢王,卻沒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在他身后,賢王身邊的近侍擰眉,有些不平: “岐王未免有些過于自視清高了?!?/br> 殿下和他說話,他竟連搭理都不搭理。 賢王瞇了瞇眸子,付煜是貴妃之子,素來得父皇偏愛,膝下又有皇長孫,當今中宮無子,他自然十分高傲。 只是,賢王朝身后看了眼,斥聲打斷近侍的話: “夠了?!?/br> 他說:“皇兄明日就要前往定州,他著急回府,才是要緊?!?/br> 近侍臉色頓變。 他近身伺候殿下,自然知曉如今岐王前往定州,只有一件事。 賑災。 近侍心中些許不平。 只覺圣上對岐王殿下太過于偏心了些。 同是親王,所有好事,圣上都只想到岐王殿下。 前往定州賑災,多好的一個得民心的機會,就這般送給了岐王殿下。 ******** “什么?”馬車上,姜韻一臉驚訝,詫異道:“殿下明日要離開長安城?” 付煜不緊不慢地應了聲。 許是他的態度太平靜,姜韻稍頓,也冷靜下來,卻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半晌,她才堪堪抿唇,遲疑問了句: “那奴婢呢?” 適才殿下吩咐,回府后收拾物件,明日午時就要離開長安城,前往定州。 話里話外,皆沒有帶她一起的意思。 姜韻不著痕跡地捏緊手帕。 若殿下要離開長安城,她必然是要跟著的,否則殿下離開的這段時間,足夠后院的人對付她了。 只瞧著李側妃今日的神色,恐就不會讓她好過。 李側妃掌管后院權利,想要對付她,簡直不要太容易。 想罷,姜韻抬起眼眸,怔然迷茫地看向付煜:“殿下不帶奴婢一起嗎?” 付煜幾不可察地擰起眉心: “你留在府中?!?/br> 眼見女子眸色黯淡下來,付煜稍頓,才添了一句解釋:“定州災情未定,你身子骨素來不好,這次不必跟著?!?/br> 定州再危險,難不成有府中危險? 姜韻只抬眸望著他,遂后,她似才接受付煜這個決定,勉強擠出一抹笑。 付煜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至多一月,本王就會回府?!?/br> 話音甫落,付煜忽覺手背上一陣冰涼。 他一頓,眸色倏然沉了下來,他捏住女子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就見她慌亂地擦了擦臉。 付煜不知是好氣,還是無奈: “本王為你好,你哭甚?” 姜韻立即慌亂地搖頭:“是奴婢不好,只會拖累殿下?!?/br> 話音稍頓,她卻咬緊唇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抽噎著: “可奴婢舍不得殿下……” 自二人相識,付煜幾乎三日皆要進一次宮給貴妃請安,兩人見面次數可謂是頻繁。 付煜陷入沉默。 顯然也是想起這茬。 半晌,他才掀起眼皮子,話音不明道:“你這般膽子,日后進了后院,莫非還要本王日日看著你不成?” 付煜不是傻子,思緒略轉一圈,就猜到女子為何要跟著他去定州。 一許是她口中的舍不得他。 二自然是害怕后院的那些人。 但女子哭著說舍不得他,他還能真將女子一人留在長安城不成? 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府中,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僅有他罷了。 想至此,付煜終究是松了口: “行了,趕緊擦擦,回去后自行收拾行李?!?/br> 姜韻一怔,遂后破涕為笑,臉頰上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似初夏芙蓉般,她眸子灼亮,雀躍地和付煜確認: “殿下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