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一段時間下來,李故寧也開始胃痛。 注意到這一點之后,從前遠離庖廚的段執舒,竟開始跟著網上的視頻還有美食節目一起,學起了做飯來。 而按照段執舒那個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的個性,不僅僅是做飯,其實從買菜開始,所有的工作他都是全權負責的。 雖然是個老紈绔,但是出生豪門世家且自認獨子的段汲先卻將不可一世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按照家人給的地址,找到李故寧和段執舒住處附近時,還沒有等他上公寓,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道路的另外一邊。 段執舒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大衣,手里面提著剛才從超市里面買回來的果蔬朝著公寓走了過來。 在來e國之前,知道自己兒子竟然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段汲先本身就已經滿心火氣,現在看到段執舒身為段家的公子,居然給別人做飯,更是給他氣得不打一處來。 段執舒。穿著厚重羊絨大衣的男人慢慢朝著段執舒走了過去,接著皺眉一臉嫌棄的說道:怎么了,活得這么慘? 段汲先? 沒大沒??!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哦。段執舒顯然沒有理會段汲先的意思。 甚至可以說,要不是段汲先今天出現在這里的話,段執舒差一點就要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家人了。 看到段執舒無視自己,段汲先忍不住上前將對方攔了下來。 你哦什么哦,我聽家里人說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了?我警告你趕緊和他分手!不然我就 你就?聽到這一句話,方才還一臉不耐煩想要向前走的段執舒忽然轉身,他朝段汲先笑了一下,以無比嘲諷的語氣問道:你就怎么? 段汲先: 在段汲先的眼里,段執舒的身上流著自己的血,那么他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讓自己控制盡管段汲先的潛意識里也知道,段執舒比自己優秀。 但同樣在他的邏輯里,自己是段執舒的父親,便已經高對方一等了。 當初段汲先反對段執舒學習他現在這個專業,作為一個□□的家長,段汲先甚至于停掉了段執舒的所有卡。他認為,身無分文的段執舒會沒有錢支付e國大學高昂的學費,但是沒有想到,段執舒真的做到了。 而現在已經對段執舒施展過金錢威脅的段汲先,忽然沒有了別的方法。 一想到這里,段汲先忽然換了一個語氣:你和那個李故寧分手吧,我不想大家都說我兒子是個變態。然后變成其他人的談資。 那倒不會,聽到這里,段執舒笑了一下,他又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說,我不是早被你除名了嗎?拋去我不說,別人只會在茶余飯后聊,原來段家的段汲先是個廢物。 你!段汲先咬牙切齒地說,你今天和我嘴硬,之后可別再因為什么事情求我! 聞言,段執舒看完時間,將視線向別處轉去。 他想隨便應付一下段汲先,然后就趕著點回去給李故寧做晚餐。但沒有想到,剛才將視線向別處落去,段執舒就看到了李故寧 也不知道李故寧是什么時候來的,又將自己和段汲先的話聽到了多少。 不過還好,段執舒其實并不在意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很明顯了。 看到段執舒已經發現了自己,李故寧猶豫了一下也向前走來。 他停在了段汲先的對面,做出了一個眼前人沒有想到的事情李故寧脫掉了手套,輕輕地和段執舒十指相扣。 叔叔說完了嗎?我們回去吃飯了。 段汲先:你個小跳舞的!這是在當下,段汲先就被李故寧的動作氣得不打一處來。 而意識到李故寧做了什么,甚至于就連段執舒都不由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李故寧會在這個時候忽然上前和自己牽手。段執舒一直提著蔬菜,手在寒風里吹了半天已經凍得有點麻木了,但是李故寧不一樣,剛才一直戴著手套的他,此時手心依舊柔軟溫暖。 這一點點暖意向上蔓延,瞬間就擊向段執舒的心間。 在段汲先趕緊放手,丟不丟人!的威脅下,段執舒握緊了李故寧的那只手,甚至于另一只一直提著塑料袋的手,也忽然松開,將東西全部丟在了地上。 段執舒就這樣轉身,朝著李故寧的唇吻了上去。 執李故寧的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全部被段執舒的唇擋了回去。 e國的冬天很冷,沒戴口罩就走回家的李故寧,唇也是涼涼的。但是他的唇又是那么的柔軟,就像是花瓣一樣。 兩人的唇瓣輕輕觸碰在一起,下一刻原本打算淺嘗即止,氣氣段汲先就好的段執舒忽然決定,他要加深這一枚吻。 停頓幾秒,段執舒就這么探了進來。而李故寧原本靜靜垂在身側的手,也忽然抬起,并本能地攥緊了段執舒的衣擺。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有雪落在睫毛上,下一刻就被兩人之間的熱氣融化。 李故寧雖然來e國多年,但骨子里還是a國人的性格。 然而此時站在街頭的他,在攥著段執舒衣擺的那只手骨節都開始泛白的時候,忽然開始回應對方。 他們唇.舌交纏,氣氛驟然間變得曖昧,一瞬間忘記了周圍一切事物的存在。 李故寧的臉頰微紅,也不知是因為冷風的吹拂,亦或是因為這一枚吻。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 第42章 e國的人雖然不多, 但是李故寧和段執舒住的地方離e國大學非常近,放眼全國都能算是人口稠密的地區了。 就在他們接吻的時候,周圍有人走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他們, 但看到兩人,路人們還是隔著老遠便開始起哄。 聲音越過馬路傳到耳邊, 剛才被李故寧和段執舒大膽舉動嚇得愣住了的段汲先, 這才反應過來。 作為a國有名的世家紈绔子弟, 段汲先平常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堆的人。雖然他不工作,但也不知道是擔心自己被綁架還是怎么的,段汲先日常從助理到保安, 身邊個都不能少。 只有今天, 因為來見段執舒這個丟人的兒子,段汲先這才沒有帶隨從。 而現在看到李故寧和段執舒當街做出這種事情,他簡直就要氣死在原地了! 段執舒!段汲先壓低了聲音說, 我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實際上從剛才被段執舒吻住開始, 李故寧的腦海里便幾乎片空白,甚至于差點忘記了呼吸。 就在段汲先話音傳來的同時, 股窒息感也向著李故寧襲來。他忍不住輕輕地拍了下段執舒的后背, 而見狀段執舒這才有些不舍的放開了李故寧。 而就在深吻結束的下秒,不舍的段執舒又突然反悔,再次靠近,在李故寧的唇上啄吻了下。 李故寧的呼吸節奏還沒有調整過來,他忍不住將下巴輕輕地搭在了段執舒的肩頭,細弱的喘.息著。 此時兩人呼吸的節奏,還有心跳的節奏,全都亂了。 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大了起來, 段執舒下意識地抱緊懷中人,沉默幾秒他方才緩緩松開李故寧,并在他耳邊說:故寧走吧,我們應該上去吃晚飯了。 嗯。李故寧下意識在段執舒的衣服上輕輕地蹭了下,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段汲先忽然瞪了他下。接著冷笑道:不知廉恥。語畢,又用幾個李故寧從未聽過的臟詞罵了幾句。 盡管方才已經被段汲先說給臉不要臉了,但是聽到段汲先這么對李故寧說話,段執舒終于生氣了。 他忽然松開李故寧,走上前去把拽住了段汲先的衣領。 嘴放干凈點,段執舒冷笑著湊近道,我只是給你面子,并不是怕你。 執舒!李故寧從來沒有見過段執舒這么生氣的樣子,看到段執舒拽段汲先的衣領,他不由驚,接著趕忙走了過去。 那個時候段執舒還不是后來的芥子科技段總,常年呆在實驗室里的他,身上有種儒雅、清冷之氣。平常段執舒雖然不如同齡人那樣活躍,但是卻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令人如此恐懼。 這刻,李故寧從段執舒的身上感受了種久處上位才有的壓迫感. 明明他這個時候,只是個還未畢業的學生。 不只是李故寧,站在段執舒對面的段汲先也感受到了。 他努力后退,但是卻無法擺脫段執舒。 李故寧緊走去趕拉了拉段執舒的胳膊,接著咬了咬牙對他說:別和段汲先這樣的人較勁,他輩子都在當蛀蟲,關心個蛀蟲的話有什么意思? 作為名遵紀守法、尊老愛幼的青年,李故寧對長輩說話直都是很有禮貌的,但是今天他卻將段汲先形容成了蛀蟲。 而聽人這么說自己父親了,段執舒不但不生氣,且竟沖段汲先笑了下說:何止是蛀蟲,還是個自以為是的蛀蟲。 語畢,段執舒終于在段汲先驚恐的注視下,將他松了開來。 故寧,我們走。段執舒說。 段執舒直沒有給李故寧隱瞞過家世,不過彼時覺得生活只有舞蹈、學業還有段執舒就夠了的李故寧,也對這種豪門秘辛沒有點興趣。 他只是在很久之后,隱隱約約的聽說到,作為a國的傳統世家,段家也保持著些令人厭惡的習俗。 例如盡管段執舒的父親段汲先是段家最有名的廢物,但是因為他是這輩唯個男性,所以他依舊被當時掌權的段執舒的爺爺奶奶所看重。 甚至于天公司都沒有去過的段汲先,在段家依舊有不少股份和很高的話語權。 段汲先是個瑕疵必報的人。 那天的事情結束后,李故寧暫時不知道段汲先回去之后又做了什么。 而他最終也是在很多年后,才從易尚幕老爺子那邊詳細聽來段汲先對段執舒的報復,直都沒有停止。直到段執舒的芥子科技發展壯大,成為段汲先無法威脅到的存在為止。 而在此之前,段汲先可以說是在各處給段執舒下絆子,徹底將段執舒當做自己此生最大的仇人看待。 例如當年段執舒剛剛創建芥子科技那陣子,已經被段汲先開除出段家的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從家里拿到分錢。 甚至于不止于此段汲先還以段家的名義聯系了許多銀行,多次阻止他們向段執舒貸款。以及后續還干擾、阻止其他公司給芥子科技投資。 這樣的行為,幾乎完全斷絕了段執舒的所有出路。要是般人的話,到這地步已經山窮水盡了。別說創業自己辦公司,屢次碰壁之后,恐怕就連好好生活下來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段執舒并不是普通人。 他創業時的啟動資金,只有自己之前賣程序賺來的錢。而就憑著這點不如段汲先天花銷的錢,段執舒真的給咬牙扛了過來。 想到這里,已經趴在床上準備休息的李故寧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作為曾經e國大劇院的首席,如今的世界巨星。李故寧的身邊向來不乏追他的人,但是這么多年來,只有段執舒個人曾經牽動他的心。 李故寧是個好強的人,他能憑借個想要改變的念頭,從k市走到e國大劇院。而這樣的李故寧所喜歡的人,自然不能弱。 活了這二十多年,只有段執舒個同齡人厲害的讓李故寧心服口服。李故寧喜歡這樣的人,欣賞這樣的人。 此時床上除了他的手機外,還放著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李故寧的弟弟李故安。 李故寧忍不住輕輕用手指從照片上撫過,接著再次坐了起來。 雖然李故寧當年不知道段汲先都做了什么,但是他對段執舒忽然拮據下來的生活,也是有感覺的。 早在段汲先來找李故寧和段執舒之前,芥子科技的前身其實就已經創立了。不過那個時候,公司需要的流動資金不多,最重要的是銀行那邊沒有問題。所以李故寧雖然知道這點,但直沒有多想。 他覺得反正自己和段執舒都不怎么喜歡浪費,拮據點也無所謂。 直到那天,李故寧的弟弟李故安生病。 不是,小安生病你們怎么才給我說??!李故寧是在后臺接到的這通電話,他的同事看到,電話接通之后還沒有過幾秒,李故寧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下來。 盡管這里的大部分人都聽不懂李故寧在說什么,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后,原本打算問李故寧會要不要去聚會的他們,還是沒有打擾他直接離開了這里。 李故寧聽到,電話那邊的爺爺沉默了會說:哎,我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嗎。 我擔不擔心是回事,但小安做手術的錢你們付得起嗎?李故寧難得生氣了起來。 他和李故安都是被領養的,而兩人被拋棄的原因也樣病。 李故寧的母親因為家族遺傳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后其它親人擔心他也有那樣的毛病,便將他在各家之間送來送去,最后被丟到了福利院。 而和李故寧這個隱形炸彈不樣,李故安先天不足非常明顯。 在李故寧的印象中,弟弟直都在生病住院。 不過在此之前,他卻從來都沒有多想過。李故寧的爺爺奶奶雖然不怎么有錢,但是在治病方面卻從來都沒有吝嗇過。最重要的是,兩位老人從來都不在家里說錢的事。 因此直到現在,聽到爺爺在電話那邊又無奈又不好意思的聲音,李故寧這才開始正視那個話題錢。 聽到李故寧剛才那句話之后,電話另外邊忽然沉默了下。而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李故寧終于意識到自己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對爺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