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抱歉李故寧忽然啞著聲音說道,爺爺你別多想,我只是有點氣你為什么不給我早說而已我在e國劇院這邊,收入還不錯的。您算算匯率? 啊。是嗎?老人將信將疑,可是你的花銷也大 不大,李故寧趕緊說,我跳舞的,吃得又不多,您放心吧,給小安好好看病,剩下的都交給我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李故寧是無比心虛的。 他雖然在舞蹈界有很大的名氣,并且剛剛拿了獎,但是誰讓李故寧選擇了個和其他有名的同事完全不同的條路 他并沒有和其他人樣,在年輕、有名的時候多出去演出,或者參加別的什么活動。而是選擇進入e國大學讀書,除了劇院固定演出外,李故寧的時間全部都用在了上學上。 這樣的他,沒有多余的演出費,手中只有來自于劇院的死工資。 這些工資支付學費、房租、生活費后已所剩無幾。最可怕的是,李故寧之前雖然也算比較節約,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為了錢這么發愁。 和段執舒在起后,兩人用節假日在e洲旅游,李故寧幾乎是分錢都沒有存下來。 李故寧忽然覺得,現實的重錘就這么給自己來了個暴擊。 哎,我怎么回事掛掉電話后,他坐在后臺的臺階上無比憂愁的抬頭看著天花板。 李故寧真后悔自己之前不存錢。 不過好歹就像他說的那樣,算上匯率,李故寧也不是真的身無分文。 那天回家之后,李故寧就將錢全部打了回去。而李故寧原本以為,這次李故安住院,就像是之前那么多次意樣,過上兩月就會好,但是誰知道這切真的只是個開始。 之前從未想過金錢問題的李故寧,對這方面毫無規劃,很快他就真的身無分文了。 正好是在這個時候,易尚幕老爺子找到了他,并向他拋來了橄欖枝。 盛夏,前陣子段執舒給李故寧送了個禮物只半歲大的小貓。 由于最近處于財政嚴重赤字期,李故寧在段執舒的抗議聲中給這只在原本主人那邊叫做miranda的小貓咪起了個新名字旺財。 那個時候段大公子做飯已經做的爐火純青了,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桌子上就已經擺滿了段執舒做好的飯菜。 為了慶祝李故寧在周內順利畢業,段執舒還準備了紅酒。 在他處理最后道菜的時候,李故寧抱著小小的旺財站在段執舒的背后,如以往樣邊聞著飯菜的香氣邊說:太厲害了!為什么我男朋友這么厲害! 喵嗚~喵嗚~雖然不明白李故寧在說什么,但旺財這只小話癆還是跟著起念叨了起來。 李故寧沒有看到,背對著自己的段執舒在裝盤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顯然,他對李故寧的夸獎非常受用。 但是在轉身的那刻,段執舒又趕緊將笑容隱藏起來。 他稍稍清了清嗓子,假裝嚴肅地說:好了,趕緊吃飯吧。 好好!李故寧將旺財放到邊空著的凳子上,跟著段執舒起坐到了桌邊。 李故寧上大學的時間比般人要早點,再加上他邊讀書邊還在e國大劇院工作,日常非常忙碌。所以他原本以為,自己可能不會這么順利就畢業的,畢竟e國大學的嚴進嚴出聞名全球。 然而沒有想到,他今年竟然真的成功和段執舒起畢業了。 要是放在往常,這絕對是件會令他無比開心的事情。但是今年李故寧的笑容背后,卻多了幾分無措。 就像李故寧對段執舒說的樣,他開始學舞蹈的時候,并非是真的熱愛這個行業,他更愛的是舞蹈給自己帶來的機會。 但是現在,就在李故寧不知不覺中,舞蹈還有舞臺已經成為了他人生的部分。 就算不談熱愛,這十多年的辛苦付出還有為練舞忍受的痛苦都不是假的。 李故寧不想放棄,也不甘心放棄。 在易尚幕遞來橄欖枝后,李故寧原本想以學業不能放棄為由拒絕對方,同樣如此說服自己。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期畢業了。 這個時候,李故寧不得不直接面對自己的煩惱。 李故寧直沒有說話,吃飯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沒有興致。注意到這點之后,段執舒忍不住問道:怎么了故寧,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聽到段執舒說話,李故寧忽然輕輕地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 可能是感受到了主人不安的情緒,剛才還坐在邊凳子上的旺財,也輕輕跳,鉆到了李故寧的懷里去。 抱著miranda熱不熱啊。段執舒還不知道李故寧正在想什么,因此看到旺財跳到李故寧的懷里,他倒是開起了小貓咪的玩笑。 李故寧很喜歡段執舒送的這只小貓,前幾天段執舒還曾開玩笑說自己吃miranda的醋。 但是現在,聽到段執舒說話后,李故寧卻深吸口氣,將原本坐在自己腿上的小貓放了下去。 這下,段執舒終于意識到李故寧有嚴肅的話要和自己說。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喵~旺財有些不安的在地板上打起了轉。 我現在有兩個選擇。李故寧冷不丁的說出了這句話。 房間里面的氣溫驟然降低,甚至就連窗外的余暉好像都冷了下來。 坐在李故寧對面的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在等李故寧說話。 不久之前,李故安的事情還沒有出的時候,李故寧和段執舒就決定,等兩人畢業之后就回a國去。此時段執舒忍不住擔心,李故寧是不是暫時不想回去? 但沒有想到,他聽到的卻是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話。 李故寧說:個是a國國家大劇院,他們很久之前就發來邀請了。 段執舒點了點頭,他在等李故寧說另個是留在e國劇院。 沒想到下刻李故寧說:還有個,是尚幕集團邀請我,去演電影。 演電影?段執舒忽然皺眉,為什么? 李故寧很少聽到段執舒問為什么,但是現在,他的眼底卻寫滿了疑惑。 是易尚幕親自給我說的,我覺得這樣個行業大佬的邀請定要考慮下。而且舞蹈和電影比較起來還是小眾,沒有后者的發展空間大。李故寧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易尚幕之前邀請他的時候說的話。 在李故安的事情沒有出之前,李故寧是不會在意這些理由的。 那個時候他壓根就沒想過發展空間這件事,只覺得活在當下就很開心了。 可是段執舒停頓了下,用最真誠的語氣說,我覺得你放棄舞蹈,很可惜。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李故寧在給段執舒說這些事情前,已經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但是聽到對方的話后,他居然還是忍不住鼻酸了。 段執舒說,可惜。 是啊,真的很可惜。 李故寧低下頭,他用只有自己和段執舒能聽見的音量說:還有,跳舞不賺錢。 錢。 李故安的事情已經過了很久,在此期間,李故寧從來都沒有給段執舒說過這件事。來他不想讓段執舒擔心,二來這個時候李故寧也知道段執舒公司那邊也需要錢。 最重要的點是,剛剛畢業尚是個少年的他,羞于談錢。 李故安有保險,雖然給家人連續打了幾個月錢,但總得來說也沒有花太多,至少李故寧負擔得起。 只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李故安的問題將李故寧從過往的烏托邦里面拽了出來。 他開始為自己的未來,還有家人的未來擔憂,變得和之前完全不樣了。 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我們還年輕這次,段執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故寧打斷了。 你還年輕,作為個商人你實在太年輕了,李故寧頓了下說,但是我不樣,段執舒年齡、傷病,我也不知道我還能跳多少年,這都是未知的,我不能再傻開心了。 段執舒看到,說話的時候,滴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李故寧的眼角邊墜落下來。 他愣了下,伸出手去想要幫李故寧擦掉。但是在他伸手的同時,李故寧卻很倔強地轉過了身。 李故寧直覺得,自己和段執舒是平等的。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李故寧的尊嚴都不想讓自己在段執舒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貧窮雖然這點他從前不曾在意過。 我和你不樣,你的人生沒有后顧之憂,我有李故寧沒有說李故安的事,而是假設到,我爺爺奶奶已經快八十歲了,要是他們生病怎么辦? 段執舒知道,李故寧隱約曉得點自己公司的事情,所以他沒有逞強,而是說:如果爺爺奶奶生病,我可以回家,找家人問他們借 殊不知李故寧最怕的就是這樣的話。 他打斷了段執舒。 別,李故寧忽然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他對段執舒說,別我只是說個假設,你不用這么說,更別這么做。 其實這也就是李故寧為什么直不給段執舒說家里事的原因。 他知道,要是自己說了的話,段執舒定會向段家低頭。 而之前自己和段執舒剛才惹過段汲先 李故寧知道段執舒是個多驕傲多有尊嚴的人,他不想段執舒因為自己,和那個人低頭。 此時,房間無比安靜,只有地上的旺財輕輕地叫了聲。 李故寧吸了吸鼻子,他將旺財從地上抱了起來,用它的毛蹭干淚水。 我們都冷靜下吧,段執舒,我只是現在才發現我們或許無法互相理解。語畢,李故寧就抱著旺財走到了房間里。 在e國那幾年,尤其是與段執舒在起之后,是李故寧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哪怕后來成了大明星,他也依舊覺得,那幾年每天只知道傻樂的自己,就像是活在夢中。 但可惜,就在李故寧畢業的這年,他忽然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和段執舒從來都不是個世界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下一章就甜回來~發誓(bushi) 第43章 李故寧是一個非常敬業的人, 每每在工作的時候,他都會盡最大的力保持最好的狀態。 盡管拍攝雜志相比于拍電影來說簡單了不少,可是李故寧對自己的要求依舊沒有放松下來。然而這一天晚上, 想起了從前的事的李故寧,竟然又罕見地失眠了。 他看著窗外的那一輪殘月, 發了一整個晚上的呆。 當初給段執舒說完那一番話后, 李故寧就暫時離開了他和段執舒的住處, 去了e國大劇院的宿舍。而后準備最后一場演出,還有回國拍攝電影的事情幾乎將李故寧的生活擠滿。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時間沒有和段執舒見面,等再一次聯系的時候, 李故寧終于正式說出了分手的事。 那個時候雖然是易尚幕本人邀請李故寧拍戲的, 但是李故寧的第一部 電影并不是什么商業大片,而身為導演的宋預西,更是剛才獨立指導作品沒有多長時間。 這是一部藝術性遠遠超過商業性的影片, 拍攝的時候業內的人都不看好。 李故寧在演戲方面很有天賦,而初期懷著一顆不能搞砸事情的心, 他也準備的非常用功。 但盡管如此,在那個時候并不了解電影行業的李故寧還是很忐忑。并且他時常覺得, 自己輝煌好運的前半生就要這樣過去了。 到現在宋預西都不知道李故寧那個時候這么不相信他。 總之在剛和段執舒分手的那個時候, 李故寧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這樣成功。 凌晨四點半,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真的睡不著了的李故寧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抱著枕頭,坐在床頭向著窗外望去。 剛剛分手的那陣子,李故寧需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七年的時間過去,有關于那一陣子的記憶竟然也變得模糊起來。 但還是他清晰的記得,自己在做下決定的時候清楚地意識到,他與段執舒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故寧喜歡平等的關系,而那個時候, 他覺得自己和段執舒不再平等。 分手的事情是李故寧提出的,他的態度也格外決絕。段執舒并不理解李故寧,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分手這兩個字,他依舊無措。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在之后的幾年時間里,段執舒始終無法徹底放下。 其實這一點,李故寧也能看出來。 想到這里,李故寧忽然后知后覺,自己當初做的不太對 但是在七年前,李故寧還是一個心思格外敏感的少年,這樣的結局,似乎又是注定了的。 有了第一天這個好頭,后面幾天的拍攝都非常的順利。 而轉眼,《aphrodite》在k市的拍攝計劃便結束了。工作完成之后,雜志社的工作人員們收獲滿滿,他們馬不停蹄地帶著設備回到a市,準備著新一期的雜志。 不久之后,李故寧又要回到《摯愛》劇組,所以他也沒有在家里多待,便離開了k市。 這一次,李故寧還是和段執舒一起回去的。 在回a市前的那一場聚餐上,段執舒裝作不經意的透漏了私人飛機執飛一次需要多少錢,并對李故寧的爺爺奶奶表示,要是李故寧能和自己一起坐飛機回去的話,性價比就會變高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