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家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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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該這樣,再若不整治以后能上房揭瓦!”劉芙頷首附和。 憋著一肚子氣的夏氏卻絲毫不領情,暗罵道比猴子還精明兩頭都不愿得罪。 氣悶的連喝幾口茶水,合盞時無意瞥見行動利索頗有眼色的顏溪,三角眼里劃過一絲精光。 原本她想當劉芙的面先好好數落一通劉懷安的不是,然后再就此事一同商量出個主意來,畢竟三房中他們是長房最有話事權。 原本沒打算將人給討回去??纱丝贪l覺眼前的丫頭性子穩重很是知禮,頓時起了心思,倘若作坊里有一位這樣給主顧端茶倒水的丫鬟,那樣以來要輕省許多,而且面上還好看。 再者,自家花錢買的丫頭,討回去天經地義,便是夫侄女也不能說出三分理來。 稍作思量,抬頭頗有深意地瞅眼顏溪,笑的眼角裂開了菊花絲瓣: “年底了,作坊忙得厲害,別說大郎跟你二叔三叔便是我和婉娘也常常暈頭轉向。雖說這丫頭瞧著羸弱了些,做事倒還算利索。芙娘,嬸子跟你商量個事兒,讓小丫頭去作坊里幫幾日忙?!?/br> 顏溪聽聞心口猛的一跳,立刻轉向李芙悄悄端詳其反應,擔心她點頭應允同意對方的無理要求。同時心里大罵夏氏,一萬個不情愿跟她走。 李芙也沒想到夏氏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她并非不知道當初弟弟為何送顏溪來此。 真若將人不打招呼送出去,指不定他跟自己怎么鬧騰,暗罵道臭小子盡給她找麻煩。 盡管心頭火氣騰騰,可仍捧著茶盞慢聲慢語道:“二嬸,要不過兩日再說吧。大夫給抓的藥剛煎完,明兒還得去醫館切切脈,若徹底無礙了便讓懷安帶她過去?!?/br> 神經緊繃的顏溪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李芙。謝天謝地,暫時不用跟過去了。假如偷偷離開,從李芙家走要比其它地方容易。 幾人沒注意的是,吳氏同時也噓了口氣,她想好了若夏氏非要堅持討人回去,那八貫錢必須由公中出,反正自己決不做冤大頭。 精明的夏氏如何看不出李芙在搪塞自己,對顏溪努努嘴: “氣色不挺好嗎,別信那些半瓢水的郎中,他們是昧著良心想多掙幾個診錢?!?/br>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些好?!崩钴秸Z調淡淡,可心里的火氣快壓制不住了。 她娘在世的時候二嬸也如這般想法設法占便宜處處壓人一頭,別以為她不曉得。 今兒別說因沒征得弟弟同意,即便他答應了,她也要拖上幾日。 夏氏面對話里藏鋒的李芙真想叱罵一通,可又尋不出正當理由,臉色僵的難看至極。 拉長臉哐啷一聲放下茶碗,冷哼道:“懷安買的哪是個丫鬟,明明是位大戶小姐,誰家舍得給下人花幾貫錢醫???!” 說罷,叫上吳氏橫了眼低頭不言的顏溪,氣沖沖的離開。 “大嫂,謝謝你幫小溪說話?!鳖佅媛独⒕蔚吐暤?。 無論夏氏和李芙關系如何,兩人終因她而鬧的不愉快。 恐怕此事還沒完,估計此處呆不長久,下次再見劉懷安看看能否說動他放了自己。若怕她不還錢扣下身契也可以,對于她來說奴籍和黑戶無甚差別。 第6章 初見(捉蟲) (一更) 劉芙見顏溪面露愧意,想了想嘆口氣終是道:“下晌嫂子去問問懷安的意思,倘若他應允,大嫂縱使有心留你也不得不讓放你過去?!?/br> 顏溪抿嘴沉默地點點頭,盡管對方說得是實情,做到這個份上已仁至義盡可聽了心底卻莫名有些難過。 為什么要難過呢,自己不是已經做好離開的打算了嗎? 因為心里已不自覺將對方當做可以依靠的朋友。 所以才怕李芙答應夏氏的要求;對她說不能留下自己的實情難受不已。 連日的安逸生活,讓她似乎忘記了所處朝代具有強烈階/級等級觀念。一個隨時可打發的仆婢怎么能真正獲得世人的平等對待呢 真是天真吶,顏溪自嘲道。目前不可能,若奴籍未銷將來這種待遇依然如此。 回想近幾日自己的行為,顏溪額頭泌出了細密汗珠。 現今縱使因客觀條件無法逃離劉家,但也應想法子創造條件改變現狀。 而非只進行各種遐想等著別人應允,由所謂的救命恩人來決定命運。 身無分文是吧,那便從現在開始努力去掙;奴籍又如何,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想通透的顏溪只覺渾身輕快。 面對李芙心緒釋然許多,感激之情尚在而投注于對方身上的幻想期待卻已煙消云散。 李芙見顏溪眉目舒展,心頭舒了氣同時亦不免有些酸澀,佯裝生氣嗔著顏溪: “小沒良心的,聽說要離開也沒見難過不舍,是不是巴巴盼著呢,嫂子白疼了你!” 盡管知道她說得玩笑話,顏溪仍然配合擺手否認: “當然不是!小溪怎會愿意去夏嬸子處,可想著已經給大嫂添那多麻煩,總不能長久呆在這?!?/br> 聞此言,劉芙莞爾一笑,“添麻煩倒不至于,反倒是嫂子發不起月錢委屈了你?!?/br> 大戶人家的丫鬟都有月錢何況財粗權重的侯府,倘若顏溪留下家里不缺那口飯吃,但每月給例錢便超出了承受范圍。 “嫂子說哪里話,你救小溪的命小溪已感激不盡,哪還惦記著月錢?!辈话l月錢正好,這樣更好說服對方同意她掙錢。 “救你的人是懷安,嫂子不過是順道幫把手罷了?!?/br> …… 夏氏帶著一肚子氣回到家中,大女兒觀其神情,張口要問原因被吳氏一個眼神制止,但年歲小的娃孩子則沒那么有眼色。 脾氣無處發泄自然對孩子噼里啪啦一通臭罵,哭鬧聲引起院中忙著做木工活的劉守從等人注意。 “好端端的打孩子作甚,芙娘那里怎么個說法?”劉守從直起腰吹了吹刨子刃口處夾帶的碎木屑,詢問妻子道。 原本在倉房里的劉懷安聽到夏吳兩人的腳步聲后,立馬放下手里活計輕輕跟了出來。 被其冷暴力對待的劉懷平小心翼翼抬頭瞅了二堂哥幾眼,鼓鼓嘴到底沒敢跟出去。 近幾日劉懷安被劉守從禁足在家反省,無法前去看顏溪。 當聽說夏氏吳氏要到大姐家時心頭非常焦急,他清楚二嬸的為人,恐其口無遮攔傷了顏溪。 “哼,我可不敢再踏進人家的門了,在芙娘心里我們做叔父嬸子的還不如剛來的丫頭!” 夏氏皺巴眉頭睨了眼正注視她的劉懷安,冷嗤一聲拉長音調陰陽怪氣道。 “二嬸,大姐素來待人和善,對你和二叔更是恭謹孝順,其中一定有誤會?!眲寻惨娨蜃约旱氖虑榘汛蠼銧可孢M來,急聲為之辯解,心說必定發生了什么不快之事。 劉懷山覷眼神色嚴肅沉默不語的二叔,忙接話道: “二嬸,懷安說的是,大姐絕不敢忤逆你的。估摸哪句話說岔了才讓你起了誤會?!?/br> 夏氏見兄弟倆完全沒將自己的話當真,言語間處處維護同胞jiejie,頓時一股邪火心中冒,尖著嗓子質問神色緊張的劉懷山: “誤會?!我又非呆頭傻子,好賴話辯不出?!” 劉懷安被其猙獰不講理的模樣激得也生了怒氣想要同其理論,可想了想終是拳頭緊握選擇克制, 上次為口舌之爭不但挨了打,還被禁止出門,倘若再如此反倒于自己不利。 “有話直接講,人來人往的讓人看見成什么樣子!芙娘說什么了?” 察覺院外行人的探詢目光,劉守從語氣不耐,心里也暗暗怪責侄女不懂事。 夏氏被丈夫責備的臉色僵了僵,心里有說不出的委屈。 “我瞧懷安買回來的丫頭手腳利索,想著作坊年底下忙得厲害,便同芙娘好言好語商量讓那丫頭來家幫忙一段時日,開春再送人回去。結果她說那丫頭沒好,還得繼續去醫館診脈抓藥?!?/br> 來作坊幫忙?!劉懷安乍然聽夏氏讓顏溪來作坊干活,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家里除她自己外,還有大嫂三嬸以及兩個十幾歲的堂妹,家務瑣事上根本無需再添什么人手,再者顏溪病得那般嚴重,幾日功夫怎會養好。 劉守敬的妻子江氏掃眼蹙眉耷嘴的吳氏,稍做猶豫還是熄了出聲念頭。 三房中,只他們這一房沒有男丁,平日說話做事都要低人一頭,尤其是夏氏言語中總帶挖苦之意,分派活計時屬他們攤的最多。 江氏內心里是贊同夏氏做法的,家里添個丫鬟能接替自己手里活計,她輕省許多。 可礙于吳氏不表態,怕自己一旦出聲得罪了對方,以后連個幫忙說公道話的人都沒有。 劉守從聽了妻子講述,眉頭緊皺,從懷里掏出旱煙鍋放在鼻子近處聞聞香過過煙癮。 前幾日因侄子私自買人之事責罰了他一頓,若此時聽取妻子提議將人給帶回來,難免有些打臉,兩個侄子指不定心里對他有意見。 想了想道:“好端端的帶回家做甚,還嫌出丑沒出夠?!” 扭頭則又對站在幾步遠位置的劉懷安沒好氣的說: “吃罷飯去大姐兒那就說四郎年前趕不回來過年,讓那丫頭先留下搭把手?!?/br> 四郎是劉芙的丈夫李誠,師從劉守業,祖籍亦在平江府。 劉守業離世后便離開了劉家跟著作頭(建筑包工頭)外出做活,因母親病情危重心急如焚的回了老家。 夏氏見丈夫非但沒站在自己這邊幫忙出頭扶理,反而關心體貼已經嫁出去的劉芙,氣惱的眼睛鼻子直噴火。 可怕若出言反駁又惹來丈夫更加不滿,只好壓住委屈,先后剜了兩眼劉懷山兄弟倆,冷哼一聲轉身氣沖沖的離開。 吳氏和江氏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后腳跟了上去。 相較強忍喜意的劉懷山,劉懷安心里則要復雜些。盡管不希望顏溪來家當丫鬟,可對二叔拒絕的理由不以為然,難道在他眼中顏溪連當個丫鬟都不配? 劉家比未犯事之前的侯府地位還要尊貴? 雖暗地不滿,可態度尚算恭敬地對劉守從應了聲。 暗忖年前這段時間顏溪留在大姐家也好,可以話話家常,大過年的沒個親人在身旁太過凄涼。 心情不錯的他腳步輕快返回鋪房,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哐當響,緊隨而來的是哎吆呼痛聲。 踏進檻內看見眼前的情景,他無語白了眼捂著額頭齜牙咧嘴的堂弟。 為上次劉懷平管不住嘴泄密顏溪的事,已經好幾日沒搭理他。 兩人年歲只差兩歲,劉懷山性子悶,家里又沒有其它男丁。堂兄弟關系還算不錯,劉懷平覺得堂哥因一個毛丫頭便如此對他,心里十分委屈,暗暗埋怨顏溪是個害人精。 發現劉懷安心情很好,便可憐兮兮道:“二哥,我錯了還不成嗎。當時娘說你偷懶?;蛔鍪?,為給你打圓場我嘴巴一禿嚕就將原委倒了出來,沒想到爹會那么生氣……即便我不說,你天天往大姐那跑,家里人早晚知曉……” 劉懷安看他可憐巴巴的,想想這幾日沒人說話確實悶得慌。心里雖松了口,但仍板著臉道:“暫且原諒你一次,下次再若多嘴,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 劉懷平立馬點頭如搗蒜,“二哥,那丫頭……”話還沒說完,肩膀已挨了一拳。 “別一口一個‘那丫頭,那丫頭’,你自己才多大點兒!”劉懷安見堂弟神態輕慢,滿臉不樂意的擂他一拳頭。 “好好好,我錯了,不叫就是了?!眲哑皆俅斡戰?,悄聲卻嘀咕:“瘦的跟云雀似的,難道還稱jiejie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