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家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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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當初您堅持自己的想法千里迢迢來京都謀出路,如今兒子也想像您一樣憑自己本事謀生?!?/br> 假若顏溪之事順利瞞過家里人,劉懷安是沒打算離家的,可現今鬧得估計前后巷子的百姓都知道了。 不信靠自己養活不了他和顏溪兩人,想到前幾次跟朋友一起做事所獲報酬,心底愈發有底。 不過離家這件事得等安頓好顏溪再來籌劃。 身在劉芙家的顏溪還不知救他的少年郎正值青春叛逆期,滿腔熱忱地暢想自己逃脫家人獲得自由后的愜意小日子。 溫馨令人愉悅的環境讓顏溪恢復的越來越快,兩日后她都可以幫忙做些輕省的家務了。 “再穿上試試,不能改的太窄,你這個年歲正長身子,掉的那些rou鐵定能回來?!?/br> 劉芙貼著線頭咬斷棉線,把已拆改兩遍的棗紅色棉襖遞給顏溪。 近兩日劉懷安沒來此處,無形之中兩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現在顏溪正盤腿坐在東廂房炕床上做針線活修改不合身的里衣,因為明兒晌午吃罷中飯就要去浴堂洗澡。 她笑著接過棉衣大大方方的換上,雖說依然有些空蕩但正如李芙說的不能依照目前身形裁縫的太過合身。 系好側襟襖帶,顏溪下床撫平褶皺的地方,歡喜對注視著她的劉芙道: “嫂子裁這個尺寸正恰當?!?/br> “你生得好穿啥色都好看?!眲④揭矊@次拆改的效果很滿意。 見顏溪在橘黃色的燈火中氣色極好,此刻有些明白小弟為何非要買了她。 “大嫂才是生得好看呢?!鳖佅]純粹拍馬屁,大概她不時在太陽下勞作原因,皮膚雖是健康的麥色可五官沒得說。 “凈尋我開心。天不早了,病好不容易醫好別再遭了寒,剩下的那點明兒再做,趕得及?!?/br> 劉芙被她逗得抿嘴直笑,白了眼她開始動手收拾針線簍子,把顏溪未做完的白色里衣一并隨手連線帶針折起,放置在床頭廂籠蓋子上。 顏溪望眼酣睡的倆孩子點點頭,冬天的日子真是太好過,眨眼間一天便沒了。 次日收拾妥衣物等洗澡所需物什,連帶月兒三人剛跨出院門,就碰上同居一個巷子里的鄰居大娘。 大娘見李芙胳膊上挎著浴籃,肩上背著包裹,便知她們是去不遠處的浴堂洗澡,主動打招呼道: “去浴堂啊,小溪的身子好透徹了?出來時可得擦干凈,你別瞧日頭暖哄哄的稍不留神就著了涼?!?/br> “謝謝李嬸,前兒就好了?!笔譅吭聝旱念佅Υ?。 街坊來家竄門不可能將人堵在外面,再者還有倆個活潑好動的小孩子,所以有些人已經知道顏溪的存在。 眾人自然非常好奇其來歷,李芙話只講半截告訴大伙弟弟大雪天看見顏溪昏倒在地沒人出手搭救,出于好心便送到自己這里來。 而顏溪也半真半假說自己主家府里出了事,身無分文的她幾日沒進食冷餓交加病倒在街頭。 大多數人還是同情弱者的,因此街坊四鄰的態度尚算友好。 京都城水路暢達,其中通濟河最為重要,不單東西斜向貫穿整個京都,而且還勾連南北江河諸水系,使各類物資南通北達往來不息。 李芙家所在的位置地處通濟河西水門附近,為京都城魚市和rou市主要集中地,說白了就是批發市場。 盡管早市買賣交易已結束,可街道上仍然可以聞到淡淡的腥臭味,顏溪想估計炎熱的夏季更為明顯。 寬敞的沿河大道鋪面林立櫛比鱗次,盡管是魚rou市場,可酒樓、茶館、香料鋪子等生活百貨鋪子亦不少。 街上商販吆喝聲不絕于耳,舉目而望只見前方不遠處有座橫跨通濟河南北兩岸的拱橋,其上人頭攢動車馬通行。 拐入巷道時,她暗嘆一口氣酸溜溜的對自己說眼前繁華如過眼浮云,舒舒服服泡個澡才是最有價值的。 第5章 浴堂盟友(增1500字) 討要 李芙解釋浴堂前面臨街門面是香料鋪子,女浴客多從巷子里側門進入院中。 兩三米寬的深深巷子里,有零零散散的如她們一樣跨籃背包袱的女人。 行約幾十步遠便到了目的地,只見浴堂門口懸一繪云紋的棕色木水壺,匾額上書“云娘香水行”五個端端正正的楷字。 顏溪知道那水壺是公共浴堂的標志,而香水行則為浴堂的雅稱。 過了垂花門才是澡房,側門和垂花門之間的狹小空間內植了荊棘和梅樹。 在外廳,顏溪見李芙一把將二十五文錢交給負責賬務的管事女賬房,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尚未給主家做事已經花費不少錢。 一切流程辦妥,掀開兩層厚厚的氈簾步入浴堂內間,水霧氤氳熱氣撲面而來,白花花的rou隱入其中。 此處和浴堂外院靜謐的環境完全相反,寬敞的廳間充斥著嘈雜的喧嚷聲。 只見洗澡的人當中,有趴伏在春凳上由搓澡婆搓背的;穿衣脫衣的;坐在澡池石臺上嘮嗑混說的…… 同時也有里面管事嬤嬤借身份之便推銷肥皂團、香噴噴的腦油,鼓動大家花錢搓背…… 內廳里有兩個白石壘砌的澡池,其中一個較另外一個面積大些。浴堂東家是位思慮周全的雅人,規定結過親的婦人和未婚少女不共用澡池。 顏溪知道此安排后,暗暗松了口氣。 “我帶月兒到大池子里洗,你別在水里泡太久,頭暈就趕緊出來?!眲④綄︻佅?。 “還是讓她跟我一起吧,月兒,愿不愿意和小溪jiejie一起呀?”顏溪摸摸月兒額前的絨發笑問她。 來洗澡的人多什么樣的都有,萬一碰上身有隱疾的澡客,不小心被感染上就遭了,她覺得跟未婚少女一處安全性要高許多。 “愿意!娘,我要跟jiejie玩?!痹聝褐刂攸c點腦袋,拽著顏溪的手望著劉芙撒嬌道。 在小孩子的意識里洗澡堂便是玩水嬉鬧之地,若跟母親在一處肯定被約束管教,因此小家伙想都沒想選擇疼愛她的顏溪。 無奈李芙叮囑兩人幾句,便同意了。 “月兒,別淘氣啊,在jiejie這兒?!鳖佅葞驮聝合春?,便開始搓自己身上的污垢。 盡管不知道池水干不干凈,但當她一搓一手泥條時則完全不再抱什么幻想了,入池隨俗吧,洗了總比沒洗好。 “她是你小妹?生的真好?!眲偨淮暝聝?,便有人同她搭話。 顏溪點點頭,方才只想著趕快把孩子搞定,沒顧得上跟其它女孩搭訕。 來公共浴堂多為普通人家,花費十文錢自然不會利利索索那么快離開,枯燥間隙便聚在一處閑聊。 掃眼對方平坦的身材,再看看自己胸前的飛機場,頓時了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最直白淺顯的解釋。 “嗯,淘的很?!鳖佅搜墼聝盒Φ?。 “你們家居哪條巷子?”女孩又問。 “我們家住柳條西巷,要走很遠很遠……”月兒拋開小手里捧著的略顯渾濁的洗澡水搶答道。 “柳條西巷?!跟我家只隔著條柳條街……”姑娘自來熟,嘰嘰喳喳有問有答。 最后顏溪不光知道其名字年歲,連她父親兄弟做什么活計的都知曉了,當然對方也獲取了她不少信息。 “你轉過身,我來幫你搓,自己搓太累人,那些婆子要收五文錢呢?!?/br> 女孩見顏溪躲在池水里用棉巾搓啊搓的,這么久估摸胳膊都累酸了,出于好心主動說道。 “不用,不用。我自來怕癢,習慣了,一點都不累?!鳖佅袂榈ㄒ猿渥恪赏窬芷浜靡?。 其實她內心非常想有人幫忙搓會兒的,奈何身上泥灰太多,連她自己都受不了。 恐叫/春蘭的爽朗女孩堅持幫忙,忙岔開話題道:“蒸餅好不好賣,你家一日能賣多少籠?!?/br> 沒錢寸步難行,即便以后能從少年那里拿回身契,但她這種奴籍出身的女孩想掙錢也非常不易,思來想去小本買賣可以試試。 先攢錢裹腹,再想其它的。 “好賣的很,崔家蒸餅在西水門有名有氣,光早市上就能賣七/八籠。聽我大哥說埠頭那些力夫食量大著呢,一口氣能吃四五個……” 談起自家蒸餅生意,春蘭興致勃勃,不用顏溪發問便如竹筒倒豆子眉飛鳳舞說個不停。 顏溪心里有了譜,憑記憶曉得通濟河兩岸非常繁華,大小買賣皆可做得。 到時能獨自做主時便在沿河的民巷租房,想法做個小買賣過日子。 浴堂呆了近一個時辰她們才回去,顏溪覺得身上仿佛卸掉了幾十斤重擔,極為輕松,心想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劉芙對弟弟接連三四日沒來自己家感到納悶,覺得其行為有些異常,若以前倒沒什么可現今顏溪在這里理應不該如此。 正當猶豫要不要過去瞅瞅時,忽聞院外有人喊門,聽聲音是娘家弟妹吳氏和二嬸子夏氏。 這種節非節禮不禮的尋常日子兩人一同到訪,李芙立即猜出是為顏溪之事而來,心說怕是娘家那邊都知道了。 拿棍拍打晾曬著的被褥的顏溪停下手中動作,望了眼沒作聲抬腳去開門的劉芙,轉身去堂屋準備茶水。 吳、夏兩人跟隨劉芙寒暄著進了小院,迎面撞上從屋里出來的顏溪。 夏氏見幾步遠外的女孩身著棗紅短襖茶色圍裙遮住了雙腳,身量小巧面色微黃,帶笑的眸子含光似月。 想起來兒子說的話,毫無顧忌又盯著打量幾眼。 顏溪被兩人直刺刺的目光盯的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但自知非但不能擺臉色還必須笑臉相迎。 “這丫頭就是懷安牙行買回來的?太單薄了,細胳膊細腿連月兒估摸都抱不動?!毕氖辖舆^顏溪遞上來的茶碗語氣隨意道。 她聽說買來的丫頭病的厲害由夫家侄女花錢抓藥醫治,便晚了幾日前來打聽情況。 而劉懷山妻子吳氏從進門開始就沒主動說過幾句話,丈夫說買人所花銀子是小叔子問朋友借的,做哥哥嫂嫂的理當替他還賬。 可倘若這丫頭一直留在大姑子家做事,那便沒道理出錢了。 李芙聽了夏氏陰陽怪氣的話暗嗤一聲,什么事都要指手畫腳一翻。 瞥了眼逗弄女兒的弟妹吳氏,笑說:“咱們小門小戶的哪有讓人伺候的命,當初這丫頭病的不省人事,懷安心善才救了她?!?/br> 夏氏茶盞半掩的臉僵了僵,眸中閃過一絲不悅,死丫頭真是忘本,嫁出去沒幾年就對娘家人這樣的說話。 她啜了口熱茶,神色表現的十分無奈:“話是這個理兒,可那孩子招呼都沒打便擅自做了主張。這兩日你二叔被氣的飯都吃不下?!?/br> “這事也怪我,應早點過去跟二叔二嬸說一聲的,原本想著救人之事乃善舉說出去又非見不得人的事,懷安講清楚就好沒想到他還瞞著?!崩钴矫嫔系男\了些。 一旁的顏溪察覺到這對堂侄嬸之間關系不是那么融洽,溫和明理的李嫂子竟然還有口舌生蓮花的一面,見夏氏吃癟模樣暗暗叫好。 方才在她毫無禮貌的盯著自己時,就覺得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慶幸自己被劉懷安送到此處,否則日子肯定難挨。 不光顏溪拍掌稱贊,連冒似不在意卻豎耳凝聽的吳氏心中也暗自暢快,平日里在作坊一起共事時沒少受其壓制,還不可明面表露不滿。 心里高興歸高興可見夏氏被堵的不知如何接話時,還是接聲道: “我跟大郎也是這樣數落二弟的,如今他已曉得自己欠思慮,正老老實實跟著二叔三叔學手藝呢?!?/br>